第 15 节
作者:你妹找1      更新:2021-02-24 20:44      字数:4798
  「小的时候,就害我在家里抬不起头,」杨帆开玩笑地抱怨道:「我的成长,就因为她而形成了阴影。不过,幸好她因为太优秀了而没有人敢要,终于让我扳回了一局。」
  会不会是真的?单飞暗暗惊讶。
  「你喝醉了,阿帆。」杨光顺手在杨帆的头上来了一下子,首次显出女性的娇羞,
  悄悄地瞥了单飞一眼。
  「呜……我要去厕所,谁去?」杨帆摸着头,问道。
  单飞立刻相应了号召——他不想独自去解决,为免节外生枝。
  「难道还怕找不到路?」杨光窃笑道。
  而叶利为只留下自己和杨光而高兴。
  找不到路?那还不算最糟糕……单飞心中暗想,那里能发生的情况可太多了。等他站起身时,杨帆已经走过了小门——看来是真的急了。
  透过门缝,单飞确认洗手间的灯是开着的,而门前也没行竖着「清洁中」的牌子,一切看起来都非常正常。他笑了笑,在没有人看到的昏暗走廊里,他允许自己笑得很疲惫。
  他确实很累,原本就疲惫的身心,在刚刚因为心中不忿「捡垃圾」这个形容,而使尽了全身的解数来展现魅力之后,再也压榨不出一分力气用于伪装自己。
  他脚步迟缓而虚浮。
  杨光真的很能喝,单飞自忖酒量不弱,现在也有点眩晕的感觉,反应亦略微迟钝。
  他有点后悔开始不明就里地容让——杨光根本就不需要这个。
  一手扶着额头,单飞懊恼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的时候,他自然地侧身去避让——通向洗手间的走廊太狭窄了,而他其实并不急,目前最要紧的是走得平稳一些,而不是去抢厕所。
  出人意料地,那人并没有从空隙中穿过,而是一把抓住了单飞的手腕,拉着他越过了洗手间,以火山爆发般的速度急速向前直到走廊的尽头,略缓一下,推开一扇单飞以为不存在的小门,把他推了进去。
  这一切快得令人难以反应。
  从手腕传来了灼烧般的热度,整条手臂的肌肤就像有电流蹿过般地战栗,单飞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有这样的反应!
  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甚至在期待着一样,等他想起应该反抗或者怒喝的时候,已经身在一个完全没有光线的房间,浓郁的洒香包裹着他,而他在这样一个陌生而又危险的空间里,居然感觉奇异的舒适。
  是酒精,还是酒精的问题,今天他确实喝得不少,短短的几步路就使得他的心脏疯了般地在胸腔里跳动,骤然漆黑的环境使他的听觉变得格外敏锐,他能听到几步之外的呼吸声,既熟悉又陌生。
  理智冒出来之前,本能已经使得单飞立于一个非常尴尬和羞耻的境地——他,一个训练行素的员警,一个号称员警之星的员警,竟然迟钝到被挟持近半分钟,都没做出任何反抗措施,一个稚龄的小女孩做得都会比他要好许多!
  迅速地衡量了一下当前的局面,单飞认为用冷静的——至少看起来冷静——方式处理能挽回一点劣势。
  他抽回手腕,用的不是非常激烈、强硬的方式,「知道挟持警务人员是重罪吗?警方最忌讳这种事情。」他用最冷淡地声音道:「记着,从今往后你最好不要再骚扰我,这不是恐吓。」
  他摸索着想打开房门——见鬼,这是什么地方?空气中的酒精就是以把人醉倒,单飞感觉自己的血液马上就要沸腾了,心跳得就快要不能完整地说话,手指颤抖得不听使唤。
  他不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多停留一秒钟!否则他可就要现场表演一下为什么政府提倡饮酒要适量了,而且将会是以非常……色情的方式——在碰到了门框凹凸的纹路时,他立刻就贴了过去。
  对面的呼吸声骤然停顿,紧接着变得异常地急促,一只手从单飞的肋旁穿过,压在门上。
  「到底怎么了?!」谢天麟问,优美的声线因为焦急而变得低沉沙哑,但并没有因此而消减其中的优雅和性感。
  这距离要命的近,而且姿势该死的暧昧!
  单飞深深地吸气,结果是被过量的酒精冲得几乎当场失控!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过性生活,而谢天麟的身体完美得没法形容。
  他喜欢他那低沉的、男性的呻吟,他狂野又热情的吻,还有他技巧惹火的抚摸以及性感撩人的眼神。
  他甚至痴迷于他精致的面庞上沉溺、满足的神情。
  单飞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在他只是想起那些画面时就已经……
  不行,他不能!
