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江暖      更新:2021-02-21 14:37      字数:4716
  之色。忽然起身,踉跄着退至墙角,瑟缩着抱膝而坐。
  “小荷姑娘!你莫要惊慌,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李轩轻声说道,并示意我们勿要惊扰了那个女子,原来这就是绵阑公主的侍女小荷。李轩今日着一袭黑衣,风神俊秀,温润如玉,亦是翩翩俊朗之人。小荷并未因李轩一席话放松警惕,反倒随着李轩走近,越发惶恐不安,瑟瑟发抖。
  我眼一眯,似有什么飘然而过,低头一看,手中是方才上街路过胭脂铺时所买的上好胭脂,谎称为家中小妹所购。我端详手中胭脂之时,玄墨冲我点了点头,我缓缓走向前,趁李轩和小荷僵持之际,手中胭脂盒一抖,满盒红色胭脂尽数扑到李轩身上,李轩因为我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眼睛一睁,竟添了几分狰狞之色。
  “宁公子这是何意?”李轩被我莫名其妙的一泼整出几分怒意,语气不自觉冷了几分。他的脸上都是胭脂渲染的红光,连带着衣襟上亦是星星点点的红斑。
  我看了他一眼,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看向墙角的小荷。李轩转身对向小荷,小荷早就在我的胭脂盒扑向李轩时,停止了尖叫。此刻她怔怔的盯着李轩,眼中尽是痛苦恐惧之色。她颤巍巍的举起一只手,指向李轩。
  “恶魔!恶魔!啊!是你,你……”说罢,竟激动的晕了过去。
  我对着李轩抱拳弓腰:“李大人见谅,实在是情况紧急,为了刺激一下小荷姑娘,宁止多有得罪!”我见李轩一脸狼狈,不觉浅笑出声。李玄被我这一笑,越发不好意思,却突然盯着我看了几眼。
  “原来如此,宁……宁公子急中生智,总算确定小荷姑娘确实见过那黑衣人,如今新的线索出现,我又怎会苛责!”李轩还了一礼,看着我意味深长。
  我摸摸鼻尖,尴尬的笑了笑。玄墨拉过我的手,冲着李轩淡然一笑。
  “李大人,诚如你所想,不过我们亦是为办事方便,还请见谅!另外,小荷姑娘还是由我们带入皇宫,请御医好好诊治,一旦有新的消息,立刻通知李大人可好?”我这才知道原来李轩已经看出我女儿身,难怪刚看我的眼神如此意味深长。
  李轩对于玄墨的提议不置可否,不过亦提出随我们一起进宫,好掌握最新动态,因为这案子一直是由李轩负责,我们自然没有理由推辞。
  我用灵识仔细探查过小荷的身体,发现她脑中灵台之处果然有一团混沌,似有人刻意为之,但也不排除是自身精气混乱所致。我利用法术将其疏离开来,现在只待她醒过来,记起一切,然后告诉我们绵阑公主究竟是生是死,也好做下一步准备!
  这几日皇宫确是不平静的。皇帝段铭圭不再服用梦赤绮为他准备的延寿丹,这延寿丹说白了就是由几味血生奇物所炼,其中甚至包括至毒之物血莲花。如今皇帝身体只是外强中干,早就病入膏肓,一直借此绪命,本就是逆天理而行。听闻皇帝想通一切的缘由不过是因为小竹竿一句无心之语,他说:“皇爷爷,你说觞儿何时能长大啊?这样我就可以保护爹爹和娘亲喽!”段铭圭却因这一句话,心中大震,突然间恍然大悟明白人生之道当如水和月,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人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人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天下人之所共适!
