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1-02-21 17:57      字数:5277
  我望着他,一颗泪珠顺着脸滚落到耳朵里,冰凉。
  杜擎扯着我的耳朵,扯我转向他,一手拉开长裤拉链。
  没有做无谓的抵抗,我默默地张开嘴巴。杜擎便按住我后脑,整个分身压进喉咙。我无意地抽噎了一声,他一边在我嘴里抽送,说,“别哭哭啼啼,好象我在强奸你。”
  我紧紧闭住眼睛。有人从后面拎起我的腰,长裤连同内裤一并被剥下来,滑到膝下。我摸索着扯住,以免落到地上去。身体半裸着,真的好冷。
  冰凉的润滑剂瓶口插进体内,我猛地抖了一下。孟廷,或者陈明远,摁住发抖的我,火热而强硬地挤了进来。
  疼。我挣扎着吐出杜擎,深呼吸。我知道,这样做可以多少缓解那种难耐的疼痛。
  杜擎扭过我的脸,嘲笑地看着我的表情。我感到他的分身抵在唇边,企图挤进来。
  “等一下,求你…” 背后的猛烈侵入令我几乎抬不起头。
  和他们相比又瘦又小的我,这样弯着腰的姿势,只能脚尖勉强着地。感觉到身后的撞击速度骤然加快,我回过头乞求,“不要射在里面,求求你。”
  杜擎用分身侮辱地拍打着我的脸,“射在因因脸上,好不好?”
  我抿紧唇不出声。但只要不射到里面就好,否则要那样粘湿着捱一个晚上。8点钟要赶到快餐店洗盘子,我暗暗乞求他们快点结束,以免迟到被扣时薪。
  孟廷果真抽出去射在外面,我几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仍然提着褪到腿弯的裤子,弯腰站在原地等着下一个人。
  结束之后,孟廷拍拍我的脸,塞给我三张纸币。三人便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我默默地把钱塞进书包,将冰凉的裤子套回身上。
  这样的关系,已经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学期。
  回到家里,已是夜里12点。我尽量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将书包放在门边,换鞋。
  养母头上包着浴巾,刚从浴室里出来,我怯怯地叫了声:“妈妈。”
  她冷淡地看了我一眼,“小因回来啦,快去把厨房的碗洗一下。还有,浴室也要好好刷一刷了,这些鞋子也顺便擦一遍。天天下雨,真是烦死了。你轻一点,别吵醒哥哥妹妹。”
  “嗯。” 我应着,连忙取出刚刚领到的薪水,还有孟廷给我的三百块钱,一并交给她。“是…这个星期的工钱。”
  养母看也没看,便接过钱,回房去了。
  来不及换下湿乎乎的校服,便赤着脚到厨房,今晚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希望能找到一点剩饭填一填肚子。
  什么也没找到。冰箱里的东西,我向来是不敢碰的。真的饿得难过,翻开垃圾桶的盖子,果然剩饭都被倒掉。
  实在是又饿又累。后面隐隐地疼,好想一动不动地躺到床上睡一下。
  洗了碗又刷了浴室。我跪在地上擦鞋,居然不小心瞌睡,手里的鞋刷“啪“地一声掉在地板上。我吓得惊醒。
  房门砰地打开,穿着睡衣的哥哥冲出来,一脚踢在我身上。
  我不敢哭叫,闷着缩在墙角。被吵醒的哥哥不解恨地又补了两脚,却不小心将鞋架整个踢翻。
  养母也被推门出来,看到哥哥打我,“大半夜的,闹什么?小因,不是说过不要吵醒哥哥。”
  “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一边认错,一边起身收拾。
  哥哥拾起一只鞋,狠狠抽在我脸上。“下次?还敢有下次? ”
  我捂住被打的地方跌坐,感到血从嘴角涌了出来……
  竟然这是与家人一起的最后一晚。
  次日,只有半天课。推开家门,我便呆住。房间里零乱不堪,厅里堆着数个皮箱。
  没有人告诉我要搬家。
  养母着一身新装,一手执着手机,一边在房间里穿忙。听见我叫她,便说:“小因回来得正好。快帮忙收拾东西。”
