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插翅难飞      更新:2021-02-21 14:29      字数:4763
  脱臼的双肩很痛,宁清卓喘着气摇头道:“她是自杀的。”
  孙剑锋闻言眉头微皱:“我让人盯紧她了。真是一堆废物!”
  宁清卓居然笑出了声:“别这么说,人这一生总会做许多错事。我姐一向柔弱,他们只是太小瞧她了。”
  孙剑锋狠狠一撞,如愿看到宁清卓小口抽气,精巧的下巴微微后仰,这才满意问道:“那你呢?你这一生,又做错了什么?”
  宁清卓歪头,眼神虚望上方:“呵,这个问题,一年来我想了很多次。我错就错在不曾费心与宁修平争斗,害我的族人遭难,害我的宗族溃散。”
  孙剑锋停了动作,不悦皱眉:“怎么是宁修平。”他执念于在她的生命中占据重要地位,即使是错误。
  宁清卓娘亲早逝,爹爹是上任宁家族长。宁爹爹死后,堂哥宁修平接任族长,将宁家搅得一团浑水。宁清卓却带着宁如欣,躲去府城开了家小茶楼,这些年,基本和宁家的风风雨雨无关。
  两姐妹生意红火,日子平静,直到某天,孙剑锋路过,无意见到了她俩,动了心思。宁修平为讨好这个锦衣卫镇抚使,以宁家族长的名义,将她们卖给了孙剑锋,倒是赚了许多好处。宁清卓和宁如欣的炼狱却由此开始。
  宁清卓吃吃笑了起来。她觉得她总结得很正确。她曾经想独善其身,但事实证明,在大启朝这个封建社会,唯有强盛的宗族,才能成为个人的保障。若是她自己当家,维护族人利益,助宁家一路扶摇直上,这样,孙剑锋出现时,便是那地方知府,也没法将她和宁如欣送人。
  宁清卓笑够了,这才道:“哈,你是个疯子,被你看上是我倒霉,却不是我的错。”她很理智地总结:“运气不好和做得不好,这是两回事。”
  孙剑锋脸色一沉,不再说话,只是埋头继续动作。
  宁清卓缓了一阵,药效又上来了。快感堆积,她又闭眼断断续续哭嚎。孙剑锋坐起,托住她,完成了最后的冲刺。
  宁清卓感觉他在自己体内爆发,一如既往的强烈持久。她以为他会继续,却感觉那利器离开了身体,她被甩在了床上。
  孙剑锋起身,去自己衣物堆中摸出了几个小药瓶,捡起地上的峨眉刺,用药粉将它细细擦净,然后坐去宁清卓身上。
  宁清卓微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很是淡然,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她听见孙剑锋道:“宁如欣不在,你这身武功留不得。”他似乎是在解释,又似乎是在自语:“否则,难免会被你找到机会逃跑……”
  作为一个在刑狱中浸淫的锦衣卫,孙剑锋下手很利索。他掐住宁清卓手腕,尖锐划过,用那峨眉刺挑断了宁清卓的手筋。
  宁清卓哼都没哼一声,就痛晕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房间没有点灯,光线昏暗,她的手被接上了,双手手腕也包扎妥当,却再无法做任何动作。
  孙剑锋坐在墙边阴影之中,缓缓发问:“你什么时候服的毒?”
  宁清卓很佩服自己。这种时候,她还能平静和他说话:“我也不知道。姐姐说,她把慢性毒药掺在我的茶水里,我已经服用好长时间了。”她笑了笑:“姐姐心疼我天天受苦,觉得我不如死了的好。可你是知道的,似我这种人,怎么舍得死。便是要死,也得先弄死宁修平和你,才算够本。”
  孙剑锋沉默了许久,久到宁清卓几乎要昏睡过去,才道了句:“我派人把宁修平带来京城,随你弄死。你撑久些,别死了。”
  宁清卓眼皮动了动,心中回了他一句:才不要……
  比宁修平来得更快的,是一批批大夫。宁清卓被不同人看诊、灌药、针灸,折腾着吊住口气。可她自入孙府后,没日没夜被折腾,身体早已虚弱。加之又被挑了手筋,更是散了元气。这些导致她体内积毒难散。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睁眼,看见孙剑锋刀削般的脸上有痛苦焦虑之情,竟然有些舒坦:她就要死了,他一手造就了这一切,并且无力回天。
  ——很好。
  如此拖了不知多少天。宁清卓再次醒来,居然觉得自己精神很好。
  房中再无大夫。孙剑锋将她抱在怀中,身上有股浓重的馊味。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宁清卓忽然道:“我想吃上次那种宫中的酥饼。”
  孙剑锋一愣。宁清卓很久没有主动要求吃东西了。宫中的食物不是一般人能弄到,孙剑锋只得亲自进宫。
  他想尽可能快些回,甚至因此骑马闯了宫城。可他回到府中,一进屋,就见下人们跪了一地。
  他黑着脸几步行到床前,就见宁清卓嘴角噙着一抹笑,脸色却灰败,显然已经死了。
  孙剑锋将油纸包打开,掐住宁清卓的下颚,捏开了她的嘴,拿了那酥饼往她嘴里塞。
  塞到宁清卓嘴巴都鼓鼓合不上了,他才停下动作,转头问跪在床边的人:“她可说了什么?”
