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无边的寒冷      更新:2021-02-24 20:26      字数:4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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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易山的鼻息越来越重,麦小凉无畏的瞪大眼睛和他对视:“你想干什么?”
  赵易山咬牙切齿的说道:“这话该我来问你,你想干什么?”
  麦小凉盯着他的鼻子说道:“避孕。”
  赵易山“嗤——”了一声:“避孕?”
  麦小凉说得很流利:“对,我要避孕,我不想生孩子!”
  赵易山捏紧了药盒子狠狠的瞪了麦小凉两眼:“你,好!”
  赵易山扭头便走,贴着墙的麦小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赵易山忽然又回头:“不用买药了,吃了对身体不好,以后避孕的事情还是由我来。”
  一口气差点哽住了,麦小凉心想这位老兄不是到更年期了吧?情绪变化这样大?一会儿要她生一会儿又关心她的身体?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是达到了。麦小凉拎着购物袋外厨房走去,做饭做饭其他的她一概不管。
  收拾停当了麦小凉拨通了老妈的电话通知她随蔡老头一起过来。
  母女俩照例是没有太多的对白。
  在这一刻,麦小凉非常想念老爷子,至少,他是一个风趣的人,有他在,家才像一个家。
  麦小凉觉得胸闷难忍,她大步的跑出厨房,站到客厅里喘了两口气,可惜仍旧觉得气闷。于是麦小凉只好打拳,共计打了两套拳。收拳的时候,麦小凉听见掌声,赵易山说道:“身手不错。”
  麦小凉答道:“一般一般亚洲第三。”
  赵易山只是拧着眉毛看着她,麦小凉不愿奉陪他大眼瞪小眼于是说道:“晚上你想吃什么?”
  赵易山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够我的分量就行。”
  倒是个好养活的,跟猪一样。麦小凉小小的腹诽一下。但是面子上却是不动声色,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煮一点杂粮粥,再把馒头切片用鸡蛋糊裹起来煎一下。
  这个最简单,就这么定了。
  唯一的缺憾是,麦小凉长期不动手做菜在时间问题的火候上把握不准。煮好粥炸好馒头的时候她看了一下时间,才六点零五分,吃晚饭太早了一点。
  不过赵易山并不介意,他已经坐到餐桌边准备开动了。
  赵易山看了一眼炸馒头:“用鸡蛋裹着炸馒头很香。以前我外婆也经常给我炸馒头吃。”
  麦小凉递给他一碗粥:“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赵易山顿了一下说道:“我外婆是泰州人,很靠近你们那里,你的口音跟她的很接近。”
  麦小凉一直认为赵易山冷漠孤傲仗势欺人,所以当赵易山忽然变得如此的平民化的时候她很不适应,但是总要接点什么吧,于是麦小凉说道:“是靠得挺近的。”
  赵易山又说道:“你会炸粽子吗?”
  “呃?”麦小凉愣一下反应过来,“我不会包粽子。”
  赵易山忽然笑了起来:“麦小凉,你知道你像谁吗?”
  麦小凉摇了摇头,话题跳跃太快,太快,完全跟不上。
  赵易山微笑着说道:“你像我外婆。你们那里是叫婆奶奶对吧。”
  麦小凉咬牙。说她像一个老年人?赵易山你是猪!
  忍了又忍麦小凉才慢慢的说道:“哈哈,真是新鲜,只听说有恋母情结的,原来还有恋外婆情结。想必尊夫人也很像你外婆了。”
  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冻结。
  活该!麦小凉有小小的快意。
  只是在她继续喝粥的时候,突然遭到袭击。赵易山将她劫持到了沙发上。
  麦小凉哀怨嗥叫:“赵易山!找你老婆去啊!我受不了啦!疼死了!”
  抱怨无效!
  反抗被驳回。
  唯独寂寞天际流(上)
  赵易山开始迷恋这种平静的生活。
  他想自己是太过寂寞了。
  麦小凉拒绝了怀孕的提议,事后赵易山也曾想过,他那样说的确是太过草率了。难道他真的是老了?
  赵易山问麦小凉:“你多大了?”
  麦小凉扳了扳手指头:“过年加一岁,唔,我27了。”
  赵易山默默地看了看麦小凉,她也还是个孩子,比陈星也只大了两岁而已。
  麦小凉递了杯茶给赵易山:“你多大?”