  我茫然地帮她将柜里的衣物收到皮箱里。听到她对着手机讲:“…也没想到这么快订到打折机票,这次真是慌张……”
  衣柜空了。空荡荡的如被抛弃。
  我尽量贴墙站着,以免自己碍事。看着哥哥打电话叫拖运公司来拖走行李、妹妹在如同废墟的家里跑来跑去兴奋地大叫。
  临出门前,养母似才想起我,“对了,小因,把你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一下,这里你也不能住了,房子已经卖掉。”
  那个黄昏。
  我抱着书包和仅有的几件旧衫,呆立在公寓门口。
  计程车载着一家人,淡黄的薄雾里驶出巷口,便是此生,再也不见。
  车开之前,养母回过头,她流了泪,说:“小因,对不起,我们移民过那边,也不知境况会如何,实在不能再带上你……”
  她从来不曾以那样的目光看我,带着些许的怜悯和愧疚。少年的心恍然一痛。
  说完便从手袋里取出一把零钱塞在我手里,转过身,车门“呯”地关上。
  我低头,是昨晚我交给她的那几张皱皱的纸币。
  3。
  原来不是孟廷。
  翘腿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吸一支薄荷的细香烟。年轻的脸,漂亮而骄傲。
  我不曾有过那样的骄傲。虽然我也年轻过。年轻像一个不经意的泡沫,待我要去抚摸,它却啪地破碎了,只留溅上面颊的一丝冰凉。
  我垂手站得笔直,白色镶着土黄折边的家佣制服,和标准的短发。只是唇有些苍白。除此之外,与任一间劳务中介提供的佣人并无分别。
  孟廷喜欢让我蓄长头发。不要很长,及肩就好。做爱的时候,他从后面,一手按着我的腰,一手捉着我的发。
  好象整个人,都给他掌握着。
  他将我掀翻,手指插进乱发里,提起我的脸按到他唇上去。他想抱我,便随手扯我的发,扯进怀抱里。动作虽然粗暴,只要顺着他,便不会痛。
  原来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暴力。这么多年,我不再哭泣哀求之后。
  他却不再要我。孟廷。
  若孟廷见到请来的佣人居然是我,他会如何嘲笑。我低头,恨不能将头低到尘埃里去。
  那个年轻男人,是我见过的吧。孟廷曾带他和我一起,去过餐厅。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稍稍一顿,竟然没有认出我来。“你,把楼上睡房的旧东西收拾一下,搬到门外的垃圾车上去。
  孟廷已将这栋房子另施于人。
  默默地将衣柜里的东西塞进黑色垃圾袋。居然我不会心痛。
  还是这颗心已经麻木。
  几乎每一件都是白色。孟廷喜欢我穿白色。白恤衫。白袜。白色丁字裤,买来孟廷便逼我在商场的试衣间换上。他喜欢我脸红,便会轻轻或狠狠地亲我。
  那些已恍如隔世般遥远。
  我如在亲手埋葬,一切的一切。原来孟廷于我,便是一切。
  撤下旧窗帘。
  旧床单。旧的枕头。
  而我于孟廷,不过尘埃。
  一天而已,便可以洗净所有前尘。残酷就是,无声无息、不留痕迹。
  院子里花草,枯萎的未枯萎的,铲得干净。睡房和厨房的铁窗也拆去了。从前锁起的三楼及其它房间,亦不必再锁。
  这一年来,孟廷不是早就撤了看守仆佣。走时也不再锁起大门。
  若当日我没有自动自觉离开,孟廷会不会拎着衣领将我丢出门去。忽然一身的冷汗。
  洗手间的镜里,无意印出我的脸容。我慌张避开视线。不敢看,原来我已不敢看,镜里的自己。
  跪在地上,只是拼命地刷洗地砖。溅一身的泡沫。
  有人推门而入。
  经过背后的那双皮鞋,鞋底曾经摁在我身上。被亵弄的地方,却记得那鞋纹的触觉,冷硬,而且羞耻。
  我缩在墙角,将头深埋。紧紧握着地刷的木柄,手指有如痉挛。
  听着他小便,然后洗手。如我不存在。
  我只觉眩晕,如堕在梦境。而后,竟已被他捏在掌里。他掀着我的肩,冷冷地说:“因因,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只用双手捂着脸,在他掌中低头。不知如何回答,说出来的却是,“对…对不起……”
