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节
作者:匆匆      更新:2021-02-17 04:40      字数:4733
  怒火,却还知道如今的身体不能动怒,不然整个屋子都会被他掀翻不可。
  王夫人眉头紧锁,“哎,真是可惜,五公主嫁给武定候长子为妻,丈夫却在剿灭鞑靼的战争中殒命,武定侯痛失爱子,要是知道媳妇跟王岳翎有染,说不定还会告到圣上面前去狠狠惩治这对狗男女,一旦计划失败,下次想要算计他就难了,哎。”
  见相商好的计划失败,王岳琮亦有些懊恼,特别是妖媚冶丽的苏卿,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实在是折磨得他心神不宁,不过想到苏卿,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谁说这种事一定要眼见为实,有证有据呢,要知道流言猛于虎,一旦两人暧昧不清的传言在市井中流传,武定侯为了维护脸面一定会有所行动,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王夫人眼睛一亮,要是有五公主介入王岳翎跟苏卿之间,五公主身份尊贵,苏卿只能靠边站,这可不就是折磨那小贱人的最佳法子吗?
  “不过,要是真让王岳翎跟五公主走到一起,他岂不是如虎添翼?到时你爹会更加看中他,对我们实在不利。”为了磋磨一个苏卿,助涨了王岳翎的势力,这事对她们来说真是吃力不讨好。
  王岳琮嗤笑了一声,“娘别忘了,这中间还有个武定侯呢,五公主既嫁给了他的长子,就算他不喜欢,为了死去的儿子就算尊贵如五公主也只能守寡,让她改嫁给王岳翎不仅打了他武定侯的脸,更是对不住阴间的儿子,武定侯是万万不肯同意的,作为姘夫的王岳翎就等着乖乖承受武定侯的怒火吧。”
  王夫人开怀一笑,得意道:“我儿好计策,就这么办,王岳翎娶不到五公主,还会引来武定侯的怒火,更能离间苏卿跟他的感情,那位说不定还会斥责于他,这一招内外夹攻,让他分身乏术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是妙计。”
  不仅如此,到时他再诱哄一下苏卿这个为情所伤的小妖精,她一定会欢喜万分的转投他的怀抱,到时他再用药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绝了王岳翎的子息,让他尝尝心痛的滋味!
  王岳琮阴狠一笑,不过想起苏卿不日就要投进他的环抱,心头有些荡漾,忙道:“娘,咱们现在就行动吧,王岳翎嚣张太久,咱们是该好好挫挫他的锐气了。”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
  *
  自从闵嵇夺回部落,有个安定的居所之后,跟苏卿一直有书信往来,满腔的思念虽然无法用寥寥几句话诉说,但字迹间亦能体会来自对方心中深刻的思念,闵嵇让线人把信送去京城,又把苏卿写给他的信重新翻看了一遍,看着那娟秀的字迹说着近来的身体情况,闵嵇长叹一声,心爱的女人怀着身孕,他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这种遗憾是日后无论怎么补偿都弥补不了的。
  忽然,一阵骚动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闵嵇眼里冷光一闪,快速的将苏卿的书信收进盒子里,掀帘出去。
  路扎尔经过一阵子的休养早就生龙活虎了,他跟在闵嵇身边听候调遣,乌木托则被闵嵇派去照顾王昀祁,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骚动,路扎尔立即意识到有敌人来袭,正要找闵嵇却见他先一步出来了,忙道:“好像是乌木托那边出了事,我赶过去看看,但敌人有可能是声东击西,冉罗你要小心。”
  路扎尔身体好了,脑子也转得飞快,立马就对这次的事情做出了判断,并提出了警示。
  闵嵇一点头,“嗯,你去看看,我会注意。”
  路扎尔一点头,招呼一小队骑兵往乌木托那边的营帐而去。
  闵嵇站在原地思索起来,乌木托那边有王昀祁在,来人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他没忘记王岳翎在定州是个大官,但若是想潜入这里救出他的儿子,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闵嵇不屑的冷哼一声,吩咐四周的守兵警觉,进了营帐。
  见有人悄无声息的闯进营地中,乌木托立即警觉发出敌袭的信号,但对方对营地的熟悉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才一交手就被对方所伤,不过他也知道了对方武功的套路,不顾身上流血的伤口,冷喝道:“答纳尔!我知道是你!你这个逃犯居然敢回来!哈哈,正好,今天就送你去跟克巴斯作伴!”
  答纳尔扯开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英俊中带着阴狠的脸庞,要不是临出发前刘峥嵘硬要他蒙上黑布,他又怎么屑于遮遮掩掩,“哼,草原的汉子不屑说谎!没错,就是我!我回来了!今天就先取了你的狗命!冉罗的人头先记着,我迟早会讨回的!”
