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节
作者:天净沙      更新:2021-02-21 16:17      字数:4822
  小猪气呼呼的回来了,整个晚饭小猪都是板着一张脸把身边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出,恨不得自己是隐形的,别叫皇帝看见自己信手拿来做出气筒。太医的医术很高明,皇宫的药很牛,晚上的时候万贞儿已经可以下地坐在椅子上和皇帝一起用晚膳了。其实那些打板子的都心里清楚地很,加上雨化田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谁会傻得真的把皇上的心尖贵妃娘娘噼里啪啦的痛打一顿啊。也不过是在皇后面前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表现给领导看呢。
  见着万贞儿能下地走动了,小猪心情不错,脸上的颜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小猪跟着万贞儿开始诉苦了,他一去文华殿,等着行礼之后大家坐下来正式开会了。小猪没等着李贤和于谦讲话,先来个重磅炸弹:“正要废掉皇后。”
  这下大臣们可是炸窝了,皇宫其实是个最没有秘密的地方,今天发生在坤宁宫的事情大家都略有耳闻了,看起来皇上是真心疼那位万姑姑啊。只是皇帝这样做有点不厚道了,这个皇后是朱祁镇和孙太后做出选出来的,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废掉了的,那就是说先帝和你祖宗们的定下来的事情,你都能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废掉了?
  说话不算是是皇帝的大忌讳,于是李贤和于谦先站出来指责皇帝的不厚道,李贤讲道理,第一,皇后是先帝和太后亲自选定的,皇帝废后说轻了是不尊敬长辈的意见,说重了就是不孝。老子刚死,你就要不认账啊。第二,皇后不仅是皇帝的正室老婆,更是国母啊,政治意义很大不能随便的变动,而且吴皇后出身不错,娘家和外家都是功臣。当初吴皇后进宫路就不平坦,一个好好地正妻,闹的好像是小妾似地,随便的抬进宫就算了。现在还要废掉皇后,朱见深流氓不是这样耍的。最后李贤喝口茶润润嗓子,别有深意的说:“皇上宠爱贵妃,若是皇上只是因为皇后责罚了贵妃就要废后,天下人难免有的皇上宠妾灭妻的议论。上下尊卑不能乱,而且贵妃一向是深明大义的,绝对不会在皇上的耳边对皇后有怨言啊。”
  言下之意是你敢宠妾灭妻,就是做全国道德模范的反面典型,最后天下群起效仿,君不君,臣不臣的,可是要道德败坏了,而且李贤最后的意思是虽然万姑姑很得你喜欢,你也不能把她放在火上烤啊。皇后的罪名不够,打回去重新补充侦查再来起诉。
  小猪紧紧地皱着眉头,对着万万诉苦:“朕废掉皇后是家事,他们出来一个个的说的口沫横飞的,起个什么劲啊!”
  万贞儿倒是不想真的把皇后给废掉了,去了一个皇后能怎么样呢?她微微一笑:“李贤他们说的都是正理,皇上要是生气,叫人斥责皇后一顿,叫她安心闭门学习礼仪就是了。”只要吴皇后不出来瞎捣乱,就给她一条活路,反正吴皇后不得皇帝喜欢们,也不得太后的欢心。放在那里没什么害处。
  小猪感慨一声:“还是万万心地仁慈,朕已经禁足皇后了。”
  晚膳之后,小猪本想着和万万按着惯例出去溜达,谁知太后身边的兰嬷嬷来了,请安之后兰嬷嬷对着皇帝和万贞儿说:“太后听说贵妃的事情,特别叫奴婢带来几个奴婢侍奉贵妃。”说着兰嬷嬷一挥手,门外进来四个标致的小宫女,万贞儿在烛光底下一看,就看着小猪抿嘴偷着乐,太后那里是送奴婢给自己使呢,她是给儿子身边塞人呢。
  97谁的主意
  皇帝怎么会想出来这样荒唐的办法;圣旨也不是皇帝随口一说的尤其是册封太子妃的事情,关系重大,一个传旨的内侍就能改变?是骗谁呢!雨化田脸色严肃,他看出来万贞儿的担心;看着满桌子没动的饭菜,无声的叹口气叫人把有些冷的午膳撤走:“把那个鱼头砂锅端上来;还有新鲜的小菜呈上来几个就好了。”说着雨化田拿开了万贞儿面前冷掉的米饭:“别吃凉的,你回头又该不舒服了。”说着小宫婢们手脚麻利的把一个热腾腾的鱼头砂锅端上来。
  雨化田拿着碗给她成了一碗汤放在面前:“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雨化田意有所指,叫万贞儿不要整天提心吊胆的。徐安那个倒霉鬼已经安全的改了名字在嘉峪关做个千户了。皇帝则是认为徐安已经死在了路上,情敌被消灭了。皇帝就像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情敌就在身边!
