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1-02-21 16:38      字数:4766
  “嗯,在听……话说昌浩,你黑眼圈是不是大了?”
  “……”
  季如水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你果然还是去死吧……
  对于那个问题,没多久季如水就找上了晴明。
  跪坐在晴明对面,季如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我需要一个解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晴明点了点头,一脸明白的表情道:“嗯嗯,的确需要给如水一个解释。”
  “所以可以请你开始讲了吗?”
  “嗯,可以了哟。”看着眼神越加冰冷的季如水,晴明无奈的摇摇头,微笑道:“是麻仓叶王哦。”
  季如水挑眉不应,在等着下面的话。
  “那时我赶到去的时候麻仓叶王已经降服了怨灵抱着你走出屋子了。后来他和天皇说,正因为有如水的帮忙所以他才能顺利的降服怨灵,对于如此人才应该好好作为,进入阴阳寮就能为天皇陛下效命。还有……”晴明一顿,抬眸看了眼季如水,继续笑道:“麻仓叶王还说,他可是很喜欢如水你咧,所以如果如水能作为他部下的话他会很开心。”
  “部下?”忽略前半句话,季如水只捉住了后半句话的两个字。
  “嗯,难道我没和如水讲?麻仓叶王可是阴阳寮的阴阳头咧。”
  “……”所以说麻仓叶王只是想多一个能让自己使唤的人么?
  看着自家徒弟有些无言又有些疑惑的脸,想到她对于麻仓叶王的评价,她还是好心的开口:“如水最好别猜麻仓叶王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的如水我想是不可能猜出什么来的。他可是连我都看不太懂的男人啊。”
  看上去非常的温柔的男子,待人也非常的温和亲切,总之是那种看上去就很好相处的男子。
  从麻仓家传出的麻仓叶王具有能看透别人心里的能力让周围的官员甚至是天皇都有些畏惧这个看似温润的男子。但这对晴明来说都不重要,毕竟是传言,晴明从来不信所谓传言。但也许是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与直觉,却让晴明下意识的觉得这个表面看上去非常温和的男子有着另外一面。
  不,与其说另外一面,不如说那总是看似温润如水的棕眸下藏着一个让人觉得恐惧的野心。
  “所以,不用试着去了解谁的想法,如水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
  看着晴明眨眨眼睛,季如水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晴明这么警惕麻仓叶王,首先她对麻仓叶王第一印象很好,其次,毕竟她从麻仓叶王眼睛里所看到温和的笑意并不像虚假,就像女人第六感,她还是能够辨别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她救过自己,就冲这点季如水暂时是无法对麻仓叶王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但是对于晴明的话她还是点了点头,听了进去。
  没过几天的,季如水的病就已经全好了,毕竟不是什么重伤。病好没多久季如水就该上阴阳寮报道了。因为是天皇直接下的命令,所以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上阴阳寮报道那天,早早的起床穿戴好露树夫人给她准备好的衣服,用完早饭,安倍吉昌已经准备好站在门口处等着她了。
  昌浩站在台阶上带着羡慕、不甘又有些担心的表情看着她,对她说了句一切小心点。
  季如水点点头,看了眼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晴明,她转身走向吉昌大人处,然后后面传来两爷孙的对话。
  “爷爷难道你就不担心如水的身份被发现么?”昌浩有些疑惑的声音。
  “嚯嚯,昌浩也要好好的信任如水啊,我相信如水肯定没有问题的。”
  听着晴明的回答,季如水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老狐狸。
  对于昌浩所问的问题,季如水已经问过晴明了。对于她进阴阳寮工作的事晴明居然一点担心也没有,毕竟如果被人发现她冒出男子进宫,还进入阴阳寮工作,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玩的事啊。谁知晴明这样回答她:
  “呵呵,这个如水就不用担心。既然他不揭穿你女子的身份还把你弄进阴阳寮,那么相信他肯定会想办法帮如水隐瞒下来你的身份的。”
  “他?麻仓叶王?他知道我是女的?”季如水有些吃惊,毕竟他对古代人的审美观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恐怕早在第一次见如水时就已经知道了吧。我说过的哟,麻仓叶王可是个很厉害的男人了。”
  知道麻仓叶王会看出她女子的身份,知道凭他的性格不会揭穿她,甚至也许还预算到麻仓叶王会把她弄进阴阳寮里去,所以晴明的才表现的总是这么神气淡定。
  都算计成这样子了,还不是老狐狸是什么?
