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21 17:23      字数:4835
  堑氖澹饫亟辛似鹄矗缓笤瘟斯ァ!?br />
  醒来以后,面对床前面露担忧的几人,我只是平静地说了句:“让我亲自操办她的丧事,那是我欠她的。”
  遗体告别的时候,玻璃罩下的她已经化好了妆,苍白了脸却依旧美丽的五官,竟然那么平静,那么安详。我突然发现生死不过是一线之间,我因为她的死痛苦,但对她而言却是真的痛苦吗?可以平静地躺在这个地方,或许是她梦寐以求的吧,难道不是吗?那她嘴角扬起的笑是因为什么呢?她在对我笑呢,很久没有见到她这样笑了,就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我抱着妹妹和爸爸抢食而妈妈在一旁温和笑着的时候。看着母亲的遗体,我笑出了声来。
  “晴,你怎么了?”许韶誉担忧地揽住我,“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摇头:“我还想去见见妹妹,告诉她妈妈走了。”许韶誉已经知道了我有个妹妹,他说等我完全戒了毒,就和我一起把她领养出来。
  “我陪你。”他拉起我的手。
  “不用了,你帮我带骨灰回去好吗?我想一个人去,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他终于点了点头。
  拐了几个弯,福利所就在眼前,刚想迈脚进去,却被一只手一把拉进了胡同,我想喊叫嘴却被蒙住,一股呛鼻的乙醚味,在我失去意识之前,那个人走上前来,我惊恐地盯着那个长满着胡渣、头发蓬乱衣衫破烂的人,那张脸我永远也忘不了!
  郁东江!
  我软下身体,在麻醉药物的作用下昏死了过去。浑身是被禁锢的疼痛,四肢不能动,被绳子牢牢固定在带着靠背的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撑满着口腔根本发不出声响。这是哪里?我动了动眼皮,睁眼,周围是一片空旷,是地下室?不,看清楚,才发现是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钢管木板堆在角落,散发着腐朽的气味。
  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绳子勒得很紧,我用力挣动,可是却毫无作用。很昏暗,出口投射过来微弱的光里出现一个人影,慢慢放大。
  是他。我绝望地垂下眼睛,脑子里空白一片。
  “你醒了?”他走上前来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来,“睡了很久,还累不累?”
  他粗糙肮脏的手摸过我的脸,停在项间摩挲着我的脖子:“我问你呢怎么不说话!哦——你嘴巴被堵着说不出来吧,那我帮你放开好不好?”
  这样的话也许我就可以呼救了,我赶紧点头,他呵呵笑了起来,手伸到我嘴边却又停下,兀自摇了摇头,说:“不好,还是决定不要拿掉。看戏的时候要保持安静才可以,不然气氛就会被破坏,等许韶誉来的时候,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我惊恐地看着他,原来他绑架我是为了引他出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抬起手,甩了我一巴掌,吼到:“不要露出这样的脸色给我看!你这个贱货!出卖我!我叫你出卖我!”他挥手又连打了好几个耳光,我只觉得嘴角溢出丝丝血腥味道,心中满泛着恐惧,他让许韶誉来会怎么样?他已经丧失了理智了,后面他会做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他走到边上拿起一件东西,等我看清楚,不禁浑身战栗,是刀!长长的刀子上沾满着暗黑的血迹,我仿佛看到他将刀子狠狠捅进许韶誉的腰间,涌出血来,染红了那些暗黑的痕迹。
  “呵呵,你很怕吗?”他把刀顶在我的胸口,笑着说,“不要怕,这把刀不是对着你的,不过……”他顿了顿,看向车库的入口,笑得更开心了:“不过,也许会比刺向你还要让你痛吧。”
  我随着他的眼光看去,拼命地摇头,不要过来!韶誉,不要过来啊!
  “按照你的条件,我是一个人来的。”许韶誉疾步走来,看了我一眼,眼神一颤,对着郁东江说,“你说过我来了就放他,希望你说到做到。”
  “哦?”郁东江将刀子移到我的脸边上,看到许韶誉紧张的表情,满意地笑了,“许韶誉,请你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韶誉盯着他的刀,强忍着怒气问。
  郁东江用脚点了点地:“起码,要跪下才可以吧?怎么?不愿意吗?”他动了一下刀,我只感觉脸上突地刺痛,一丝滑腻血腥的液体从脸颊流下来。
  “住手!”许韶誉捏紧了拳头说,“好,我跪!”