  他不能再错一次。
  强迫自己把思维落在对话上,单飞命令理智和警觉再重新回到大脑里站岗。
  他问到底怎么了?!
  哈,这可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谢天麟不着边际的问话,从另一个角度把单飞刚刚找回来的理智赶跑,他觉得自己的胸腔都要炸裂了。
  「给我滚!」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他不能自已地咆哮着,推开谢天麟阻拦在他面前的手。
  「我是个黑社会,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近乎绝望的的声音,在单飞粗暴地推开那只按在门上的手时响起,「你接受我的邀请之前,难道不知道我的背景?接近我又甩掉我,这样做对你来讲很有趣?」
  他们曾经那么接近过!
  就在上一次私密的幽会里,他得到了无可比拟的狂喜,他怀着期盼渴望着,而—转眼,单飞竟警告他「别再骚扰」?!
  比指责更多的是,甚至都不能够为自己争取一点公平待遇的无力。
  这不是一个对等的游戏,无论是多么伤人的决定,只要单飞提出来,谢天麟就只能够接受,哪怕事情本身残酷到就如同给沙漠中一个饥渴的旅人,一个绿洲的海市蜃楼一样——给予,然后又毫不留情地剥夺,最后狠狠地嘲弄。
  事情不是这样的!单飞在心中大呼,为什么他说的好像受害者是他!这不对!单飞才是那个被戏弄了的傻瓜!
  「你和我对邀请有着不同的理解,我接受的是……我们两个的性行为,而不是给你权力来耍我、利用我!你他妈的看不出这两者的分别吗?」他大叫道,然后懊恼地把额头抵在门上——是什么让他亢奋地管不住自己的嘴?
  「耍你?利用你?」
  黑暗赋予了单飞更敏锐的听力,他分辨得出来谢天麟声音中的迷惑和惊讶。这种茫然看起来真实得就像单飞本人的迷乱。
  「难道你没有?」他不确定地质问道。
  「如果你认为把自己交给你操——还是在狭窄得如同棺材或者肮脏不堪的地方——算是,那么有过!」谢天麟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懑。
  「嘿,我的车可比棺材要好得多!」单飞反驳道:「那么……你是说你从没利用过我?」
  「我很难评价你的理解力。」谢天麟哼了一声,道:「又或者你把自己当成—个活动的自慰器?」他嘲弄地补充。
  「你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不需要那么多废话!」单飞怒道:「难道你能否认在拘捕怀志文那晚,你利用我窥探警方动态的事实?」压低了声音,他说,同时觉得面上羞愧地发烫。
  谢天麟彷佛是惊讶地抽了一口气,「如果怀忠文的被捕真的与我有关,而我居然到了行动进行中才能窥探到警方的动态,那么单飞,我活不到现在。」
  他一字一顿地道:「即便真的需要得到消息,我也不是从你这里下手的——我的安排里没有变数存在的可能。」
  他说的是真话,单飞暗暗咒骂自己的白痴。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居然想不到——不是想不到,而是他根本就没去想。
  他知道典型的谢天麟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但却忽略了他的沉稳——谨慎。如果他制定了一条计画,那么,这条计画只可能按照他的意志进行,谢天麟是这么地谨慎小心,他会把全盘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或许他会利用单飞,但不是那一次。
  单飞沉默了半晌,为自己的愚昧而气闷。他不知道是什么干扰了自己的逻辑判断能力,有一种可能他在极力地否认——他不是忽略……他只是在看到那个华安琪之后,下意识地把谢天麟整个推翻——但这不可能是真的……
  「那又怎么样?」他听到自己苦涩到令自己脸红的声音说:「这一次没有也不等于下一次不会……利用人不是你的强项吗?或者你是个……BI?」
  老天,还是问了。
  单飞咬住自己叛变了的舌头。
  谢天麟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力,他不能够相信自己猜对了单飞的真正意思——他不
  会在乎的,对不对?难道他不是当他是随叫随到的性伙伴?还是他的占有欲很强烈,不能容忍自己的所属物被别人使用,就像是……
  「……感情和性是两码事,这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伤感。
  这使他看来有些易碎的脆弱。
  单飞拿不准谢天麟的话里是否带有那么一点点的试探,那丝伤感缠绕住了他,他无法回答,甚至不能思维。
  谢天麟不需要他的答案,只要单飞还站在这里,那就足够了,他真的不会期待更多。
  抬起手,他覆盖在单飞的脸颊上,温柔地抚摸,拇指在他的唇上摩挲,在单飞开启唇瓣轻轻地含住了他的手指时,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再次亲吻这个员警的许可。
  他用舌取代了手指的位置。
  单飞接纳了他,他把他的舌尖卷进口中,他们纠缠着彼此,时而压制,时而挑逗,成功地撩起了对方急促的鼻息,以及可以通过紧贴在一起的胸膛,感知到的激越的心跳。
  他们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并且深深为此沉醉。燃烧着的血液喷流在血管里,他们无比地渴望对方。
  极度渴望,身与心的交融。
  这种从内心深处涌起的、无法遏止的潮流震撼了单飞,让他瞬间颤抖了起来。
  这样的迷恋啊,甚至可以让他忘记了一切!