  拾、降头
  阴阳寮这个机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大,它不过是隶属于左弁官局之中务省下。说小,据说只要谁能控制阴阳寮就等于握有诠释一切的能力。
  阴阳寮中分四部官,分别是长官中的‘头’;次官中的‘助’;判官中的‘允’和主典中的‘属’。还有一项是技官与教官,又分别有阴阳道、天文道、历道和漏刻道四项专业项目。而阴阳寮中看似分工听明细,但阴阳寮中可支配的人数只约有80至90人。
  季如水刚进阴阳寮,虽然她身份有些特殊,是阴阳头推荐,天皇亲自下令,但是她依然得从见习生做起。
  见习生的工作与其说忙还不如说都是些琐碎的事,整理下资料,磨磨墨,铺铺纸之类的,偶尔的她还可以蹦跶出去帮大名除除小妖。在阴阳寮里季如水也混得还不错,虽然季如水话少,性格颇为冷淡,但是只要不踩到她禁区她还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还有个叫藤原敏次的孩子因为崇拜晴明,听过季如水的事,知道她是晴明的学生后对她颇为尊敬。
  总的来说,阴阳寮的生活比安倍家的生活充实很多,而晴明为了锻炼她实战经验晚上总让她出去夜巡一个时辰,收收小妖小怪。
  于是这样的生活过了两个多星期。
  在季如水的预想中,既然麻仓叶王把她弄进阴阳寮,那么进去后总会和他见一面,但是进阴阳寮已经两个多星期她居然完全没有机会和麻仓叶王见过一次面,也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
  不过呢,她也不急,阴阳寮就这么大,而麻仓叶王还是她顶头上司,她就不信这都撞不到一次面。
  酉时(注释:下午十七点到十九点),季如水回到安倍家。由于是夏末,即使太阳下山了天还是很亮。
  回到安倍家后,吃完晚饭,洗完澡回到房间,季如水拿好《恒星图》,拿好关于占星的书抬着式盘准备蹲在走廊观星去。毕竟安倍晴明最厉害的就是占星了,身为他的弟子要是连一点占星都不会估计会被笑话的,特别是会被晴明笑。
  季如水抱着式盘唰的一下拉开门,抬头,门外正站着昌浩,左手抱着棋盘,右手伸着;似乎准备开门,似乎没料想到季如水突然出现在眼前,有些愣愣的。
  季如水看着傻乎乎看着她的昌浩,再看看他手里抱着的棋盘,问道:“有事?”
  “啊。”昌浩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放下手:“嗯,佐为殿生病了两天了,但是佐为殿说过最少每天都要和别人对弈三盘,但我前天和昨天都没有。”昌浩看到了季如水手中的式盘:“呃,如水你这是……?”
  “观星。”
  平淡的给昌浩两个字,然后抱着式盘在昌浩旁边走过
  “……”
  看着坐在走廊下开始了她所说的‘观星’的季如水,昌浩一阵无语。抱着棋盘在季如水旁边坐下:“很抱歉打扰到如水你了,但是请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
  季如水瞄了眼满脸期待看着她的安倍昌浩,不为所动。毕竟遇到过太多次这种情况她已经学会淡定了。
  “没兴趣。”
  冷淡的抛出三个字,昌浩立马向季如水处挪了挪,连忙道:“那是如水你没接触过围棋,其实围棋很有趣的很简单学的。”
  看着说这话完全不害臊的昌浩,季如水一阵无语:
  “你打赢庆次殿了?”
  “……”
  安倍昌浩被这句话噎住了。
  庆次殿是谁?庆次是某个大名的儿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庆次比昌浩晚学围棋一个星期,比昌浩小三岁,也就是才九岁。
  看着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话反驳的昌浩,季如水心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师父,也就是你爷爷安倍晴明才是会围棋的那一个。”
  “啊啊啊,我才不要找那个老狐狸对弈啊!提到就气。”听到晴明的名字,昌浩一脸气愤:“上次就是找他对弈,输了后居然说什么‘昌浩你学了那么久的围棋居然还下不过那么久没有下围棋的我爷爷我真的好失望啊’,拜托,我才学了二十多天,怎么可能下得过他那个老狐狸啊!和他下完全是自取其辱啊!!所以我才来找如水你啊!”
