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21 16:16      字数:4773
  将柳月从地上扶起,忙问站在旁边的秦简:“你们怎么来了?柳月怎么了?”
  秦简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今早,太女下令,骥山营以后归您管辖。这是兵符。”
  愣愣的接过令牌,今早才决定的事,太女姐姐要给她令牌,不会直接给她啊,还要送到骥山营去,再叫人送回来?再看看柳月:“那柳月是怎么回事?”
  秦简瞟她一眼,再看看她身后的纳南府,没有作声。
  消息还传得真快啊!看着只顾着掉泪,一脸茫然的柳月,如风叹气,抱着上了马车,去往骥山营。
  马车里,如风轻轻拍着柳月的背:“柳月,你不要担心,我答应过的话,现在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变。你和他,我都会一样对待的。”
  柳月在如风的怀里,一颗心渐渐平复下来,只是有一种忧伤,却缓缓升起。我的爱人啊,怎么会一样?怎么会一样!
  秦简听着马车里断断续续女子的声音,想像着传达这个消息的人,眉飞色舞的描述。嘴角竟浮起一丝笑容,一个男人,能得所爱女子这样精心安排求亲,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就连想像,也让人觉得甜蜜。
  一字一伤(二)
  “怎么样?”秦介得意的站在身后;炫耀般的问道。
  昔日只不过两千人的剑阵,更复杂的变化,她还没来得再细细思量,如今居然变得这般气势磅薄,阵容严整?微微一笑,看像正挥舞着令旗的秦简:“令兄是真正的军事奇才。”
  那当然了,秦介简直比自己被夸奖了还要高兴,咧开嘴直乐。
  “可是,”如风皱皱眉,“什么时候,骥山营有这么多人了?”
  “你不知道?”秦介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如风迷惑的摇摇头,发生了什么她本来应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事吗?
  在秦介骄傲的描述里,如风这才知道,原来那天她一声令下,秦简就命人死守着镇口。其间,不止成功拦住了想要往里闯的太女殿下和太女亲军,就连纳南安,也在围着转了一圈之后,一言不发的离去。更何况,小公主治好了这场瘟疫,那么她一手调教出来的骥山营,当然也是名声大好。
  后来,太女调了另外一支军队,归属骥山营,又有很多手拿着荐信的新兵入伍。一来而去,这骥山营竟扩大了一倍不止。
  眼看着人多了,秦简几个日夜不眠不休,与军医方瑞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后来就将如风所教阵形几经变换,弄出现在这个规模来。
  秦简神情肃然,大声喝令,身边阵形如迷宫之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如风看着,有些赞叹:“神话中的阿波罗,也是这样阳刚有力,灿烂夺目吧!”
  “阿波罗?那是什么。”秦介有些听不明白。
  “是我想像中英俊豪气的战神。”
  “你想像中的战神是男子?”秦介觉得头脑发昏,这小公主不是神经错乱吧,她心目中的战神是娇弱的男子?愣愣看向自家哥哥,好吧,就算她哥哥现在跟娇弱搭不上边,可好坏,那个,内里还是男子吧?
  等要再问得详细点,如风已经摇着着头走到另一边去看了。
  根深蒂固的观念,果然谁都不能随意更改。
  夜里,一灯如豆。
  如风将一张图铺开,指点着秦简细看。
  秦简面露诧色:“要这样改?原来的也挺好的,要不然我们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改就行了?”
  灯光照亮了如风的半边脸,如风笑笑,竟是微带叹息:“原来的阵形,是拿来表演,而现在的,是为了杀人。”
  原来人活在世上,终究不能置身事外。不管你愿不愿意,总还是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略略带着叹息的笑容,恍惚着似乎还带着忧伤,秦简只觉得心里针刺一样的疼痛,死死握住了双手,才能控制住想要拥她入怀的渴望。低垂的双目,看向桌上的图纸,眼中,光华闪动:你自去守护你的温柔,而我,可以守在你身后。
  秦简回房,柳月竟然还没睡,一看见他回来,立刻跳起:“你们谈完了?”
  秦简愣住,点点头:“她还没睡。”
  话声刚落,柳月已经一掀帘子跑出去了。秦简沉默半响,好一会儿才吹灭了灯,黑暗中却没有听见脱衣的声音。绿衣在床上翻了个身,似乎在睡梦中摇了摇头。
  “小姐?”柳月在帐外怯怯的唤道。
  如风叹口气,“我已经歇下了。月儿,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柳月似乎在外站了半响,好一会儿,才听得脚步声离去。
  “现在,”如风看向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寂大公子,您可以自己起来吧?”
