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温暖寒冬      更新:2021-02-24 20:15      字数:4810
  师父做苦命鸳鸯?啊——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要真如此,变成僵尸也要找梅老爹报仇。”
  她扯住他的袖子,絮絮叨叨,话语里净是藏不住的笑意。
  噗嗤,他很不给面子的笑了,一扫方才的抑郁和沉闷。暗处,一只手准确地弹上她的额头,轻笑着说,“想的美,跟我做苦命鸳鸯?呵呵!”
  “你是不是跟男人私混惯了,举止这么粗鲁,总敲我额头!”长笑气愤地哇哇叫,可是话音里净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真好!他来了,在她最恐惧的时刻。
  真好!他来了,在她最想他的时候。
  不早,也不晚。
  一瞬间,长笑觉得洞中无限美好,即使漆黑一片,也被她想象成墨蓝的天幕低垂,有情人相拥而立。
  长笑兀自感动,莫斐岚却不,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在石臂上来回摸索,嘴里轻轻松松反驳她的话,“难道你希望我跟女子私混?”
  这最后一道门,设计其实颇为巧妙,看起来整个墙壁忽然翻出,实际上,在翻出同时,两侧各有一条类似金属丝的东西从顶端拉伸出去,这金属丝成螺旋状,有伸缩性,一但横在半山腰的平台上无重量,就自动弹回,同时,机关复位。
  所以,他刚才故意逼迫那白袍人跃向高空,再捞她退回山洞,为的就是墙壁合起。那么,除非里面的人开启机关,外面的人无论如何也进不来。
  原理是清楚,而且他的手摸索着也开启了机关,但是那道墙却始终不动。
  仔细回忆梅老爷他们趴在墙上的姿势,似乎是往上登了几步,他干脆一把抱起往长笑,窜至半墙高,然后抓起嵌在深处的扶手,吱吱呀呀声里,墙壁缓缓翻出。
  长笑还云里雾里,眼前一亮,已在山外,半山腰的光线很暗,可是却不妨碍视物,她看看半空的吊绳预料之中被抽走,不禁无精打采,眼一瞄,看到拉扯墙壁的机关,不禁意兴阑珊地说,“我说呢,原来是弹簧,怪不得重量不够就自动复原。”
  弹簧?莫斐岚饶有兴致的研究了下,问:“长笑见过这东西?”
  “见过类似比较小的,跟这个不大一样。”长笑歪着头道,她看看天,又看看坐一旁仍是一脸兴味盯着弹簧看的莫斐岚,喃喃道,“我也没其它的要求,老天要是能下场烧鸡雨就好!”
  “天亮了!”莫斐岚闻言,笑呵呵敲她一下,然后,在长笑委屈的眼神里,伸手脱掉外衫。
  “师傅,你不会为了烧鸡雨,□老天吧……”长笑佯装害羞的用手捂脸,一双明媚的杏眼却透过指缝眨都不眨地看着白色中衣下欣长健美的身体。“所谓的天公可是男男……男子哇!”
  噗嗤,莫斐蓝又笑,他一手提着外衣,漂亮的凤眼很是妖娆地斜睨她一眼,“要不……你来?”
  她来……
  长笑呆了,还在思付师父脱衣的用意,莫斐岚早已经利落的用外衣包住她的头,然后右手一抖,一条银丝勾在山壁之间。
  “盈祁的东西怎么会在师傅手里?”她奇道。
  这银丝她很熟悉,是跳崖攀岩的绝好工具,还以为那日被挂在松树上,看来盈祁又取回来了。
  事实上,长笑并不知道,这银丝远不是单纯用做绳索地,那时,盈祁怕太过复杂她记不住,只简单的教她绕在凸起物或者嵌入山壁即可,甚至连怎么收回着丝线也未来得及说。
  “本来就是我的,那时是借给他救你而已,结果这小子就污了去,前两日遇见,他还了过来。”
  哦,长笑点头表示知道。
  “好了,抱紧我,要下去了。”
  “下去?不是上去?啊……等等……”
  轻呼声渐渐消失昏暗地山涧中。
  扑扑几声,远处半山腰松树上栖着的不知名鸟雀蓦地惊起,一飞冲天。
  有衣服裹着头,风声似乎离的很远,她搂着他的脖子,隔着两层布料,他的心跳强健有力,她将头靠上去,安心地微笑。
  不过五六分钟,两人似到半山腰,刚下了一场雨,枯枝败叶上亮澄澄地,抬头望上去,见群山环绕,头顶的那片天依旧黑云弥漫。
  莫斐岚伸手抹掉额头的汗珠,拉着长笑往前走。
  “真巧,梅家这藏宝图放在此山,要是搁其他地方,估计就难离开。”他一手牵着她,一手拨开挡在脸前的藤蔓,左转右转,边走边说。“小时候,我一年之中,总有两个月被迫住在这里,对这山底,可谓是了如指掌。”
  “可见,师父的□很成功,天公果真疼你!”
