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希望之舟      更新:2021-02-21 17:15      字数:4747
  江之寒说:“我也不要求您就只写我的一面之词。这个谁是谁非可以是一个开放的问题。我只是希望,有在场的人看到这个报道,能够出来说出真相。”
  小芹说:“你也别您呀您的,既然叫姗姗姐,我也是你姐。老实说,这种民事纠纷我们也登,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切入点来说服编辑?我得好好想想。既然是姗姗第一次求我,我一定尽力就是。”
  江之寒说:“小芹姐,那两个警察和我谈话的时候,提到对方的一个说法,我觉得很有讨论的意义。据他们说,那边的子女说,素不相识去助人为乐不合常理,所以我一定是肇事者。你想想,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助人为乐,要做了好事不留名。难道今天这个社会真的变得如此冷漠了吗?助人为乐被看成是一种不符合社会常理的行为?长此以往,我不敢想象社会会蜕变成什么样?”
  小芹笑道:“你倒是挺会上纲上线的。我看这个切入点不错,有很大的教育意义。就这么办。我争取能在一周内让你这个事见报。”
  议完这个事情,江之寒就和她们两人告别。小芹取笑江之寒说:“你这个雷锋,惹了麻烦的关键是留了名。”江之寒苦笑道:“我不是心疼那10块钱挂号费和5块钱车费吗?”
  星期四的晚上,石琳兴冲冲的跑过来敲门,告诉江之寒文章明天见报。因为要及时联络,江之寒给相关的人都留了石琳的名字和她家的电话号码。
  到了星期五,江之寒不再有心思去图书馆,守在家里练练功。等到下午两点钟,拿到第一份晚报,急切的找到副刊社会版,上面一篇醒目的文章标题写着,
  “一起罕见的受伤赔偿纠纷”
  副标题是,助人为乐是不合常理的行为吗?
  江之寒快速的阅览了一下,看见文章最后留下了报纸的热线电话和派出所的电话号码,呼吁知情的民众站出来说明真相。江之寒松了一口气,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看天命如何了。
  这个周六是漫长而难熬的。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敲门声一起,江之寒象安了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拉开门,看到的是石琳的如花笑靥,心里就知道成了。江之寒长叹一声,一周来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江之寒母子和石琳坐在客厅里正说得高兴,敲门声又响起来。江之寒打开门,却是陈沂蒙,曲映梅,和一个鹅蛋脸的不认识的漂亮姑娘。江之寒有些惊讶,但还是礼貌的请他们进屋,介绍给妈妈和石琳认识。
  曲映梅笑道:“我给报社和派出所打电话啦。”
  江之寒有些懵。
  曲映梅说:“那天我和小雪都在现场,我们比你先到。不好意思我们可没有你这么高尚。你挤进去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后来还叫了你一声,不过你没听见,上出租车就走了。是小雪昨天看到晚报的文章,今天下午告诉我的,我听说后马上就打了电话。”
  江之寒感叹道:“世界真小啊,”双手合十拜了拜,认真地说:“这次真是太感谢了。”
  坐了一会儿,三人起身告辞。江之寒再次表示感谢,曲映梅说:“你帮过我一次,这次咱们算扯平。不过记住,欠雪儿一个人情,以后慢慢还吧。”说着话,拉着自己的好友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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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指腹为婚的另一半(上)
  星期天一大早,江之寒就兴冲冲的跑到老爷子那里报告好消息,顺带还要打扫庭院的清洁,却被迎头浇了盆冷水。
