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1-02-21 11:48      字数:5080
  的小库房。
  浑人贾赦要开祠堂哭父亲去,贾琏扮作孝子,扶着父亲就要出去。贾政连忙拉着兄长,让他都搬走。
  贾赦这才喜笑颜开地指挥着小厮们搬走了大半儿,剩下的就是王氏的嫁妆了,可好多东西都对不上。以贾政的清高性子,绝对不会找大哥与侄儿要回来的,是以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等王夫人的伤养的差不多了,想要走出这荒凉偏僻之地时,却发现并不容易,不管是伺候她的,还是门口守着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婆子。
  她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想要震慑住这些眼带嘲讽的婆子,没想到,根本就没用。
  能来这里当差的,自然都是被贾母关照过的,贾母曾经告诉过她们,二太太来这里是修养念经的,万万不可放出去。
  婆子们也不敢让她出去,没法子了,王夫人便想着贿赂一二,反正贾家的下人里可没有不贪财的,可看着自己的样子,只能无奈苦笑了。
  贾家做的真绝,除了一身儿的青灰衣衫,像是庙里姑子们的衣着外,别说是银子了,就是她的钗环也没剩下一件儿。
  她前几日病的昏昏沉沉的,这才好了些,就发现自己的境遇不妙,自然不能等死。
  没钱就使唤不动人,王夫人一向又不是个机变的,想要找宝玉,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奴才也不搭理。
  不过没关系,还有自己的妹妹呢,还有宝钗那孩子呢。
  王夫人一心等着薛姨妈和宝钗来看自己,其实她哪里晓得,如今薛家对她,也恨着呢。
  因为宝钗等着入选,又拿出了三万两给王夫人,让她各处打点一下,为的便是宝钗入宫之后能得到元春的照顾。可惜,王夫人钱是照拿,事儿却没办,薛蟠也不知道从哪里晓得了此事,又被有心人挑唆了几句,便不管不顾地闹到了贾政面前。
  贾政没法子,只好凑了三万两银钱,还给了薛家。薛蟠拿着这钱,让人去修缮他家的旧宅子了,等着修葺好了,就从贾家搬走。
  宝钗没了青云路,成日里心思恍惚,又怕母亲担忧,只得强打了精神,也撑不住几天,便病倒了。
  薛姨妈这下急了,求着还在月子里的凤姐儿,找了个太医,一心一意地照顾女儿了,哪里还管什么姐姐妹妹的!
  等了良久,王夫人也没等来妹妹母子,住在这青灰的屋子里,看着佛像,心中的戾气在不断地积攒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爆发了!
  ☆、40
  那日林府之行不欢而散;贾家低头一回事儿,林府其实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之感;毕竟不是当事人,好在林如海年底就要入京;这种事儿还是需要他这个正主儿来处理比较好。
  只是贾家和林家怕是不会有修好的那一日了,尽管贾家已经觉得自己付出了巨大的诚意。
  不仅将王氏拘禁在了佛堂;又亲自上门赔罪;更遑论送出去的那些金银珠宝了。
  要知道;那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贾母的私藏;说句价值连城也不为过,林家这样不识好歹,让贾母隐隐有些后悔送出去了。
  这些东西可都是她要留给宝玉娶亲用的!
  宝玉自那日起;日日就混在内宅;探春还想着为嫡母求情,可贾母让赵姨娘开始打理二房的日常事务。
  赵姨娘这些年为了子女,常以粗鄙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有了这样的好机会,她一番打理之后,竟有两分知书达理的模样了,让大家隐隐有些惊讶。
  探春自此便歇了为王夫人求情的心思。
  黛玉自收到父亲的书信后,大哭又大病了一场之后,倒是慢慢地放下了那些心思。总之,还是有父亲会为母亲讨回公道的。
  林季阳看着妹妹慢慢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便放下了贾家的这些烂事儿,专心致志地开始准备来年二月的大比了。
  没几天,宫里就传来了元春封妃的喜讯,让贾家一时间人声沸天,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而身为贵妃之母的王氏自然就被放出来了,也因着那日正是凤姐儿的孩子满月的好日子,众人都传着大哥儿是个有福气的,让凤姐儿笑的合不拢嘴,而王夫人撕碎了自己的帕子!
  “老太太,那些事儿真不是我做的,您不能因为宝玉的两句梦话就定我的罪啊!”
  王夫人又一次地跪倒在荣庆堂,跪倒在婆婆与丈夫面前,痛哭流涕,辩解了起来。
  虽然她的说辞并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让贾母眯起了眼睛,事实俱在的事儿还要狡辩一二,这个二太太果然要提防着些了。
  “行了,这事儿,你我心中都晓得,你有没有做过,不用再说那些了。要不是为了宫中的娘娘和宝玉……”
  贾母的言下之意很明确,就是为了顾念宫里的元春的面子,否则她这辈子就只能老死佛堂了。
  显然,王夫人也很明白自己能出来的因果。忙不迭地表示,自己一定改过,不会为娘娘脸上抹黑。
  “二房的内务暂时就交给赵氏,你还是修身养性为好!”
  贾母眯着眼睛,继续说道。
  “至于府里的事儿,凤丫头出月子了,就交给她吧!”
  “是,老太太。我知道了。”
  王夫人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愤恨,带着几分感激地说道。
  “至于你的陪房,我让琏儿处理了,那些放印子钱、包揽诉讼的事儿都推到她两口子身上了,你不必担忧了!”
  “是,多谢老太太周全!”
