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旅游巴士      更新:2021-02-24 20:43      字数:4851
  于是一直到夏明朗放开他,陆臻才转过神来,他非常惊讶的问道:“你是指,有关徐知着,你是故意的?”
  不会吧!
  陆臻几乎有些绝望,这多么可怕,他的心机费尽,他的苦苦挣扎,与他的尽在掌握。
  “不是。”夏明朗道:“我只是非常高兴的看着你在努力,通过你,看到他真实的状态。最初的时候我是真的希望他走,而我相信以他的个性如果不是你在坚持,他一定会走。”
  陆臻松了一口气,有些闷闷的:“但事情证明小花会改变的,他适合留在这里。”
  “我知道,假如他能改变,他能看清自己,他会比任何人都适合这里,但是在这之前,他是个不安全的因素,可我必须要为全队负责。而且我没有办法去引导他,去教会他这些事,你明白吗?他太听我的,他会把我要的一切都给我,哪怕他没有,我能看到的,全是他给我的假像。再设计一个生死时刻,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同时我反而担心的是,他会因为我去死,在战场上,分不清贪生与怕死的界线是很可怕的。可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希望我的兵都有属于自己的理想与希望,对这样战斗的生活,充满了自豪与满足,因为,这样的生活本身,才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礼物。说到底,一枚勋章,一个烈士的称号足够买你们的命吗?我觉得不能,我们为之骄傲的,是我们热血。”
  陆臻看着朝阳贴着他的身侧往上爬,越过膝盖,越过衣角,而夏明朗的眼睛在这晨辉中如此闪辉,像另一个太阳,他于是无法言语。
  “陆臻,我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其实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我的兵。”夏明朗安静的看着他。
  “哦?”陆臻莫明其妙,有些尴尬的笑道:“中校先生您这话说得让我很伤心啊。”
  “你有时会觉得我很冷血,对吗?只凭个人的喜好去判断,逼着别人抛弃什么,放弃什么。但其实,我也没有办法,我站在这里,就要代表最高的利益,任务的成败,还有所有人的生命,我只有这一个角度,我看不到其它。所以,陆臻,你不是我的兵,士兵应当完全的服从他的长官,可你没有这样的天分,你也不必如此,你可以像以前那样站在自己的位置,给我提供一个另外的角度。我能够看见你们所有人,但我看不到自己,我需要你,让我看到自己。”
  夏明朗深邃的眼中藏着期待,那是一种无人可以拒绝的期待。
  陆臻很想说完了,这次真的完了,不要再看他,但是不行,他挣脱不开。
  这个人,先是抢走了他的注意力,后来又骗走了他的信任,然后是他的感情,现在……陆臻觉得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把整个人生都交到他手上,连同所有的理想与希望,一切。
  “队长……”陆臻低下头,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像个傻瓜。
  “考虑一下。”夏明朗的声音很温和,连同笑容,一样的温和。
  “哦,当然!当然可以!”陆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其实他太不习惯这样没有交锋感的对话,不习惯一个不再咄咄逼人的夏明朗。可是他觉得感动,他们不做争吵,不再攻伐,他是他的镜子,他们是镜中对持的两面,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同一个问题。从此以后辩论不是为了反驳,而是求同,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信任。
  他居然,给了他这样的邀请,这种信任让他豪情万丈。
  第一章 生死与共
  1.我的队长a
  徐知着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之后惊讶的发现人都不在,站起身找了一圈看到夏明朗和陆臻正站在不远处,一瞬间心满意足。
  这样的生活,有梦想,有追求,有兄弟,还有一个好队长,简直春暖花开。
  高强度的演习让人身心疲惫,陆臻他们到食堂吃了顿早饭,回去翻身又睡,一直睡到下午。徐知着满足的睡醒之后的第一句话是:“臻子啊,队长他,果然是好人哎!”
  陆臻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回味半天,忽然操起枕头杀了过去:“你个死没良心的小白眼狼,老子养了你这么久,他一根骨头就把你招走了……”
  徐知着被他压在身底下海扁,笑得缩成一团,最后哎哟喂的狂求饶,陆臻很帅的停了手,吹吹额发:“看你小子以后还敢不敢红杏出墙。”
  徐知着拈起兰花指,飞着桃花眼,娇媚一笑:“奴家再也不敢了!”
