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节
作者:没事找事      更新:2021-02-21 12:30      字数:4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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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奉三道:“若不是燕爷生俱慧根,我们会被慕容垂耍得很惨。”
  燕飞想起一事,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们,我遇上卓狂生那疯子。”
  三人大喜。
  拓跋仪讶道:“他为何没陪你一起去救千千呢?”
  燕飞道:“我着他潜回边荒集去安定人心。”
  屠奉三皱眉道:“太危险哩!我们也想潜进集内去,但每次都被敌人发觉。”
  燕飞道:“不用担心,他是从秘道入集。”
  转向拓跋仪问道:“小珪没告诉你有进入边荒的秘密通道吗?当日苻秦大军进驻边荒集,我和刘裕便是从秘道入集。”
  拓跋仪摇头道:“小珪没有提过。”
  屠奉三道:“我想到收复边荒集的方法哩!”
  燕飞苦笑道:“若你想利用这条秘道去光复边荒集,或者会非常失望,因此道是装满水的暗渠,没可能让大批兄弟通过,功夫差点也不行。”
  屠奉三胸有成竹的笑道:“我这招叫声东击西,又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咦!船开哩!”
  慕容战往燕飞瞧来,紧张地问道:“千千是否在船上?”
  燕飞默然片刻,猛地点头。
  拓跋仪道:“我们追!马在另一边。”
  三人迅速后退,没入林木深处。
  刘裕呆看着谢玄,心乱如麻。
  谢玄道:“在你未下决定前,我不想多费唇舌。不过我希望你明白,为了我们汉族的荣衰,个人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安公从东山复出,对他而言是最大的牺牲。我当上北府兵的最高领袖,你以为是没有牺牲的吗?”
  刘裕凄然道:“我对不起淡真。”
  谢玄道:“淡真方面由我大姐去安抚她,淡真最敬爱大姐,由她出面该是万无一失。”
  谢玄的姐姐是谢道谧。
  刘裕痛心的道:“可是她爹要迫她嫁给殷仲堪的儿子殷士维。”
  谢玄道:“我会在这方面为你们尽点心力,只要能把婚事拖延一、两年,情势会是截然不同。当然一切要看你的努力。”
  刘裕道:“可是玄帅说过要我永远不见她。”
  谢玄道:“一天你仍未能掌握局势,便不要见她,否则如让王恭晓得你和她女儿的事,对你会非常不利。你有永远不见她的决心,方有永远得到她的机会。”
  刘裕猛然点头,道:“请玄帅派下任务。”
  谢玄长笑道:“如此方有资格作我谢玄的继承者。”
  负手而去。
  刘裕追在他后方,心儿却痛苦得要滴血。
  谢玄淡然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然后你会明白我要你做的事。”
  黄易作品《边荒传说》卷十二终
  黄易《边荒传说》卷十三
  黄易《边荒传说》卷十三
  第一章 雄材伟略
  谢玄领刘裕进入书斋,坐下后,谢玄道:「安叔去后第三天,司马曜以司马道子领扬州刺史,负责全国军事。在名义上,军政大权便由司马道子独揽。为了令此事不那麽碍人眼目,司马曜同时任命三叔为卫国大将军,等若国家的最高统帅。」
  三叔是谢石,亦即谢安的亲弟,淝水之战时谢石是名义上的统帅。刘裕先是心中错愕,旋又释去心中疑虑。建康实质的军政大权早落入司马道子手上,现在擢升他为扬州刺史,只是确认既成的事实,也以此安司马道子之心。曼妙为司马曜想出来的「平衡之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鲁莽行事。
  谢玄续道:「一天司马道子当权,石叔的卫国将军只是个虚位,何况自安叔去后,石叔因伤心过度,一直卧榻不起,如此封赐,只是个笑话。」
  刘裕深切感受着南晋头号世族的谢家,由淝水之战的鼎盛期,忽然滑下陡坡的转变,谢氏的风流轶事,随谢安、谢玄之去,转眼将变为明日黄花。
  在书斋坐下之后,他一直克制对王淡真的挂念和担心。正如谢玄对他的训诲,成大事者必须在个人方面作出种种牺性。他的牺牲表面不露丝毫痕迹,实际上是沉重至难以承受的痛苦。
  足音响起,一名年纪与刘裕相约的年青军官大步进入书斋,向谢玄致军礼,却不望刘裕半眼。
