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21 17:54      字数:5023
  “我不是石头,而且石头也不会跟在你后面走来走去。”
  她停下脚回瞪他一眼。“我觉得你想要气死我,我要回家了。”
  凌南在她要关上计程车门前,也挤了进去。
  “走开,你的车怎么办?”
  “叫史蒂文来开就可以了。”然后他悠闲的闭上眼,拒绝再开口。
  那晚,桑雅赌气的又跑回隔壁房睡。
  凌南没来找她,但由隔壁房内传来断断续续的轻响,她知道他没有入睡。而她自己也睡不好,她已习惯让他轻拥着入眠,现在躺在这张小床上,她甚至觉得空旷。
  迷迷糊糊的,她又再次醒来,反转个身,她开始懊恼自己的任性。突然,踢开的棉被有人帮她盖上了,她心中才开始轻笑起来。爱人同志就像以前的每个日子,半夜来拜访她了。
  她假意的轻声呢喃,制止了她丈夫正要往回的手。她知道他喜欢碰她,因此又夸张的翻个身,故意踢掉棉被,让穿着暴露的娇躯给他看个够。
  凌南望着妻子闭着眼但煽动不已的睫毛,又冒着感冒的危险踢开障碍物,只为了诱惑他。他轻抚她光裸的脚,向上漫漫游移,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一方面又欲望难挡。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的醋劲太浓,引起了她的不满,但要调适自己可还真不简单。
  “你到底要不要抱我?”桑雅抓住了他不规矩的手,免得弄得她浑身酥痒。
  “我把你吵醒了?”
  “哼!别一副无辜的脸。”
  “你今天对我的容貌好像很挑剔,从来没有女入会批评我的长相,而且这一天两次。”
  桑雅眯起双眼,“凌先生,有哪些女人对你的脸,或者其他的部分有兴趣?”
  哦喔!她又叫他凌先生了,这表示他得小心应付。
  “我有说吗?”
  “有”她扑向他。“说!不然我可要严刑逼供了。”
  凌南对她所说的话先是惊讶,接着贼贼的笑起来。桑雅捕捉到他脸上的每一个变化,自己也笑了出来。
  “你这又是什么表情?”’她双手在他脸上一阵乱抹。“好吧!竹竿是我大学时的哥儿们,满照顾我的,不过我们不来电,况且人家已经娶了老婆,孩子也有两个了,现在住在芝加哥,今天碰巧遇上,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差强人意。”
  “哼!强辩。换你了,有哪些女人对你有兴趣?”
  “没有。”
  “别敷衍我。”
  “真的没有。”然后凌南偏着头仔细的想了想,自满的嘀咕。“或许是太多了,我早已习惯了吧!”
  “少住自己脸上贴金了。”桑雅作势起身,凌南环住了她。
  “你要不相信,那对我逼供吧!”
  “我为什么要?”换桑雅贼贼的笑起来。“除非你求我。”
  “求你对我逼供?”凌南的表情像是听到天方夜谭般的不可思议。
  “我会把这句话当成肯定句。”桑雅低下头亲他一下。“而且我决定答应你的请求。”她又亲了亲他微微冒出的胡碴。“凌先生,你有在外头背着你的妻子,胡乱接受别的女子的挑逗吗?”
  “你刚刚的性骚扰是逼供的开始吗?”
  “嘿、嘿!怕了吧?”
  只见凌南大大的咧嘴一笑。“严刑惩罚我吧!”
  桑雅露出邪邪的笑容。“这可是你说的。”接着,她展开对他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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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年来临。
  桑雅注意到这个月的月事晚来了,她的生理期一向正常而且准确。唯一的可能是……摸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她有些五味杂陈,这肚里有了她跟凌南的结晶吗?