  陆臻傻眼呆住,飞身扑到床沿上,吐得昏天黑地。
  “哎,你不至于吧!”徐知着摸了摸脸,伤自尊了:“俺好歹在俺们高中也是校草一名哎!多少小姑娘对俺秋波暗度,俺都没带搭理她们。”
  陆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校草,我看你是校花吧!校草得长成我这样的,哥们这才叫帅!”
  “那我这叫什么?”徐知着愤怒的指着自己。
  陆臻相当轻薄的挑了他一下:“你这叫漂亮。”
  “不想活了!”徐知着抬脚猛踹:“哥们我介帅一哥……”
  陆臻忽然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小声喃喃道:“对啊,你怎么漂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他说得轻,但徐知着还是听着了,前半句略过直跳了后半句,徐知着一下子愣了,试探的:“陆臻你不喜欢我吗?”
  陆臻眨巴了一下眼睛,顿时笑喷:“什么嘛,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哎,你看我对你这么掏心掏肺的,自家兄弟,不说这种肉麻话。”
  徐知着心想也是,顿时美滋滋的,他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好,只觉得感天谢地看到谁都想抱着说一句你对我真好,于是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陆臻让他抱得挺囧。然后徐知着不光是抱上了,他还穷摇上了,一边乐和着,一边问着言情台词:“哎,你说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陆臻脑子一抽与他狗血对狗血,泼得血腥一片,他顺极而流的答道:“喜欢你呗。”
  徐知着一阵恶寒之后终于发现了他们这囧囧有神的对话,然而最后一句穷摇对白已经滑出了嘴边:“你为什么喜欢我?”
  陆臻当场就抽搐了,执手相对泪眼之后,囧囧有神的回复了他一句堪称经典的对白:“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然后兄弟俩齐生生的,打了一个寒噤,觉得这天啊,可真冷。
  不过,话说回来,陆臻同学天然天生的喜欢所有人,直到那人给出确切的理由让他不再喜欢他。
  至于徐小花?当然,他只有给出确切的理由让他更喜欢了他。
  可是喜欢从来不是爱。
  真可惜,喜欢常常不是爱。
  因为想到了爱,想到这种纠结的情绪,想到了陆臻同学那难以启齿的少男情怀,他忽然发现虽然只是半天未见,他已经开始想念某个人了。
  于是,在那个下午,他去别的寝室串了门,聊了天,坐下来斗了两把地主,然后跟着徐知着去食堂吃了晚饭,某种可以称之为无聊的情愫开始像荒烟蔓草那样在他的心头滋长。陆臻在没事之际开始找事儿干,比如说,把身边的布类用品都洗一洗,一个夏天过去了,好久没有收拾过了。
  然后,在阳台上晾衣服的同时,陆臻看到夏明朗提着电脑,拖着懒洋洋的步子走回了寝室楼,陆臻沉默的把剩下的衣服都夹好,沉默的擦干了手,沉默的决定:那又怎么样呢?想他就去看看呗!
  他像往常一样的敲门,听到自己的呼吸并没有比原来快了一拍,门内许久未应,于是平静的心湖里像是投下了一颗石子,荡出连绵的波纹。陆臻数着自己的呼吸又敲了几下,然后转头打算走,门里面干干净净的传出来一声:“进来。”
  风乍起,吹皱一湖春水。
  陆臻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夏明朗洗完澡出来,发稍上滴着水,落到肩膀打碎,闪着细微的光,赤着脚,迷彩裤的一角被踩在脚底下。
  “哎呀!”夏明朗一看到他就做出懊恼的表情:“我把衣服给洗了。”
  陆臻无奈:“那我给你洗明天的。”
  夏明朗拿着毛巾擦头发,边擦边甩,水滴四溅,沿着肌肉的纹理往下滑,陆臻忽然觉得这回真是倒霉催的,居然连身材都好得这般正中红心。
  “什么事这么开心呐,说出来听听?”夏明朗抬眼看他。
  陆臻摸摸脸,嘴角果然翘得厉害:“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什么人养什么狗,上次给发财洗澡好像也甩得到处都是。”
  夏明朗挺诚恳的叹了口气:“没办法,随我。”
  陆臻只能笑喷。
  “说吧,什么事找我?”夏明朗把毛巾绞干晾上,陆臻看到他抬手,牵动背上的肌肉划出漂亮的弧线。
  “哦,”陆臻咳了一下,三分心虚:“因为徐知着,谢谢你。”
  “哎,这叫什么事儿啊,他自己倒没声,你都跑我这地儿跑好几回了。”
  陆臻想了想:“我觉得小花应该不会为了这事儿感谢你的,他大概觉得这不是一个应该能说声谢谢的事……就像……”
  “我知道,”夏明朗打断他:“我知道!”
