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1-02-21 13:52      字数:5052
  “西莫!”斯内普叫道。
  西莫急忙越过帕瓦蒂上前。
  “啪!”
  木乃伊待过的地方现在是一个妇女,黑发一直拖到地上,一张脸只有骨架,还绿阴阴的——一个女鬼。她大张着嘴,一种非人间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一种漫长凄厉的叫声使哈利毛骨悚然。
  “滑稽滑稽!”西莫嚷道。
  女鬼发出一种撕裂的声音,抓住自己的喉咙,她的声音就没有了。
  “啪!”
  女鬼变成了一只耗子,转着圈子找自己的尾巴,然后——“啪!”变成一条响尾蛇,蜿蜒地滑行并且扭曲着——然后——“啪!”它又变成一只血淋淋的眼球。
  “很好,这只博格特现在已经昏了头了!”斯内普抱着手臂冷冷的站在旁边,看着学生们一个接着一个上来展示他们心底深处的恐惧:“跟博格特打交道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人多,这样它就糊涂了。它应该变成什么样子呢?是没有脑袋的尸体,还是食肉的鼻涕虫?有一次我就看到一个博格特犯了这样的错误——想要同时吓两个人,于是把自己变成了半截鼻涕虫,一点也不吓人。”
  这样的解释显然增加了学生们的信心,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博格特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学生们的恐惧已经打扮被雀跃的新鲜感所替代,就连最胆小的女生也已经在思考着自己要把博格特变成什么搞笑的形象。
  哈利一边笑,一边又有些担忧,因为他最害怕的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害怕电梯,非常害怕这个东西,在他穿越前的生活里面,他就算要去十九楼都会爬楼梯的。而现在,他正在想不知道博格特能不能变出一个电梯来。
  迪安最害怕的是一只断手,他把它变成了一只尾巴着了火的耗子;罗恩最害怕蜘蛛,他给博格特变出来的大蜘蛛的八只脚都穿上了溜冰鞋;拉文德布朗差点被博格特变出来的大蜈蚣攻击,不过他及时的把它变成了模型。
  教室里惊呼声和欢笑声交替出现着,那只可怜的博格特变成的形象越来越淡,哈利已经几乎对它产生了些同情心了。
  泰利把她最害怕的蟑螂变成了一张威克多尔…克鲁姆的海报,换来了大家的尖叫和口哨。
  排在她后面的哈利拿着自己的魔杖走上前,跃跃欲试。
  但是——“停!”斯内普突然大喝道,一下冲到了衣柜前面。
  “啪!”
  博格特海报又变回了青烟,这一次,它还没有来得及变出下一个形象,斯内普轻蔑的挥舞了一下魔杖,它“噗”的一声炸裂,消失了。
  “就这样,这节课结束了。”斯内普懒洋洋的挥了一下手。
  哈利愣住了,他的脸色迅速涨得通红,或者说他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褪去,现在只是又加深了一些。
  所有的学生带着兴奋陆续离开了教员休息室,只留下哈利,还定定的站在原地。斯内普正在收拾被学生们推到了墙角的椅子们。
  “为什么?”哈利沙哑着嗓音问道。
  斯内普头也没抬。
  “教授!”哈利尖叫一声,终于夺来了斯内普的注意力:“为什么不让我对付博格特呢?”
  “下课时间到了。”斯内普的回答毫无破绽。
  “我……”哈利还想说什么,但是斯内普来到了他的身前。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看着哈利的眼睛,认认真真的看,这双来自于莉莉的,温柔的眼睛。
  哈利不敢相信自己在斯内普眼中看到的东西,那样柔软的能够融化最寒冷的冰雪的眼神,他根本不敢相信这眼神会来自于斯内普,而且注视着自己。
  “你杀死了她。”斯内普的声音有些干涩。
  哈利的嘴唇蠕动着,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斯内普。
  他从斯内普眼中看到的,是永世的落寞,失去了最爱的绝望,和永远不可能被弥补的孤单。
  斯内普一定是最脆弱的人,他脆弱的不能从过往的伤痛中痊愈,只能用外表的冷漠把自己冻结起来。
  语言,此时此刻哈利所能想到的语言都是那样的脆弱和多余。
  他想问“教授你恨我吗?”,可是这样的问题,要斯内普如何作答?就算恨,斯内普也不可能亲手杀死所爱女人的孩子吧?