  兴奋之余,也让她想起季平跟乖乖,说不出什么感觉,反正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沮丧又意兴阑珊。没确定之前,她不想告诉凌南,但又拖着身子不愿做任何检查。
  纽约的天气冷得冻人,桑雅懒懒的待在家里。
  看到她懒散的模样,凌南总笑她像只冬眠的动物。
  然后,第一次的晨吐突然就这么发生了。跪在马桶前,她吐得稀哩哗啦,而且不准凌南进来。
  “雅雅,你开门。”
  凌南轻轻拍打着浴室门,使得桑雅烦躁不已。“走开,别理我!”
  凌南静静的等在门边,直到桑雅开门后,接住了她发软的身子。
  “吃坏肚子了吗?”他抱她上床。
  她摇摇头。
  “待会儿去医院看看。”
  她又摇摇头。
  “哪里不舒服?不行,不要再摇头,别让我着急。”
  桑雅张开眼,先是哀怨的看着他。
  “你对我凶。”她先是指控他,之后推开他,神经质的哭了起来。
  “没有。”凌南赶紧拍拍她、哄着她。“我没有对你凶。”
  “有,你有。”桑雅伤心的哭泣着,眼泪沾湿了枕头。
  “好、好,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凶。待会儿去看医生,好不好?”
  “不要。”
  “雅雅……”凌南无奈的唤着她。
  桑雅干脆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不再理他。
  那天,她终究还是看了医生,因为凌南把医生请到家里来。
  躺在床上,她听见门外的医生对凌南道出她已怀孕的事实。桑雅柔柔的笑着,迎接冲进来的丈夫。
  凌南深情的握起妻子的手。“谢谢。”他对她感激的低语,并且深情的对她诉说。“我爱你。”
  她抚摸着他刚毅、果决又自信的面容。“我也爱你。”第一次,她对他表白,也平静的面对自己心中一直逃避的事实。
  而凌南的心情随着这句低吟,就有如冬末初春的花蕊般层层的绽放,他的世界从此不再有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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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雅爱他。这句话是天籁。他的人生完整了,他应该感觉棒得不得了。
  可是,不尽然。接下来的两个月,凌南几乎快发狂。
  他的妻子对别人都温柔得不得了……独独对他例外。
  她任性、捣蛋、制造紧张效果、脾气阴晴不定,以及随时会从眼里泛滥而出的泪水……大大影响他的情绪。
  她可以在前一刻温柔得使他几乎想摘下天上的星星给她,但下一刻又可恨得让他恨不得臭骂她一顿。
  每天来到公司,凌南总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可是到了下午他又会开始想念她,以至于下了班又心甘情愿的急急赶回去,面对她的各种考验。
  今天的凌宅外头没有桑雅的影子。他记得两个星期前,她为了给他一个“惊喜”,蹲伏在门外,让飘下来的雪覆盖她,只为了吓他一跳。
  那冰冷的身子,简直让他快吓死了。他斥责她,她则眼泪汪汪的回应他。最后凌南只得花更多的时间来哄她。
  进了凌宅,一楼没有她的身影,凌南又记起一个星期前,她坚持放张嫂一天的假,己则在厨房煮了一个军队的食物,只为了让凌南吃完,以表现身为妻子对丈夫的爱。想到那一整只的烤鸡,凌南不禁还觉得反胃呢!
  他望向落地窗,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那帘后的倩影,他至今仍记忆犹新。
  而他也忘不了在窗外那日式建筑的偏屋里,他的妻子如何的用行动告诉他,她已原谅他。那一夜她携着他重回旧地,眼中一片坦然,反倒是他犹豫畏怯,裹足不前。
  桑雅搂着他、亲吻他,甚至诱惑他,还对他讲着有色的笑话。唉!他的妻子,他是如此爱她!
  张伯从内室迎了出来。
  “夫人呢?”凌南问。
  “夫人在楼上,她交代我们别打扰。”
  凌南摆了摆手。
  上了二楼,他依旧不见妻子的踪影,他想起了就在几天前,她踩着高高的梯子,把她曾经睡过的那间育婴室刷成了可怕的粉红色。他站在梯子底下,深怕她会摔下来。
  屋里安静极了,凌南几乎感觉不到桑雅的存在。心中的警钟立即响起,他发现了床头柜上的字条。颤抖的,他拿起它。
  该死的!他不相信的又读了一遍。该死的,这次他大声的咒骂出声。
  他的老婆,用那娟秀的字体写着:我度假去了!
