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节
作者:中国必胜      更新:2021-02-17 04:52      字数:4933
  那个屋子平日里根本没有人居住,内里也并没有备下茶杯茶壶,事以至此,你万不可以再将别人牵扯进去,我姚家可是背不起这个责任。”
  “你——你说什么!”段芙蓉不知道那屋里,已然没有她所说的那些证据,还当是姚君莫临时反戈,她愤怒地道:“你们怎可如此!若不是你们——”
  话未说完,便见秦柄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急唤了声,“芙蓉妹妹,你怎么了?”
  段芙蓉向他看去时,他便用眼神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段芙蓉知道这位哥哥向来是很聪明的,当下住了嘴,还是很气愤地看了眼姚君莫。
  秦柄玉今日是来得迟了,结果是进门就看了一场好戏。
  他半晌没出来,直到这时才出来,原因便是知道段芙蓉这次真的是输了,若再将姚君莫牵扯进来,事情会闹到更不可收拾。
  秦柄玉道:“我这妹妹向来洁身自好,而且现在已经嫁为人妇,她自小又读书识字,懂得大礼,绝不会无故做出这么荒唐的事,若不是身中迷~药,也绝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不过事情既然出在端王府,又是端王府的人见色起义,用药迷倒她戏弄她,虽然他已经自裁,可是端王府依旧有责任。”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姚君莫只好点点头,“不知秦兄要我如何处理?”
  “为了我这个妹子的将来,请二皇子妃认她当干妹子。”
  “什,什么?这是何意?”
  姚君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段樱离却马上想到,现在众人都认为,二皇子凤青鸾此次前往边关,回来后继承龙位理所当然。都已经将二皇子妃当成了未来的皇妃,现在便是任何人的面子不给,也得给凤青鸾和二皇子妃的面子。
  出了这种事,流言是没有办法阻止了,只求那李良一家能够看到二皇子妃的面子上,不找段芙蓉的麻烦。
  她的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先是大皇子凤旭,再是赵广施,现在又是二皇子妃……那李良,恐怕已经不堪重负……
  姚君怡也是聪明人,知道事已至此,越快了结越好。
  当下道:“好,今日起,芙蓉便是我的干妹子了,若是有谁敢动她一根汗毛,便是与我过不去,便是与姚家过去,便是与二殿下过不去。”
  秦柄玉微微一笑,“谢谢二皇子妃!”
  这事终究也就这样过去了,只是秦柄玉走过段樱离的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而有些事,又能说得清楚谁对谁错呢?
  端王府此次宴会,一方面是因为新王妃第一次亮相,以女主人身份宴请,一方面也是为了对付段樱离,没想到事得其反,来参加宴会的人,今日可是拿足了笑料,但姚君怡则将脾气压抑得很难受,借口身体不舒服,提前退出宴会。
  众人会意,也都慢慢地散了。
  出府时,段樱离与段玉容正好并肩而行,段樱离很真诚地说:“二姐,你还是回段家吧,那赵公子朝三暮四,并不是可托付的良人。”
  “住口!我的事不必你管!”段樱离的话,如同插在段玉容心口的一把刀。
  段芙蓉与赵广施在一起的情形,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为他,对奶奶和舅舅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不顾一切做了他的暗室……
  说是暗室,但似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此事,不如干脆说是外室……比暗室尚且有所不如!可他呢,他竟然——
  又想,这都是大姐的错,早听说她勾三搭四,没想到连自己亲妹妹的男人都不放过……
  她又回忆起当初被段擎苍逐到拜城的事,似乎也有大姐的错,说不定那时候她就是刻意为之,要赶走她的……
  她越想越觉得难受,大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是你逼我的!
  段芙蓉被秦柄玉送到李良家的门口,段芙蓉虽然向来不将李良看在眼里,可到底这时期还是男尊女卑,她也仍然记得那时候,大皇子凤旭被发配到越边当越边王时,这李良以为她的靠山倒了,变~态地将她扯到街头打骂的情景。
  打了个寒颤,她道:“玉哥哥,我不想回李家了,他会打死我的。”
  “你现在已经声名狼籍,若再不回家,便彻底成为弃妇,到时候恐怕这奉京都要没有你立足之地了。你现在已经是二皇子妃的干妹妹,相信我,他绝不敢动你的。”
  段芙蓉只好点点头,“好吧,玉哥哥,今天谢谢你。”
  秦柄玉的目光温暖,“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我的妹妹,血脉相连,我会帮你的。”
  段芙蓉听得眼睛一热,“玉哥哥,是段樱离害我!”