  黑暗里,那双桃花眼似乎还在闪闪发光:“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会不会扶我起来,或者继续让我靠着?”
  没有回答,良久,“砰”的一声,猝不及防的,寂行天被摔在地上,实实在在的,面朝下。
  整整衣衫,如风慢条斯理的打开被子盖在身上,侧过身,就要睡去。
  却忽然发现不对劲,那只死狐狸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仔细听听,连呼吸都轻不可闻,不会吧,她只是随便摔摔,那只桃花狐狸,该不会就这样给摔出什么毛病了吧?
  心下略有些不安:“寂公子?”
  没有回应。
  “寂行天?”
  还是悄无声息。
  连忙跳下床,据说这是个连母皇都看重的大人物呢,可别一下子就被她给摔没了。将他翻转过身来,却愣住。
  桃花两眼睁着,清明无比的看着她。
  “你没事?”
  笑笑,“我没事。”
  “那你怎么不作声?”一阵气恼,手一放就站起身来。结果,被她抬起的头就这样又被她丢到地上,撞的又是一声闷响。
  如风吓得连忙又蹲下身去,仔细查看,那两只眼睛还好好的睁睁着,似乎没什么事。缓缓吁一口气,“寂公子,你怎么了?”话说回来,这个人已经不正常好久了。
  仍然静静的望着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如风略略偏过脸去,这样的凝视,让她有些不自在。伸手探上他脉搏,跳动有力。
  既然没事就好,如风这次轻轻的将某人的头放在地上。慢慢摸上了床,钻进被窝。睡觉而已嘛,每个人都必须的,只不过有些人喜欢睡床,有些人喜欢睡地板。
  屋里两人的呼吸声,均匀而绵长。
  “他有什么好?”地上的人影问话。
  床上的人动也未动,似乎已经睡着。
  “那样单纯可爱,如果是我,也会喜欢那样的人吧!”
  回答他的,仍然是满室寂静。
  “你还记得,我曾经要以寂家的经营,交换你最大的秘密么?”
  呼吸有一刻的紊乱;片刻的停顿之后,却又平静如常。
  隐隐勾起的嘴角,有自嘲也有些连自己都没发现的脆弱:“或许关于我的一切,你都不会记得太久吧?其实我只是想问,那个你藏在心里的男人是谁,那你透过纳南玉书,怀念的男人是谁?我真的很好奇啊,能叫小公主痴迷至此,心碎又神伤,却无法忘却的男人是谁啊!”
  淡淡一笑,地上的人影又继续说:“其实现在才知道,这个秘密,知不知道又如何呢!”那个红彤彤的清晨,那少年幸福得泪水纷落的时刻;那首深情温柔的歌,就算他假装不曾经看见不曾听到,也清晰得仿佛刻画在眼前,一遍遍回放。
  “如果,如果以后我站在你们的一侧,你会不会,会不会……?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问着某人。
  摒住呼吸,却仍然没有回应,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床上的女子突然开口:“不会,我不会。你是寂行天,所以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
  地上的人没有再说话,黑暗里蔓延的无声,是令人窒息的疼痛。好一会儿,就在如风快要撑不住闭眼睡去的时候,地上的人影突然一跃而起,扑到了床上。
  如风睁开眼睛,强忍着没动。寂行天压在她身上,脸贴着脸,彼此呼吸都清晰可闻,对视半响,寂行天忽然咧开嘴一笑,是一朵罂粟花开到极致的绽放,眼眸中,热意灼灼:“你给不了,我不会自己来拿么?”猛地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低笑着,嚣张的飘走。
  至此,白天,如风都与秦介秦简讨论中骥山营的事,晚上,还要时时警醒着,不胜其烦的赶走同一只苍蝇。
  她眼圈黑黑,严重睡眠不足,怪的是,柳月,秦简也是熊猫二代似的,精神不济。
  秦介担心不已,方瑞低咒连连,因为三个人的答案都惊人的相似:“睡不着。”如风仍然在图纸上写写画画,秦简同样面无表情,柳月依旧沉默黯然。
  实在忍无可忍,如风终于在临睡前,对着空气随便撒了一点什么。结果那晚,床上一个,床底还塞了一个,如风睡得神清气爽。
  第二天一早,如风终有精神起了个大早,在众人都还没起来的时候,去了厨房。柳月掀开帐帘,看见就是这么一幅景像。
  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公主,端着托盘,静立于晨风中,看见他的时候,眼神温暖,“一碗是八宝粥,甜的;一碗是酸辣面,我的。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柳公子共进早餐?”