  赵易山接过来慢慢的喝一口:“我属牛的。”
  麦小凉又扳了扳手指头:“属牛?你37岁了,比我大十岁。”
  赵易山的视线从电视上调回来,他定定的看住麦小凉:“你的语气似有不甘。”
  “啊?”麦小凉摇摇头,“那个,我只是,觉得您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而我却一直虚度光阴,我真是太不求上进了,我要反省,要深刻的反省。”其实她感慨的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竟然是一个老男人。当然这种话是打死也不能说出来的,人人都忌讳被人说老,眼前的这个男人尤其是这样。说他老他会努力的证明自己的强悍,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而已。
  赵易山冷冷的哼了一声继续看新闻。
  这个男人极度的喜怒无常,而且有面瘫倾向。麦小凉怀疑他的老婆是怎样忍受他的。当然也许这对夫妻只是挂名夫妻,不然赵易山为何整个假期一直都和她呆在一起。
  幸好她只要忍受一小段时间,等老爸的事情妥当了,她就可以跟这个枯燥无味的老男人说再见了。
  虽然失去了一片薄膜,但好在,赵易山多少还算养眼。
  麦小凉不自觉的咬住了手指甲。
  此刻她有暖气吹有电视看有热茶喝,甚至还有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陪着她。
  可惜这一切都不属于她,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麦小凉伸出右手虚握了一把,她能够抓住的也只有这空气了。
  太美好的东西她从来留不住。
  生活像个爱恶作剧的顽皮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给她看最狰狞的一幕,突然间爆炸的气球总是反反复复的考验她的承受能力,麦小凉甚至听见一把尖锐的女声在她耳边嘶叫:“怕不怕?怕不怕?哈哈,这下你怕了吧?”
  麦小凉站了起来,她大口的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然后又去添了一杯开水。
  赵易山忽然说道:“你的脸色很难看。”
  麦小凉答道:“我只是忽然想我爸爸了。”
  所以她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慌乱无助。
  赵易山淡淡的说道:“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也会走,要淡定。”
  淡定,的确是应这样。只可惜她不能够。做看客的永远淡定,局内人永远无助,所以注定被说教。
  麦小凉把客厅留给赵易山,原本她也就不爱看新闻。关上卧室的门麦小凉打了两套拳。
  她觉得很累,眼睛有点睁不开的意思。还好老妈和蔡老头很快就会来了。
  得知赵易山初五开始上班,麦小凉提议自己仍旧搬回酒店。赵易山沉默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好吧。”
  初四晚上赵易山送麦小凉去了酒店。
  初五早上他要上班,所以赵易山没有跑来跑去的浪费时间,晚上他直接住在了麦小凉的房间里。
  睡到早上的时候麦小凉慎重的说道:“我妈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住在这儿,行吗?”
  赵易山忽然怔住了,然后他点头。他们俩的这段关系于麦小凉而言是一种耻辱,难怪麦小凉坚持要搬回酒店。赵易山突然有点懊恼,这种陌生的情绪来得太快,赵易山忽然烦躁,他看着麦小凉陪着小心的笑脸说了一句:“对不起。”
  麦小凉正在担心赵易山的拒绝,却不料得到了赵易山的一句“对不起”,麦小凉有一点呆:“对不起什么?”
  赵易山没有理她直接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麦小凉反复的琢磨赵易山的这句对不起,刚才明明是点了头的,难道他反悔了?
  这要是被老妈看到她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可怎么得了?
  该如何解释呢?
  又或者老妈根本料到了她会用最原始的资本所以也就无所谓惊诧莫名了。
  麦小凉拼命摇了摇脑袋,思考太多只会觉得了无生趣。
  赵易山洗的神清气爽,但是他的眼神是阴郁的。
  赵易山对麦小凉说道:“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络。”
  然后赵易山就走掉了。
  他生气了,麦小凉得出这个结论。
  有这个必要吗?麦小凉心想,也许他觉得她的身体并不值得他的帮忙,毕竟她没有经验。也许他是想要钱。
  麦小凉苦笑一下联系了老妈:“给我打些钱过来。”
  方红问她:“多少?”