  突然间,哈利想通了好多事情,当初在对角巷斯内普对自己毫不留情的摄神取念,在魔药课教室里斯内普对自己表现出来强烈的敌意,还有在斯内普的办公室的步步紧逼,所有这一切,都是斯内普的煎熬吧?
  眼前的这个男人,每一天自己与他的碰面,对他来说都是折磨吧?
  斯内普突然叹了口气,打断了哈利的思绪,他转身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疲倦的挥了挥手:“我只是不希望“那个人”出现,会吓到所有人。”
  哈利听出了斯内普声音后面汹涌的悲伤,他默默的离开了,一直跑进了盥洗室里面,把脸埋在手心里用尽全力哭泣。
  “要我如何是好?这一切不是我的错!”哈利痛苦的拍打着自己的身体,他无比怨恨,为什么自己穿越成了哈利…波特。
  斯内普的爱情
  斯内普的爱情月圆的日子,卢平从来不在霍格沃兹度过,这个习惯从他在霍格沃兹上学时候起,就一直保持着。
  即便是现在,靠着斯内普配制出来的魔药,他能够安然熬过月圆之夜,卢平仍然习惯于去到某个据说是“全英国闹鬼最厉害”的房子里面独自待着。
  尖叫棚屋并不是一个过夜的好地方,那里没有床,到处都破破烂烂的,而且寒风刺骨。
  因此卢平特地换上一件厚厚的斗篷,又带上一本书作为漫漫长夜的消遣读物,然后就往城堡外面的打人柳走过去。
  霍格沃兹的操场被几英寸厚的雪严实遮盖着,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因此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
  这让卢平有些烦恼,他选择在这样的上课时间离开原本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如今这雪地却像画板一样,清晰地留下了他前行的轨迹。
  不过,这么点小麻烦可难不到他,只见他一边走一边挥动着魔杖,雪地上的脚印立即消影无踪了。他往前走的速度非常快,横穿整个操场只花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而且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当他站在雪地中间的时候,从远处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存在。
  当卢平抵达城堡外面树林的边缘时,他很满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直奔打人柳而去。
  冬雪为所有的树都裹上了银装,唯独倔强的打人柳仍然保持着本色,它的枝条一根根刺一样指向天空,尽显桀骜本色。远远看去,仿佛是这林子中的王。
  的确,在这片林子里,它确实是最不好惹的树了。
  感觉到有人类靠近自己,打人柳所有的枝条都瞬间改变了方向,笔直的刺向来人。它要是会说话,说不定会大喝一声:“站住。”
  又看到这位老朋友,卢平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怀的时候,他举起魔杖,击中了树干靠下部的一个节疤。嚣张的打人柳立即僵硬了,在它侧后方,一根预备偷袭卢平的弯曲成弓一样的枝条现在滑稽的定在了那里。
  卢平紧了紧自斗篷,然后一头钻进了树根底下露出来的一个洞口里面。
  顺着土坡滑下去,然后沿着一条长长的地道走到尽头,就能到达此行的终点——尖叫棚屋。
  地道很久没有用过,里面的空气有一股浑浊的土腥味,但是这里却比外面更暖和。
  大约走了快一个小时,终点的光线终于从上面洒进地道里来,卢平喘了口气,钻了出去。
  出口处外面是一间房子,一间乱七八糟、满是灰尘的房子。壁纸已经从墙上脱落,地板上到处是污渍,一件件家具都破损了,似乎是人打坏的,窗子都用木板钉住了。
  卢平苦笑一下,这都是他的杰作,变身为狼人的他失去了所有的人性,疯狂的破坏眼前出现的一切。
  他弯下腰掸了掸衣服上面的灰尘。
  突然,他的实现被地板上的灰尘中留下的一个小脚印吸引住了。
  梅花型的小脚印,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留下的。
  卢平警觉的取出魔杖,轻手轻脚的沿着脚印走过去,穿过昏暗的过道,来到看起来岌岌可危的楼梯前面。
  那些脚印到了这里就消失了,却在楼梯上留下了人类的鞋印。
  很显然,这个误闯尖叫棚屋的冒失鬼绝对不是普通的动物。
  这倒提醒了卢平,他的记忆里面,真的有这么一位老朋友的阿尼玛格斯刚好能留下这样的梅花型脚印。
  卢平希望自己能够保持冷静,但是他发现,当这位老朋友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时,保持冷静就变成了一件最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咆哮着几乎是跳跃一般冲上了二楼,可怜的楼梯在他每踩下一步时都发出痛苦的吱呀声。