  “大言不惭,先过我这关再说!”乌木托怒目一瞪,大喝一声,提刀与之厮杀。
  ☆、83 8流言
  王昀祁看着最近照顾他的几个人被答纳尔杀死在帐中,那蜿蜒的血迹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他以前过着安逸又奢华的日子,从不曾体会死亡的恐惧,这一刻死亡的阴影将他笼罩在内,他第一次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惊恐得僵在了原地。
  交战正酣,乌木托抽空吼道:“我缠住他!你快走!离开营帐外边会有人保护你!”
  王昀祁如梦初醒,看着乌木托的后背血迹淋淋,眼眶忽然有些发涩,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像一道离弦的箭猛地向外冲,“你撑住!我去找人来救你!”
  他怨恨过闵嵇把无辜的他牵扯进来,把他弄到冰天雪地的草原,因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身娇肉贵的他在刚来的那几天大病一场,是乌木托让人悉心照顾他,可他因为心里有怨,对乌木托等人提出过无数苛刻的要求,或许是因为闵嵇的命令,乌木托对他言听计从,他想用竹子上的晨露煮茶,他不辞劳苦远赴竹林,在竹林里呆了两天还被野兽咬伤,可他却用他辛苦接回来的水拿来洗脚,现在他为了自己连命都可能丢掉,王昀祁心里很愧疚,脚下的步伐更加快,可平日里还觉得逼仄无趣的营帐这一刻却显得那般的大。
  答纳尔看见王昀祁漂亮秀气的五官,猜到他就是刘峥嵘要的人了,忙大喝一声,“别想走!”
  王昀祁想过他父亲不会坐以待毙,也想过他一定会派人来救他,可他万万没想到刘峥嵘居然让答纳尔出面,让这凶神恶煞,一露面就杀光营帐所有人的野蛮人来‘顺便’救走他,这一喝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连滚带爬的往外逃,这时,一个黑影闪过,撕拉一声,营帐被一把阴森的长刀划破,一双手探进来把小身板王昀祁抓了出去。
  “啊!该死的!我跟你拼了!”王昀祁害怕得哇哇乱叫,头一低狠狠的在来人手背上咬了一口。
  “哎哟,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汉人,我是来救你的!”米勒痛得叫了一声,他跟闵嵇来往密切,营帐就在乌木托附近,这边一出现情况他是来得最快的一个,没想到赶过来救人却被王昀祁反咬一口,气得他鼻子都歪了。
  米勒身为依尔泰的小族长,长这么大都没去过中原的地方,中原的话都没听过几次,更不会说,他在这唧唧歪歪王昀祁一点都听不懂,抱着死也要拉他垫背的狠劲儿,嘴上下了十足十的力道,就盼着最好能让这人流血而死。
  米勒也不是吃素的,从一开始的愤怒后,见王昀祁还死咬着他的手不放,一个手刀朝他脖子劈过去,王昀祁后劲一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米勒把他扔在地上,看着手上汩汩流血的牙印,气呼呼的在王昀祁身上踹了几脚。
  “族长,你受伤了,快去包扎一下。”身后追随的守兵急忙道。
  米勒疼得呲牙咧嘴了一会儿,道:“不用,快把敌人拿下!”
  “是!”
  透过撕裂的帐篷可以看见,乌木托依旧跟来人缠斗在一起,或许是因为支援来得极快,答纳尔的招式越发狠厉,见乌木托像只打不死的小强般又攻过来,答纳尔眼里的狠毒一闪,右手的大刀晃了一个虚招,左手抽出腰间的匕首,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往前一刺!
  那匕首乌中带青,很明显淬了毒药,乌木托咬牙,身形一闪想避开匕首,答纳尔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阴光,右手大刀凌厉一挥,‘哧’的一声,几乎将乌木托的胸膛割开。
  乌木托惨叫了一声,捂着伤口噔噔噔后退了几步,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米勒瞪大眼睛,喊道:“乌木托!”
  重伤了闵嵇的一条臂膀,答纳尔有些得意,却知道今晚救不出王昀祁了,不再恋战,一手大刀使得虎虎生威,跟外边的骑兵会和,杀出一条血路。
  米勒让守兵去喊部落的巫医,一边吩咐道:“该死的答纳尔!今天必须把他拿下!”
  守兵们不敢大意,严肃的喊道:“是!”