  长笑胡说八道完,自个先笑一番,然后,侧首偷偷瞄着身旁的男子,第一次悄悄伸手反手握住他,牢牢的,用力的。
  山里光线暗,约莫刚过近午看来却如同傍晚,然而,随着莫斐岚左传右转,几缕阳光忽然从树梢里射了出来——天晴了。
  眼前,已隐隐绰绰有条小路蜿蜒伸至远方。
  他扶她站好,优美的下巴微抬,细长的眼睛微泛笑意。“顺着小道前走就到家了,快的话,还赶的及吃晚饭。”
  晚饭?他这么一说,长笑忽然觉得好饿,大早上爬山,感觉过了很久,也不过一上午而已。
  小路不算宽,但两个人行来绰绰有余。
  她扯着他的袖子,絮絮叨叨地说话。
  他偶尔搭上两句,悄悄的微笑,两只手牢牢牵在一起。
  “这么说,师傅是认出了令牌里的地形所以早早就到这里?”
  “恩,准确说,从你们一行人到兕云我就跟在后面了,不过,长笑到兕云时间却比我估计的迟了三天,那三天可发生什么事?”他疑惑。
  “没,我被放到另一个地方,等梅老爹过来会合。”她简短地说,脑子里不期然又跳出一双琥珀色眸子,镇定却又有些慌乱的直视着她。
  她摇头,又问。“师傅那么早就跟着我,怎么不早些出来?”
  “出去太早,不仅帮不了你,还会逼的梅天桡采取极端做法,梅家的计划也非一朝一夕,断容不得别人破坏,再未出宝藏之前,你都是安全的,所以,我必须静观其变找机会。”
  再往前延伸,小路就变得断断续续,时而有,时而消逝,莫斐岚的外衣一直蒙在长笑头上,这片林子人迹罕至,算原生态,跟她以前被龙浅掳走时房前的树林完全不一样,为了防止野蜂和其它昆虫叮咬,长笑被裹得像个阿拉伯妇女。
  这一路鸟语花香,灌木中不时有可爱的小松鼠和美丽的锦雉惊慌逃走,长笑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瞧,觉得像在逛野生动物园,一点都不累。
  走了两个时辰,莫斐岚看到一株果树后,提议休息。
  长笑自然说好,接过一个又大又红的朱果,倚着树干吃,吃了两口,忽然发现莫斐岚没动静,她望过去,却见他的眼神正盯着她身后。
  长笑侧身一看,才发现后方灌木丛里,有几只看起来有点像无尾熊的小动物在……嬉戏。
  只见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按住一个娇小玲珑的,毛茸茸的爪子一番,那小个的就仰脸躺在地上,露出一小处白皙的肚皮和……
  电光火石间,长笑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转头。
  电光火石间,大只的熊也压在小只的上面……哼哼唧唧。
  长笑扔掉果核,拍拍手,镇定地往前走,身后传来揶揄地笑,“长笑,走错了,是这边。”
  长笑以为,这么果断离开,就会远离尴尬,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之后大约百米的路上,处处可见此种野兽在光天化日下交尾,还有一对更可恶,居然直接在路中间,听到脚步声,四双兽眼看她一下,然后又慢慢闭起,哼哼唧唧的声响更大。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种小兽叫咪熊,她走过所谓的路,实际是咪熊老巢的后花园,至于领她走这路的男人嘛……
  少年时无聊在这看A片,本着好景致自当分享的原则故意带她过来。
  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在那当时,长笑为了掩饰困窘和羞意,硬着头皮装作淡定的总结:“话说,春天真是□的季节呵!”
  头顶上方传来掩饰不住的笑意,“那……长笑,我们的春天什么时候来临?”