  二楼只有一间房间,而现在,这间房间的门紧紧的关着。
  “布莱克!不要躲藏了,我知道你在!”卢平粗鲁的踹开了房门,他剧烈的喘着气,胸膛上下起伏。
  过去的这十一年里,他一直在期待着这样的一个时机,十一年前他不能守护自己的朋友,十一年后,他宁愿死,也要一个答案,为什么,为什么布莱克要出卖波特。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豪华的四柱床,床四周的帷幕全是灰尘。
  卢平嘶吼着要找的那个人,此时正面朝下趴倒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动作,也看不出呼吸的起伏。
  “噗!”卢平发射出一道咒语击中了床垫,扬起一股灰尘。
  但那个人影仍然纹丝不动的躺倒在原来的位置,甚至没有躲闪。
  卢平大步走过去,用魔杖挑着那人的肩膀将他翻个面来,一团肮脏、纠结的头发胡乱缠绕在头上和脖子里,蜡状的皮肤紧贴在脸上的骨架上,眼窝深陷着,确实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只是,布莱克已经奄奄一息了,狭长恐怖的伤口从他的肩膀一直滑到腹部,紫黑色的肉被从伤口里面翻了出来,像一张狰狞的嘴。幸好是冬天,伤口没有溃烂。
  “哼。”卢平一声冷笑:“这算什么?考验我吗?布莱克,我想要你的答案,所以,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前,我不会杀了你的。”
  天黑的时候,晚餐时间到了,礼堂外面的走廊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哈利还待在盥洗室里面,他已经停止了哭泣,眼睛和眼周的皮肤都被泪水浸泡的通红通红,轻轻一碰也疼得厉害。这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因为盯着这样的两只眼睛出去吃饭的话,被达力他们看见肯定很难解释。
  “哈利…波特,你怎么还在这里?”哭泣的桃金娘从抽水马桶里面钻出来,湿漉漉的坐在隔板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哈利。
  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倒,哈利连忙用手背摸了一下脸,试图擦干脸上的痕迹,没想到手背的接触之下,刺痛让他失声尖叫:“啊!”
  “不不不!不要去碰那里!”桃金娘一个急速的俯冲,几乎凑到了哈利的鼻尖前面。她伸出苍白透明的右手,用食指指尖指着哈利的眼睛:“我知道,哭久了皮肤会非常脆弱,我总是这样。”
  “对—对不起。”哈利结结巴巴的道歉:“我占用了你的房间,打扰你了。”
  桃金娘扁扁嘴耸耸肩,又飘回半空中:“谁知道是不是打扰呢,我总是一个人在这里,很少有人来,除了……哦!”她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换了个方向继续飘:“我看到你在哭,于是我想,哭泣的时候,谁都不想被打扰吧?至少我不想,于是我就离开了。”
  “我……”哈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当时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痛快哭一下,所以就来到了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
  “没想到你哭了这么久,比我还会哭啊!”桃金娘的嘴角动了动,也许是露出了个笑容吧,不过她的这个表情称之为笑也实在太勉强了。
  “我只是遇到……”
  “伤心的事情而已。”桃金娘打断了哈利:“我知道,你们总是这样说,你也是,他也是。”
  “他?他是谁?”哈利总算抓住了桃金娘话里面的漏洞。
  桃金娘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与他的约定。”
  哈利有些失望。
  “总而言之,你明天还来吗?”
  “不了。”哈利羞赧的摇了摇头,发泄情绪的办法多的是,哭不过是其中最懦弱的一种。
  桃金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她背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的方向,一言不发。
  哈利明白她这是在暗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