  那不成是小猪真的疯了;竟然想出来这个主意?雨化田一脸轻松地说:“这个主意是的东厂提督尙铭出的,皇上还高兴地夸奖他呢,可是我却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真的要硬说成是吴家人篡改了的圣旨那不是闹的更大了。皇上的名声也不好啊!”
  “而且奇怪的很;既然是尙铭出的主意,为什么不叫东厂去办,他们东厂的差事不就是侦缉百官的动向么?好好地叫你出去做什么的急先锋的?你可是答应了?”万贞儿拿着勺子搅合的碗里面的汤,她对着身边的小丫头说:“你去拿一套玩快来,雨化田你坐下来慢慢的说。”
  小宫女忙着应声出去,雨化田有些担心的说:“这样不好吧;毕竟是——”
  毕竟是身份不同了,可是万贞儿却是嗤笑一声:“我现在可是贵妃呢,我想清楚了,反正我就是躲到了天边去,他们未必能放过我去的。既然如此不如好好地坐在这里,看着他们还能有什么花招使出来。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叫你坐下来陪着我吃饭有什么不对的?当初先帝身边的王振还请先帝去一起喝酒呢。”
  她就是现在贤良淑德起来也不能挽回自己的名声,况且万贞儿也不是贤良淑德的人。雨化田听着她的话也就谢了坐,坐下里陪着万贞儿吃饭了。等着饭后的小猪却是来了,见着小内侍正抬着桌子出去的,小猪微微皱下眉:“贵妃娘娘怎么才用完午膳?”没等着回到,一转眼看见了万贞儿小猪担心的问:“万万你身体不舒服么?”
  “多谢皇上的关心,我身上很好,一个人吃饭无趣的很,我就拉着雨化田陪着我说话解闷,没想到倒是拖拉了时间,还多吃了一碗饭。”万贞儿看着小猪额头上有些细细的汗珠子,伸手拿着绢子给他擦掉了。小猪仰着脖子,“脖子上也出汗了,万万比帮着我擦擦。我和你说……”小猪拉着万贞儿的手坐下来,把今天自己的大计划说出来了。
  和雨化田说的一样,皇帝听了东厂提督尙铭的话,要以假传圣旨的罪名废掉了吴皇后。“其实皇上何必急于一时呢,再者就是皇上真的要废掉皇后也不必非要雨化田去办这件事。东厂和锦衣卫都是现成,他们的分内之事便是侦缉刑事,叫雨化田去名不正言不顺。没得又有人说的这些都是我在皇上耳边挑唆的。反正我是虱子多了不咬了,我挑唆皇上也都十几年快二十年了。倒是皇上得了个后宫干政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啊。”万贞儿点出来事情的蹊跷。
  朱见深这几天是为了册封万贞儿贵妃的事情脑子没用在别处,现在听着万贞儿的话,他身为皇帝的警觉性开始苏醒了。小猪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仔细想想,点点头:“多亏你提醒,我今天中午特别召来李贤和于谦一起用膳,席间从当初在王府的时候说到了现在,他们两个嘴上虽然还是坚持皇后是先帝册封,不能轻易废黜的话。等着我把吴氏一门篡改圣旨的事情说出来他们也就不说话了。只是这样虽然能给你出气,可是——”小猪有些失望的叹口气:“你还是不能做皇后,不过不要紧,等着以后给王氏随便捏个错处,就能废掉她了。”小猪绝对是个的渣男中的战斗机,要是放在现在都会被人骂死了。
  万贞儿听着小猪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叹口气不说话了,她是最没有立场说小猪渣的人,但是她只能在心里同情下吴皇后饿未来的王皇后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意思,万贞儿算是体会到了。
  “皇上别忘了,叫尙铭自己去查。他既然跟着皇上说是吴家收买了传旨的人,改了圣旨,想必是他听见了什么风声,合该是他们东厂的功劳,别人也不好抢的。”万贞儿不忘了提醒下小猪。
  “还是万万想的周到,这个尙铭要不是当初父皇说她还算不错,我都要把他换掉了。今天看来还算是有点用处的。”小猪立刻叫人传旨,着东厂办这件事了。
  万贞儿心里想着可算是把自己教唆皇帝废后的嫌疑给洗脱了,脸上笑着说:“先帝自然是为了皇上打算的。”心里却对着朱祁镇的看人本事只撇嘴了。
  吴氏最终被废掉了皇后的位子,罪名是原先朱祁镇选定的不是吴氏做皇后,都是他们家买通了传旨的内侍牛玉,偷偷改了圣旨的内容,现在皇帝发现了问题,做出纠正。先帝真相属意的皇后人选是王氏!
