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1-02-17 04:55      字数:4810
  电光火石之间,晓白终于记起这个男人,赶忙将手中茶杯一放,追上那刚刚出门的男人,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喝道:“说!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那人还想隐瞒,笑得勉强:“女侠,您,您说的什么孩子?”
  晓白怒极,将他望旁边的墙壁一摁,道:“别给我装模作样,你在木棉坞劫去的孩子在哪?要是吧说,别怪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次下迷香时偷袭寨子里的人,因为他面上这道疤痕,所以晓白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没想到,冤家路窄,离了这么远,竟然也让她给逮住了。
  他见瞒不过,只得开口讨饶,晓白杏眼一瞪,将他到口的话给吓进了肚子。那男人颤抖着,终于开口:“那小孩,我已经转手,给卖了,您看。”
  “什么?!”晓白气急攻心,抓着他领口的手又紧了几分,茶庄的客人大多都被门前的这场莫名的打斗戏份给吓得不清,却也不敢撒腿跑,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茶庄里,端着杯子,提气看戏。
  “我说,我说。”他快要给晓白勒死,眼泪都要呛出来,脸上红晕染到了耳根,可想而知究竟有多难受,晓白终于松了松手,他大大吸一口气,道:“这万方的邱老板见那丫头生得细皮嫩肉,便给了我三百两银子将那丫头买了去,您看,我刚拿了钱几日,这还剩下二百来两,全部都给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说着,他将身上的钱袋扒拉出来,颤抖地递给晓白,晓白实在是气急,将那钱袋一捏,重重地甩在七子身上,捏了拳头,仔细思量起怎样才能将桃生从那什么该死的邱府里头给弄出来。
  *——*
  回到客栈,车夫已经在休息,她又绕到旁边的成衣铺子,挑了一件暗色的衣裳,买了几条同色的布条,一起包了,带回房间里。
  没有桃夭,她的攻击力自然下降,可是,现在桃生有难,她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功亏一篑?不过一咬牙,一狠心,夜探邱府,又有何难?
  吃完晚饭,等着暮色四合,又等到夜深人静,终于是到了最最适合夜探的时候,晓白将衣服换上,又用布条将手脚和面部包上,推开窗户,借着轻功飞了下去。
  敲梆子的人刚过,街道上静悄悄,她白天已经找人打听了这所谓邱府的所在,绕了几条街道,闪过几个深夜归家的醉鬼,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邱府门前。
  白墙青瓦,不大的寨子却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清冷的光线通过那墙壁的尽头倾泻出来,和着月光耀着地面,似是邀请,又似是戒备。
  晓白见在这正面实在是不方便攀爬,便找了一个僻静角落,嗖嗖而上。脚踩着墙上瓦砾,不经意间发出轻微的咯噔声,晓白暗道不好,还不等她落下,一个响亮的召唤从暗处响起,整个宅子的灯光便依次亮了,好似被人唤醒的雄狮,等待着将她生吞如肚。
  旁边的树丛中忽然蹿出好多人,手里还拿着火把,先头那个将这些人唤出来的男人取了火折子,将火把一一亮了,全部都围着晓白,将她逼在角落,背后贴着墙,心虚地看着她们。
  这架势,分明就是请君入瓮,晓白叫苦不迭,自己误打误撞,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烂摊子?