  这样想来,便决定按天理而行,不再强求。于是要用最后的时光享受天伦之乐!并且颁下诏书,命二皇子段洛旭为皇太子,择日登基。段洛旭隐忍多年,初等太子之位,便将这些年来悄悄收集的关于梦赤绮的罪状抖了出去。诏书声称梦赤绮依仗帝王宠爱,专行独断,欺上瞒下,妖言惑众不说,还为收敛权利残杀众皇子,黎民百姓悲惨受害,苦不堪言。皇帝段铭圭听罢,眉头深深皱起,凄凉一笑,一口血吐了出来,想来亦是真的爱过这个妖艳美丽又有些任性刁蛮的女子的吧。此刻他缓缓摆摆手,仿佛一瞬间老了很多,只交代太子段洛旭全权处理此事。段洛旭对梦赤绮自然不会手软。马上传下口谕,令手下擒来梦赤绮,念伺候皇帝多年,降低处罚,打入冷宫,但这对于梦赤绮来说还不如死来的痛快一些。
  果然如我们所料,梦赤绮闻讯早就逃走,而瑶采,自然不在宫中了……
  小荷日日沉睡,这很不合常理,直至玄墨从她额间取出一尺多长的灰色丝线,小荷油然而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荷竟被人植入移魂丝,这才不知所闻,不知所言,成疯癫之态。
  “小荷姑娘,身体回复的可好?”我端来参汤,递给旁侧伺候的丫头,轻声问道,而小荷此刻正木然的盯着房顶,不发一言。见我进来,眼珠徐徐转过,与我对视一眼后,痛苦的闭上眼睛。脸上闪过几分犹豫,几分决绝,好似下了某种决定。
  “小荷姑娘,你可是确定了?”我柔声问道,知道这小荷是确定要告诉我们一些事了。
  “嗯”她点点头,“让他们都一起来吧,奴婢不想再回忆第二遍!”沉痛之色更浓。
  我自是表示理解,遂立刻着人通知玄墨,李轩,以及太子段洛旭前来。小荷一边叙述一边颤抖流泪。我们才从她这里听到关于她的版本:
  皖冉等外国只知道绵阑公主有倾国倾城之貌,德才皆备,性情淑贤。于是当初联姻之时,皖冉首先提出的便是绵阑公主。所以孑奴国主虽不舍最宠爱的绵阑,但还是送她前来和亲,以示诚意。其实绵阑公主本人是极富传奇色彩的,绵阑公主从小便有天人之貌,但这还不足以让她名扬天下,实际上,绵阑体质异常,天生带有奇香。此香味不仅香飘十里,清香美妙,更加能振奋人精神,使得疾病退却,野兽躲避。于是绵阑王宫常年香飘四溢!绵阑为怕生出事端,来皖冉之前,服下一种药物压制,这才香味不再,否则找人之事就好办的多。我们俱露出惊诧之意,想不到人间竟有如此奇女子。即使是三界之内,身负异香的不过区区几人,大多还是司花的仙子。小荷的叙述和王大娘的前奏几乎相似。小荷是在黑衣人来临,与侍卫打斗之际不小心被余波扫过,晕过去的,后来悠悠转醒之际,却只见公主被人扛在肩头,打晕背走。而她却因沾染侍卫大量的血,而被勿以为已死,逃过一劫……
  虽然小荷话中似乎没有漏洞,但我总觉的怪异,难道说她脑中的混沌确实是巧合,还有那根一尺灰色丝线……
  ☆、第三十六回赤发红眸,以音对敌
  第三十六回赤发红眸,以音对敌
  小荷刚刚醒来,本就对那一段回忆排斥的很,现今能够强忍恐惧,已实属不易,我们自然很识趣的离开,交代她好好休息。倒是太子段洛旭碍于主人身份,此刻有分别代表两国,自然要留下嘘寒问暖一番。
  “那黑衣人挟持公主,究竟所为何事?”李轩沉思般自语道,这几日的事情已经超越一介凡人的理解范围,我们的所言所行,根本不能用人界的阅历来解释,想必依李轩这位状元的才智,必然会发现,我们恐怕根本不是常人,但是聪明如他,见太子对我们的态度不同寻常,也知道,有些事情最好装作不知!
  “自然是公主有,而别人没有的东西……”玄墨轻声说道,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比如公主身上的异香!”我答道,很明显,那黑衣人,也就是白驰翼修炼的是血功,身上必然会携带浓重的血腥味,这是无论他如何清洗也去除不掉的。恐怕连影族一族也不知他们的族长正在修炼天下至邪的血功。为了粉饰太平,还不时的要见见天帝天后,诸位仙家同道,若被哪个鼻子灵的嗅出些许猫腻,恐怕会增添很多意外。绵阑公主身上的香味与众不同,可能是与他的血腥之味相合正好抵消,现在却是什么气味都没有的。那么,绵阑公主到底在哪里?是在影族,还是在皇宫,或者,已经死了?
  查到这里,线索便又被生生截断,恐怕唯有继续查下去,找到白驰翼,进而得到绵阑公主的讯息才可!