  装修的精致华美的延禧宫中万贞儿正斜靠在一张贵妃椅上,听着雨化田的最新情况汇报,“那个尙铭没了推脱的借口,也只好的硬着头皮上了,当初传旨的人是牛玉,他叫人把牛玉抓起来,用尽了刑罚逼着他承认篡改了圣旨。据说手段十分的血腥,这一点倒是大大出人意料。你知道尙铭那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贯是爱财如命,没什么本事的。当初他几次投机,才能混上东厂提督的位子。东厂本来办事了雷厉风行,查查百官,追缉天下的刑名事务。结果呢,生生是毁在了尙铭这个无能之辈的手上,现在每天除了混吃等死,就是勒索京城里面的王公富户什么的,弄些银子花花。谁知他是抽了什么疯,忽然振奋起来了?”
  看着雨化田提起来东厂的轻蔑神色,万贞儿忍不住笑着说:“不如你去找找尙铭的短处,我去吹风,教你做东厂的提督如何那?”
  雨化田却是很傲娇的哼一声:“东厂那些饭桶,我可是不愿意天天对着一群废物生气。只是牛玉可怜了,本来一个老实忠厚的人,在司礼监还算是不错的人。谁知一把年纪就等着回家养老,临了却是这样的下场。”雨化田感慨一声,万贞儿也是沉默下来。
  她的手漫无目的的拧着绢子,半晌才幽幽的叹息一声:“我感觉自己身上背了越来越多的东西。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呢?”
  “别这样说,我一向不相信这些,这个地方最不能用的便是心慈手软了。若是上天真的降罪的话,全有我来背负就好了。”雨化田握住了她的手,叫万贞儿靠在他的肩膀上。
  可能是这个话题太压抑了,万贞儿想起什么问道:“你不是说去南边查找自己的身世么?可是有眉目了?”
  “没什么眉目,奇怪的很,记档上写些当初买卖孩子的中人和人牙子,我按着上面的名字找去,真的找到了当年卖幼儿的人了。只是那个人却说我不是他从乡下买进的,而是被人送来的。那个人只是说我年幼家贫,家里没活路才买的。可是当时我身上却穿着上好的丝绸衣裳。那个人把我扔下就走了,连着银子都没要。剩下的那个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所以费了不少的力气,我的家乡什么还是一无所知。”雨化田嘴角泛起个苦笑,不再说话了。他的身世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万贞儿反手搂住雨化田:“别伤心了,你可以这样想啊,你不是被父母抛弃的。这样总比知道是自己被亲生父母卖掉来的伤害更小些。你的父母也许会感觉到你是平安的,他们也会安心的。”
  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廊檐下笼中的鸟雀被惊扰的声音,有人来了,万贞儿和雨化田无奈的分开,一会小内侍站在门口。“什么事情?”雨化田带着轻微的不悦,眼睛一挑看向珠帘之外的小内侍。
  小内侍身子一缩:“是王氏来拜见贵妃娘娘。”王氏是新任皇后,虽然皇帝还没正式下旨册封,可是吴皇后已经被迁到冷宫去凉快了,她已经成了皇后了,一个皇后巴巴的跑到贵妃的宫里还拜见!不要这样谦虚的好不好啊。
  万贞儿和雨化田交换个眼神:“她是皇后怎么能说拜见我的话,快请皇后进来。”万贞儿一声吩咐,立刻打开大门把王氏请进来。王氏还穿着妃子的服色,身上一件浅绿色绣着鹅黄色芍药花的褙子,底下是一条白色的裙子,头上几件金银首饰全是不起眼的。她进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万贞儿赶紧过去蹲身:“贵妃姐姐万福。”
  万贞儿哪里能叫王氏蹲身下来,她抢上前一步扶着她:“皇后娘娘怎么有空来这里了,眼看着册封的日子就到了,娘娘还有时间想着奴婢呢。”
  说着万贞儿紧紧地抓着王氏的胳膊,不容分说把她按在宝座上。
  王氏像是被屁股底下的座位烫着似地,硬不敢坐实了,斜签着身子坐下来,硬是拉着万贞儿要她坐在自己上手:“妹妹何德何能,哪里敢在贵妃娘娘跟前托大呢。都是皇上和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