  更何况现在自己脸上还蒙着布条,怎么瞧都是入室打劫的危险份子,现在纵然她说自己是来要回小桃生,怕是也没人会搭理她半分。
  果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晓白伸手将蒙在脸上的布条子一紧,报了舍命一拼的心思,趁那边的人还未准备好,飞速出手,得了个先下手为强的便宜,不过几下,那站在最前头的瘦弱小厮便被她轻易撂倒,抽搐在地。
  见这个方法可行,她好似瞅见了希望一般,下手得越发狠绝卖力,只是面前的人越来越多,圈子越围越小,火光将她的眼睛都晃花了,却不让她看见一个缺口。
  被她空手打晕的人越来越多,似乎那边的人也看不下去,竟然直接操刀子上,人群骤然散开,那虎背熊腰的武夫单手拿着一把比晓白还要高的砍刀,气喘吁吁,就着就要超晓白劈下,四周的人默契围上,将她困住,让她无路可退,她惊慌地看着那渐渐逼近的刀锋,闪着寒光,根本不需要任何招式,只要一招便可取她小命。
  第一次直面死亡,沦肌浃髓的寒冷和绝望充斥着她的肺腑,堵了她的嗓子,让她喊不出一点而声音,刀刃就要袭来,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卷起的冷风,不由得双眼一闭,生死由天。
  “哐啷”一声异响,原本逼近的杀意顿时消散无边,晓白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自己那把被当掉的桃夭正架着那即将斩断她小命的砍刀之上,身边的男人逆月而立,斜勾嘴角,笑得张狂:“我的女人,也是你们动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深度潜水,倦怠期。
  大概11月20号左右拿到推荐会恢复日更直到下榜(月底)。
  停三日时间给自己,希望大家见谅,笑。
  章节64
  夜月,微风,火光熠熠,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平日在木棉坞的那些个夜晚没什么不同。可是,若要当真去深究,这被月光照耀而投射下的狭长身影,说话时玩世不恭却又霸道张扬的语气,都让晓白的心在瞬间响若惊鼓,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那个男人侧身立着,手臂修长,此刻正握着桃夭稳稳当当截下了那险些将她一分为二的大刀,弯了眼睛笑。那闪烁在眼睛里的温柔,一点点迸发出来,燃起了无数星火,和着晓白内心的鼓点声蛊惑着人的神智,让人茫然无措,如坠云端。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几乎叫不出他的名字,只见面前的桃夭忽然一转,疾风似地将那大刀挑飞,人群豁然散开,游中已经揽她入怀,跃出了人群。
  晓白在游中的怀里,从未觉得他竟然这样高大,无需费力便可将她带起,两个人跃上墙壁,踩在那早被人拆松了的瓦砾之中,眼看这就要飞身出院,却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呼唤,道:
  “二位请留步。”
  这声音不同于晓白平日里所听见的任何一人,低沉、沙哑、沧桑,她不禁有些好奇,想回头去瞧一瞧,无奈却被游中宽阔的胸膛给挡了个干净。游中似乎明白她的心思,脚下步子稍定,竟然带着她直立于那窄窄的高墙之上,转过身来,看着墙下。
  唤住晓白的,果然是一个老者。四周的火把还未全灭,晃晃悠悠照不明白他的脸,可是晓白潜意识里却觉得,这人似乎没有任何恶意,不由得看一眼游中,眼神之中带着一点儿恳求。
  “你想同他说话?”他的声音隔得这样近,听起来都于平常时候的不同,晓白耳根没缘由地一热,重重地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好吧。”他总算松口答应,“谅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样。”说着,竟然飞身下去,再次回到人群之中。
  这一次,人群自发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并不像从前那样将他们紧逼,晓白第一眼,便是去瞧那老人的样貌。
  大约同晓白同高的老人,下巴上蓄着些胡须,因为年岁的关系已经变白,一双眼睛半眯着,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尤其清楚。只不过,也正是这些细细的皱纹将他的模样衬托地愈发和蔼,晓白一瞧,也禁不住同着他傻笑起来。
  游中拍拍她的小脑袋,提醒她自己现在可不是在外头闲逛,而是被人逮了现行,她终于是晃神过来,将脸一板,顿时生出一张晚娘脸来。
  老人见他们两人这样眉来眼去,小动作不断,眼角的皱纹愈深,呵呵笑几声后忽然开口:“老朽可否请二人在屋里一坐?”
