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21 14:04      字数:4735
  的所见所闻,至今还有些不可置信,天下间我不没见过,不知道的事竟然还有这么多。加入那些任意妄为的人中间,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同样是令人敬往的组织,其风格的差异……罢了罢了,昨日种种譬如今日死,多思无意,不停地向前吧。
  不过,宫崎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孩,沙漠的夜即使是隔着厚厚的衣衫仍旧啃噬骨髓的寒冷,极目所见尽是荒芜恶劣到死寂的沉默。为什么她却可以笑得隔着面纱也能溢出甜味来,因为爱么?如果是我,也会一样吧?……纵是赴死,甘之如饴……
  怎么办呢?我不想再叫你“护”,无关爱情。只是不想再做一个无动于衷的被守护者,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何苦逼得自己那般辛苦。不管骄傲也好,感谢也好,感动也好,我将把你视为羽翼下之人,梦霖。
  也不知行了多久,带的饮用水已经用去了十之七八,毕竟是三千六百年前,也不方便带太多的现代化沙漠求生装备,不论是被这个时代的人看到还是一不小心丢失导致遗传后世,都会惹出未知的麻烦。前方隐约有个小沙丘,落迦叹口气,这已经是第十一个嫌疑地了,该死的忘了叫什么炮灰龙套假王弟,到底是怎么才能发现那个荒废到早被掩埋十几年的无名墓室的!
  天明将近,宫崎和落迦抓紧时间赶在天亮之前安营。宫崎挖一个直径90厘米左右,深45厘米的坑,准备利用沙漠的昼夜温差冷凝些淡水。落迦则是在附近的最低地点挖了个2。5米的坑,专供他们的骆驼补充水份。
  唉,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在知道当初看漫画的时候应该更加仔细,而不是仅仅去书店借个四遍,根本应该买下来嘛。不过,落迦偷偷瞄了一眼身边认真忙碌着的宫崎,也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两个人诶,只有我和宫崎两个人诶,落迦捂着脸在一边光明正大地发花痴。
  “宫崎……”刚想开口却被宫崎捂住了嘴,有些疑惑的回头望向宫崎。只见宫崎面目严肃,慎重的盯着东南方。
  慢慢有两个黑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他们的谈话声也随之传入耳中。
  “到今天为止从没有人能安全地逃出这个沙漠,那些人一定以为我们死在沙漠里,派鲁多,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早就在沙漠的牢狱中被强制劳动而死。”
  “密阿奈,我会记住你的大恩的。”
  “那就快走吧!”
  “走,天已经亮了。”
  “那就先到阴凉处休息一下,沙漠是无法在白天行走的。”
  ……
  两个衣衫破烂,沾满沙尘的青年男子,隔着头脸的裹布看不清具体面目。此时,天地之交已隐隐渲染起层层的殷红。
  {就是他们?}宫崎以眼神示意。
  落迦点点头,两人同时冲上前去,只是宫崎瞄准的密阿奈断了脖子,而落迦手中的派鲁多仅仅是被反手制住。宫崎眼中的眸光瞬间一暗,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手,随即紧紧握住。终究是不一样吗?落迦显然是注意到这一点,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密阿奈!密阿奈!”派鲁多使劲地挣扎,可怎么也无法从落迦的之手中挣脱,他无法想象前一刻还在为死里逃生而庆幸的伙伴在下一刻就失去了呼吸。死亡,他们那么费心才逃脱的死亡,怎么可以这么突如其来地降临。“你们这两个魔鬼!你们杀死了密阿奈!”他愤恨地瞪视落迦和宫崎。
  落迦闻言,也不见动气比起另一个老实得像个圣人的这个人,和另一个相较更明显的就是懦弱无能,且毫无原则,“杀了我们,你确定你们办到,可悲的逃犯先生。”落迦用清冷的音调缓缓吐出每一个音节,更浇醒了派鲁多的恐惧。
  “你们是来抓我们的?!”派鲁多畏惧地缩缩脖子,才发现两个煞神有着比以前见到的监工和任何贵族老爷们更威严的气势,绝望再一次涌上心头……贵族是可以随意决定奴隶性命的。
  “梦霖。”宫崎突然开口,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赞同,从很久以前身上的伤痕就告诉他,不斩草除根必会后患无穷。
  落迦先是不可置信地一愣,后是一阵陶醉,转而又有些低沉失落,再是想起现在的状况,犹豫了一下手中银光一闪,派鲁多就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不会起来。然后落迦马不停蹄在周围一阵乱串,他们要找的墓室就在附近!