  身子被他拎着拖过大厅,踢开门,便推了出来。我跌落台阶,跌在泥里。如被丢弃的脏鞋。
  呆坐在雨里。原来竟落了雨。我一身湿透,却无力爬起。
  忽然觉得心好痛。
  好痛,孟廷,我原以为不会痛的,我的心。
  不知坐了多久,才有力气从泥水里爬起来。很深的夜,不知几时。我一步一步走到门口,腿却在抖。原来大门已锁,黑沉沉的雕花铁栅栏。我转过身靠在门上,原来手里还紧紧握着硬硬的地刷。
  雨顺着额流过脸颊,缓慢而冰冷。我望着楼上,黄黄的灯影。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
  止不住地颤抖,抖得我不知所措。倚着铁门缓缓跌坐。一直坐到天明。
  忽地醒来,我茫然地睁开眼。灰蓝色的车鼻便鄂然在我面前。抬头,正迎上车玻璃后面,孟廷冰冷的目光。
  才发觉我原来是一身泥污的坐在路口。慌张却爬不起来。孟廷冷眼看着我的狼狈。我以手撑地,难堪地挪动身体。
  孟廷一把推开车门,我吓得举起手臂缩起身子,“不…不要打我。”我低低哀求。
  孟廷只是将我从地上拎起,肩骨也似给他捏碎,“为什么还不滚?难道还等着我给你钱?”
  我被他吓住,呆呆地问他,“你…肯给我钱么?”
  “呵…果然是想来勒索。”孟廷扬手便是狠狠一记耳光,打得我跌在地上。
  又拎起我,冷冷地嘲笑,捏住我的脸抵到倒后镜前,“因因,你看看你自己还值钱么?”
  那是我吗?怎么脸色这样苍白,唇上也沾了泥。
  孟廷的手指捏得我这样疼,疼得我快要晕倒。头晕得厉害,眼前开始蒙上雾气。我扳住他哀求:“别打我…求你不要打我…我不要钱…”
  他松开手,我便支撑不住地滑落,跪跌在他面前。
  脸还给他握在手里。他冷冷地望着我,一直是那么冷,没有别的表情。
  “对不起… 我这就走……昨晚,铁门上了锁……”我从他的手里轻轻挣出来,扶着栅栏站起身,头这样晕,腿这样软,可在他的目光之下,我不敢让自己跌倒。
  4。
  茫然地追了几步,我停下来。
  原来家人已抛下我。
  大街上早已不见了那辆车。人来人往,渺渺茫茫。
  我贴着墙根慢慢走。抬起头,才知道自己已站在十字街口。身旁涌过一群和我差不大的孩子,笑笑闹闹地穿过马路。我便茫然随在后面。
  跟了一段路,他们却已不见。身边行人如潮,不知何去何从。橱窗亮起,一间一间,漂亮崭新如童话里的世界。
  我曾熟悉的世界,是每日5点起身为哥哥准备中午的饭盒,把一家人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阳台的花草要淋水,妹妹的早餐,养母喜欢在起床之后,所有的家什不留一点隔夜尘,我要擦所有的桌柜和地板,她是有洁癖的一个人,可是生活这么难。
  “小因,我们这样的家庭收养你,又要供你去念书,只希望你有点良心,要勤快点,要懂得报答。”
  从七岁,我已懂得一边哄着妹妹一边踩在矮凳上煮饭。
  生活这么难。养母从下雨的巷子口牵了我回来。还只有两岁多的样子,可是不懂得哭,被人围着站在雨里,眼睛又大又黑,可惜没人要了。她下班路过,挤进来看热闹的。便翻我的衣袋,有四百块钱和一张纸条。纸条被雨水打湿,字迹已看不清。四百块,刚好够妹妹两个星期的奶粉钱。
  “当时小因穿一条裙子,下巴尖尖,还以为是女孩。是女孩子的话,更懂得帮手做事。”养母很不甘心。
  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不是奢望她喜欢我,只希望自己在这个家里,不是多余的人。
  然而他们却不要我了。我今晚要睡在哪里。
  反正无处可去,我便一间店一间店慢慢地看。漫画店,玩具店,运动店,虽然这里离家不远,却是第一次有时间可以逛街。
  看了看攥在手心里的纸币,我鼓足勇气踏进店门。
  那里有我一直想要的溜冰鞋。
  “呀…快看,好漂亮的男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