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1-02-21 16:16 字数:4779
其实我知道,他在,他的气息,明明就在我周围。可是如果他不愿意见我,我也不舍得强迫,我天天去,尽管常常失望,可还是偶尔能见到一两次的。
我告诉他,只要我们成了亲,我就不会再去那些地方了。
他看我一眼,似乎不太在意,他说:“小公主,这是你的自由。”
我的心里,痛得难受。
其实我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的,因为总有一天,他会盖着喜帕嫁入宫中,一生一世陪着我。 可是最近我发现自己的记忆变得很混乱,明明片刻之前才发生过的事,我都会忘掉。左相府的司理为我诊治过后,才知道大哥给我服下的天山玉露,和我胎中带来的异毒相冲,让我焦躁不安,记忆逐渐缺失。即使是有司理的调治,我也要等到几年之后,药性调和,才可以慢慢恢复。
胎中之毒,是父后之故,天山玉露;原是大哥的好意。谁想到,却变成了害我的源。这些年来,父后因我的身体,愧疚不安,操碎了心,兄姐都对我爱护有加,我与母皇约定,保守这个秘密,不想再让他们担心和内疚。
我虽然,文武均不出众,却受尽父兄宠爱,同样,我爱他们之心,与他们护我之意一般无二。 我只是害怕,我要是忘了他怎么办呢?会不会伤到他,让他痛,让他哭。 我在母皇的怀里,忍不住掉了泪:“母皇,他是我的魂我的命,如果我不小心掉了他,你一定要帮我守住。母皇,你要答应我,如果我回来他不在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母皇搂住我的手紧了紧,我知道,母皇哭了,她说:“风儿,纳南玉书,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朝中有异动,母皇和纳南颍定下计谋,要引出这股势力。
皇家别苑中,母皇告诉了我这个秘密,而第一步,就是要解除和他的婚约。 明知道是假的,我却忽然感到恐慌,总觉得似乎要变成真实。我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还是朝着母皇点了点头。
这个江山,以后会是太女姐姐的,我不想因为我的自私,让姐姐过得辛苦。反正是假的,我拼命安慰自己。
我不知道纳南颍有没有告诉他,可是却忍不住的担心,万一他信以为真,伤心了怎么办,哭了怎么办?
越想越坐不住,我拿着刚刚求到的银簪,到纳南府去了。
那根簪子,我求了七年。
那银坊的主人,清高孤傲,不屑与官场中人打交道,因此向来对我爱理不理。我不想以皇室之尊威胁她,因为她手中的东西,是我为心爱之人所求,我不愿意,沾上了血腥之气。 七年来,我每天都会去拜访一次,风雨无阻。
那银坊的主人,终于嫌烦,说不想再看见我的苦瓜脸,所以答应了我。我原本,是要在新婚之夜送给他的,现在,我却不想等到那个时候了。
我去的时候,老将军说他不在家。
我捏着手中的簪子,垂下了头,恰好二哥知道我来,看见我那个样子,心疼了。 二哥拉着我的手,不管老将军的白眼,直接带我到了后院,把他也叫到了湖边。
他那天很生气,我知道,因为二哥在堂上说了一句:“风儿是我皇朝公主,她要见的人,只要还在惠启,谁敢不见?”
所以当我把银簪放到他手中的时候,他看也不看的就退回给了我,他说:“公主尊贵无比,公主所赐之物自然非比寻常,玉书担当不起。”
我心中疼痛,握住了他的手,问他:“玉书,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解除了婚约。我心里很难受,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也作了这样一个梦,你会难受么?”
他使劲的动了动双手,想要挣脱出来,听了我这话,停了停,看着我慢慢说道:“如果真有这样的梦,我愿意长梦不醒。”
我手一松,慢慢的低下头去。
两个人就这样静立了很久,我还是把簪子放入他手中:“这个,你收下吧,这本来就是我为你准备的。你不收下,我今晚怎么能安心回宫。”
他忽然低声说道;“我收下的话,你就会马上回宫了吧?”
