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着凉      更新:2021-02-21 17:55      字数:5122
  「妳……」不可思议,根本是不可思议。
  「我怎样?」长了尾巴还是多了角,凤羽龙爪长相怪异。
  「妳到底是不是女人?!瞧瞧妳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职责所在沾上一身沙土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手上的黑油往衣服一抹,妳知不知道它有多难洗?糟糕一点的根本就洗不掉,妳有没有一点基本常识,不会先找块布把手擦干净吗?」
  东方律像发狂的布道牧师遇到魔鬼信徒,指着她制服上五条乌黑的痕迹,大肆批评她的不良习惯,语带严厉似要亲手掐死她。
  他实在无法忍受她「虐待」自己的方式,好好的一件衣服平整无皱折,却被她穿得像破布一般,她究竟有无身为女人的自觉?
  要不是杨胜武走过来拉拉他的手,并在他旁边耳语一阵地指指不肯上救护车的杨采心,他训人的话语不会就此中断。
  「处女座的?」
  「可能是唷!」
  「什么可能,一定是。瞧他龟毛得多厉害,简直是处女座的最佳范本。」听说他还有很可怕的洁癖。
  两个男孩对话后冒出个女音。
  「真的很像耶!他念了一大串都没重复……啊!学、学姊。」两人立正站好。
  「轻松一点,轻松一点,不用太严肃,律师就靠那张嘴吃饭,你不让他说话想憋死他吗?」反正这套制眼她只打算穿一次,明天就丢了。
  小声交谈的赖四月和殷落日当场被捉包,干笑不已地瞧着她身上那点脏污,觉得还好不算太脏,在深色的衣服上看来不怎么明显。
  寒浴月大大方方、态度自然,趁东方律低头和担架上的女子不知在争辩些什么时,她一手勾着一只菜鸟离开现场,把善后的事留给管区警员处理。
  「学姊,我们这样走掉可以吗?」蓄意谋杀属于刑事案件,理应由他们受理,主动侦查。
  不成吗?警察规章没写。「学姊现在教你们职场伦理,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不能插手别的分局的管辖权,越界捉人或越界办案就是不给他们面子。」
  「又不是黑社会分什么地盘?我们都是保护人民身家安全的警察。」他不认为有何不妥。
  「一月、二月、三月,啊!四月呀!脑筋要灵活点,别那么死,换成是你,若有人在你面前捉走你布署已久的歹徒,你呕是不呕?」
  「当然呕……我明白了。」他了解她的意思,虽然警察做的工作都一样,但要顾及他们的自尊。
  「走吧!我的日月护法,天地会教主要反清复明,你们就从这里给我跑回市警局,我要训练你们追贼的脚力。」
  「不会吧?很远哪!」
  「学姊,妳别借机整人……」
  「跑,少说废话,谁跑输我就调到风化科,让你们去捉奸。」
  她话才说完,两道惊恐的人影立刻往前冲,头也不回地怕跑输她一双长腿。
  寒浴月笑了笑地拦下一辆巡逻的警车,搭顺风车去了,谁理那两只未开化的笨鸟。
  第四章
  「嗯哼!局长大人,你是不是看我很不顺眼,还是觉得头发长得太浓密需要我帮你整理整理?」
  讪笑不已的局长连胜文连忙以手护住所剩无多的顶上毛,故作威严地让椅子滑轮往后移半公尺,确定为安全距离后才敢放下手。
  「妳也知道最近案子多,抽不出人手,我也头痛得很,怕妳一休假人手会调不过来,所以……所以……」
  「所以就拿我开刀呀!你怎么不找凯或是那头熊?他们都一样非常胜任。」不一定要她。
  「蓝组长手头上有十七件贩毒案要查,而萧组长正面对黑帮大洗盘,他必须全心监控以防万一。」别打他头发主意,不能再掉了。
  「他们说的?」这两个秦桧,净会陷害她。
  「呃!这个……呵呵呵!这在你们重案组的工作范围内,这次总不能说我老让妳不务正业。」赫!他怎么冷汗直流。
  「大头鲢局长,你真的很大头吶!到底是哪头猪故意整我?」她相信一定有人要她难看。
  「放肆,谁准妳对上司这般无礼……」当他看到她用一堆有他签名的账单扇风时,声音顿时消灭。
  「豪华大酒家、花花酒店、老爱理容坊……嗯!局长你想这些『公帐』能不能报得上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会捉到他的小辫子。
  双肩倏地一垮,连胜文一脸无奈地说道:「谁叫妳招惹了流氓律师,他透过有力人士施压,指定妳来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我保护他,那谁来保护因他一张利嘴使犯人减轻刑罚,而一再受害的无辜人民?」寒浴月发火地怒拍桌子,为天底下的不公感到愤怒。
  「使人民免于恐惧的威胁是我们身为警察的责任,妳不能因为个人因素而让他们置身于危险当中。」谁叫她要当警察呢!