  而该死的,她没有写度假的地点。
  别急!凌南告诉自己,至少她还记得留下一小张可怜的字条,不会让他误以为她是遭绑架。天杀的!他却止不住的口出秽言……他该到哪里找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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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三更的电话铃响,总会令沉睡中的人们惊跳起来。
  季平直觉的以为,在父母家中度假的乖乖出事了。
  “喂?”
  “是我。”
  “凌南?”
  “嗯。”
  “拜托,你整人吗?还是想叫我起床上厕所?”季平把头埋回了枕头。
  “桑雅有没有去你那里?”
  “桑雅?你又对她做了什么事?”愤怒袭上心头,季平大声的斥责凌南。
  “我没有。”凌南像个小学生似的急急辩解。“她怀孕了。”
  “桑雅怀孕了?”这个消息使季平终于清醒。
  “是的,她留了张字条说要去度假。”
  “唔……”
  “就这样?”
  “怎样?”
  “她不见了,而你只会‘晤’?”
  “正常啊!”
  “正常?”凌南提高音阶。“她甚至没说她要到什么地方度假耶!”
  “听起来是桑雅的作风没错。”
  “老天,她有孕在身啊!”
  “她怀孕多久了?”
  “三个月。”
  “那你还要心惊胆跳一个月,四个月后她就会恢复正常了”季平以过来人的身分说明。
  “这是什么道理?”
  “没什么道理,大概叫孕妇症候群,我就是这样解释的。”
  “听起来你好像也有过这样的经验?”
  “我是啊!”
  “天啊!你怎么受得了?”
  季平哈哈的笑声传了过来。“老兄,你以为我跟桑雅为何只生了一个孩子?那是因为我确定自己无法再承受第二次这样的刺激,而且还长达四个月”
  “要不是因为我了解你的个性,我会以为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凌南沮丧的回应。
  “不过,后来你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季平接着安慰他,但话里止不住的笑声,令人觉得他没有诚意。
  “是吗?我怀疑。”
  “我会帮你问问看台湾这边有没有桑雅的消息,若有再通知你。”
  他们结束了谈话。季平躺在床上已经了无睡意。
  桑雅怀了凌南的孩子了。他明白桑雅已经完完全全的接受了另一个男人。
  往事已成追忆。
  季平有些感伤,但却衷心的为桑雅祝福。终其一生,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将会升华成最珍贵的友情。
  “是谁打来的电话?乖乖吗?”
  他看着安琪从乖乖的房里走出来,揉着睡眼。
  结婚至今,他还未曾与她同房。她没有任何的抱怨、对他、对乖乖,她总是尽心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他就算是木头也会明白她深爱着他,但心中对桑雅的放心不下,却让他迟迟不敢逾越界线,深怕把事情弄得更糟。
  现在他该放心了!桑雅已经找到真正的幸福。而安琪呢?在他对她做出这么多不公平的事后,他是该好好补偿她的。
  他不爱她,但也不讨厌她。
  她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他相信假以时日,自己会学会慢慢爱上她的。
  “不是,打错电话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决定不再让桑雅横阻在他们两人之间。
  “打错的?我怎么听见你的笑声?”
  “你过来,我告诉你为什么。”
  安琪毫无设防的走过去。
  她被季平一拉,跌入了床里,她的丈夫正专注的俯身看着她,安琪的脸颊慢慢转红。当季平吻上她的那一刹那,她闭上眼,高兴的泪水从眼角汩汩地溢出。
  终于,终于……她等到了!
  季平认真的盯着身下的人儿,她是安琪,不是桑雅。他不断的告诉自己。
  现在他爱的这个女人是安琪,不是桑雅的代替品。既然他决定要与安琪共度余生,那么打此刻起,他就该对她公平。
  安琪,是他今后的妻子。
  长夜漫漫,他有许多时间来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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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把私人的情绪带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