我一喜,使劲的点点头,他的意思是他终于要收下了么。
他又问:“既然是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我自己的东西,可以自己处理吗?” 我弯起了嘴角,又点了点头,刚刚的沮丧倾刻间散去。
忽然间银光一闪,他将手中之物抛入水中,看着我嘴角凝结的微笑, 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我呆呆的站着,月亮悄悄的躲入了云雾里,这黑暗,清冷得让人窒息。
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回过神来,那根银簪,是我送他的新婚礼物啊!我转身跳入湖中,着急的寻找起来。
暗影在身后,要伸手抱我,我喝道:“滚回去,敢再碰我,诛你九族。” 我送他的东西,是我诚心所求;我送他的东西,也要我自已来找。
我在水里不断的游着,不断不断使劲的游着,这样,悲伤就会变成汗水,不会残留在身体里;让我连呼吸都觉得疼痛了吧?
可是我忘了,我是在水里,没有出汗,我的悲伤,原来无处可逃。
指尖轻触到那银簪的时候,我牢牢的握在手中,嘴角是抹也抹不去的笑意,我,终于握在手中了,明天再送给他的话,他会高兴吧?
黑暗袭来,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我所求的,不过他灿然一笑,他的一笑,胜过我整个天堂。
相逢不晚(秦简番外)
我说过的,她自去守护她的温柔,而我,可以守在她身后。
身上脸上,溅满了血的腥味,我却不敢停下,怕抑制不住满心的牵挂。
宫中传来消息,她已经昏睡两天,小介担心的看了我两眼,我朝她笑笑,脚下却没有移动半分。有纳南晴钰陪着,她会得到最好的照顾,有寂行天陪着,她会安全无虞。而我,要清除叛军余孽,让她从此,可以安然入睡。
这是我秦简,爱她的方式,从来不悔。
世界一片通红,锣鼓声声中,我看见骑在马上的女子,几分羞涩,几分甜蜜,今天,终于,成为她的夫。
满朝文武见证下,她亲手将正夫玉佩系在我腰间,我突然觉得这幸福不太真实,几乎有些惶然的,伸手去握那个玉佩。不自觉的,看向纳南家长公子,他却在淡淡一眼后移开视线。 无措的低头,心里有些涩然,我比谁都清楚,这个身份是怎么得来的。最不愿看见她有丝毫勉强的我,终究还是顾及小介的性命,无法坦承真相,自私的接受了这一切。
她说过她的奇异经历,我并不在乎,我只害怕,她会如同来时一样忽然消失。 她说她不爱纳南家长公子,我却有些不信,明明她看那人的眼光,如此真实的伤痛。或许,她也只是太爱他,爱到不愿意有半分勉强,爱到可以放手。
一双手,悄悄的握住了我发白的手指。
我从喜帕里看向她,她握着我,却面不改色的行祭拜礼。
忍不住,嘴角偷偷翘起,她有时候,调皮得可爱啊!敛起了那些心思,我诚心俯身拜天,感谢上苍,让我遇见她!
红烛摇曳,我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有人推开门进来,我僵住,不敢动,那气息如此熟悉,我知道,是她来了。 红色的下摆,出现在眼前,我紧张得摒住呼吸,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突然,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居然蹲下身去,从喜帕的下方看我。
我看着她,大眼瞪小眼。
她扑哧一笑,就趴在我膝上笑起来,一边说道:“秦简;我幻想了无数次,你像现在这样,乖乖坐在床上等我的样子。哎哟,笑死我了,实在是,不习惯啊!”
隐隐有些担心,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是因为,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么?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我知道我的样子,实在不适合这样华美的装扮,有些,有些浪费那些衣服。
她笑够了,才抿紧了嘴,揭开喜帕,一边问我:“累了吧?一天折腾,现在又坐在这一动不能动的?”
我摇摇头,“不累,比练功轻松多了。”
她忽然转回来,又蹲在我面前看我。
那眼光,让我脸微微发热,我微微侧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看了半响,居然站起身来,在我脸颊上大大的亲了一下。我呆住,看见她眸中水光闪闪,面上隐有红潮,一边叹息:“会脸红的男人啊,要迷死现代社会里万千少女!”