  麦小凉摸了摸脑袋:“我也不懂,要不你问问蔡老头,行情一般是多少?”麦小凉说得很含蓄,但是方红还是听懂了,她很快就说:“银行卡号发给我。”
  麦小凉很快收到短信提示,老妈给她打了一个七位数。
  麦小凉有一点头晕。
  然后她跑去吃了一点东西,又去了趟银行,办了一张存单。然后才打电话联系了赵易山。
  麦小凉约了赵易山在茶餐厅见面,吃了一顿心不在焉的晚饭后麦小凉提议去赵易山家坐坐。
  赵易山平静的打量了麦小凉一番,然后开车带她回了家。
  麦小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鼓了很久的勇气,然后她笑着对赵易山说道:“过年的时候一直想给你买个礼物,但是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麦小凉把存单压在了果盘下面。
  赵易山的目光霎时变冷,他走到麦小凉身边坐下,然后抽出了那张存单,赵易山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给我的?”
  麦小凉点头:“是。”
  赵易山又笑。麦小凉赶紧说道:“我没有你的身份证号码,那个,我明天去取出来,你看还是存哪个名字比较好。我第一次弄这个,办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原谅。”
  赵易山笑了很久:“麦小凉,谁教你弄这个的?”
  麦小凉连忙说道:“我也知道是晚了一点,我也是刚想起来。”
  赵易山捏着存单晃了晃:“你自己想的?”
  麦小凉点头:“没别人知道,你别多心,真的,我保证!”
  赵易山拉过了麦小凉的右手把存单拍上去:“这种东西我从来不碰。”
  赵易山站起来就走,走到一半又撤回头,麦小凉不自觉的惊了一下,赵易山却只是抄走了她面前桌子上的香烟和打火机,赵易山点了一支烟,然后对麦小凉点点头,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麦小凉身边的沙发上。
  麦小凉差点被呛死,但是却不敢动弹,因为烟雾缭绕中的赵易山脸色惨白。
  然后麦小凉看着他抽掉了整整两包烟。
  唯独寂寞天际流(下)
  麦小凉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快要给香烟薰瞎了。她苦苦的挨着用双手撑着下巴,直到她再也睁不开眼睛的时候,麦小凉心想死就死吧不带这么折磨人的,然后她就闭上眼睛倒在沙发上直接不省人事了。
  赵易山听见了麦小凉轻微的鼾声。
  赵易山扭头看向右手边,麦小凉缩成一团陷在沙发里,赵易山不禁笑了笑,到底是个孩子,这样也能睡着。
  赵易山抱起麦小凉,将她放到床上。麦小凉的拖鞋在进房间的路上掉了下去,赵易山懒得去捡,他替麦小凉拉了一床薄被然后自己也躺了下去。
  不管怎样明天还要上班,赵易山关了灯闭上眼睛。嘴巴有一点苦,赵易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许是该和麦小凉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赵易山慢慢的在心里分析着整件事情,第一:老爷子不会同意他和麦小凉在一起,且不论麦小凉的父亲出了事情,就算不出事情老爷子也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商贾的女儿为妻;第二:和陈星离婚也就是这一个月内的事情了,老爷子势必要替他重新物色一个有所裨益的妻子,而老爷子那里已经有了人选不过是碍着情面不好立即安排罢了;第三,麦小凉和章怀之的旧事圈子里的人都有所耳闻,若是爆出麦小凉和他的绯闻,各方的激烈反应他可以预料却未必可以承受;第四,在麦庆丰出事的节骨眼上,如果被人知道他和麦小凉的这段关系,那么将影响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声誉。
  事实上早在初二接到乔明亮的电话时他就应该放手了,乔明亮在电话里再三的谢他,乔明亮的道谢当时听来甚为刺耳。但是赵易山此刻不得不承认,他和麦小凉之间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单纯的情人关系也不可能。
  赵易山苦苦一笑,他一向自负于自己的自制力。却不料这次会栽在麦小凉的手里,更料不到的是她会给他钱。
  麦小凉的存单点醒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再简单不过了,只是赵易山一时糊涂忘记了。
  又或者说是他太寂寞了。
  能够冷静的分析出情势说明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下面他就要根据分析做出决断了。
  赵易山下意识的想去摸烟,但是他克制住了,他反复的摩挲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最后赵易山对自己说道,赵易山你就在此刻收手吧。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