  这冷水当然来自杨老爷子。还没等江之寒开口讲他的故事,老爷子先问起这个星期练功的情况。可怜的江之寒,整个星期提心吊胆,除了靠打坐凝神平息一下烦躁的情绪,早练也停掉了,新学的步法和一直练习的吐纳不仅完全没有进步,反而倒退了一两步。
  印象中杨老爷子从来不是严苛的师傅,但今天却毫不讲情面。他也不听任何解释,只是让江之寒把步法演练一遍,再来一遍,再来一遍。江之寒很是尴尬自己的糟糕表现,但也只有硬着头皮做下去。三遍以后,老爷子淡淡的问:“自己觉得怎么样?”江之寒老老实实答道:“糟透了。”老爷子又问:“这个星期练了几天早功?”江之寒低下头,说:“两天。”老爷子叱责道:“三天钓鱼,两天晒网,还练什么功?先在这里蹲三个小时马步,反省一下。”
  林队进来的时候,江之寒还蹲着马步在反省着。林队朝他眨眨眼睛,幸灾乐祸地笑笑,就走到正屋去和老爷子品茶说话去了。过了好一些功夫,江之寒都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了,林队走出来,拍拍江之寒的肩膀,说:“进去吧。我可是说了好话的,欠我一个人情。”江之寒双腿已经没什么知觉了,活动活动经脉,跟着踱进了正屋。
  第一次领教了老爷子严厉的一面,江之寒也不敢坐,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老爷子问:“想通了吗?”江之寒恭敬回答说:“对练功来说,持之以恒是第一要紧的,心态浮躁是切切忌讳的。我两个错误都犯了。”老爷子说:“还有什么体会?”江之寒恭敬的说:“您曾经说过,杨家拳内练气,外练拳,更重要的却是要修身养性。”老爷子点头道:“别看你前些日子处理事情很是得体,不管是救人还是帮助解决困难,都能做到临乱不惊,进退有据。但真正遇到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却太容易乱了方寸。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离这个境界还差得太远。”老爷子接着说:“不要以为你年纪还小,我对你求之过严。要知道你练功太晚,要论练气练拳都基础不够,如果不能在练性,也就是修身养性上多下功夫,这将来的成就是大不了的。”江之寒恭谨道是。老爷子放缓了脸色,说:“过去的便过去了,下不为例。坐下吧。”
  三人围在桌边,饮茶聊天。江之寒对茶文化委实是一无所知。但马步蹲了一上午,渴的利害,咕咚咕咚就灌了两碗。老爷子摇摇头,继续教诲江之寒:“生活在这个社会,不是每一件事都能顺你的心,为你控制的。这第一呢,要守住自己的心,问心无愧。这第二呢,凡有困扰障碍,要静得下心,不可自乱阵脚。这第三呢,不是还有这些家人师友,也不会随便让你受了委屈。”林所接过话头,说:“老爷子听我说了情况,已经有所安排。真的到了要摊牌的时候,是不会袖手让你受委屈的。”江之寒心想,也没听你提起,就一个劲恐吓自己来着。老爷子摆摆手:“这个不必和他说太多。年轻人遇事还是要自己有担待,不要一心想着借助外力。”江之寒感到师傅的关怀之意,心里非常感动。
  林队又说:“老爷子,不是我当面说您的好话。您收这个徒弟眼光是顶好的。武学的前途不好说,但说到处事的能力,那是远远超过他的年龄。就说这个登副刊这个法子,无论是注意还是执行,都无可挑剔。别说十七八岁时,就是现在这个年纪,我也是自认不如的。”林队拍完马屁,又转头对江之寒说:“听说这次举证的人有一个和你认识。”江之寒点头说是朋友的朋友。林队说:“这多半呢,对方会知难而退。但我打听了一下,那几个人中颇有两个是司法系统的破落货,职务不高,脑筋不一定好使,但无赖手段是层出不穷的,粘上你就像牛皮糖。理论上来说呢,只要举证的人和你关系越亲密,就越容易受到质疑。按理说你这个朋友的朋友算不得什么亲近的关系,但不得不防对方的癞皮手段。所以嘛,最好还能有一两个证人,是完全陌生人,又愿意出面提供证词的就最好不过。”江之寒摇头苦笑,林所连忙说:“我这不过是以防万一的说法。你倒不用担心,我也侧面询问了一下这个事情,主要是给对方敲敲警钟,让他们不要以为可以一手遮天。”