  辛国邦、叶利,他们失去了在单飞心中应该有的位置,此刻,只有谢天麟,只有他!
  这种状态是不对的,必须有所选择。
  这是这种模糊的、令人迷乱的危险关系开始以来,单飞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
  到目前为止,他们经历过了对抗、猜疑、困惑、性、嫉妒、渴望……对,就是渴望。
  单飞曾经极力否认过,他否认为了谢天麟而嫉妒、而猜疑,更否认他难以抑制的渴
  望,唯一承认的就是性——这是很自然的,成年男性,身体健康,精力充沛,谁能指责他这一点呢?在这方面他不需要花费多大精力,要做的只有享受。
  可他不能——作为一个男性,为另一个男性变得猜疑善嫉;作为一个员警,对一个黑社会开始思念渴望。
  他不应该,可是他做了。
  谢天麟吸引他,他的性感,他的痴迷,他的强悍干练,他的冷酷脆弱,他的身体,他的整个人就像一个漩涡!
  单飞还不知道这种被吸引代表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一个选择。在他开始认真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勉力抵御住谢天麟的诱惑,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使命,但幸运的是他做到了——单飞拉开二人的距离,「听着,我们需要谈谈。」
  尽管无法平稳的呼吸使单飞的语气中的凝重、诚恳打了折扣,但这足够让谢天麟的心脏情不自禁地收紧,血液的温度骤降。
  「什么?」从紧绷着的嗓音中,可以感觉到他的紧张,他抓紧了单飞,但立刻又松开——他明白自己的位置。
  「有没有一个像样的、安全的地方,至少有个座位,这鬼地方让我头晕目眩。」单飞想脱离这片充满了诱惑、能点燃心中火焰的地方,或许只是走出这里,那么他的决定就会不同——至少更理智一些。
  「据我所知,」谢天麟勉强使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他轻笑道:「这个酒窖是最隐密的,有需要的时候,我通常都躲避在这里。而且……」
  他强迫自己轻轻地摆脱单飞,走开了几步,「我改造了一下,这里能看得到外
  面。」不知道他推开了一个什么机关,墙壁上现出一盏小灯,幽微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房间。
  原来是个酒窖!难怪空气中浮动着这么浓郁的香气!
  单飞打量着一扇扇存储着各类酒瓶子的酒架,和地上堆放着的啤酒桶,最后把焦点落在壁灯上。
  「他们怎么会让你进来?难道不知道你喜欢下毒?」他嘟囔着,眯着眼睛看向发光的墙壁。这本来算得上黯淡的光线,但在习惯了黑暗的眼中还是过于明亮了,「你……
  你居然监视我!」他忽然低声指责道。
  那哪里是盏小灯?分明是个监视孔,正对着单飞习惯的位置,而那幽微的光线,却是此刻酒吧中灯光的折射。
  「怎么?」谢天麟的声音中透出一种古怪,「觉得自己跟陌生女人调情的场面很见不得人?唔……你的女人看来是保不住了……」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跟愉悦从他的口中倾泻出来。
  「什么?」好奇心打败了唇边的反驳,单飞凑了过去,发现叶利正跟杨光热络地聊在一起,杨帆已经沦落为旁听,左顾右盼的似乎在寻找什么——单飞猜测他找的是自己。
  「她不是我的……嗯?让我看看,」他在监视镜四周的墙上摸了摸,「你把抓痕留在哪儿了?在你嫉妒得发狂的时候。」他嘲笑地看着谢天麟。
  薄怒涌进了谢天麟的眼中,他感觉两颊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