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2 节
作者:没事找事      更新:2021-02-21 12:36      字数:4865
  而是根据现实的情况作出推断。」
  楚无暇不解道:「为何征服南方,竟需三十年之久呢?」
  拓跋珪道:「以武力统一北方并不是最困难的事,我有十足信心可以办到。但接着下来
  如何统治北方,方为困难所在,否则我只是另一个苻坚,淝水战败,帝国立即瓦解,此正显
  示了苻坚并未解决治国的问题。」
  楚无暇好奇心大起,忍不住的问道:「苻坚究竟在甚么地方出了问题?」
  拓跋珪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道:「说到底,不论是石勒或苻坚,都是败在未能将民
  族的关系弄好。这牵涉到两方面的问题,首先是以一族去统治包括汉人和胡人在内的众多民
  族,民族的融和岂是朝夕闾能解决的事,问题遂至无有穷尽。」
  稍顿续道:「其次是统一不能从血统着手而要看文化的高低,文化愈高的愈懂得治国之
  术,而要统一各族,则必须先统一文化,便像只有最强大的军力,方可以征服四方,治国亦
  是如此,只有最高的文化,方有维持国家归于一统的能力。」
  楚无暇道:「族主这番话发人深省,可是苻坚不也是致力推行汉化吗?但他却以失败告
  终。」
  拓跋珪欣然道:「无暇这番话,恰好回答了为何我认为需三十年之久,方能收伏南方的
  问题。文化的统一和融合,非是一蹴即就的事,苻坚正因躁急冒进,在时机未成熟下南侵,
  致功亏一篑,我拓跋珪岂会重蹈他的覆辙?」
  又道:「我之所以看中洛阳为未来的国都,正是为了统一天下的长远利益。因为洛阳是
  长安外北方的文化中心,是东漠、魏、晋故都,而北方汉人则认庙不认神,颇有谁能定鼎嵩
  洛,谁便是文化正统所在。」
  楚无暇心悦诚服的道:「放主不但有统一天下之志,更有统一天下之能,故有此鸿图大
  计。」
  拓跋珪别头往月丘俯瞰,在平原上起伏的数列丘陵,已被己方战士雄据,卫士戍守各战
  略地点,安营立寨,工事兵则开始挖掘壕坑,务求在最短时间内建立起有强大防御力的阵地。
  骡车队源源不绝的从平城开来,运送储在平城的物资粮草,场面壮观。
  拓跋珪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我的兄弟燕飞与慕容隆之战,该已胜负分明了。」
  楚无暇心中明白,拓跋珪之所以忽然谈起将来的鸿图大计,正因他心悬荒人的成败,而
  想象未来,正是拓跋珪减轻心中忧虑的方法。拓跋珪勒马掉头,道:「我们回去吧!」
  战场尸横遍野,令人惨不忍睹。
  此战荒人大获全胜,杀敌逾二万之众,伤的则只有二千多人,可见战况之烈。
  荒人和拓跋族联军战死者千多人,重伤者只数百人,比对起敌方惊人的死伤数目,这个
  实是微不足道的数字。
  他们更从雾乡夺得龙城军团的大量粮资和弓矢兵器,俘获的战马达五千匹,成果丰硕。
  在崔宏和王镇恶的指挥下,联军正收拾战争遣下的残局,一方面安葬死者,同时治理伤
  兵。
  燕飞、向雨田、卓狂生、红子春、姬别、庞义一众人等,立在高丘之上,观察四周的情
  况。
  姚猛此时策马街上丘顶来,甩鉴下马,嚷道:「没有见到慕容隆的尸身,恐怕这小子溜
  掉了。」
  红子春点头道:「该是溜掉了,有人见到他在数十亲兵保护下,望北逃走。」
  卓狂生拈须道:「慕容隆把全军尽没的消息带往他老爹那去,他老爹会有甚么反应呢?」
  姬别叹道:「这要老天爷才知道。」
  众人都想笑,却笑不出来。战争是个看谁伤得更重的残忍恶事,败的一方固是凄惨,胜
  的一方亦不好受。
  姚猛道:「崔堡主着我来问各位大哥,如何处置敌人的俘虏和伤兵?」
  众人的目光投往燕飞,看他的决定。
  燕飞不由想起拓跋珪在参合陂处理敌俘的残忍手段,暗叹一口气,道:「可以自行离开
  的,任他们离开,我们更必须善待对方的伤重者。」
  卓狂生提议道:「明天呼雷方运送物资粮草的骡马队将会到达,可在他卸下粮资后,把
  所有的伤重者送返崔家堡治理,痊愈后的敌俘,放他们离开吧!」
  姬别点头道::冱是最好的办法。」
  姚猛翻上马背,领命去了。
  卓狂生道:「我们要待呼雷方到此处后方能起行,怕要在这襄多盘桓两天,亦可以好好
  休息,以恢复元气。」
