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节
作者:中国必胜      更新:2021-02-17 04:53      字数:4947
  半夜的时候,段樱离又把草药揉出药汁,再喂着慕风吃下去。
  天快亮时,段樱离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慕风先醒来的,伤似乎比昨天还要痛,但是经过一夜的休养,精神倒是好得多了,发现官红俏像兔子般偎在他的身边睡得正香,而段樱离披在他身上的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到一旁去,官红俏的外裳盖在他的身上。
  他稍稍一动,便觉得内腑仿若刺进了一把剑似的疼痛,忍不住嘶了声。官红俏已然醒了,忙道:“少主,你怎么样?”
  慕风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动,就算是胳膊抬一抬,也带着胁骨疼痛。当下只是点了点头,“还好,你呢?”却是能够说出话来了。
  “我腿断了。”官红俏说着,又想要流泪。
  慕风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又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官红俏的衣裳,道:“我不冷,你把衣裳穿回去。”
  官红俏道:“我也不冷,我没事,只怕你万一受伤寒可怎么办?”
  慕风只好道了声谢谢。
  向段樱离看去,只见她缩在树下抱着双臂,睡得很深沉。
  慕风看到自己身旁一边扔在地上的衣裳,明白了什么,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二人都是个不能动,而且等得肚子很饿,官红俏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力哼了声,将段樱离给吵醒了。
  她看到慕风和官红俏都已经醒了,便马上过来替他们检查伤口,官红俏道:“先替少主看吧。”
  段樱离这次却没有去解开他的衣裳,只是看了看他的脸色,发现比昨日气色好了些,于是又拧了些药草的汁液,看见慕风很紧惕地不张嘴,她道:“你昨日昏迷的时候便是这汁液救你的命,张口。”
  官红俏向慕风点点头,慕风于是无奈地张开了嘴。
  将药汁拧完,她又往已经快要熄灭的柴堆里添了些柴,让火重新旺起来。之后便捡起自己的衣裳穿上,又去取水,这一次却摘走了官红俏的剑鞘,问干什么?说是用来装水……在这种物资馈乏的地方,的确能利用的都要利用起来,但是要用剑鞘装水,恐怕也只有段樱离想得起来了。
  之后便扔下二人出发了。
  她虽然曾经生活的很困苦,可毕竟是闺阁女子,要打猎维生基本是不可能的,一圈逛下来,水倒是带回来了,吃的却只有路上摘得几只野果,红官俏看到这个,便埋怨起来,“你是怎么回事?少主已经伤成这样,若是没有点营养的东西怎么能恢复呢?”
  段樱离默默地将野果放在她的手中,又去采药了。
  官红俏只气得想要骂人,“如果我的腿没有摔断,我马上就能打回十几只兔子!”
  其实官红俏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她知道,慕风是为了救段樱离才跳下来的,这让她极度的不舒服,在她的印象里,慕风从来没有如此失去过理智,他怎么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段樱离的生命呢?
  难道就是因为她长得美貌?
  她很是不服气,现在自己竟然沦落到需要段樱离照顾,更加的难以接受。因此处处挑段樱离的错。
  段樱离这次走了很远,一路之上也算是胆颤心惊,小心异常,她发现这个谷里,蛇比较多,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藏着毒蛇。这次总算收获不小,居然发现了一间破旧的屋子,不过屋子里显然已经不能住人了,从破败的样子看,这屋子至少也是荒废了十几年,而且她刚刚踏进门,就看到潮湿阴暗的角度里,一条条静静蛰伏的蛇。
  这间屋子早已经成为蛇窝,若进去会很危险,但是想到里头应该还有可用的东西,她实在不能放弃,最后还是进入了房子。
  说是房子,其实只剩余四壁及屋顶的几条梁柱,阳光照进来,屋子依旧阴沉,她尽量使自己忽略周围那些蛇,轻手轻脚缓缓移动,还真被她发现了一个破了边的锅子及一只木桶,她先将倒扣在地上的锅子拿起来,然后发现锅子下面原来有几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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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偎(二更)