  “乌木托,你怎么样了?你撑住,巫医很快就到了。”米勒扶住他,看着他胸前深可见骨的刀伤,脸上一片凝重。
  乌木托呕出两口血,脸色苍白,泛着些微的死灰之色,他勉强勾起一个笑容,道:“……答纳尔,武功不错,我输给他不冤,但你们一定……要抓住他……咳咳。”
  在这个用能力说话的地方,答纳尔如果没有点本事那也不可能会得到克巴斯的重视,整个部落能在一对一的对战中赢他的估计只有闵嵇一人,乌木托会受伤实在不算是意外。
  “我会的,你别说话了,巫医很快就到了。”米勒看着外边厮杀成一片的守兵,眉头一蹙,急切的盼望巫医能快点过来。
  乌木托淡淡一笑,捂着伤口有些无力的闭上眼睛。
  “是答纳尔!该死!”路扎尔赶过来就看见答纳尔那一张阴狠得狰狞的脸在守兵的包围中厮杀,大喝一声,提刀杀入!
  见在这短短时间内就来了这么多的守兵,答纳尔眉头一蹙,暗骂闵嵇阴险狡猾,给身边的骑兵使了个眼神,众人接到命令,一时化整为零,四散开来冲出守兵的包围,而围聚成一团准备绞杀答纳尔的守兵追赶不及,倒是落在了答纳尔身后。
  路扎尔看着答纳尔逃走,得意的哼了一声,“进来容易,想出去就难了,经过闵嵇重新部署的营地,你要是能逃出去才有鬼了!”他大手一挥,喝道:“全力击杀答纳尔!给我追!”
  这些被闵嵇训练过的守卫们面色一肃,齐声道:“是!”
  答纳尔本以为,逃出包围圈他就赢了,谁知出营这一段短短的路程,却被神出鬼没的骑兵绊住了脚步,没跑远不说,眼看着就要被骑兵逼回去瓮中捉鳖了,听着身后震天响的踢踏之声,答纳尔这一回真的察觉到危险了,偏偏刘峥嵘这个小气鬼只给了他两百骑兵,连奇森这个有力的助手都被扣下,才会这般捉襟见肘,施展不开。
  答纳尔的大刀割开一个守兵的喉咙,鲜血溅了他一身,他毫不在意,对着身旁的骑兵大喝一声,“往西南方冲出去!”
  答纳尔不愧是克巴斯看重的继承人,头脑灵光,从包围的骑兵中看出了薄弱的地方,集合了剩下的骑兵,化作一股利剑狠狠朝西南方的骑兵劈去!
  骑兵被这一冲击,战形一乱,答纳尔挥舞着长刀,一刀一个如切菜般收割骑兵的性命,领先冲出战圈!
  这时前方一个黑影闪过,给答纳尔比了一个手势后迅速不见了踪影,答纳尔眼里精光一闪,骑着马跟了上去,追随他而来的骑兵见状急忙跟上,但失去了答纳尔这名勇将的骑兵实在不成气候,在守兵的包围下迅速被剿灭,除了零星几个被逃之外,一个不留。
  路扎尔赶过来就见埋伏在黑暗中的骑兵将敌人围堵在中间,砍瓜切菜般杀得凶猛,但左右看看居然没见到答纳尔,他眉头一蹙,在垂死挣扎的敌人身上补了几道,喊道:“答纳尔呢?”
  一个小队长模样的骑兵惭愧道:“他,他跑了,不过我已经让人去追了。”
  “什么?在冉罗的布置下怎么可能还会让他跑了?”路扎尔怒不可遏,大声喊道。
  “这,我也不知道,他似乎看穿出我们的部署,就这样逃了……”想着答纳尔杀回来,他们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居然让他们逃跑了,真是脸色无光,羞愧难当。
  路扎尔眉头皱成了小山,闵嵇部署森严,一步扣一步,就凭答纳尔这个空有功夫却容易头昏脑热的莽夫想闯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可就是这样还让他逃了,他该怎么跟闵嵇交代?
  路扎尔懊恼不已,直后悔自己刚才就不该得意,应该第一时间追上去,死也要拉答纳尔垫背,一旦出了营地想要追到就难了,路扎尔叹了口气,问道:“杀了多少人?不是说支持答纳尔的余孽和萨森家族都绞杀了吗?答纳尔怎么还有帮手?”
  小队长用刀尖挑开一个骑兵的黑布,指着尸体道:“有两百人,大部分被我们当场杀了,逃出去的不足三十个,但路扎尔你看,他们是汉人,答纳尔跟汉人合作了。”
  路扎尔看着尸体那清秀的五官,疑惑道:“汉人怎么可能愿意跟他合作?他们又不是傻子,帮答纳尔对抗我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