我怔了一下,心里却开始变得欣喜,她的意思是,我现在的样子,让她着迷了吗?忍不住的,呆呆的看她,看她脸上因我而起的红晕。
她坐在床边,慢慢贴近我的脸。
热气拂来,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她的唇,柔软而芬芳,那么小心翼翼的亲吻,仿佛我也是可以被人珍爱和重视。
一颗心狂跳,浑身发烫,我不自觉的,环上她的腰,将她拉近我的身体,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得到血液沸腾的声音。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她才松开,又亲了我一下,说:“秦简,你先吃点东西吧。” 我点点头,随她走向桌边,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失落,只觉得身体某处,空虚得难受。
我听瑞姨讲过,女人最是受不住诱惑,那么她为什么,可以两次在情动的时候推开我,是因为,我无法诱惑她么?
我有些食不下咽,她摸摸我的额头,眼里有些担心:“是太累了?”
那么复杂的心思,怎么可以给她看见,我慌乱的点点头。
她轻叹一口气,笑着说:“累了就要说啊,等下吃过饭,叫人送洗澡水过来,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洗漱完毕,我躺在了床的里侧,听到了她一步一步走近的脚步声,忽然紧张得不能自已,我僵直了身体,抓紧了身上的薄衣。
感觉到身边一动,她上了床,我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一双手伸过来,她拍了拍我的脸,轻声说:“别紧张,今晚好好睡觉,秦简,晚安。”凑过来,一个清凉的吻落在眼皮上。然后,她慢慢躺下了。
我睁开眼;眼泪慢慢滑落,悄无声息。
原来这夜晚,静寂得如此可怕。
忽然,她疑惑的半侧着身看我,半响,移过来,一点一点吻尽我的泪水,叹息:“秦简,我只是担心你太累。”
我在她的吻里,渐渐迷糊,使劲的摇头:“我不累。”我只是怕,你不要我。 随着她的指尖,衣服渐渐滑落,她的吻,轻如羽翼,却带起一片火热。
我的呼吸渐渐紊乱,只觉得她的吻所到之处阵阵酥麻,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抓紧衣裳,只觉得心跳如雷,天地间,只留下我和她。
“简!”她的眼中,光华流转,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旁。
身体在诉说着不可名状的渴望,只觉得一刻都不能再等待,我翻身按住了她的脸,俯下身去,堵住她的唇,激烈的求索。
双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滑过松散的衣襟,一路往下探去。
“简!”喘气声里,她轻轻唤道。
我的动作越发热烈,脑子胀胀的,只想在这一刻的激情里,和她融为一体,化成灰烬。
激情过后,我紧紧的搂着她,不肯放手。
我从来不知道,男女之事,竟然这般迷人,她因为我而脸红心跳,让我的心喜到发狂,这一刻,她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累吗?”她温声道,发丝因为汗水浸湿,贴在脸上。
我伸手拂开她耳边的发丝,把自己的脸贴上去,轻轻的摇头,只是问她:“你喜欢吗?” 我有些坠坠不安,家中无长辈教导,我不知道床第之间,男子应该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妻主的欢喜。我只是凭着本能,一心想要她得到快乐。
她似乎迟疑了一下,我身子微微僵住,抬起头:“我刚刚,做得不好吗?” 她忽然笑了,捧住我的脸,轻啄了一下:“没有,我很喜欢。”她的脸上,红潮泛起,一直红到耳根。
我只觉得自己脸上,也烫得快要烧起来,把头埋到她颈间,把她环得更紧。
后来,她问我:“简,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吧?像你的孩子,一定内敛而懂事,会很招人喜欢呢?”
我沉默了很久,我当然想要一个孩子,一个我和她的孩子。可是现在不可以,我的心微微颤着,我知道她娶我,是为了要救我而娶。我已经成为了她不得不负的责任,不能再来一个让她不得不负责任的孩子。
所以我摇着头,“叛军初定,军心不稳,骥山营很忙,我暂时没有时间。” 她看看我,轻轻笑道:“好,就依你。”
她答应了我,我却觉得心里,瑟缩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