  姬别往四方看望,苦笑道:「真不想留在这鬼地方。」
  众人深有同感。
  燕飞道:「我必须先行一步,向拓跋珪报信,向兄和我一道走如何?」
  向雨田道:「你想撇掉我也不成。」
  卓狂生道:「真羡慕你们,说走便走,留下这个烂摊子给我们。」
  庞义道:「你也可以和小飞他们一起上路,谁敢阻止你呢?」
  卓狂生道:「我岂是如此不讲江湖义气的人?且我自问跑得不够他们两个小子快,怕拖
  慢了他们的行程。」
  红子春讶道:「原来你既懂得自量,亦懂得为人着想。」
  卓狂生叹道:「我没有心情和你说笑。真不明白自己,为何以前在边荒集大战连场,却
  从没有像这刻般对战争生出厌倦的感觉呢?真古怪。」
  向雨田淡淡道:「因为以前在边荒集的战争,都是为保护边荒集而战,与今战的性质不
  同,而战争正是看谁能捱下去的玩意。好好的睡一晚,明天你的感觉会是另一回事。」
  接着向燕飞道:「起行吧!」
  燕飞道:「一切依计而行,小心慕容垂会派人伏击你们,他是坚强的人,绝不会被一场
  败仗动摇,而他手上仍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反击我们。」
  说毕偕向雨田奔下山坡,如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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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雨楼·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四——第 十三 章 无回之势
  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四
  第 十三 章 无回之势
  刘裕接过任青媞奉上的热茶,喝了两口,放在身旁小几上。
  任青媞缓缓在他身前下跪,然后伏人他怀里去,抱紧他的腰,心满意足的道:「想不到
  刘爷会这么快再见妾身,青媞真的很欢喜。」
  刘裕生出轻松的感觉,由日出到日落,他忙得昏天昏地,被逼去处理无有穷尽的文书诏
  令,沉重的工作令他透不过气来,可是当任青媞纵体入怀,所有烦恼一扫而空。
  他清楚自己不但迷恋她动人的肉体,倚赖她把握建康高门的心态和动向,更对她生出感
  情。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对她既厌恶又怨恨,但此刻只剩下火热的爱恋,这是初识她时完全
  想象不到的发展。
  每当和她在一起时,他尽力不去想江文清,随着任青媞不住发挥「李淑庄式」的奇效,
  他因瞒着江文清而来的歉疚感觉,逐渐减少。
  他愈来愈清楚,要站稳在他的位置上,凡于他有利的事,都不可拒绝。
  任青媞像头狸猫般蜷伏在他怀里,轻轻道:「刘爷应付谢混的手法非常高明,现在建康
  的世族,人人都对刘爷刮目相看,晓得刘爷待人处事是有底线的,纵然像谢混般与刘爷有特
  殊的关系,逾越了刘爷的底线,刘爷亦不会饶他。」
  刘裕大讶道:「消息竟传播得这么快吗?」
  任青媞道:「刘爷是通过王弘的口向建康高门发出警告嘛!只要是在乌衣巷内首先传播,
  不用一天时间会传遍建康高门之间,何况现在无人不对刘爷格外留神,消息比以前更速更
  广。」
  刘裕道:「谢混有甚么反应?」
  任青媞道:「谢混有甚 反应,没有人知道,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则与刘爷有间
  接关系的谣言又出笼了。」
  刘裕失声道:「甚么?」
  任青媞道:「宋大哥是否走了?」
  刘裕讶道:「你怎会这么快知道呢?」
  任青媞道:「谣言正是与宋大哥有关,说宋大哥因不满你的所作所为,忿然离开。」
  刘裕双目杀机遽盛,狠狠道:「又是谢混那小子,他是不是嫌命长了。」
  任青媞道:「刘爷肯定是谢混造谣的吗?」
  刘裕道:「除了他之外,谁会知道?亦只有他会做这种蠢事。」
  任青媞道:「他在试探刘爷。」
  刘裕愕然道:「试探我?」
  任青媞张开美目,仰首看他,柔声道:「他在试探刘爷是否言出必行,如果刘爷退缩,
  他便可以挽回面子,亦可稍杀刘爷的威风。」
  接着又道:「建康是个蜚短流长的是非之地,于高门中此况尤烈,高门大族的人更是视