  此人身材高大结实,长相不算英俊,却是神采奕奕,充满活力。
  刘裕并不以他对自己的冷淡为异,因来人是谢玄亲兵之首的何无忌,乃刘牢之的外甥,与他同为副将级的年青军官。大概他受到刘牢之的影响,对谢玄看重他刘裕颇不以为然。
  谢玄淡淡道:「请我们的客人来吧!」
  何无忌施礼告退。
  刘裕记起谢玄说过要为他引见一个人,心忖谢玄口中的客人肯定是此人,奇怪的是谢玄并没有指名道姓,而何无忌却一听便明白是谁,益发显出事情的神秘感,不由也生出好奇心,不过只是非常淡薄的情绪。
  他的人虽坐在这里,一颗心却早飞到王淡真处,深切体会到神不守舍的滋味。
  忽然谢玄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道:「你觉得无忌这个人如何呢?」
  刘裕吓了一跳,道:「小裕不敢评论,事实上我与他并不稔熟。」
  谢玄微笑道:「小裕认为我们尚有很多机会像现在这般交谈吗?」
  刘裕虎躯一震,醒悟过来,晓得谢玄并不是随意闲聊以打发时间,而是近乎「交待后事」,故没有一句话是无的放矢,虽然此刻他完全把握不到他说话背后的用意。沉吟道:「他的剑法相当不错,办事能干,且对玄帅的事守口如瓶,休想从他身上打听玄帅的意向。」
  谢玄道:「这是当亲兵的必然条件,没啥出奇。他是我从淝水之战有功劳者中提拔的人之一。之所以看中他,一来因他不但心存理想,且绝不会感情用事,更因他与牢之的关系。」
  刘裕一震朝谢玄瞧去,迎上谢玄锐利的目光,心中明白过来,谢玄是因他刘裕而重用何无忌。何无忌可以变成刘裕和刘牢之间的缓冲和桥梁,所以谢玄提醒他,更暗示他该拉拢何无忌。
  谢玄不仅是战场上的无敌统帅,更是权力斗争的高手,在这方面的能耐不亚于谢安。如非命不久矣,环顾当今天下,即使桓玄以至乎孙恩、慕容垂之辈,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此着确是厉害之极,影响深远。问题在于如何令何无忌服他刘裕呢?谢玄道:「你明白了!」
  刘裕点头应是。
  谢玄叹道:「二叔既去,三叔病情又殊不乐观,我则时日无多,淝水之战我谢家的功臣,只剩下琰弟一人。琰弟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当比我有更深的感受。未来的路不会是好走的,我会为你尽力作出安排,小裕你千万勿让我失望。」
  刘裕涌起热血,在这一刻,他忘掉了王淡真,双目泪涌,下跪道:「小裕于此立誓,绝不辜负玄帅对我的期望。」
  足音响起。
  神秘的客人终于到达。
  百多骑在星空下穿林过野,全速奔驰,迅若旋风。
  慕容战一马当先奔上一座小丘,朝西望去,颖水在三里外蜿蜒而过,三艘风帆比他们落后近两里,只是三点光芒,有点像三个深夜才钻出来活动会发亮的精灵。
  慕容战哈哈笑道:「看慕容垂你如何走出我们的掌心。各位!我们何不小休片刻,待慕容垂赶上来后,方一口气朝蜂呜峡奔去。」
  拓跋仪来到他另一边,闻言笑道:「好主意!」朝后方打出手号。
  接着两人交换个眼色,均生出心中异样的感觉,想到的是将来双方难免为敌,此刻却是合作无间。
  屠奉三、燕飞策骑来到他们两旁,目光自然往敌舰投去。
  后方百多名拓跋鲜卑族战士,纷纷驰上山丘,散立四人身后,士气昂扬。
  他们心目中的英雄燕飞死而复生,对他们是最大的鼓舞和激励。
  燕飞全神贯注的凝望敌船,忽地虎躯一颤,双目神光俱盛。
  屠奉三、拓跋仪和慕容战讶然朝他瞧来,旋又释然,猜到他是感应到纪千千。
  只有燕飞自己心中明白,他不单感应到纪千千,还舆纪千千的心灵再次建立神妙的联系,「看到」北方最令人惊惧的慕容垂。
  纪千千醒转过来,首先想到的是燕飞,就在这一刻,她清楚感觉到燕飞的心灵与她的结合在一起,且燕飞非常接近。
  她「呵」的一声拥被坐起来,睁开美目,映入眼帘是慕容垂威武的身形。
  慕容垂立在舱窗旁,目光朝颖水东岸望去,神情从容却带点冷漠,闻声朝纪千千瞧过来,微笑道:「小姐的脸色好看多了,我已解开小姐身上的禁制,小姐将不会再出现先前的情况。
  」
  纪千千一颗心却在忐忑跳动,慕容垂锐利的眼神,彷似看穿她和燕飞的心灵联系,暗吃一惊下,「心内的燕飞」立时云散烟消,没法把他留祝慕容垂讶道:「小姐因何事忽然变得紧张呢?慕容垂是绝不会伤害小姐和小诗姑娘的。
  小姐作客北方,我必会躬尽地主之谊,令小姐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纪千千勉强压下波动的心情,避开他慑人的目光,垂首轻轻道:「你不正在伤害我吗?