  「说得真好,真像一个高层长官,可是为什么是我?我又不是油压小姐还能用指定的,你干脆叫我混进酒廊卧底,我还甘心些。」
  要她跟她最痛恨的人渣日夜相对,杀了她还痛快些。
  「认栽吧!寒组长,别忘了他的杀机是妳惹来的,是妳让他成为黑金老大的头号大敌。」自找的麻烦怨不得人。
  「我……」寒浴月顿时哑口,为一时的失策付出代价。
  当时她的用意是让他们狗咬狗撕破脸,从此不再合作省得多一个人害人,没有流氓律师不择手段的胜诉,黑金出身的周董就无法逍遥法外,受惠的人不只千百。
  可是她没想到人在囹圄还能作怪,串通外面的手下进行报复,让人苦无罪证无法加重刑罚,让他一辈子待在牢里关到老死。
  「对了,浴月,东方律师交代了一句话,他说不希望妳穿得像女游民,弄脏他用黑心钱买来的地毯。」
  @*$&#……这个该死的东方律,他真的把她惹毛了,他想开战她绝对奉陪到底,鹿死谁手尚未分出胜负,他休想悠闲地过日子。
  寒浴月愤怒地甩上门,庆幸保住几根毛发的局长大人反而松了一口气,抚抚光滑的额头笑咧开嘴,按下电话按键迫不及待向某人报讯。
  唉!他也是逼不得已,人情压力不得不出卖她,把她当三节礼品送人。
  不过老被下属威胁还真是窝囊,他要不申请调职,要不早点办理退休,再被局里四个头疼人物搞下去,他不死也剩半条命。
  幸好头发还在,他要朝前梳还是往后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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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八七七,三九五幺,你们跟我出任务。」要玩就玩大的。
  「出任务?!」现在?
  「别给我站着发楞,你们是天生少一根筋还是智障,听不懂我的命令吗?」他们不能聪明些吗?非要她扯开喉咙吼人。
  「学姊……」
  「叫组长,没人教过你们职场礼仪吗?」慢吞吞的,看了就一肚子火。
  因为妳没教呀!组长。
  两个被骂得莫名其妙的大男孩,很委屈地看了看在场其他「大人」,不解一向好脾气的学姊为何大动肝火,怒气冲冲的像吞了十斤火药。
  出任务是出什么任务?地点在哪?目标是谁?他们要不要穿上防弹衣、将子弹带齐?好歹先跟他们解释清楚,别让他们跟傻子一样团团转。
  局长到底要她做什么,怎么会让她火冒三丈地想找人拚命?一张凶恶的脸叫人看了好生害怕。
  「别迁怒咱们这两位可爱的小弟弟,他们可没得罪妳。」瞧他们怕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对,得罪我的不是他们而是你、你、你……」所有被她点到的人头皆笑得不自然,假装忙碌地没瞧见她正在冒火。
  唯有一个人敢正面挑战她的怒气。
  「想找人大打一架吗?一会儿道场见。」习武场够大,可让她尽情地翻、滚、跳。
  寒浴月恼怒地一瞪。「明知道我打不过妳还故意找碴,妳就非得让我不好过是吧!」
  「找碴的人是妳,有必要为了一颗小老鼠屎而坏了修为吗?还记得咱们武馆刻在墙上的那四句话——寡言养气,寡事养神,寡思养精,寡念养性。彼动我不动,不管他有多少的小动作,只要妳静下心来不为所动,到时候气得跳脚的人就不会是妳。」
  对着墙出拳,墙不痛,痛的是人。
  「凯,有没有人说妳很阴险。」被她一说倒真的不气了,何苦让一粒小石子绊到脚。
  高中女生模样的蓝青凯一脸无邪的微笑。「有,不就是你们几个。」
  认识她的人都当她是毒蛇猛兽,能说她下坏吗?