  野狭窄,远的事他们看不到,最爱月旦眼前人的缺点,再无限的扩大。谢混习染了这种不良
  的风气,最懂得玩这类手段。」
  刘裕差些儿破口大骂,幸好不再牵连到王淡真,所以仍能按下心中怒火,沉声道:「我
  该怎么办?」
  任青媞把螓首枕贴他宽敞的胸膛,好整以暇的道:「很容易呢!直接把谢混押到石头城
  去,不理他任何解释,就告诉他,他已犯下第二个错误,如敢再犯,立即斩他的头,看他以
  后是否还敢开罪你?」
  刘裕一呆道:「可是我如何面对道韫夫人呢?若她因此病情加重,我刘裕万死不足以辞
  其疚。」
  任青媞叹道:「如果你在此事上心软,等于害了谢混。」
  刘裕苦笑道:「谢混今次所犯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似乎仍未至把他拿来严辞
  警告的田地。」
  任青媞道:「谢混敢再散播谣言,显然是他不把刘爷先前通过王弘发出的警告放在心上。
  我晓得刘爷不想杀他,不是因对他有任何好感,而是念在谢家的情份。不过刘爷也要想到,
  防洪患必须于水泛前,刘爷如能趁早让那小子清楚刘爷的心意,将来便不用面对同样的难
  题。」
  刘裕沉吟良久,叹道:「我真的办不到。最怕他不久后立即犯第三个错误,我将没有选
  择的余地。」
  任青媞道:「或许是谢混注定了是要走上这条与刘爷对立的路吧!不要再说他哩!我要
  刘爷宠我爱我,其它的一切再不重要。」
  刘裕暗叹一口气,他心中晓得任青娓的看法是对的,奈何他实在不敢再刺激谢道韫,怕
  她消受不了。
  他是否须和谢混好好的谈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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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雨楼·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第 一 章 千钧一发
  黄易《边荒传说》卷四十五
  第 一 章 千钧一发
  猎岭。黄昏。
  不知如何,自午后开始,纪干千一直感到心绪不宁,难道是燕郎方面出了岔子?恨不得
  时间快点溜过,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她才可以把心力凝聚起来,与燕飞互通心曲。
  天全黑后,山寨亮起灯火,纪千千耐心的等待,不住提醒自己要保持心境的清净宁和。
  此时风娘来了,神色凝重。
  纪千千的心急遽的跳动了几下,隐隐感到事不寻常。
  风娘道:「皇上回来了!召小姐去见他,小姐请随我来。」
  小诗「啊」的一声惊呼,若要在世上找一个她最害怕的人,慕容垂肯定当选。
  纪千千知道推无可推,安慰小诗几句,尽人事抚乎她的情绪,随风娘离开宿处。
  自被带到此山寨后,她和小诗一直被禁止踏出门外半步,今回还是第一次踏足房舍林立
  两旁的泥石路。
  风娘忽然放慢脚步,纪千千知道她想和自己说话,忙追到她身旁。
  四周全是燕兵,各有各忙,都在作战争的准备,见到纪千千,人人放下手上工作,对她
  行注目礼,那种眼光令人难受,像野兽看到猎物,一副想大快朵颐的骇人模样。
  风娘叹了一口气,道:「我有点担心,皇上的神态有异往常,小姐心里要有个准备,且
  千万勿要触怒他。」
  纪千千的心直往下沉,暗叫糟糕,如果在这关键时刻,慕容垂放弃一贯的君子作风,兽
  性大发,她该如何应付?
  风娘续道:「在大战即临,特别是胜负难料的时刻,人会处于异常的状态,至乎做出在
  正常心态下不会做的事,我怕皇上现正是处于这种情况。」
  纪千千心中一颤,真想立即呼唤燕飞来救她,但又晓得他远在数百里之外,远水难救近
  火,而纵然他就在近处,如此硬闯虎穴救她,亦只是白白牺牲,一切只能靠她独力去应付。
  可是她如何应付慕容垂呢?
  自燕飞在荣阳为她打通经脉,又传她百日筑基的无上道法,她的真气内功不住在所有人
  的知感外暗暗增长。明刀明枪,她当然非是慕容垂的对手,但如骤然发难,说不定可重创没
  有戒心的慕容垂,可是随之而来的后果,却是她不能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