  那人被他问到,恐惧地微微颤抖,却只能将宁清卓的话复述出来:“宁姑娘说,‘滚远了,不要脏了我的黄泉路。’”
  孙剑锋再没出声。他甚至可以想象,宁清卓说这话时,计谋得逞的畅快模样。他抱住宁清卓,认真思考往后将她带在身边的方法。却不知道,此时孙府已经被大队骑兵包围。为首一名锦衣卫得意而嚣张:“孙剑锋擅闯宫禁,我等奉命捉拿他归案!”
  ***
  宁清卓重生后,只觉上世如噩梦一场。梦中,宁修平将她和姐姐送给了一个变态,一向温婉的姐姐受不了折磨,先给她下毒,然后自溺身亡。她被挑了手筋,废了一身武功,躺在床上慢慢死去。
  可再一睁眼,她却回到了三年前。十六岁那年,宁修平霸占了宁家茶庄,将手伸向了族内地产。族人为保住吃饭的田地,群起反抗。她的姐姐依旧温婉,蹙着漂亮的柳叶眉,担忧道:“清卓,你真要去争那族长?你一个女儿家……”
  时是初冬清晨。宁清卓听问,笑盈盈抓了扫帚,在院里耍了一套棍法。扫帚虎虎生风斩断她呼出的白雾,阳光之中,细细的尘土飞扬。宁清卓长呼出一口浊气,笑得绚烂:“当然!从今日起,做好族长,收复祖产,光大宁家,便是我的志向!”
  ——如果没有蝴蝶效应,她会在两年后见到孙剑锋。她有两年时间运作宁家,拯救自己和姐姐。而这次,她会活得不一样!
  新文简介:1、女主是族长,男配是变态,不太掉节操,不算复仇文。
  2、作者菌改不了的死性:喜欢写激烈的冲突与情感,男配控,楠竹是浮云。
  3、新尝试:想写爽文,让女主别再那么苦逼了,也扬眉吐气把歌唱。但能不能成功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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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倪
  殷永瑜依旧抱着丁夏;可这句话似乎让气氛微变。丁夏等了片刻,见殷永瑜没有开口答话;也没有松开她的迹象;只得轻轻推开他:“殿下……”
  殷永瑜打断她的话:“让他搜!林冬莲听到风声,自会离开。”
  丁夏默然片刻;依旧开口道:“殿下;他是来找我的。我要走了。”
  殷永瑜握住了她的手,很是平静:“我没有不让你走。”他朝着寝殿方向行去:“可是至少,你得让我帮你解了丝兰吧。”
  他提到这个,丁夏还真不想拒绝;遂跟着他行去。殷永瑜轻笑开口了:“听说你和他好上了?”倒不像很伤心的模样。
  丁夏细细“嗯”了一声。殷永瑜淡淡道:“我以前的侍卫去潇湘阁找佳英时,正好碰到过他。”他偏头看丁夏:“他床。上有施虐癖好。今早我见你背上还有些伤,是他弄的?”
  丁夏看他一眼;垂眸,并不答话。
  殷永瑜停步,站去丁夏身前,捋起她散落的发,声音异常轻缓:“他都那样了,你还是喜欢他?”
  丁夏抬头,也轻声道:“我都那样待你了,你还喜欢我?”
  殷永瑜失笑,摇摇头:“那不一样。我可以确保自己不再被你伤害,可你能确保你不再被他伤害吗?”