  空气里那根好不容易松下来的弦,豁然间又紧绷起来。
  游中冷眼睨着那老人,声如寒冰:“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了便是,又何必去屋里谈。”
  “这可不一样。”那老者一摸胡须,一板一眼:“在这里说,是审判,你们夜闯民宅,于理不容。可是若是进了屋,你们便是客人,我们之间,也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这老头着实厉害!游中脑里顿然闪过这样话语,威胁于无形,不知不觉便将其中的厉害关系给挑明了,逼得他不得不领着晓白进屋,实在是高人。
  他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将身子微侧,依然揽着晓白不愿意松手,做了一个请带路的姿势,便在老头的笑声之中,踏入了邱府。
  客厅里已经备好了茶水,正等待着主人的归来。游中刚进屋,一双眼睛便警惕地眯起,这样的架势,果然是实现就算计好了晓白要来,正等着请君入瓮呢,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怕现在看见的,就是被人挟持或者分尸的晓白了。
  主人坐定,他们也一一落座,游中这才舍得将晓白松开,却忽然感觉手臂一空,好似心里的一块地方也跟着剥离了,空落落的,很不习惯。
  晓白似乎也是一样,却没有游中这样明白,歪了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鞋尖,不发一言。
  老人转着自己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似笑非笑看着下边低头不语的晓白,语不惊人死不休:“丫头,你是来找那个叫桃生的小娃的么?”
  晓白低下的头瞬间抬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那老人,道:“你怎么知道?”
  游中在一边唉声叹气,晓白果然是直肠子,别人一开口,还不必问,早已经将自己的心思给泄露全了,不由得打岔:“请问您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老人呵呵笑起来:“这丫头竟然这么急着赶来,怕是已经知道桃生丫头就在我府里了吧。”语毕,他只淡淡转头冲一直候在一边的管家示意,管家立刻转身入了后院。
  趁着这个间隙,晓白这才忽然想起,一把凑过来,瞪着眼睛看着游中:“你怎么会在这?”
  这丫头果然后知后觉,游中笑得畅快,轻轻捏一把她的脸颊,笑道:“你以为你这样一走了之我便不知道了?百百在房间里发现了你的信,没过多久,外头就传来消息,说是朝廷要来剿匪。大家都人心惶惶,好在金花及时赶到,同我们说了事情的始末,我们才知道,原来是你这丫头在捣鬼。”
  晓白被捏得口齿不清,却依然坚持问:“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见木棉坞似乎不会出什么大事,就照着你的路寻下山来,一路打听,从当铺里寻到你的桃夭,自然就知道你接下来的路了。”
  实在是天人,晓白叹服,找人竟然比从前碧游堡里专门负责打猎的猎犬还要厉害,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亮得厉害。
  “干娘!”一道响亮的呼喊声将游中的手吓得一松,忽然眼前一晃,一个小小的身子便扑到了晓白的怀里,不是桃生,又是哪个。
  这小丫头片子过得倒是舒坦,晓白将她从怀里拽出来,左看看,右瞅瞅,非但没有形销骨立,反而比在木棉坞生得更加水灵,实在是白白浪费了她那么多担心。
  邱老爷见桃生来了,又一阵和蔼的笑,桃生几蹦便蹦到他面前,亲昵地朝他怀里一蹭,看得晓白和游中都目瞪口呆。
  只听小桃生甜腻腻对着那老头叫道:“爷爷~~”酥得晓白骨头都麻了。
  邱老爷摸摸小桃生的脑袋,眼睛转向晓白,道:“这下子,你总放心了吧?”
  “这是……”晓白不明就里,瞪着眼睛呆呆看着面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心里郁闷相当。
  桃生从邱老爷怀里探出小半个脑袋,贼兮兮对晓白使一个眼色,哪里有一个两三岁小孩该有的青涩,她酥酥嫩嫩的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童腔,道:“干娘不要担心,邱老爷是好人。”
  “我不过是偶然到外头去走了一遭,就让这小丫头给盯上了,不但使手段让我将她买下来,这张小嘴也哄得我很是欢喜,这么机灵的小丫头,我倒是头一遭看见。”
  晓白也被邱老爷的这番话给惊了一跳,这小桃生几乎日日都跟在她什么,她却从来没瞧见她从哪里学来了这样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从前她以为桃生那些举动都是因为继承了百百的血统,可是如今,桃生的作风,可是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了。
  直到很后,她才桃生的嘴里听见了一个叫“穿越”的古怪词儿,只不过这个都同她无关,我们暂且放下。
  桃生寻见了,木棉坞的问题也让金花他们给解决了,晓白不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