  想到那个纤细清冷的少女,秦柄玉的内心有些复杂,却依旧笑着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来的。”
  段芙蓉点点头,这才敲响了李府的门。
  果然,如秦柄玉所预料,李府的人恭恭敬敬地将段芙蓉迎了进去。
  这次,她倒是很久都没有再出李府,老老实实地呆在房子里。只有段玉容时不时去探望她,二人都没有提有关赵广施的事,段玉容好像完全忘记了,或者是不在意,偶而还说起有些二姐共侍一夫的事,仿佛对赵广施与段芙蓉之间的事,完全的原谅离。
  段芙蓉见她笑得嫣然,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却不知道段玉容转头又去见了李良,李良知道她与赵广施的关系,原本也只是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接二连三的事,已经将他折磨的,完全抬不起那颗,男人的头颅了。
  段玉容道:“我能理解你,因为我也遭遇到背叛,我真心爱着的男人,却始终被你的夫人迷着,她就是一只可恶的狐狸精!”她说得咬牙切齿,却让李良蓦然抬起了头,眼睛里闪着灼灼的光芒。
  段玉容从怀里拿出了一包药,“这包是人参粉,不过里头掺了点别的东西,人若接连服半个月,就会变得全身浮肿,不断咳嗽,仿若大病,一个月便会断气,可是大夫只能查出她得了肺病,会断证是‘肺痨而死’,这样一来,便是她死了,你们李家也不必负责任,之后找一差不多的坟地埋了也就算了。”
  “这,这是真的吗?”李良激动的手都抖了起来,两眼放光,“莫是你姐姐让你来试探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段玉容也不继续劝他,“我走了,你自己选择吧,如果你愿意戴一辈子的绿帽子的话,就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过。”
  她说完,便真的就走了。
  李良看着那包药,它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使他无法放弃。
  李良考虑了好几天,还是决定按照段玉容的方法做,他多少还有点小心思,起先并没有把药粉参到食物里去,却每天像听话的小狗般,百般讨好段芙蓉,亲自喂她吃饭,甚至还亲自试菜,十几天下来,段芙蓉只当他绿帽子戴得极舒服,对于他送来的饭食也不那么抗拒,便是不必他试菜,她也敢吃。
  那日,李良依旧端了汤来,段芙蓉正坐在那里拨弄琴弦,这时候便叹了口气,“李良,其实你也是个好人,只是我不喜欢你,实在是没有办法,你不会怪我吧。”
  “是我配不上你……我能娶到你这个南诏第一美女,已经是三生有幸,哪敢有其它的要求……”
  说着,很自然地将那勺汤给段芙蓉喂了下去……
  段芙蓉似乎也很感叹,笑道:“你们男人,就是贱……”
  话刚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胸口剧痛,面色蓦然扭屈纠结,猛地呕出口鲜血,指着李良道:“你,你下毒!”
  李良愣住了,这药不是,不是一个月后才会使她死亡吗?
  怎么会就此发作了?
  他却没想到,世上若真有这样毒杀了人,却又不被大夫查出来的药,不知道每天要多死多少人。况且,以段玉容的性子,便是段芙蓉再多活一天,她也觉得难受呢!
  段芙蓉猛地抠自己的喉咙,刚刚喝进去的那点汤,居然又被她呕了出来,但同时也呕出好多鲜血……
  但这药也并不是沾喉即死的毒药,她情状可怖,却还没有立刻死去,而且怨毒地对李良吼道:“你敢杀我!我要拉着你们整个李家陪葬!我这就去找二皇子妃和我舅舅们!李良,你在家里等死吧!”她边吼边跌跌撞撞往外面跑去,正迎面遇上李夫人,见状吓了一跳,一把扯住段芙蓉,向儿子问:“良儿,这是怎么了?”
  李良全身都擅抖着,结结巴巴地说:“毒,毒药……她要,要去找二皇子妃和秦家,娘,我们,我们……”
  李夫人毕竟年岁大,马上就明白了什么,忽然狠狠地打了段芙蓉一个耳光,“贱人,害得我家还不够!事以至此,你还想出去吗!”
