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作者:匆匆      更新:2021-02-17 04:39      字数:4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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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卿叹了一声姚掌柜心思细腻,想了想对策后,苏卿拆开了贺敏的信,上边不外乎是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的暧昧情话,并表达了他对她受伤的心疼,末了只在最后粗略说了紫意春芽的事,虽然有些漫不经心,可苏卿却能感觉到他对于紫意春芽的重视。
  那是自然的,茶艺大会四年才有一次,天南地北有一技之长的茶艺大师都会聚集在清河县,看似寻常的品茶大会,但谁又能说这背后没有茶商操控呢,而苏卿这个茶艺大会的魁首,一手精湛的茶艺受人追捧,热烈的程度让人难以想象,她的紫意春芽这股风才刚刚刮起,诸如贺敏这样敏锐的商人,怎么可能嗅不到这里边的商机。
  要不是她苏家庙小让那些人犹豫不前,光是这几天的生意估计都能顶上茶悦坊十年的收入了。
  但茶悦坊没那个能力是事实,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等铺子开张之后,慢慢的,这些问题总会解决的。
  苏卿把贺敏的信放在摆案上,至于贺彦的,她直接扔在了一边,然而这最后一封信的署名却让她愣了片刻。
  王岳翎?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苏卿想了片刻,突然眼睛一瞪。
  居然是他,王岳翎!
  什么叫瞌睡的时候有人给你送枕头,这就是了,苏卿的呼吸有些紧,她连忙深吸了两口气,拆开了信封,而里边的内容却更让她诧异,那个在茶艺大会和衙门里见过的那个气度不凡,高贵冷绝的男人就是他?
  苏卿眨了眨眼睛,他好像确实是姓王没错,而记忆中,这个人跟王家好像是亲戚关系,不是一般的远亲,而是真真正正有血缘关系的近亲,只是到底是什么亲戚,她却无法知道那么多。
  毕竟就是当初贵为定州第一富商的贺彦对这位大人也是毕恭毕敬的,就连在背后谈论他的事时,也是慎之又慎,她对于王岳翎的了解并不多。
  但只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这对苏卿来说已经够兴奋的了。
  她把瑶光叫过来,扶着她的手起身,尽管牵扯到尾骨很疼,却半点无损她眼里闪闪发亮的兴奋,撑着身子在书案前站了一刻钟,苏卿满头冷汗,瑶光扶着她躺回榻上,把信收好,顺道问了一句,“姑娘,顾大夫不是说疼的时候可以拿药包捂捂吗?要不我让丫鬟去煎一剂,我帮你敷一会吧?”
  她那块地方估计让闵嵇烫着了,哪能见光,要让瑶光发现她不过睡了一觉,后背就撩了一圈水泡,还不吓死,忙道:“我这皮肤经不起烫,算了吧,总归才一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闵嵇带给她的冲击看来也是大的,不然她怎么会把这事忘了,自小她的皮肤就比一般人娇嫩,随便抓两下就能出红印子,根本经不起烫,想着因为闵嵇,她把这事都忘了,苏卿觉得那些水泡完全是她应得的。
  让药包凉一凉不就好了?但药包凉了就不叫热敷了,瑶光一想,只能放弃这个法子,苏卿见她低头苦思冥想,便笑道:“没事的,去吧,把信送出去,明个儿茶悦坊就要开张了,得让姚掌柜仔细些才行。”
  瑶光嗯了一声,道:“其实姑娘,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不要管铺子里的事了吧?我昨天听到老爷说的话,那意思是他会管铺子里的事了,你何不趁这个机会歇歇?”
  “怎么能歇?离乡闱只剩三个月了,爹的时间该留着温书才是。”离爹出事的那段时间还有一个多月,她想趁着这段时间把铺子的生意牢牢抓在手里,让爹没有用武之地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同意让他插手生意上的事情。
  “可是,你都受伤了,老爷肯定不会同意你撑着病体做生意的,再说了,老爷不过是管一些时日罢了,顾大夫不是说你一个月之后就好了吗?到时你再接手不就成了?”
  这是苏卿的第二个目的,她不仅要她爹躲过一场血光之灾,还要他通过科举踏上仕途,不抓紧时间温书,功名哪有他的份?
  “你觉得,铺子让我管比较好?还是让我爹管比较好?你跟着我看账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谁更合适管理铺子?”