  值得庆幸的是,不知段洛旭用了什么方法,使得那个侍女小荷愿意出面,证明两国的干戈却非是皖冉一方的责任,那位绵阑亦是不甚满意,早就做好逃跑的打算,那日很多侍卫也是被绵阑下药迷倒,准备逃跑。所以黑衣人如此轻易的得手,与两国都有关系。
  段洛旭修书一份,告知孑奴王仓诺,并传达了愿意和平解决的意思。不管那仓诺是真信了此话,觉得罪不在皖冉,还是长期作战,兵疲马竭。反正,两国决定和平谈判,旨在化干戈为玉帛。定于下月十五,桑梓议和!两国军民大喜,纷纷期待谈判成功!
  就在此时,一件预料之中却也耸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了。皖冉全城人民暴动,无论男女老少,皆赤发红眸,不惧刀剑,更有甚者,随意攻击旁人,毁坏建筑。段洛旭听到消息之时,暴动群众,已经由城外郊区开展,一路行至城外,一路上不断有新的人员加入,这些人中,尤其以富贵者居多。
  守城官兵根本无法抵抗,一则这些人好似不惧疼痛,即使你的长矛刺入他的心脏,他也不会有丝毫动容,直直倒在地上后,那赤发红眸才能渐渐消退……而暴动之人如此多,难道真的都要杀光?二则,这暴动之人中,不乏有守城官兵的亲人,大义灭亲的事情,又有几人能办得到?所以只能紧关城门,却还得不时防备城内的暴动者。
  段洛旭大急,当即率众人登上城楼,望着下面源源不断的人群,他的眸子也有些发红了!
  “快去请黎染姑娘和神医前来!”段洛旭对这身边的侍卫说道,侍卫虽然不知道像这种时刻,请来一个姬妾和郎中有何作用,但是,太子下令哪敢不从?遂急急忙忙赶去……
  当我们登上城楼,段洛旭的眼睁的很大,脸色苍白如雪,拳头紧紧握起,青筋跃动。但还是强自镇定,见我们前来,脸色才稍微有了些血色。
  “染儿姑奶奶!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段洛旭急急问道,顾不得掩饰我的身份。
  “太子!您先莫急,稳住军心要紧。”玄墨说道,不错,此时此刻抛却那些神志不清之人,其他人对这种事的发生无不惊恐万分,这显然超出人类想象的极限。段洛旭能坚持这么久,已实属不易。玄墨的声音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段洛旭即刻平静下来,而我们镇定自若的态度也给了他一些信心。
  “这些人是中了摄魂术,不过好在效力不强!”我答道,比起齐浩霆的摄魂术,这些不过九牛一毛,但麻烦在于人数众多。
  “嗯,没有猜错的话,是有人在控制。真正的危机还没有来!”玄墨拍怕段洛旭的肩膀,示意一切有我。
  果然,城门在人群的撞动下,已是摇摇欲坠。远处,一红衣女子骑着火狐一路风驰电掣,御空而来,可不就是逃跑的梦赤绮!可是瑶采却不知所踪,着实奇怪。
  “段洛旭!今天本姑娘就让你知道,和我对着干的代价!别说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给你机会,你看,你那么多兄弟,我不是独独就留下了你?呵呵……可是,你却向老头子告发我,令天下人唾弃我……哎!你这样,我可是很不高兴哦!”说罢,葱白手指一扬,下面的众人吼叫一声,撞击之音更大!
  “妖孽!你祸害明主,残害忠良。陷皇上于不忠不义之人,致使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叫苦不堪!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段洛声声指责,正义禀然。城内众人一起喊道:“太子英明,诛妖邪,还太平!诛妖邪,还太平……”一声声发自肺腑,震天动地。
  梦赤绮脸色一变:“诛妖邪?我倒想看看,叫我母后的好儿子,是怎么诛我的?”说罢,手掌虚空一晃,一把琵琶便抱在怀中。水嫩手指覆上琵琶,转轴拨弦三两声,便似有落叶飘入心中。瞬间,又好似钢刀刺入,辗转疼痛。我脸色一变,暗道不好,果然有些小瞧了这只狐狸!然后,梦赤绮妩媚一笑,眼波流动,顿时万籁寂寂,只隐约听到男人们情不自禁的痴迷之音。梦赤绮手指一动,琵琶之音穿过众人脑海,如痴如醉。我看了眼身侧的玄墨。
  “玄墨,那所谓的天界规矩看来是管不了了!我们……”
  “宁儿不必多说,一切有我!”我们相视一笑。空中梦赤绮身形跃动,琵琶在她手中仿佛化为流光,而此刻下面众人却完全不再是一副模样。暴动之人好似打了鸡血,越发亢奋,反观城内之人,都面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