  又坐了一会儿,江之寒出去打扫了庭院,和林所一起告辞出来。江之寒这时又郑重地向林所道谢,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总是麻烦你,真有些过意不去。”林所正色说:“老爷子虽然口头说你不算正式的弟子,但对你关心备至,实在是把你当关门弟子来对待的。我们这一支,真正入门的弟子不多,一旦进来,就是同支连蔓,如同兄弟一般的关系,不是外面那些酒肉朋友可以相比的。我现在能帮你一些就帮你一些,你也不必谢我。将来你要有了一飞冲天的时候,我一定是会来找你帮忙的。”江之寒笑道:“承你吉言”。
  林所又说:“那天你提到那个110出警系统。我以前也是听说过。但听你讲起信心十足,我去调了不少内部资料,好好做了一番调研,倒是越发觉得你讲的有理。不过我的层级不够,没法提这样的建议,所以正在找可能的途径。”
  林所其实讲的有所保留,他已经找好了一位关键人物。市局才来不久的杨副局长,是和政法委书记一起从外地迁入的,在中州可以说底下无根,但上面却是很有能量的。杨副局年纪轻,有学历,而且野心勃勃。要想往上走,就一定要做出些不寻常的政绩来。杨副局深知自己初来中州,没有根基,所以基层的干部,他是挑了一些准备礼贤下士,好好接纳一番的。林所就在这个名单之上,双方工作上接触过两次,杨副局对他很是看重。现在林所只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来提出这个建议,相信如果能够实施,对双方的事业和相互关系会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开学将至,有好多琐事要处理,没完成的某些无聊的暑期作业需要抄一抄,拉下的练功进度更是要补起来。所以最后一个星期,江之寒把去图书馆的时间调整成了半天。
  周一下午,刚到阅览室,姗姗就过来打招呼,说:“晚上一起吃饭。”姗姗这次帮了大忙,江之寒当然满口答应,借了她办公室的电话向厂里的母亲请了假。
  傍晚时分,江之寒和姗姗在图书馆门口会合,姗姗才告诉他今天是小芹请客。江之寒说:“那怎么好意思?她可是大恩人,理当是我请才对。”姗姗说:“你就不知道了,这一次小芹靠这个报道,在组里面很是红了一把,她主任说,这样的报道既关心了老百姓身边发生的事,又引导了社会风气,对我们市精神文明建设起到了推动作用。很多读者打我们的热线电话反馈意见,同志们,这样又吸引读者又不低俗的报道,是我们副刊社会版应该树立的典型啊。”姗姗模仿着小芹那位中年妇女的主任,打着官腔韵味十足。江之寒不禁哈哈大笑,心里倒是认可明矾对他女朋友的评价,姗姗很容易让人感觉易于亲近,长的漂亮,性格又好,人缘好看来不是偶然的。经过这事,江之寒觉得和姗姗亲近很多,她的身份不再仅仅是朋友的女朋友,而是一个好朋友。
  江之寒对姗姗说:“姗姗姐,那天你在小芹姐面前,拍胸脯保证我说的话可信,我心里真是感动。”按照江之寒现在的理解,对于女孩子的赞美话,感谢话,知心话,要敢于说,当面说,经常说。果然,姗姗听了这话,看着江之寒一脸真诚,感到非常开心。江之寒又道:“上次和你和明矾哥一起吃饭,本来我是要请客的,感谢你们的照顾,还有明矾哥给我的指导启发,结果呢?你们说我小轮不到我付钱,我兜里就多了30块钱。我平时可从不带这么多钱。就是因为这30块钱,我才付了车费付了挂号费,还留了名字等人来还,最后惹来无尽麻烦。所以今天这顿,我怎么着也得请,要不有几个钱在兜里,指不定又有什么新的麻烦上身。”姗姗咯咯娇笑:“原来归根到底都是我们惹的祸。”
  小芹还是老样子,踩着时间准时出现,一见面就递给江之寒一份报纸,今天的中州晚报。翻看副刊,上面有一篇事件的后续报道,
  标题是“老妇人受伤纠纷真相水落石出”
  副标题是“拷问社会良知,鼓励助人为乐”
  江之寒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文章却是不同于上一篇文章,观点倾向性很强,已经为事情盖棺定论。里面有几个证人的访问,有急救医院护士的访问,有整个事件详细经过的还原,当然还有小芹同志的感想和议论。正义邪恶可算是泾渭分明。
  江之寒当然诚恳致谢。小芹扔掉她平素在陌生人面前喜欢装酷的习惯,很是期待的憧憬说:“这篇文章一定会很红,比上篇红很多。老百姓喜欢知道真相,喜欢看到正义得到伸张的结局,喜欢谴责恩将仇报的小人。”过了一会儿,对江之寒补充道:“这一次我们算是互相帮忙。为了感谢你,我还在准备这个系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