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作者:卖吻      更新:2021-02-21 14:21      字数:4773
  琢税桑?br />
  至今才发觉到这一点,离三月,你的心在那之前都为什么事情而激动?
  而小金蚕突然跑回来,又是怎么回事?
  发现得已经太晚了,毒果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重。有的吃了毒果可以侥幸将毒素排出去,但更多是……小金蚕赶紧往回跑。
  离三月被软绵绵牵涉了心神,念咒声早已停下,反噬的力量让她胸口一痛,吐出一口血。
  不管吐血还是受伤,都比不过命更重要。本该为离三月受伤而心疼的小金蚕此时只顾得向离三月比划,一人一蚕赶紧逃命!
  “什么?”前一刻才发现软绵绵的不对劲,下一刻就要接受这么突如其来的事,要离三月如何去承受?
  不必担心。因为软绵绵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她而生,只要她身陷危难中,它就一定会豁出命去保她。因此,就算是去死也不需要惋惜。所以,她的逃跑不需要任何犹豫。
  伤害软绵绵身体的是君自怜,那么伤害软绵绵心的人就是离三月。为了足以匹配上离三月,软绵绵才不得已地变强,怕得要死却还吃下毒果。离三月若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对软绵绵的伤害也不会很深,就算被抛弃也无所谓,但是她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同伴,曾经离三月向它许下过永远的诺言。
  卑鄙、虚假。死的是软绵绵,活着的离三月则要承担着对软绵绵的愧疚和痛苦,度过终生。
  此时,老瘸子突然赶到,在众人面前带走了离三月。
  “前辈,救救它,师父,救救软绵绵,它……”
  “它要死了。”巫女朝战局中的软绵绵看了一眼,道。
  怎么能说得那么轻松?那是软绵绵啊,陪着离三月过了两年的软绵绵,它要死了啊!
  离三月坐在逃命的马背上,身体轻轻地颤抖着。骑马得小颠,不然马上的人得随马摇晃。离三月此时球儿只剩身体在动,心神则全乱了。她控制不了马匹,身体被晃得颠来倒去,眼神涣散。虽然看上去马匹一往无前,但是马上的人的心却一直都在身后的另一头。
  不知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流,马一下子停住,在马上的离三月摔落下来,“彭”一声重重的落地声是她还活着的标识,尽管她并不喜欢这一点。
  坐船沿着渭水便可以直达长安。
  登船离岸后,离三月的顺风耳听到一声远处的软绵绵的嘶声厉喊。
  软绵绵是一条蛇,从来不会说话,从来不会叫她的名字,在死前想要叫一叫她的名字,用了最大的力气去叫,声音震响了天际。
  而后:“嘭——!!!”一片死寂。
  (一百四十一)风飘陌上尘
  更新时间2012…10…9 14:01:22  字数:2564
  软绵绵死后,离三月大病一场,在床上晕晕乎乎地躺了半个多月。这段日子,全是老瘸子和巫女找人在照顾她。
  半个多月后,离三月终于醒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好像一阵风吹过都能把离三月吹跑似的。巫女啧啧感叹地拉着离三月的手。离三月瘦得手上都没什么肉了,一摸全都是骨头。
  “徒儿,你别哭了,其实蛊虫的命都不长。那是阴毒的蛊虫,活不久的,死了还好些。你知道么,把蛊虫的尸体带回来磨粉让人喝了,也能让人中蛊的。要不是当时有人追我们,我应该把软绵绵的尸体带回来磨粉的……”
  软绵绵都死了,还惦记着蛊虫磨粉?还要把软绵绵磨粉让人喝了?离三月泪如雨下。
  “成,我不说了,我不会安慰人。”巫女讪讪退下。唉,说来她徒弟怎么这么倒霉。想离仇,离仇将她抛来抛去,想江暮渔,江暮渔跑了,想君自怜,君自怜要派人追杀她,想软绵绵,软绵绵又死了。亲情、爱情、友情,真是没有一个不失败的。离三月虽然不是万中无一的人,但这倒霉命还真是万中无一。
  离三月从白日哭到晚,把房子里的花草都灌溉过了,今日的洗脸洗脚的水都是她供应的,煮菜都不用再加盐了,最后还盛了两大缶,离三月终于哭完了。
  “徒儿,你不哭了啊?”当发现离三月的眼泪的多种用处后,刚还劝离三月不要哭的巫女就变成了困惑离三月不哭了,“要不然你再哭一把?好歹让我漱口漱完。”
  离三月又洒了一把热泪,终于感觉把自己人生中的所有眼泪都哭干了。
  “三月。”老瘸子激动地看着终于醒过来的离三月。她可能是他方家生女,十六年来未见的唯一血亲。他、他应该说些什么吧?可是他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什么话也想不出来,“你这些年还好?”好什么好,没看见离三月都瘦到没人形了么?