  丁夏思量半响,最后却只能答了句:“尽量吧。”
  或许这个回答并不让殷永瑜满意,男人许久没有出声。丁夏感觉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莫名觉得心虚。半响,殷永瑜终是转身,继续前行,声音沉缓却传来:“我没多少时间了,便也不要求什么未来。可是你总得照顾好自己,我才安心……”
  丁夏心中一暖。她跟在他身后,看着阳光下两人亲密无间的影子,低低应了声:“……好。”
  两人来到寝殿,殷永瑜拿出上回那个小盒子,丁夏自觉褪了外衣。他坐去榻上,丁夏依旧跪在他的身边。
  许久不见,食纹似乎更肥了。殷永瑜打开盒子,丁夏就见到那绿色的肥虫子扭动身子看他们,动作万般艰难,笑道:“它越长越胖了。”
  殷永瑜的指尖在那虫子身上揉了几下:“不是它长胖了,这就不是上次那一只。”
  丁夏惊讶道:“啊,怪不得肥了这么多!”却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不对啊……你不是说,你在神医谷呆了十年,才养出一只么?”
  殷永瑜一勾嘴角,并不答话。丁夏恍然:“好呀,殿下学坏了,都知道骗人了。”
  殷永瑜轻浅一笑,岔开话题:“它们长得就不像,你看不出来么?”
  丁夏凑近了些,身子靠去他腿上,仔细去看盒子里的食纹。肥虫子被殷永瑜揉得很舒服,脑袋左右微晃。丁夏看了半响,终是放弃道:“看不出来。这只就是肥一点,长得不都一个样么?”
  殷永瑜手指一个拨弄,将那虫子翻了个身,露出了它的肚皮,继续给它按摩:“这只是哥哥,叫做绿豆。”
  丁夏笑出声来:“它还有名字啊?”她见殷永瑜看她,连忙敛了笑容:“嗯,那,上次那只呢?”
  殷永瑜声音小了些:“上次那只是妹妹,叫做绿衣。”
  丁夏忍住不笑:“为啥不叫黄豆?黄豆绿豆,正好一家人呀。”
  殷永瑜抬眼看她:“尽胡闹,女孩子家,怎么能叫那种名字。”
  丁夏眨眨眼:“殿下,你在神医谷里,有时没事做了,是不是会和绿豆绿衣聊天?”
  殷永瑜又暼了她一眼:“不止是神医谷,我现在还会和它们说话。”
  丁夏终是忍不住,扑在殷永瑜腿上哈哈大笑。殷永瑜又将肥虫子翻了个身,一声轻哼:“笑吧,笑吧。我师妹师弟都养了食纹,可就我这两只活了下来,定是有原因的。”
  丁夏连连点头以示赞同。她看着食纹绿豆似的小眼睛,倒觉得“绿豆”这名字倒是挺形象:“唔,其实,自从知道它可以解了我的丝兰后,我越看越觉得它可爱。”
  殷永瑜显然对这话很受用。他伸出手指,挠了挠绿豆的脖子,那肥虫子便极其缓慢地爬上了他的手指。又将食纹放去丁夏锁骨处,肥虫子便开始小口小口亲。咬丁夏的肌。肤。丁夏感觉体内那丝兰开始骚。动,不过一会,便从她的体内冒出了头,被绿豆咬了个正着。
  绿豆进食很慢。殷永瑜没有像上次那样一直托着它,而是用另一根手指捅了捅它的肥屁。股,绿豆便一边吃着,一边爬着挂去了丁夏身上。
  殷永瑜收回手,将丁夏抱起搁在腿上,搂住她:“你上次说的话,现下还作数么?”
  丁夏正扭头看趴在自己锁骨上的肥虫子,听言转头看向殷永瑜:“什么话?”
  殷永瑜缓缓复述:“我选择的路,你可以陪我走下去。”
  丁夏微怔,片刻反应过来:“……自然。”她的声音轻柔:“我会效忠于你,听你命行事,陪你一路走下去。只求你得偿所愿后,许我一道旨意。”
  殷永瑜嘴角微翘。女子精巧莹润的耳垂就在他嘴边,殷永瑜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含住吸。吮。然后他意犹未尽离开:“说罢,什么旨意?”
  丁夏找着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低低道:“我想求你登基后,废除营妓制度。”
  殷永瑜不料她会提出这个请求,微微挑眉看她,片刻才确定她是认真的。然后,出乎丁夏意料的,他并没有对这个愿望做任何评价,只是笑容愈大道:“呵……这个愿望,除了我,怕是没人会理会你。”
  他将丁夏搂得更紧了些,笑得欢喜:“所以,你只能追随我。”
  丁夏迎上男人的目光,觉得心中某些地方一点一点软了下去:“是,我只能追随你,做你的属下……”
  殷永瑜侧首,吻住了她的唇,一番亲密后离开,声音低沉道了句:“本王,允你。”
  绿豆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吃完丝兰。殷永瑜果然守诺,不再多留丁夏。他看着丁夏穿上衣裳,又帮她梳理长发:“你离开后,会听到我吐血病重的消息。不要担心,我只是想遂我好哥哥的心愿。”
  丁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