  千千根本不想到北方去。」
  慕容垂缓移脚步,到她床边坐下,细审近在咫尺纪千千的如花玉容,鼻内填满她青春健康的芳香气息。柔声道:「情非得已,请小姐见谅。我已安排好丰盛的节目招呼小姐,包保小姐不虚此行,第一站将是位于洛水平原的伟大都会。」
  纪千千娇躯一颤,举目往他望去,失声道:「洛阳?」
  慕容垂微笑点头道:「正是洛阳。」
  接着长身而起,负手回到窗旁,目光扫视右岸远近,续道:「征服边荒集只是我军事行动的起点,虽然过程比我预想的困难,但一切仍是在我的掌握里。小姐也勿要对你边荒集的战友生出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对我慕容垂来说,他们根本未够道行,只是战场上的嫩口儿。」
  纪千千对他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隐隐感到慕容垂强掳自己北返的行动,并非如表面般的简单。一时说不出话来。
  燕飞!你在哪里呢?就在这一刻,她再次感觉到燕飞。虽然体力因禁制被解而大有好转,可是精神仍感疲弱。
  慕容垂淡淡道:「你的战友若要救你,唯一方法是在前面的蜂鸣峡伏击船队,那是由此到泗水最佳的偷袭地点。」
  纪千千登时色变,心神被他的说话硬扯回来,终断了与燕飞心灵的联结,瞪着慕容垂道:「你在说甚么?」
  慕容垂没有别过头来看她,仰望深黑的夜空,轻松的道:「随我来的七千战士,此时该改变行军路线,离开颖水穿过边荒直扑洛水平原。这支部队将是洛阳之战的奇兵,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突然出现。」
  纪千千心神剧震,明白过来。
  整个行军行动是个陷阱,而中途改携自己乘船北上更是计中之计,一切尽在慕容垂算计中。
  慕容垂旋风般转过身来,哈哈笑道:「小姐明白哩!」
  纪千千心湖内波涛汹涌,首次生出绝望的情绪。慕容垂实在太厉害哩!
  难怪他敢视边荒集诸雄如无物。天下间是否有人斗得过他呢?慕容垂从容道:「洛阳将是我争霸天下的踏脚石,趁此关中大乱之时,洛阳只是孤城一座,难以坚持。」
  纪千千呼吸急促起来,关心的非是洛阳,而是燕飞和边荒集的兄弟。道:「你是故意让他们猜到我在船上,对吗?」
  慕容垂欣然道:「和小姐说话确是人生乐事,不用费无谓的唇舌。只要不是疯子,谁都不敢正面攻击我们北返的部队,只能采取于某点突袭的战略,人数则贵精不贵多。如此确是防不胜防,因为颖水西岸河滩岸崖处处均是埋伏藏身的好处所,故而我索性让他们有明显的目标,有更佳的伏击点,当他们以为智谋在握之际,岂知正落入我的掌握里。」
  纪千千色变道:「你狡猾!」
  慕容垂哑然失笑道:「小姐此言差矣!所谓兵不厌诈,此乃战场上的常规。来救小姐的肯定是荒人中最有本领的人,只要把他们收拾了,荒人将失去平反败局的机会。唉!若非小姐正处于与我对立的情况,否则不单不会责我用诈,还会为我的奇谋妙计鼓掌喝采。不过终有一天小姐会改变过来。」
  纪千千肯定地摇头道:「你勿要枉费心机,不如干脆杀了我吧!纪千千是永远不会改变立场的。」她忽然感到打心底涌起的疲倦。
  慕容垂哈哈一笑,道:「小姐尚未复原,好好睡一觉吧!小姐离开建康,不是要经历多姿多采的刺激生活吗?随我慕容垂征北闯南,看着我统一天下,不正是人生快事吗?小姐很快会把边荒集抛诸脑后,比起洛阳、长安,边荒集算甚么一回事。」
  言罢推门去了。
  看着慕容垂轻轻为她关上舱门,一阵强烈的劳累袭上心头。
  纪千千心中高呼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