  想起瑶光对她的害怕,苏卿觉得,她还是跟她说清楚,让她多了解她比较好,虽然有可能会弄巧成拙,但主仆两人多沟通一下也不是件坏事。
  瑶光咬着唇,说实话,账本她根本看不太懂,只是最后的收入和支出上的数字,她还是知道的,这么多年铺子绝大时候是盈利的,但收支相抵的情况也不在少数,更别说拖欠的银子数额还不小,可以说这么多年铺子在老爷的经营下,那盈利只够一家老小开支,要说每年盈余,她还真不知道能有多少。
  再一看自家姑娘,光是上次那大批雾尖就给铺子带来了两万两的盈利,还不包括放在妆奁夹层里那一张张大额的银票,这么一对比,她真觉得老爷逊色太多了。
  “姑娘虽然厉害,可你的身体赶不上,也是白搭。”瑶光低头嘀咕了一句。
  苏卿被说的一怔,无奈的叹了一声,“行了,你去吧,生意上的事我会尽量在身体无碍的情况下进行,这样行了吧?”
  瑶光嗯了一声,经过这么一分析,她发现她家姑娘现在也蛮有钱的嘛,瑶光笑了笑,拿着信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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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撞见
  苏卿见屋里没人,便起身走了几步,她发现这尾骨骨折虽然疼了些,却也不是完全不能走路的,刚才浑身冒冷汗估计是太紧张了,苏卿在屋里走了两圈,除了因为尾骨疼痛而要小心翼翼外,跟平常走路没什么两样。
  苏卿走到妆台前,或许因为要在榻上躺着的关系,妆台上的铜镜没有拿走,她微俯下身,看着眼角处裹着的纱布,自嘲的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最近是有些倒霉,不仅弄破了能证明自己清白之身的东西,如今还毁容了,有了这道伤,她以后是不用怕这副妖孽般的容貌惑人了吧?
  要是那些男人敬而远之,日后她也不用嫁人了,算了,一辈子陪着家人也好。
  四月二十一,宜开市,会友,出行。
  茶悦坊大清早的就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天响,一地火红的炮纸被一辆辆前来庆贺的马车碾过,茶悦坊以前虽不至于门可罗雀,却从未这般门庭若市过,直把换上一身新衫新鞋而显得格外精神俊朗的苏治看呆了。
  “呀,苏老板,你这铺子修葺得可真是华贵,费了不少心思吧?这样一换,还真是半点看不出以前的模样了,可真是焕然一新啊。”几个同行掌柜凑过来,乐呵的说道。
  苏治见是平日里多有来往的同行,忙笑道:“多谢夸奖,原本只是想小小修葺一下的,但是看整个铺子的摆设都有些老旧了,所幸全部置换了,对面的酒楼已经置上了酒席,呆会儿得去喝两杯才是。”
  说道这,苏治又往那货架上装饰得华美金贵的茶叶上看了一眼,就在前天,他才问了那紫意春芽的价钱,当时听见的时候还把他吓了一跳,那价钱实在是高的离谱,他跟姚掌柜说这样行不通,可人家一口咬定这是闺女当初制定的计划,为了不让闺女自个儿掏腰包修葺的铺子回不来本,苏治一咬牙,便不理这价钱的事了,当一早看见铺子里所有的茶叶价钱都涨了不少的时候,他心里又有些没底。
  如今一看那些人脸上只有惊叹没有恼怒的时候,他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时伙计突然喊了一句,“定州贺家送牌匾一块,贺礼一件。”
  苏治侧头看去,只见围观的人群哗啦啦让开了一条道,两个高大体面的小厮抬着一块盖着红布的牌匾走过来,身后跟着一辆黑漆锦帐的华贵马车,那马车在茶悦坊门前一停,一个清秀白净的小厮当先从马车上下来,撩开帘子,随即走下来一个着朱红妆蟒暗花缂金丝锦缎袍衫,戴玛瑙蟠螭玉项冠,手执洒金仕女图折扇的华美公子。
  “天啊,是贺家的五少爷。”
  “真的好俊好俊啊,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的身影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无数少女的视线,那火热爱慕的目光纷纷朝他投去,他每往茶悦坊走进一步,她们便跟着他往茶悦坊靠去,可有甚者已经进了茶悦坊,假意买茶,目光却频频往他身上瞟。
  姚掌柜正收银子收到手软,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打个不停,这可是最能证明他能力的机会,所以他恨不得能把今天来的客人身上的钱袋全部榨干,余光扫见这一幕,忙喊了声阿成,那眼神指了指那群姑娘,阿成咧嘴一笑,比了个手势便走过去跟姑娘们推销茶叶,边说着,还不忘把门外的姑娘招呼进来。
  “苏伯父,开张大吉,恭喜你了。”贺敏走到苏治面前,弯腰一揖,礼数十足十的尊敬,把围观的人看得一怔,不由都悄悄的道:“听说这苏老板的闺女前阵子才跟未婚夫解除了婚约,瞧着贺家少爷的态度,可别是对人家姑娘有意吧?”