  「嗯哼!妳也有自知之明,将好朋友推入火坑受苦,自个隔岸瞧热闹。」果真是狡字辈人物。
  「哪里,哪里,妳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谁叫妳什么人不去惹,偏去惹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鲨鱼。」好自为之,她不会说她活该,自找霉头触。
  「哼!就妳会核算。咦?那头熊呢?」怎么不出来让她骂上两句。
  「风自愿替我们跑腿买饮料,等妳离开后,他才会回警局。」这么明显的暗示她应该明白。
  「呵!他躲我。」好呀!不能同舟共济的熊留着何用,改天非剥了他的熊皮不可。
  没错,正确解答。「月,要不要学几招阴的,好把老鼠逼疯?」
  「愿闻其详。」她非整倒他不可。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头靠着头交换心得,似在传授什么怪招,好让人受不了地举双手投降,边说边笑还带动作,令人骨子发毛。
  寒浴月已经是相当难缠的对手了,再加上心思比月球表面坑洞还多的蓝青凯,谁有办法逃出她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黑寡妇不毒,毒蛇不毒,最毒是女人的心,她们什么鬼主意都想得出来,杀人于无形。
  大概过了十分钟,两人才结束女人问的小组会议,带笑的寒浴月一脸和气地招来她的小跟班,脾气好得让人心惊胆跳。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好不吓人。
  「哎呀!我的日月护法,你们在抖什么?学姊又不是吃人老虎,会一口吞了你们。」瞧!他们就是历练太少,禁不起吓。
  「学……组长,我们还需要陪妳一起出任务吗?」能不能不要?赖四月在心里祈祷自己不会雀屏中选。
  崇拜归崇拜但还是小命要紧,在局里待了几天,他才知道「警界四枭」为何可怕,除了嫉恶如仇外,他们根本不把命当命看待,专挑最危险的案子将自己逼到极限,徘徊在生死关头才觉得过瘾。
  他也想当个好警察,像父亲一样当上警政署长,可前提是先要保住命,他们的玩法会让普通人心脏麻痹,血液倒流。
  在见识过学姊弹无虚发的高超枪法后,他自觉该多方学习特殊技能,才不致英年早逝。
  「叫我学姊就好,你们别被我一时的情绪失控吓到,其实我这人个性还满温和的。」比起生性暴躁的熊,她温柔得有如一朵朝阳。
  「温和?!」这是一句玩笑话吗?
  「走走走,本舵主要乔装打扮探访民情,你们跟着来摇旗吶喊.」如果能带舞龙舞师团去就更好了。
  「探、探访民情?」
  「摇旗吶喊……」
  实际上,两个人都被她多变的性格吓得有点语无伦次,面呈痴呆,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该如何响应她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个性。
  面面相觑的两人心里想着,学姊会不会有人格分裂症,甚至是暴力倾向?当负面情绪一出现,靠她最近的人就会遭殃。
  而他们正在一臂之内的逞凶范围,万一她再度凶性大发,谁能制伏她?
  不要啦!他们改申调到别的分局,不要接受命运乖舛的残酷下场。
  没让赖四月和殷落日有呻吟的机会,寒浴月像螃蟹夹的双手夹住两人的脖子,以十字锁喉方式硬是往外拖,不让他们脱身。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因为惊吓过度。
  「唉!可怜的小学弟,就这样误入魔掌,让我们为他们默哀三秒钟。」
  现场一片静默,警察们低头做出哀伤的表情。
  愿神保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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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瞪口呆。
  还是目瞪口呆。
  当然仍是目瞪口呆,不过外加收口水的声音。
  两只菜鸟的眼睛瞪得都快凸出眼眶,以为国之将亡出现妖孽,产生幻觉开始步入死亡阶段,不然怎会心跳加快,口干舌燥得像快死了。
  不能相信,不敢相信,难以置信,这跟他们认识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吗?
  在经历过可怕的垃圾屋,再花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把它打扫个焕然一新后,他们觉得老天真的很爱开玩笑,竟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