  没有预兆的,眼泪悄悄滴落,柳月泣不成声。
  还听见那女子说:“对不起,让你受伤。可是,只要你愿意,你仍然可以牵着我衣角,走完这一路。”
  作者有话要说:借此机会说下月开的那个群:那里面的亲们,真的太逗了。昨天还是前天,叶舞同学是要把小寂带走,晚上,又听见有人把小屁孩打包。要不然我叫风都不收了,就给大家了吧:)
  在群里看见讨论,我也觉得很开心。可是又怕大家问我结局之类的,怕答不好。最主要是,怕大家对某一人的偏爱或憎恨,会影响到我原先的思路。左思右想一下,我还是不要冒出来吧?大家玩得开心就好,表扬或者是批评,我都一一接受:)
  梦里天涯(一)
  如风正仔细的翻着一本兵书。自从她接手这骥山营,大哥就像是突然给他们家的书库找到一个出口一样,隔天送两本过来。
  如风叫苦不迭,偏偏大哥还每次都差人问感觉怎么样,下次要带什么方面的,他好派人去找。看哥哥如此兴致勃勃的样子,八成是以为她现在又沉迷于军事了。上次听说二哥和纳南宁送她一间药铺,她喜欢得天天泡在里面,大哥就脸黑了一半,咬牙切齿的说自己宁愿用纳南家的钱,也不问他要。那幽怨的目光,看得她还乱内疚了一把。
  “公主?”,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如风抬头一看,是秦简捧着一堆卷轴站在门边。
  “进来吧,什么事?”
  秦简铺开手中的卷轴,没有说话。
  如风凑过去看了半响,“你自己想的?”
  秦简点点头,飞快的抬眼看了下如风脸色,又补充道:“那天,你修改了一部分阵形后,我就把原来那部分摘出来,又加了些进去。总觉得不用可惜了。”
  嘴角勾起,如风托着腮望着秦简:“你说,要是把你和纳南玉书放一起,你们俩谁赢?”原来还没看出来,这秦简经过开发,还能这种天分。
  看着眼前人一脸神往的样子,秦简将头偏向一边,良久,冒出一句:“他赢。”声音低不可闻。
  如风摇头,“秦简,你怎么这么没斗志啊,都还没比呢就认输了。”
  可惜显然某人不觉得她的笑话好笑,嘴角都没弯一下,径自沉默着看图纸。
  唉!说笑想要一个人唱独角戏,还是挺困难的。如风叹着气拿起笔,收起玩笑的心情,和秦简研究起新的阵形来。
  门帘掀开,是柳月端着茶水走进。
  如风诧异的抬起头:“还没睡?”
  柳月端过一杯水递给秦简,“我看你们都还没休息,想着给你们送点茶水过来。”
  如风将桌上图纸卷起,对秦简笑笑:“军师大人,我们明天再继续讨论吧。”
  秦简看看柳月,沉默着点头,起手收拾着旁边散落的稿纸。
  柳月一急,看向如风:“不用急,你们继续吧,我坐在旁边就可以了。”
  “没关系,反正也挺晚了。”如风手脚麻利的把一堆图纸都塞在秦简怀里,然后笑眯眯的盯着面无表情的秦简,离去。
  然后一下子趴在桌子上,柳月抿抿嘴,轻扯着如风衣角问:“怎么了?”
  如风有气无力:“严重超工作时,还不发加班工资。”
  又在说他听不懂的话了,柳月眨眨眼睛,看着趴在桌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女子,悄悄的,把头靠在了她肩上。
  风吹动秦简手中的宣纸,哗哗作响。可怜秦介,第二天,莫名其妙的看着兄长面前的一堆皱巴巴的纸团,帮着忙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全部弄平展开。
  这天傍晚,如风正和大伙吃饭,卫兵来报门口有人找。
  如风颇感惊奇的出门去,按理说她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