  四一
  一路尴尬,羞怯、甜蜜,微笑着,很快便是尽头。
  夜幕低垂,天际一轮圆月挂在山头,借着如水的月色,隐隐约约可看见几座木屋掩映在层层叠叠地树木之中,错落有致。
  近了,可看出这几座木屋分成两个院落,左首的稍微大些,右手处的比较小,大约三间房,用篱笆围成一处简单的院子。
  两处院落都漆黑一片,莫斐岚熟练地领着长笑绕到右边院落的一间屋子,燃上油灯后,道,“我娘可能又跟师父一块去采药,也不知他们走了多久,今晚先将就住一宿,明日起来收拾屋子。”
  “好。”长笑点头,好奇的张望着四周。
  屋子陈设很简单,竹床,竹椅,木桌,木柜,盆花,字画,构成了全部内容。
  极致的简约,看起来却异常的舒服。
  “长笑,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烧点水,看有没吃的。”莫斐岚望着烛光下浅笑盈盈的少女,微微一笑,静静说道。
  很久以前,他看到师父跟娘时,也曾幻想过这一幕,温暖的烛光,秀雅的少女,微笑凝视的他,以及……满满的幸福。
  说是将就,但当两人吃完饭,又烧水梳洗完毕后,前半夜已经过去了。
  走了那么长的路,又受了那么多的惊吓,本该很累,可是长笑却兴奋的睡不着觉。
  “师父,我们以后就住这里?”
  “嗯。”
  “我不会烧柴火,做饭。”长笑想了一会儿,老实交代。
  “我会。”莫斐岚含笑答道。
  “我也不会绣花,缝制衣服,就连洗衣服,可能也不会。”长笑说着说着,暗自羞愧。
  本来洗衣服最简单,可是她怕用不好棒槌,万一力道没拿捏好,师父的衣服都被她捶烂就糟了,于是干脆说不会。
  “没关系。”他摸摸她的头,安慰道,“长笑只要会一样就成。”
  “什么?”
  “生娃娃。”
  ……
  第二日大早,莫斐岚带上面具下山采购东西顺便打探消息,长笑也没闲着,拿着抹布,扫把,开始打扫卫生。
  师父住的这块院落似很久没人,灰尘很厚,她累了一上午,终于把几间屋子给打扫干净,正在院子里扫地时,莫斐岚回来了。
  许是走的很热,他洗过澡后,只穿了一件白衫,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衣领处因没有对结而漏出大片的紧致的胸膛。
  长笑一眼扫过后,就被震了,直到耳边响起揶揄的笑声,她才仰起头,装作关心的说,“春捂秋冻,师父还是再加件衣裳吧,免得受风寒生病。”
  “不用,我这会儿正热。”莫斐岚俯下身,作势拿她手中的扫把,于是,明媚春光又猝不及防地映入长笑眼睑。
  她猛地倒退一步,条件反射地望天,耳际传来不怀好意的笑,“二年不见,小长笑学会害羞了。”
  啊啊啊……
  又被调戏了!
  长笑很没出息红着脸退到一旁整理采购回来的东西。
  而那厢,某个心情愉悦的师父,一把扫帚舞的虎虎生风。
  日子舒畅如微风,就在调戏与被调戏中轻轻拂过。
  某日午后,长笑坐在秋千上轻轻晃着,风里传来郁郁的花香和淡淡的青草味。
  远处,山峦叠嶂,郁郁青青,院前不远处的河流像一条银链缠绕着绿色的大地上。
  她仰着头,看天际白云悠悠,蓝天清透而亮泽。
  忽尔,院中青影一闪,一张俊美的容颜就凑到她跟前,薄厚适中的红唇依旧吐出刻薄死人不偿命的话。“又发呆?看来,就算有所谓的先祖之血你也没精明多少!”
  呃,发呆跟精明有必然的联系?难道精明的人就不会发呆?师傅你就算要打击人也没必要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都扯一块好伐?长笑闷闷地想,然后,反击的话脱口而出。“什么先祖之血?估计都是骗人。”
  “此话何解?”莫斐岚饶有兴趣的凑近她,斜倚着秋千上的铁索,笑着问。
  耶!长笑呆了一下,本来就是随口说说,你居然要她解释,看来今日这个莫姓男人十分无聊。
  “用手指头想也知道……”明媚的杏眼左顾右盼,她语焉不详地支吾。“就算代代遗传,也不能到精准控制到人数,若说梅家人都这么特殊我还相信。”
  “这倒没说错。”莫斐岚深思,干脆转个身,从后面抓住秋千,将下巴就抵在她头上。“这么说,你认为梅家每个人的血都能开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