  郁东江满意地放下刀子。韶誉不要跪!我不值得你这样相待!我狠命地摇头,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响,他没有看我,直直跪了下去,我听到了郁东江放肆的大笑:“哈哈!许韶誉,一个一个都说我不如你,不管我多么努力总有人说我比不过你!万柯用我却看不起我,你不和他合作他却处处看重你!明明我的资力比你高病人却宁可多走几趟来找你!哼哼,”他指着我,“连这种人都认为我比不上你的千分之一!可是这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像狗一样听我的号令,乖乖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眼中涌起一片雾气,如果不是我,他永远也不可能受到这样的屈辱,高高在上的他,可以傲视一切的他,此刻却为了我这样一个毫不值得的人忍受羞辱,我内疚地看向许韶誉,却看到他宽慰的笑,包容、温柔的,他脸上没有那种受辱地愤怒,却那么平和,仿佛跪着的不是他,而是面前的郁东江。
  “看吧,看吧!”郁东江走上前去踢了他一脚,许韶誉皱了一下眉又直直地跪住,郁东江很兴奋,凑着我的耳朵说:“看吧,只要我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得到,就算我得不到,我也可以那么轻易的毁掉!”他耍了耍手里的刀,说:“你说,我该先砍他的哪里呢?手?还是脚?”话音未落,他出人意料突然地把刀用力捅进了许韶誉的腹部。
  随着刀子猛然拔出,许韶誉低哼一声弯下腰捂住那个汩汩涌血的地方,鲜血不停地流下来流下来,那只捂着伤口的手已经完全鲜红一片。我脑中嗡嗡直响,不顾一切地想冲过去,结果却只是连人带椅地摔倒在地上。
  “我没事。”许韶誉对着我挤出笑容来,额上冒着冷汗,却一个劲地说着“没事、没事——”
  怎么会没事,我不停地流着眼泪,如果没事,怎么可能流这么多血,如果没事,你为什么会皱起眉来,如果没事,你在强烈忍着什么的痛苦表情是为了什么!如果没事,你为什么,虚弱得向要倒下一般……
  头发被一把揪住,我被郁东江拽了起来,“你在哭什么?”他哼了一声,看向仍然支撑着笔直身体的许韶誉,说:“他怎么会有事,我还没折磨够他怎么可能死!我可是很照顾他的呢,那一刀捅的可都是肠子,避开心脏、肝肾,连脾脏都没伤到,你担心什么!”
  “不过万柯就没这么幸运了,”郁东江用另一只手提起刀来细细端详,仿佛手里的不是凶器而是件极其珍贵稀有的艺术品,“你知道吗?”他说,“那个老头跪在我面前瑟瑟发抖的时候,我真是开心啊!看在他一个劲地磕头连额头都磕烂了的份上,我很干脆地给了一刀。在我走投无路去投靠他的时候居然想要出卖我!哼哼,出卖我的后果就是这样……不过你不要担心,自有人会为了你挨我这几刀的,对不对,许韶誉?”
  “要怎么样你都冲着我来!不要为难他。”许韶誉咳了几口,几丝鲜血从嘴角流下来,“你放他走,我留下。”
  郁东江踢了他一脚,许韶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脸色已经渐渐苍白了,伤口的血流速变慢了,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放他走?”郁东江看了我一眼,恨恨地说,“闻人晴,我真是恨不得杀了你!不过,让你周围的人因为你而受伤你才会真正痛苦吧。哈哈!闻人晴,你看吧,如果你老老实实的该多好,什么都不会发生,你现在很痛心吧?”他突然又向许韶誉刺了一刀,这次是胸口,他收起刀来,满意地看着许韶誉疼痛到痉挛的身体,说:“大人和孩子果然是不同,那个四岁的孩子我只用了一刀,她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哈哈,真是没趣的很!”他不停地笑着,笑到弓起了腰来,也松开了对我的钳制,我重新跌到地上,被他的话骇住了。
  我睁大了双眼,连眼泪也忘记了流,嘴里呜咽着,撕心裂肺的嚎叫被堵在喉咙,我瞪着他,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过,牵动了整个身体发着抖。小妹她……只有四岁而已啊……
  “混蛋!”许韶誉乘他一时的松懈,猛地起身扑向了他,一把夺去他手里的刀,刺进他的腰部,接连刺了几刀,郁东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捂着淌血的身体缩在地上粗粗喘着气动弹不了。许韶誉摇摇晃晃地来到我面前蹲下,一下一下割断绳子,丢了刀把我一把抱住,说到:“走!”