  因为锅子被拿走,它们都蠕动了起来,段樱离吓得锅子差点又掉落下去,稳了稳神,见那些蛇似乎还没有攻击她的意思,于是又将那只桶拿出来,好在这只桶虽然比较重,却拿的比较顺利,她一手提锅,一手提桶,慢慢地往外面走去。
  眼看就要出门了,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颈间,那冰冰凉凉的感觉令她的心猛地揪起来,立刻明白是蛇落在身上了,头也不敢回,将锅子扔到屋外,一把抓住那冰凉的东西扔到地上去,人也紧接着滚了出来。
  这下不得了,那条蛇似乎盯上了她,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一双蛇眼像钉子,直钉到人的心上。
  “蛇兄莫怪,我不是故意的……”
  段樱离边轻声念叨,边捡了锅子和木桶,头也不回地就跑窀。
  这一气儿,跑了很久,直到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才停了下来,手臂上擦伤了一大块,她坐了起来往后看,还哪有蛇跟着,自己吓自己而已。
  这一日,却比昨日的情况好多了妲。
  至少有锅子,还有桶可以打水,烧了热水,三人都用热水洗了脸,虽然只是热水,但喝到肚子里,身体也暖和了。
  只是身体暖和后,反而更饿了。
  段樱离其实一直没怎么吃东西,这个谷中,便是野果也难寻的很,之前找来的野果子也是一棵树上就结着那么几个,看样子还很涩。她的胃饿得痛,这两个病人想必更不好过好了,好在草药是不缺的,采了草药过来替他们换过后,她又去找吃的。
  这一次,却是满头包地回来了。
  原来她看到一只蜂窝,想到里头的蜂蜜是很有营养的,蜂巢也可以吃。她便点了艾草把那只蜂窝捣了下来,没想到这山谷中的野峰却是凶悍得很,根本不怎么惧怕艾草,直将段樱离追得到处乱跑,最后盯得她满身满头都是包才罢休,可是自始自终,蜂巢却一直紧握在手中没有丢。
  慕风这两天有时候清醒,多数时候是昏睡的,官红俏虽然看见她满头包,却是懒得问她。
  好在段樱离在地宫里住了半年,倒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天天借卞连玉的医书看,又常亲眼看他配药什么的,于医理方面总算学到了些。
  又自己采了药,回到石台之上。
  将蜂巢在锅子里煨着,自己就用石头把草药磨成泥,再一点一点地抹在自己的手臂脖子和脸上。一张漂亮的脸因此而被涂抹成绿绿的花脸。
  舀了一叶蜂蜜水,柔声将他唤醒,他尚没睁开眼睛,那甜甜的蜂蜜水便入了口,抬眸间却见她这张脸,竟使向来不苟言笑的他,眼眸里竟然出现几缕戏谑,还因此将刚刚喝到口中的蜂蜜水给呛了出来,段樱离心疼那一口蜂蜜水啊,这东西多难得啊~!
  又想到若是从前的慕风,绝对不会笑她,还会担忧她的伤势。
  想到这里,她也懒得喂他了,将蜂蜜水放在官红俏的手中,自己也摘了片大绿叶子,从锅里舀了蜂蜜水来喝。
  这一喝竟是收不住,两天没吃东西,这蜂蜜又是甜甜的很诱人可口,一会儿居然喝掉了一半儿,剩余了一半儿连锅子端到了慕风和官红俏的面前。
  官红俏看到慕风笑段樱离,已经是心情很好,见段樱离又去忙什么,她便向慕风道:“少主你看,她一个人喝掉了一半儿,我们只是喝她剩下的,想必她照顾我们也只是顺便。”
  慕风却扭头看着段樱离的背影,沉默着……刚才他乍然见到她的样子,的确因为模样太滑稽而忍窘不禁,之后就后悔了,他分明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受伤……
  这使他的情绪有些许复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因为她,而总是患得患失。
  就像那一日,段樱离跳涯,按他以往的性子,这女人便是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动容,可是事实却是,眼见着她落涯,他竟是本能地去救她,他救了她,可他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豁出命的救她。
  今日眼见她眼眸里的伤,竟也使他很不舒服。
  官红俏尤自不甘心,继续道:“少主,这个女人自是又自私又狠毒……”
  慕风却道:“她这样做是对的,现在唯一能够照顾我们继续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人只有她了,她需要更多的体力,若是连她都倒下了,我们几个人说不定都会死在这里。”
  官红俏茫然道:“是这样吗?”她有点不相信,“少主,你惯会替别人开脱,替别人着想。”
  第二日,官红俏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剑不见了。
  一般使剑的人,都把剑当成自己的命根子,这下官红俏真是吓了一跳,“剑,我的剑!”