  段芙蓉毕竟是中了毒,被李夫人一巴掌打倒在地,便见李良如梦初醒般,原本惶急的双眼忽然变得如蛇般滴着毒,“是,事到如今,她活,我们就得死,娘!我们不能让她走!”
  段芙蓉心道,“我命休矣!”
  就听到李良忽然喊了声,“来人呀!”
  李家家丁立刻围了一圈儿,李良下令道:“给我将这贱人往死里打!”
  段芙蓉平时在府中做威做福,家丁们居然一时不敢动手,李良只觉得一股邪气冲了顶门,首先冲上去,疯了似的狠踢段芙蓉的身体,段芙蓉只觉得喉咙痛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生死关头,却也奋起全身的力量,连滚带爬地往府门处爬去……
  “别走,打死她!”
  家丁们见李良这样扑上去打,算是给他们撞了胆,一涌而上,七手八脚,将段芙蓉围在中间便是一顿踢。
  而李夫人还牙根紧咬地说:“不能让让她死得太便宜,你们轻些踢……”
  她叫别人轻些踢,自己却双手拧在段芙蓉的皮肉上,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真的是恨不得把她的肉一片片,一片片的拧下来……
  ☆、朝代更替雀占鸠巢
  段芙蓉说到底,不过是个弱质女子,初时还张牙舞爪逮着什么抓什么,逮着什么咬什么,后来不知道谁一脚踹在心窝里,便觉得气血翻涌,几乎便要死去了。可是李夫人那恶毒的双手拧得她的肉生疼,便是昏过去也要疼醒过来,听到自己体内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胁边痛的呼不进气,马上想到,我完了,我被打破了……
  是的,她想到的,是打破了,就好像一个精美的瓷器,被不些不懂欣赏的人糟践了。又在那些乱踢打的手脚中看到李良和李夫人恶毒愤懑的眼睛,便知道今日自己恐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心头微动,她大叫了声,“我死了!”
  便爬在地上动也不动,任其中一人正好踢在她胁骨的伤处,她居然也能生生地忍耐住不叫,李良又踢了她两脚,似乎还是不解气……
  “贱人,这么容易就死了吗!郎”
  他老娘把手探到段芙蓉的鼻下,发现果然已经没有气息,忽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良儿,她死了!她死了!这个贱女人终于死了!”
  李良也是欣喜若狂,娘们俩好像疯了般,大声叫道:“好!死得好!锎”
  李良在这时候吼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把这娘们扔到乱葬岗子里去!”
  李夫人虽然看起来疯癫了一样,但还稍些有些理智,又叮嘱道:“给她一口薄皮棺材吧,免得被她家人发现我们李家太刻薄了她!”
  下人们只得领命去了,可能因为杀死的是当朝大将军,平山候的女儿,极端的恐惧之下,众人也都被这母子二人感染,中了蛊似的,迅速将这件事操办起来。
  而李良总觉得还是不解气,“娘,这女人害得我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就算她死了,也没有办法抹去她带给我的耻辱,你说我怎么办?”
  “休了她!对,休了这个贱人!让她在地狱里,也只能做个弃妇!”
  “娘,这主意真好,我马上就休了这个女人!”
  说着,他兴冲冲地拿来笔墨,将笔尖蘸满墨汁,扬扬洒洒地例了段芙蓉七条罪状,七出之条,她条条都犯了……
  等这体书完成,母子二人都觉得写得太好了,李良甚至觉得,这就是他一生中,写得最好的一篇文章。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将这封休书差人往段候府送去。
  ……
  且说送休书之人,半路上被一人截持住,尚在疑惑中,便有条绳子从头顶下来,猛地勒紧他的脖紧,只听得咯咯两声,气管便已经被勒裂,那人将他像破布一样扔在地上,然后转身看着拦截住这送信小厮的人。
  “三殿下,谢谢您肯救她。”
  说话之人身形挺拔,却穿着件奇怪厚重的斗篷,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巴。
  “段逸,她即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她现在遇难,我当然要救她。况且我对她向来都有好感,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封她做我的皇子妃。”这人一身深蓝锦衣,语声和缓,只是眼眸里却冰冷的仿佛没有什么温度,正是这段日子躲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