  看了眼说的一脸激动的昌浩,季如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所以你找我这个连围棋都没碰过的来找回信心,顺便让我自取其辱?”
  “……”
  安倍昌浩暗暗发誓,他再也不会再来自取其辱的找季如水下棋了!
  三天后。
  季如水一脸平淡的研究着式盘,安倍昌浩坐在式盘另外一边。
  念念叨叨的听到昌浩的讲解,季如水点头:
  “于是,因为围棋老师还没病好,所以你只得来找我?”左手拿着天文书,眼睛没有从式盘上移开。
  “我也不想嘛。可是本来佐为殿的病应该要快好的,可是没想到一点好转也没有,还越来越严重!”
  昌浩的语气中有些担心。毕竟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围棋老师。
  佐为殿有着一颗比谁都热爱围棋的心,待人也亲切。他学的慢,可是佐为殿还是很细心的教他。总之昌浩很喜欢这个年轻又待人亲切的围棋老师,这也是为什么他学围棋学的那么痛苦还努力学下去,因为他完全不忍心开口说不学了啊,会不会让佐为殿觉得他侮辱了围棋了?
  “如水,佐为殿会好的吧?”说着,往前挪了挪,期待的看着季如水。
  “我不是大夫,所以不知道。而且就算我是大夫,我完全没看过他,也不可能知道他病得怎样。”翻过另一页,季如水有些平淡的回答。
  “啊,也对。”昌浩有些失望的垂下头,好一会,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抬起头看着季如水,语气有些激动:“呐呐,正常情况下佐为殿生的不是大病,因为会好才对,可是他一直没好,还越来越严重,你说会不会是被怨灵缠身还是被诅咒什么的。”
  听到昌浩的猜测,季如水视线从式盘上移开,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正常情况下,越来越严重的小病变成大病的这种情况,这个真可以有。”
  昌浩低下头有些泄气,但嘴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嘀咕着:“那被怨灵缠身也是有可能嘛。”
  瞥了眼低头在小声嘀咕的昌浩一眼,季如水右手食指在式盘上轻轻的敲了几下,似乎在思考。
  “好,我明天从阴阳寮回来时顺便去看看。”最后,似乎想到什么的季如水点头道。
  听到季如水说去看看,昌浩一愣。他其实只是随口抱怨一下,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去看看。
  “额,可以吗?”昌浩问得有些小心翼翼,毕竟季如水一个女孩子,白天要去阴阳寮,晚上还要学习占星与夜巡应该会很累,所以他也没好意思请求如水去帮忙看看。
  “嗯,可以。
  昌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如水,你这么忙还这么麻烦你。”
  把目光又移到式盘上随口的回答:“没关系,我习惯了。”
  “……”
  第二天,季如水从阴阳寮回去时,根据从昌浩那里问来的地址,季如水找到了藤原佐为的宅府。
  藤原佐为的宅府在某条小道路边,并不是很大,大概也就三个院落,一眼望完。
  跟着领路的侍从沿着走廊走到一个房间,房间外放下了竹帘,但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人躺在榻榻米上。
  领路的侍从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季如水掀开竹帘走了进去。
  屋子内躺着一个男子,男子气息虚弱,一头鸢尾紫的长发披放在枕边,细长的柳叶眉间有些微皱,有着出色五官的脸带着病态的苍白。
  季如水跪坐到榻榻米前,安静的看着藤原佐为。
  宅院周围感觉不到怨灵,也没有黑气,也就是不是怨灵所致,也不像诅咒。而且看脸色的确像是只是得了场大病。
  ……难道真是生病了?
  藤原佐为的眼睛动了动,一会,他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平淡看着他的季如水。
  “啊,您就是昌浩说的如水殿吗?”藤原佐为缓缓的说着,声音很是虚弱。
  “嗯。”
  “抱歉,其实只是风寒而已,昌浩那孩子非要说让你来一趟吧?真是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