  他于是抓抓头发眼神狡黠:“不过怎么说你要谢我,我不能不承你这个情对吧?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陆臻少校?”
  陆臻笑起来,看着桌上的笔记本:“要以身相许吗?”
  “太上道儿了!小子,我就喜欢你这种的,太上道了。”夏明朗双手一击掌,推着陆臻坐到桌边,开机,输入密码,调出文档,介绍格式和要求。陆臻抢先握住了鼠标,夏明朗并不以为意,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移动光标,点按确定。
  刚刚冲完澡的皮肤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带着清爽的薄荷味的肥皂味道,后勤支队专门发放的度夏物资,陆臻沉醉在这种气息里,心情变得很好。
  “行了!”夏明朗一手按住陆臻的肩膀:“就这么写吧,有问题问我。”
  “写砸了可别怪我。”
  “不会砸的,上次那份报告严头夸了我很久,说我小学语文终于毕业了,所以不用谦虚,陆臻秀才。”
  陆臻嘴角抽动:“队长,你让我想到了一句老话。”
  夏明朗俯下身去眨眨眼。
  “秀才人情纸半张。”
  夏明朗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那我得想法让你多欠我点情才对,你家那朵小花的事,怎么着谢我一次不够吧?”
  陆臻心中无言泪双垂。
  2.我的队长b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陆臻敲击键盘的咔咔声,偶尔,会有纸页沙沙翻过。
  夏明朗坐在窗边看书,手臂支在膝盖上,另一条腿散漫的搁在地上,长裤没有军靴的收束,散开来盖住脚背。他喜欢学习新的东西,不喜欢回顾过去。即使那是值得总结并回味的,他也习惯于只用一两句话来告诉自己这些意味着什么,而不是长篇大论格式严明的写上好几千字。
  陆臻在写报告的同时分心往窗边看,窗外是黄昏暗到最后的颜色,暗金色的霞光落到夏明朗赤裸的肩背上,染出古铜的色泽,明灭勾勒肌肉的纹理,有如雕塑。
  烟卷挟在他的指间,他在抽烟,烟雾升腾让他的表情看来模糊不清。
  陆臻有些出神的停下手,夏明朗转过头笑,问道:“怎么了?”
  眼睛像窗外的星星一样明亮。
  陆臻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如此安静而绵长,有如沉醉。
  “哦,这个……我在想,你为什么不穿衣服?”陆臻笑眯眯的问道。
  “呃……”夏明朗愕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有问题?”
  “当然,不,只是,好奇,天已经不是很热了。”
  夏明朗笑道:“吹着风比较爽,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去套一件,但其实我建议你也脱掉吹吹风会比较好,打架的时候很有用。”
  “啊?”陆臻莫名其妙,可是看着夏明朗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风吹过皮肤的压力,可以锻炼你灵敏度。”夏队长一本正经。
  “真的假的。”陆臻习惯性的怀疑一切。
  “要不要试试?”夏明朗忽然来了兴致,站起来舒展筋骨。
  “好啊,反正我也僵了。”
  夏明朗走到里间里找了一根长布条出来,在陆臻疑惑的表情中蒙到自己眼睛上,然后勾勾手指:“来吧。”
  “队长,这太瞧不起人了,伤自尊了。”陆臻说得很哀怨,挥舞着拳头凛利击出。
  夏明朗往后闪了一下,抓他手腕,同时脚下已经追到,踢向陆臻的膝盖;陆臻偏身躲过去,拍了拍拳头:“果然厉害啊。”
  特种兵的格斗大都遵循着一个方针:快,准,狠。
  利用身体最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