  “还好。”离三月捂着自己哭肿了的眼睛,从眯成一条线的眼缝里勉勉强强认出对面人,“前辈救命大恩,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求,必当相报。”
  “那……那你过得还好?”老瘸子激动到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巫女对这个武功一百分,生活零分,连话都要别人帮着说的傻老瘸子在心中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让自己来开口吧,老瘸子他近日真是变得越来越需要她了。
  “徒儿,事是这样的。我们那日只是路过,遇见你正与人争斗,便出手相助。你要上长安?我听说近日上长安的路不太安全,反正我们也要去边疆,顺路送你去长安。君自怜此人不得不防,我们几人一道走,也好有个照应。这是江泊送来的钱,你收着。”自从跟了老瘸子之后,巫女再也不说‘本巫女’,动不动就张口说‘我们’。
  只是路过?“不必了,师父,我有钱。”
  “唉,我们刚听说了,你自认不再是离家人,离家送来的钱你都退回去了,那你还怎么过日子?拿着吧。反正这也不是我们的,是江泊的。你要还,就找江泊还给他去。”
  老瘸子终于想起来一句话,在旁插嘴道:“不然,你认我作父?这钱就算我给你的。”
  老瘸子,你的认女之心也不要太狂热好不好?离三月刚才大病初愈,你再来一下,想活活吓死她么?巫女嗔怪地笑眼看了老瘸子一眼。
  而巫女这张嘴也真够灵的。离三月似乎真的被老瘸子这句话给吓傻了,直直地盯着老瘸子。
  老瘸子再也不敢开口了,低垂下头,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自觉当人肉装饰。
  过了一会儿,离三月收回目光,手中抚弄着钱囊。她似乎明白了从来不喜欢管闲事的老瘸子为何会‘路过’,为何会‘救人’,但是离三月不愿意点破。这钱囊是他们留给她的么?其实,他们留给她的是远远比金钱更好的。
  “自与你们分别后,我找了工,也攒下了些钱。一年前,我还什么都不会,若非你们一年来的照顾,我绝不能一个人过日子的。”
  巫女喜欢听人吹捧,听离三月这一说,巫女的眼睛都笑得弯弯的:“徒儿你的嘴还是跟从前一样甜。你大病初愈,还要多歇息,我们先走了。”
  离三月看着巫女推老瘸子回房。巫女待她比从前亲近多了,每日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尽管老瘸子不会回以笑容,但对比自己倒霉的徒弟,巫女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学巫术?至于有人再来跟巫女说什么巫术,巫女会一句话回过去:学了巫术能让你每日多吃一箪饭吗?
  看看离三月那个瘦巴巴的样子,每日吃不下半箪饭,再看看巫女,四十多岁了,每日还能吃两箪饭。
  巫女给离三月把过脉:“徒儿,你近日御灵术大长。”
  是啊,离三月近日要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师父你呢?”
  “我闲暇时才练一练蛊术。那死老瘸子太让人操心了,要跟着他,我都没空练蛊术了。你知道他一身的怪毛病。”巫女说是跟离三月抱怨,那眼中明明半嗔半喜,流转生情,提到老瘸子,巫女的精神就上来了。离三月看着巫女神采飞扬的样子,感觉比过去年轻了好几岁。有爱情滋润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样。
  “师父曾说过想做至强之人。你变了呢。”
  “遇到他,什么都变了。”好了,离三月已经知道你们俩个简直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巫女你不要再炫耀你们有多甜蜜了。“我后来一想,人变那么强干什么,只要能自保平安就够了。而我学这一身蛊术也够了。要是出了什么大事,老瘸子他敢不护着我?哼!徒儿,你说呢?”
