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      更新:2021-02-17 05:25      字数:4782
  他用眼神阻止了布尔这个易于冲动的朋友,不要说出想说的话。
  布尔呆呆他看着屏幕,上面是一个医生小组。通过扩音器传来了一阵令人不解的嘈杂声。
  现在他看到阿图博士站起身。这个以前在他众多同事中从未引人注目的医生现在出尽风头。
  “长官,”他激动地说,“在保留这一切可能是谬误的情况下,我可以对您说,阿尔孔的分析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极好的基础。根据他们的分析,我们是在同一种变性蛋白质化合物打交道。这也就是说,这种东西是通过高温、酸和酶从自然物质中产生的。但新鲜的和我们至今还没有弄明白的是这样一种事实,即我们似乎面对一种可视中性蛋白,它既不左旋转,也不右旋转。目前我只能向您说这些。”
  自这场瘟疫爆发以来,三天已经过去了。三天来,全部电视台没日没夜地努力让地球和月亮上的人们振作精神,不要失去理智。没有对人民作出任何空洞的许愿,而是对他们坦城相告,就是罗丹和布尔也同千百万人一样,受到了传染。
  当这个消息发布时,记者瓦尔特·巴林正在罗丹办公室。
  “巴林,”罗丹说,“现在大概是您向大地人讲话的时候了,就像您在社论中所要求的那样讲。您挑选一个合适的播音时间吧。但请注意,也给我留下十分钟。我想接着您后面对世界说话。”
  当记者早己离去后,布尔不满地说:“你为什么不要求先让你看一下他的讲话稿呢?如果他引起骚乱怎么办?”
  “啊,布尔。我……”
  他没继续往下说,可视电话发出了警铃声。
  大地电视台播音主任激动地通报:“长官。一个叫瓦尔特·巴林的人刚才在政府的支持下中断了我们的播音,现在对全体人民讲话。”
  “请您将他的报告接过来。快!”罗丹打断了他,灰色的眼中闪现着奇异的光芒。
  “天哪,”布尔叹息着,“让这个记者发表即席演说,这会出事。”
  事实是太了不起了。
  瓦尔特·巴林的话之所以了不起,是因为它简单、坦诚,因而具有说服力。人们简直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我还年轻,二十七岁。我的生活之路还很长。你们都可以从屏幕上看到,我现在外表如何。如果没有任何援救,我还能活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在这三个月中,我还希望得到拯救而不想现在就拿出绳子自缢。每个被绝望所控制并自绝生命的人,永远不能成为宇宙公民。但我想成为宇宙公民就是现在也同样。”
  当瓦尔特·巴林继续往下说时,雷金纳德·布尔感到罗丹那探询的眼光在他身上停住。“值得尊敬,佩利。这个巴林怎么了。能够这样简单但令人信服地说话?我也为他吸引住了。他似乎在对我一人说话。”
  “因为他说的也是他自己相信的,布尔。现在我也得去播音室了。”
  但巴林的声音追着他一直传到走廊上:“原生质的传染使我们疲倦万分,但我们那些医学家们对付这传染病的工作刚起步不久。我在这里不想给你们任何空洞的希望,不过我有一切根据可以相信,医生们会制服这个令人憎恶的恶魔。”
  几分钟后,罗丹也通过电视台讲话。同巴林一样,他只字未提阿孔人。因为这只会引起不安。
  在研究中心,人们也看了实况转播。每次讲话都有三次短暂的停顿。医生们几乎也都病了,但他们肯定地点点头。
  人们面临着死亡,但都还想长久地活下去。
  第十九章 一个间谍的重大发现
  杰夫·卡里巴蒂又矮又胖,还是个光头。他一边敲干净自己的烟斗,一边朝窗外对着凯旋门望去。
  自10天前地球上原生质瘟疫蔓延开来之后,对他这个太阳帝国国防部的间谍以及他在法语区域的部下来说,已几乎无事可干了。
  他还没有病,但就这种原生质来说,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他每分诲秒都可能遭到它的袭击。他吃的每样食物,都可能已被行染。原生质已成了一种无处不在的威胁,而今天早上来自大地城的密码电报也令人沮丧,人们还一直在黑暗中摸索。这种原生质能抵抗住任何对付它的手段,扑向每一种有机物质,并把它变成自己那种特殊的蛋白质。它繁殖得一天比一天快。
  装有几百万吨食品的冷藏库,生长着庄稼的广阔农田,巨大的牧场——一切都不能免遭其难。
  伴随着瘟疫而来的是即将发生的饥荒危险。这个危险尚未被人意识到,但已引起了大地城人民越来越大的忧虑。
  “嗯,”杰夫·卡里巴蒂这位著名自由战士的后代猛然从椅子中站起。“嗯,”他又说了一下。
  昨天他曾去了离巴黎50公里左右的一个小城,名叫索瓦西·苏尔·塞纳,为的是同一个联系人见面。但那人没有如约而来。卡里巴蒂在共和国大街上的一个咖啡馆里一直等到晚上,享受了一个美好的夏日。
  “嗯,”他第三次说,“我在索瓦西·苏尔·塞纳有没有见到过原生质病?”