  接下来的就十分顺理成章了,砖块由于长期受到太阳的炙烤干燥——龟裂——因两人的体重而崩塌。宫崎看似若无其事地上前,打开女人的棺木取出目标物,也就是那把黄金短剑和残破的卷书。
  “你在生气!”囧……落迦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此时的举动,说的话好熟悉,貌似是某些经典中的某些经典台词,神啊,你降道雷劈死我吧,居然被自己给寒颤到了。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清出脑海,真是的,日子过得太顺心,思维就会活跃的愚蠢呢。
  生气吗?宫崎不露痕迹地扯出一丝苦笑,他只是突然想起自己永远也洗不清的罪孽,温情呐,总是这么让人忘乎所以。明明早就明白,身处深远却无用功地拒绝彻底沉沦,那么尴尬地立在最底层之上。如果甘心沉沦,也许纯粹的黑暗会让他享受,可珍贵却多余的良知挡住了自己的坠落。不属于光明也不愚蠢地渴望光明,属于黑暗却愚蠢地抗拒黑暗。
  皱着脸,抿着嘴,有些苦恼地看着宫崎,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掀起衣袖撕下黏在上面的一张卡片,献宝似地递到宫崎面前,“看,我的杀人许可证哦,不杀那个人只是因为他良知未泯,胆小无谋,贪生怕死又不成气候,没有杀的价值,我手下的亡魂绝不比你的少哦。”
  看着落迦一幅萌系宠物讨好自家主人的样子,宫崎“十分给面子”地摸摸她的头,露出相当慈爱的笑,“知道你最厉害了。”
  大脑接收到宫崎的反映瞬间又进入到抽风状态,反射性地跳起来叼住饲主的手。
  ……(╯﹏╰)b
  在宫崎的瞪视下,落迦乖乖地把他的手吐了出来,识相地举手送上手帕,外加忏悔,“我错了……。”
  宫崎接过手帕,面无表情地擦拭手上的水迹,心中的无力感越来越浓厚,总觉得两人相处的模式正在朝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呐,宫崎,”落迦搅着衣摆,努力保持面无表情,耳朵却在奇怪地抽动附加泛红,“我说过我们在十几年间相连的不仅仅是梦境,我了解你比你了解自己更甚,所以……请不要在意哪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善良的,温柔的,残忍的,绝情的……你,都是你,只要是你就好,而且我更喜欢对别人残忍的你,因为那样总好过被别人残忍。上天入地,即便是修罗地狱,只要是你在的地方,就算是让我毁天灭地我都要跟在你身后。如果你不肯,那就让我死在你面前好了。”
  宫崎蹲下身,对上落迦连着脚尖视线,“小孩子不要随便说这么沉重的话,我又不让你跟吗?”就像我的半身一样的你。
  “不要把我当做孩子,”落迦眼带恳求地低吼,“也许不经历的没有你的残酷,但绝不比你少,不要否定我的努力,我只想和你站在一个平面上。”
  不知为什么,宫崎看到落迦这么认真的样子莫名地想笑,“那我也要说,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也许你经历的世界比我的宽广,但除非我愿意,什么也无法摧毁我。呐,心灵的些许空隙是更强大的奇迹,人生总要有些破绽让自己拥有前进的余地。我还没有过客串惨绿文艺少年的年纪吧,嗯?你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地对着我,我会比你想象中更强大,小鬼。”摸摸头,附赠光辉灿烂,圣洁炫目的微笑一枚。
  落迦没有回应,她已经迷失在某人千年难得的笑容中了。
  那天,在两人拿到黄金短剑和残破书卷后,墓室的砖壁就开始颤动、崩塌,确认无遗漏后,宫崎重新将棺木内的东西复位,合上棺盖,和落迦退了出来。
  “宫崎,你看是蜜蜂诶,看来方圆6。5公里之内会有绿洲诶。”落迦抓着宫崎的手腕,一蹦一跳地说道。
  宫崎沉默了一会儿,抓住落迦的肩膀,扳过她的身体,一篇低矮的聚集地映入眼帘。
  ……
  “哈哈,今天的太阳真不错,快晒被子吧。”
  前方是个普通的沙漠小镇,远离繁华的特贝之都,淳朴,热情,单纯,更透着平凡的愚蠢,民众随波逐流的智慧。
  山丘上的小神庙近日来了两个奇怪的客人,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尊贵气质,漂亮的不似凡物的脸蛋,昂贵精致的衣物。他们的到来,让神庙内高级香油的味道日夜相继,也带来了许许多多好奇的男男女女。