  “这苏姑娘我也是见过的,那模样,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呀,那了不得,苏老板要是靠上贺家这棵大树,还愁不发财?”
  苏治见他身后一群狂蜂浪蝶,眉头皱了皱,见他行了这么大一个礼,忙把他扶起来,笑道:“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何必这么客气,要说上次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可亏大了。”
  “伯父说哪的话,那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哪还用得着跟我说谢。”贺敏说着,转头下巴微抬,后头的小厮见状把红布一掀,‘财源广进’四个漆光锃亮的大字让围观的众人眼前一花,特别是那落款的大印,虽只写着贺敏,可谁不知道贺敏是贺通的嫡子?他的态度不正是代表了贺家的态度,没想到茶悦坊才关门几天,就有贺家的鼎力相助,人们的眼神有些变了,特别是那些知道茶悦坊掌柜跟王家来往密切的茶商,见苏家又攀上了定州一大巨富贺家,眼里的精光是频频闪烁。
  谁知说曹操曹操就到,只听外围传来一句,“定州王家送牌匾一块,贺礼一件。”
  这个定州地头蛇王家出场,还真是让围观的群众心跳有些失衡,别说他们,看着渐渐出现在眼前的庞大阵容,苏治也愣了。
  跟贺敏的奢华内敛相比,王慕哲要来得霸道狂傲,那‘大展宏图’四个烫金大字明晃晃的就这么让小厮一路抬过来了,他大马金刀的走在前头,哈哈一笑道:“苏伯父,恭喜恭喜了,小小贺礼不成敬意,希望您的茶悦坊能生意红火,蒸蒸日上。”
  看着面前俊美高大的男人,苏治可想起这人的身份了,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贤侄太客气了,酒楼已经设了酒席,还请贤侄移步入席。”
  他闺女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连王家的继承人也弄过来了?要知道跟贺敏的优雅无害相比,王慕哲的手段可就霸道毒辣多了,要是以后跟这样的人有生意来往,那可得慎之又慎才行。
  王慕哲豪气的应下,转头拍了拍贺敏肩膀,笑道:“哟,贺老弟,你来的可真早,我原以为我是第一个的,没想到你比我更快,好小子啊,为了见红颜知己连睡觉的时间都省了。”
  王慕哲暧昧的扫了眼他眼下的青黑,揶揄了一句,却还知道收敛,放低了声音,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跟苏卿的关系公诸于众。
  王慕哲才不傻,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贺敏跟苏卿的关系,日后他还怎么把这美人弄到手?就是弄到手了,被说闲话的那人肯定是他,他虽是觉得无关痛痒,可家里那些老骨头在意,他便不得不收敛一些。
  说到这,他举目看了一圈,疑惑道:“咦,你那美人知己呢?怎么今天铺子开张的大好日子,她就不出来看一看?”
  对于苏卿,王慕哲是越想越觉得对味,对她的兴趣也是毫不掩饰,不然也不会一早爬起来,送什么劳什子牌匾过来,还不是为了名正言顺的见苏卿一面?这个小妖精可让他想得抓心挠肝的,再不解解这相思之苦,他可要进府绑人了。
  贺敏把他的铁臂拿开,见他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对苏卿的兴趣,冷笑了一声,道:“卿卿摔伤了,在府里养伤呢,怎么还能出来?”
  王慕哲看着他冷下来的脸,笑了一声,有些担忧的道:“哟,这可不得了,这么个漂亮的水晶娃娃摔着了,不得摔碎了啊,贺老弟你心疼了吧?可惜她养在闺中,你这外男又不能见上一面,这心情……怕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