  慕风被后背的痛苦折磨的不能入睡,这时转脸道:“剑被段樱离拿走了……”
  “这个贱人,拿我的剑做什么?”
  慕风忽然道:“红俏,莫要口出污言。”
  “我——”
  在官红俏的印象中,慕风虽然冷冰冰的不怎么好接近,但她觉得那是身为王者该有的态度,饶是如此,慕风从来没有苛责过她。但是今日,他却……想来都是怪自己,瘫在这里不能走动,反叫那段樱离欺负。
  越想越生气,双手在地上捶了几下,哭了起来。
  慕风也不劝她,这两日他的伤好了些,手臂终于能动了,而且段樱离还贴心地用自己的外裳包了干草给他做了个枕头,算是睡得比较舒服了,但还是不能动弹,他同一个姿势躺得久了,后背也像断了骨头似的疼痛,皮肤痒得厉害,是以他越来越躺不住了。
  可他胁骨摔断,也知道自己若是强行挪动,恐伤势加重,一时间内心也甚是郁闷。过了片刻,见段樱离回来了,长剑上挑着条蛇,已经被砍去了头部,血淋淋的还滴着血,尾部没死透似的还在扭动。
  段樱离看着这没头了还扭动的蛇,胃里阵阵翻滚,脸色苍白,眼前发黑,她或许可以去杀人,但是杀蛇真的是第一次,而且这东西太丑陋。
  她一屁股坐下来竭会儿,将剑和蛇都扔在火堆旁,拿了水先喝了口。
  便听得官红俏尖声道:“段樱离!你竟然拿了我的剑去砍蛇!”
  段樱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根本不理会她的话,本来这里便只有这一把长剑可用来打猎,又说病人需要营养不能整天吃野果,那不用剑砍蛇去砍什么?好像她很愿意砍似的,那不是没办法吗?
  她当着官红俏的面,又捡起那把剑,剑尖朝下去将蛇剥开,处理好内脏就打算做蛇羹,在大历皇宫里,蛇羹可是不一道不错的菜呢,像宣帝因为肺病的原因就偶尔吃蛇肉及蛇胆。
  她从来没有料理过蛇,动作甚是笨拙,却目标明确,只是那把长剑用起来很不趁手,好几次滑脱到旁边去,剑尖触在石头上,发出不太好听的声音,官红俏心疼自己的长剑,冷喝道:“把剑还给我!”
  然而段樱离像没听到似的,继续料理那条蛇,官红俏气急,忽然捡了个小石头向段樱离扔去,段樱离因为低头做事根本没注意到,竟被那小石头打了个正着,便觉得脖子处一痛,她闷哼了声,站起来向官红俏看去。
  只见她冷笑道:“别以为我双腿不能走,你这个贱女人就可以欺负我!”
  “你,你——”
  一口浊气涌到喉头,段樱离指着官红俏说不出话来,目光转到慕风脸上,只见他神色淡然,很客气地道:“你也别怪她,剑客都是很看中自己的剑的……”
  话尚没有说完,便见段樱离蓦然眼睛一翻,手中的剑当地落在地上,人已经是倒了过去。
  慕风愣了下,忙唤道:“喂!喂你怎么了?!”
  然而段樱离根本就不应他,她累坏了,这几日除了喝了半锅蜂蜜水,几乎没有吃其他的东西,也是气坏了……
  官红俏却不以为然,“我们伤成这样,都没有晕,她就晕了?少主,她只是在装可怜!”
  “住口!”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段樱离虚弱地倒卧在那里人事不知,他那颗向来自以为很冰凉的心,痛的如同在抽,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觉得胸口处忽然疼痛,一口血便喷了出来,这下可将官红俏吓坏了,“少主!少主!你怎么样?!”
  慕风知道自己是不能起来的了,便躺在那里,目光始终无法从段樱离的身上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官红俏道:“刚才,谢谢少主替红俏说话……”
  慕风的目光终于从段樱离的身上转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本来是想告诉她,剑客都很看中自己的剑,但是这把剑,我允许她当猎刀。”
  “少主,你——”
  “不许再对她无礼。”
  官红俏委屈的泪珠直往下掉,终是愤怒地扭过小脸,不再理会慕风。
  直到午后的时候,段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