  老神官捧着山下乡民送来的新鲜水果,站在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令他惊吒不已的对话,正要叩门的手不禁停在半空。
  “涅瓦曼,你真的不愿意会首都吗?曼菲士王是你的亲弟弟,你就不想见见他吗?”从半掩的门扉间,老神官看到其中那位小姐的背影,而那位涅瓦曼先生正,面对他站着,面带忧色与虔诚。
  “瑞忒弥尔,有些事不是想不想,愿不愿意就可以的。我说过,我这次回埃及只是为了再回家乡看看,为母亲大人和曼菲士皇兄祈福。我的身份过于敏感,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出现给埃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要埃及繁盛强大,皇兄安康英明,我只做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又有何妨,况且世间的尊荣非我所愿,我只希望能像老师一样,用自己的脚去丈量世界,看看天有多大,地有多宽。”涅瓦曼,也就是宫崎微微皱着修长的眉,眼中是义无反顾的决心和淡淡的悲伤。
  落迦克制住自己想扑上去的冲动,努力把心思集中到宫崎手中的红色绳结上,唔,接下来该怎么翻呢?到底是从上面翻下来,还是从下面翻上去?决定了,以我伟大智慧的名义,下克上!手随心动的后果就是,散架的“钢铁大桥”(翻绳游戏中一个花样的名称)瞬间倾塌,打回原形,软趴趴地挂在落迦的手上。
  反正神官看不到,落迦也懒得演表情戏,哀怨地瞅着宫崎,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涅瓦曼,曼菲玛都陛下一定希望你认祖归宗,兄弟友爱和睦,互相辅佐,一起守卫我埃及,繁荣我埃及。梅蒂雅夫人(天晓得这个女人叫什么)也会希望你们兄弟相认,她当初是多么愧疚让你独留人世。”不小心打了个嗝,呃,尴尬地朝宫崎笑笑,顺势流出几声类似哽咽的吸气声。
  “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埃及帝国,只要埃及强盛,皇兄平安,就算将来我成了一具无名枯骨也会心满意足地回到阿努比斯神的怀抱,足以坦然地面对先皇。”宫崎一脸凌然地重新翻好新的绳结,示意落迦接着玩。
  老神官早在听到这惊人“宫闱秘闻”的小人物怕怕心理刺激下,外加作为仅存硕果的正直神官之魂作用下所产生的强烈偷听罪恶感的谴责下,自己悄悄地离开了。
  演戏对象离开,两人也就懒得遮掩,大喇喇地玩起翻绳游戏,成熟之神啊,赦免这两个缺乏童年心智发展不平衡的伪成年人吧。
  落迦一直努力不去看宫崎的身体,埃及地理气候注定了它轻、薄、短、露的服饰风格。此时的宫崎身穿镶着金色藤蔓饰边的白色亚麻calasiris,长短只垂到大腿处,相配的白色羊毛斗篷正随意地方在一边的椅子上,脚上穿着灯心草编制的精巧皮革底凉鞋。胸前挂着嵌入宝石,花朵和珠子的黄金项链和荷鲁斯之眼,玉髓臂环,玛瑙手镯,黄金脚镯一个都不少,孔雀绿的眼线竟添了几分清冷的妩媚。
  只是……再精美的衣饰妆容也挡不住那形状大小不一,深浅交错的疤痕。
  “很丑?”宫崎注意到落迦刻意回避的视线,有些自嘲的挑眉问道。
  “没,伤疤可是男人的勋章,受伤又好好活下来的人永远值得他人的尊敬。”落迦闻言,听着宫崎的双眼答得肯定又斩钉截铁。
  “你的回答还真是有点不一样。”宫崎习惯性地摸摸落迦的头,笑得有点宠溺又温柔,从什么时候起习惯了这么亲昵的动作,有从什么时候起找回了自然而然笑的能力,也许真的是退一步就能得到一切。
  落迦眯着眼睛,享受地小小晃晃脑袋。
  宫崎忍不住伸出食指刮刮落迦的脸,这个样子真的好可爱:“其实我倒觉得,受伤是一种警示,因为过于弱小才会无力对抗危险,而伤疤却是一种恩赐,因为即便弱小,又经历种种危机却依然能幸运地活下来。”
  “好像很有道理。”落迦的表情就像是只被顺毛的宠物犬,只差没发出享受的咕噜声。
  由于某人已经输得伤自尊了,宫崎只得百无聊赖地玩起单人翻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他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