  “有时,我很想回到从前。”离三月道。
  巫女的笑容顿时一僵:“徒儿,你说什么胡话呢?过去了那就算了吧。”
  会回忆过去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过得不好的人。膝盖上中了一箭的离三月默默地蹲墙角,泪流满面。
  陪着巫女干笑了三声,离三月道:“那么,既然过去了,就算了吧。”她知道巫女今日是来当说客的。
  离三月打量过老瘸子。这几个月,老瘸子一直在偷偷地观察离三月,不过,离三月一看他,他立马就把眼睛收回去了。就像是江暮渔说的,老瘸子能给离三月什么呢?什么都给不了,只会让离三月烦恼,倒不如免了相认。老瘸子只想偷偷地多看离三月几眼,或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而离三月始终只叫老瘸子前辈。
  直到长安一别,祭酒行歌,叶雨萧索。一行人在长安城门外,那日风很大,离三月穿着一身白色衣裙,几月来的吃睡长回了些肉,但看上去还是十分消瘦,风吹得离三月的衣角猎猎作响,似乎在唱一首远行歌。老瘸子脸上的表情不胜哀愁,离三月却轻轻笑着给老瘸子敬酒,说了几句但愿有朝重逢的场面话。
  会有一朝重逢么?离三月都已入宫去了。老瘸子端起酒杯,几次欲饮,酒到嘴边,愁上心头,最后只喝了半口,将剩下酒水泼入了渭水中。
  离三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日后的一切都是变数,而在当下,她手中握着一杯酒。小金蚕没喝过酒,好奇地在酒杯前转来转去。离三月怕会伤身,只许它尝了一口。
  一群人分道扬镳。离三月静静立着看远处。十一月,长安的第一场雪忽然飘落。白雪将远行人的脚印掩埋,白雪将一身白衣的离三月掩盖。
  (一百四十二)废柴皇后
  更新时间2012…10…9 14:02:08  字数:3044
  长安,长治久安。
  长安,帝都。无需多说明,一句“帝都”,可想长安之繁华鼎盛,千万人心之所向。
  离三月到长安时是十一月中旬。入宫的事并不用她去操心,等着明日有车将她送入宫就是了。十一月入宫,她想明年大概就可以出来,然后,她要去边疆杀了君自怜。
  君自怜想杀她,她当然要杀回去,再加上软绵绵的一条命。尽管软绵绵的死是迟早的事,因为吞下了毒果,君自怜的追捕只是刺激发作,死因并不能完全责怪君自怜。失去之后才知道追忆,才口口声声要报仇又有什么用?
  在长安西市闲逛着,慢慢走至南方,离三月看着西南远处,禁卫森严的王宫。她愿意去王宫,一则是为离姬,一则也是为了自己。在白云山庄事后,她已懒得再去何处漂泊了,君自怜却担心她与他作对。那好,她就真的跟他作对试试看。她要是不愿意被困在王宫,她就一定不会。至于离仇的事嘛……
  “离盟主的事怎么办呢?”离三月与小金蚕自问自答。
  小金蚕素来体贴,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当它到了市街。今年是个难得的大丰收年。看着街陌上琳琅满目的货物,看着离三月一晃一晃的钱囊,它的眼睛顿时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唉,服了你了。又要买什么?”
  小金蚕拉着她往一个小店前走。
  店主的长相跟中原人有点不一样,乍一看有点像是匈奴人。虽说中匈开战,两国早已停止往来,在他国已经定居的人多半会回去,因为再居住总觉得很奇怪,听到身边人的父子、兄弟被征兵而战死,虽不是自己杀的,却是同国人所为,有些自责吧……不过也有留下的人。
  两国开战,对于两国无辜的人都是很尴尬的。家里人被征兵上战场,忽然传来死讯,再看匈奴人,明知不是杀家人的人,却不免反感。不能承受的,大概就要指桑骂槐地敌视。
  两国开战,一国将留在自己国家的他国人尽数残杀的事情难道还少吗?相较之下,中原人多半没有偏见,起码在表面上没有表现,不至于出现在一边指指点点的场面。经过君自怜的事,离三月对匈奴人更加没有好感,不过也就是冷冷一看那店铺,然后强行拖住了小金蚕往其他地方去。
  西市转了一圈回来,看还未到黄昏时候,别的店铺还在贩卖,那个小店已经开始准备关门了。这么早就关门,买卖不好?也难怪,虽然不会指指点点,但是也没宽容大方到像是过往一样,买卖不好也是常事。店主身边还跟着一同收拾的三个孩子。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