  卡里巴蒂试图回忆,但没有成功。但他越是为此绞尽脑汁,心里就越是激动不安。
  “见鬼,我昨天在那个小地方究竟忽视了什么?”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自言自语。在太阳帝国国防部巴黎办事处中现在就他一人。
  杰夫·卡里巴蒂塞满烟斗,点上火。刚吸了一口后他把脸都扭歪了。“烟丝糟透了,一种蹩脚烟叶。我还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他知道独自一人离开办事处是违反规定的。
  外面,万里无云的蓝天,夏日高照。巴黎重又开始了它那又一个有名的夏日。
  “最后一个夏天——对大家都一样。”他说着跨入小车,“然后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原生质。”
  平时开出巴黎要用整整一小时。今无他仅用了12分钟就到了郊外。病人都在家里。索瓦西·苏尔·塞纳离这儿42公里。
  杰夫·卡里巴蒂想弄明白他昨天在这个小城忽略了什么。
  10天前,高速公路上还有一条首尾相接的汽车链条,但现在杰夫·卡里巴蒂驾车来到索瓦西·苏尔·塞纳时,路上仅超越了四辆汽车,迎面碰到过一辆。
  地球和人类正等待着死亡。
  卡里巴蒂想到这个,用了最厉害的法语骂人话全力抵御自己面临的恐惧。
  他在尼古拉咖啡馆前向左拐弯,然后下车。
  两张桌有人,十一张桌是空的。
  “一杯牛奶咖啡,”他向一个深黄色头发的苗条姑娘喊了一声。姑娘先是对他紧张地打量了一下,当看到他脸上没有血管瘤时,才放心地出了一口气。
  在这一刻,卡里巴蒂像是什么都明白了。
  他重新回忆起,他昨天拜访这个小城时曾无意识地注意了什么。
  他没有发现一个原生质病人。这里没人生病。而索瓦西·苏尔·塞纳不管怎样有45000个居民。
  他的牛奶咖啡到了。
  他付了钱,但没有碰一下咖啡,便急急越过马路跑向那旧式建筑的市政厅。深黄色头发的年轻姑娘在后面发楞地目送着他。
  人们热心地回答这个太阳帝国国防部官员的询问。
  “不,卡里巴蒂,在索瓦西·苏尔·塞纳迄今为止没有发现一个原生质病人。”
  “肯定没有?”卡里巴蒂不敢相信。
  在北半球没有一个地方,就算是一个只有两座房子的地方,未受原生质的侵害。但这里,在一个有着45000人口的城市里,却至今还没有遭到浩劫?
  “谢谢。”杰夫·卡里巴带吃惊地说着,继续走去。
  两个给他答复的官员也目送着他摇摇头。
  第二十章 捣毁魔穴的战斗
  标准时间3点20分。大地城上空晨曦微露。佩利·罗丹为一阵警铃震醒。
  “这里是罗丹,有什么事?”他对着床边的电话机问。
  屏幕还在跳动,但阿伦·默肯特的声音已能听见。“长官,我刚收到来自法国的一个电话。离巴黎不到五十公里处有个小城,叫索瓦西·苏尔·塞纳,人口45000。但在城里没有一个原生质病例。”
  “没有一个……”
  罗丹没有说完这句话。默肯特一言不发。
  “提供消息的人可靠吗,默肯特?”
  “可靠。卡里巴蒂只是不怎么严守纪律。”
  “城里有45000居民,您说的,默肯特。但没有一个原生质病例。您还躺在床上吗?”