  “韶誉!”我注意到他的伤口因为刚才动作的牵扯,又开始冒出血来,想伸手堵住,却因为被绳子绑了太久,即便松了绑手脚也还是僵硬得不能动弹。
  “我没事。”他扶起我,自己的身子却很软,踉跄走了两步两人一齐倒在了地上。他伏在地上,生生吐出一滩血来,回过头看我,却仍是安抚地笑,“晴,如果手脚好动了就马上走,叫人来这里,我盯着他,不会让他逃走。”
  我死命地摇头,“要走一起走!”
  “不要任性,听我一次。”他沾满了血的手扶上我的脸,干涸的血迹刮地我的脸阵阵的疼,眼波流转,凝目而望,就在这昏暗的、散发着浓烈腐朽和血腥气味的地方,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温情,我和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阻隔,在他的眼里,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温柔,看到关切,看到我曾经一直一直想见却无缘见到的一切。是的,此刻,我可以相信我们相爱。
  手脚渐渐恢复,我不顾他的抗拒把他的手架在脖子上向外走去,另一只手拿出他口袋里被鲜血染红了的手机……
  听到电话里周陆敬急切地说着马上就赶到的话,我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小心!”接着被身边的许韶誉推了开去。
  长长的刀柄扎从许韶誉的后背莫入又拔出,终于耗尽了体力的郁东江踉跄着仰天摔倒在地上,疯笑着看着我:“哈哈、哈哈!没有人可以走!没有人!”一口一口鲜血随着他激烈的笑声从口腔里涌出来,他把刀抛开,瘫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我没有理睬他,扶住许韶誉瘫软的身体:“韶誉,我们走。”
  再一次地倒在地上,他的脸苍白得像张白纸,双手发凉,双脚拖在地上,已经迈不开步子了。我听到了警车的呼啸,应该还有救护车吧。
  “好吧,韶誉,”我坐到地上,把他虚弱的身体揽进怀里,“好吧,如果你不想走,我们等他们来。我陪你等着。怎么了,你很冷吗?我抱住你这样就好些。”
  他没有应声,我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深深地吻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理睬我呢?韶誉,你还没有说过“我爱你”,这样的你居然敢不理睬我……
  喧闹声从背后传来,几辆车停在身后,有人飞奔过来把我和他拉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蹲在他边上对我摇了摇头。
  脑中像被炸开一样,微转过头,郁东江身边围了几个人帮他包扎,几个警察兜转着看环境,一边问着“凶器在哪里?”
  我默默走到角落,拿起那把刀来,放在身后。
  “他怎么样?”我来到昏迷的郁东江身边问。
  一个医生抬头看我一眼,说:“还好发现还算及时,现在是失血性休克,尽力抢救应该还拉的回来。”
  “是吗?”我微微一笑,抬起手来,“那我来送他一程!”
  刺到心脏果然有不同的感觉,那喷射的鲜血让我兴奋,第二刀下去的时候,那些人才惊叫着企图拖住我。“第一刀是韶誉的!第二刀是小妹的!第三刀,轮到我自己!”我奋力地挣扎,连刺了三刀。
  鲜血已经喷涌而出,他抽动了几下便直挺挺地不动了。如果这样再可以救活的话,郁东江,我甘愿把我的命偿给你!
  颈后一痛,牢牢攥在手里的刀子应痛而落,我眼前一阵蒙黑。
  “你这个傻瓜!杀人要偿命的!”
  在失去意识前,我听到这样一句话。
  “你怎么不吃?”许韶誉坐到我边上,指指我眼前的饭菜。
  “不想吃。”我耍赖的把饭菜盖住,“今天姓高的小子又给了我十几颗药,吃药都吃饱了,哪还有什么胃口。”
  他过来揽住我,呵呵地笑:“如果从简知道你对他这么不客气,说不定明天只给你药,连饭也不给你了。”
  “不如你帮我吃?”我贼贼地靠近他,勺了一勺饭给他,他摇了摇头,闪过脸,我只得把勺子放下,抱怨道:“又躲开,每次我想抓的时候都抓不到你。”
  “你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