  “是的。”
  “起床,默肯特。我们半小时后在宇航港67号泊位见面。那里停着‘缅甸号’。我们乘坐它飞行。”
  “长官,我们可不能……”
  “不,我们可以。”
  罗丹向雷金纳德·布尔、约翰·马沙尔、古基、拉斯·楚拜和记者瓦尔特·巴林发出了警报。
  “我们半小时后坐67号泊位的‘缅甸号’起飞。”
  当两架滑翔机载着七个原生质病人向“缅甸号”飞去时,这船国家级飞船的脉冲发动机已经开始预热运转。罗丹和他的随从降落后,马上顺着舷梯奔上飞船。
  中心过渡舱中射出了灯光,但只有外舱门打开着。过渡舱中有七件宇航服。
  “穿上!”罗丹命令。“关上头盔,检查空气储存。”
  当他们还忙着穿上沉重的外衣时,外舱门已关闭。半分钟后,“缅甸号”带着脉冲发动机的轰鸣声跃入空中。
  只有罗丹一人知道飞向哪里。
  默肯特预感到了一些什么。但他对此没有十分的把握。
  当然又是布尔首先失去了耐心。
  “你不想慢慢告诉我们吗,佩利?”他嘟哝着打了一个呵欠。
  “我们在索瓦西·苏尔·塞纳附近降落。”
  “这在哪里,佩利?”
  古基这时打通了默肯特的思维,知道了这是巴黎附近的—个小城。
  它通过头盔尖声说道:“难道你在学校里的地理课一直是不及格吗,胖子?索瓦西·苏尔·塞纳是巴黎附近的一个小城。”
  “我们要去这个小城干什么,佩利?”布尔问。他未加解释地承认了鼠狸说他对地理无知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到船里去,而呆在这个不舒服的过渡舱里?”
  “这可是明摆着的事,布尔,”罗丹回答,声音中稍带尖刻。“原生质还没有找到机会进入‘缅甸号’袭击船员。我们不能不负责任地把病传染给船上的人。”
  “什么?”布尔的声音通过头盔通话机在震响。“现在这件事究竟关系到什么?”
  罗丹镇定地回答:“关系到一种模糊的怀疑,布尔。关系到一种犹如肥皂泡那样闪亮的希望。这个索瓦西·苏尔·塞纳是个有着45000个居民的小城,那儿的房屋中没有一个原生质病人。你能理解吗?我不能。”
  “那又怎样?”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我们现在才在路上。”
  “就用一艘国家级的飞船?”
  “也许它的火力不够。或许派一艘战列舰更合适些。”
  “哎呀,事关什么,我的老天爷?”古基现在也惊讶了。它曾试图阅读罗丹的思想,但由于他的防御封锁没有成功。
  “事关一种怀疑,一种希望。所以我们将不在这个小城市前面降落,而是跳伞。”
  罗丹现在才告诉他们,他的怀疑牵涉到哪些方面。最后他这样结束了自己的话:“三号卫生船上的主任医生、德根教授让我想到了这点。”
  “佩利,他知道在这个法国小城中都是健康人吗?”这个平时是乐观主义者的布尔,现在显示出了另一面。
  “不,我们七个人也才知道不久。”罗丹回答。他又打了个呵欠。
  简直无法抵御这种呵欠的压力。他是一个强有力的人,但每次想压下呵欠的努力,到头来只证明是毫无用处的浪费精力。
  “为什么你在起飞前没有先征求医生的意见,佩利?你那整个计划只是一个外行的、没有根据的想法。因为你对医学知之不多。”
  “这我不否认,亲爱的。但知识往往并不是决定性的。重要的是正确地去行动。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会在索瓦西·苏尔·塞纳发现一些对全体人类都非常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在索瓦西·苏尔·塞纳没有原生质病人?为什么?”
  “我们到那里去找这个我们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吗?”布尔问。他一直还没有同意罗丹的计划。
  “这事让约翰·马沙尔和古基来干。”罗丹回答。
  他们在一万米高空手拉着手向着索瓦西·苏尔·塞纳城上空的夜幕中跳下。在宇航服中,每个人现在都像一只小型宇宙飞船,有防御屏蔽,有动力和加速能力。最小的发电机为导流屏蔽提供它的最大值能源。
  当高度指示仪显示出离地面还有300米时,抗重力发电机被调到了最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