  王夫人有些心疼的同时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你的私库、嫁妆的事儿我想政儿之前已经交代清楚了,不管如何,你都不能生怨,你拿了老库中的东西,这是事实。”
  “是,老太太,我知道了。”
  看着她这样,贾母意兴阑珊地挥挥手,让他们夫妻下去了。
  贾政看也不看这个粗鄙丑陋的妇人,转身去了外院的书房。王夫人目送着贾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旁边的金钏儿却觉得心中发寒,太太的目光实在是像要吃人一样!
  黛玉这日非常高兴,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哥哥让人送进来的书信,父亲和岫玉哥哥要进京了!
  “嗯,玉儿,你最近将手中的事儿放下,随着管家和管事嬷嬷去林家的老宅子去收拾吧。”
  “嗯,好。婶娘放心吧。”
  对于父亲和哥哥要进京的事儿,黛玉是一百个欣喜的,这样才算是一家人团聚了呢。
  林季阳自然也听说了大伯即将入京的消息,他甚至比林张氏还知道的早些,只是好多事儿要打个时间差,是以到了今日内宅才得到消息。
  想到老宅子里关押的那几个蛀虫,林季阳笑的很畅快,以为林家根基在江南,林如江是庶子就不会管京中之事了?简直做梦。
  林如海终于回到了阔别快十年的京城,此次他带着全部的家当都来了。满满几大船的东西让岸上的人吃惊不已,不过京中一向不缺有钱人,大家也自去忙碌了。只是隐约地有心人在远处观望而已。
  跑腿迎接的这些事儿,自然要劳动林季阳了,他在码头上等了半日,这才等到了林如海父子的船只,至于林张氏和黛玉,则早已在老宅子里翘首以盼了。
  “大伯,我们是先回府还是您先入宫?”
  林如海看着长身玉立的侄儿,心中有几分满意,一路上倒是有几分疲乏了,可是如今到了京中,第一件事儿,自然是入宫了。
  “自然是要先面圣,你先和岫玉管家将家当都搬回去,我先入宫,等面圣之后直接回去,我们府里再说话儿。”
  林季阳带着弟弟和大伯的管家一起回了林家的老宅子,因着当初就存留着要和大哥亲热些的念头,是以林如江的宅子离林家的主宅不远,只隔着几户人家而已。
  到了府门口,看着太祖皇帝遒劲大字的匾额,季阳和岫玉皆是暗暗点头,由字观人,这位太祖皇帝杀伐决断,绝非一般人能及。
  不说府内林张氏如何地搂着岫玉哭了一场,单说林如海面圣,他本人就是忐忑不安,这两层的婆婆可真不好伺候的很呐。
  他是上皇的宠臣,而不是新皇的心腹,自然是已经打定了要坐冷板凳的念头。
  只是上皇召见之后,新皇的态度倒是让他有些琢磨不定了。这样热情,总让人有种被算计的错觉。
  林如海对于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五皇子其实有些打怵,做了皇帝之后没有大动作,只有个孝顺的名声传出来,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很,而且他登基之后,只颁布了一个妃嫔省亲,团聚的旨意,剩下的只说什么三年不改父志。
  景辰帝看着林如海,心中不知作何念头,面上么,则甚是满面春风,他详细地询问了关于江南盐政的各项事宜。即使林如海早就上了两尺厚的折子陈述过,可面对皇帝的询问,他还是谨慎措辞,心中不停地审视了自己的腹稿之后,才应对了下来。
  景辰帝对他的御前奏对还算满意,可是想到林如海的岳家就是京中赫赫有名的荣国府时,又没法子高兴了。
  虽然也暗暗听了些林家与贾府之间有些龌龊,但是具体的皇帝还不甚清楚,这种隔阂有多深!
  这些上皇的老臣子、勋贵们成日就知道结党营私,这个林如海能不能为自己所用,还待观察。
  于是,刚刚还算热络的皇帝又冷淡了下来,他目前根基尚浅,还是再忍忍吧。
  赏了林如海二两贡茶之后,就打发他出来了。林如海自是叩谢天恩,颇有几分感激涕零的味道。
  他走出了金銮殿,被冷风一激,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湿透了,可见新皇的威压之重。
  不过林如海也不是那些骨头轻的,步履依旧不疾不徐地出了神武门,谢过了替他捧东西的小黄门之后,就看到了林家的管家带着轿夫们凑了上来。
  “回府吧。”
  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他便入了轿子,再一言不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
  等回到府邸时,林如海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温润如玉淡定模样,在想着即将要见到宝贝女儿了,他也露出了几分期待的笑容。
  黛玉听着父亲已经进府之后,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岫玉和季阳则早在小厮禀告的那一刻,就赶往前院,等候着林如海了。
  “父亲,还是赶紧洗漱一番,解解乏累吧。”
  岫玉与父亲的感情日深,看林如海这样,他也心疼的紧。
  “好,我儿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了。”
  林如海即使再如何着急着见女儿,也有些撑不住了,便在下人的服侍下去洗漱了。
  林氏兄弟二人便让人传话内院,赶紧地准备些软和好克化的吃食让林如海垫点儿。
  黛玉自然忙不迭地让人去熬个燕窝粥,准备热茶,让林张氏好笑不已,才多大的小丫头呢,就这样知冷知热,如何让人不疼她。
  林如海吃着女儿准备的热茶点心的,心中熨贴,林季阳两兄弟都有些焦急他的面圣之事。但看着大伯这样一副淡定样子,也只好耐着性子了。
  林如海放下了手中的小碗儿,又净口擦手之后,这才带着林氏兄弟进了书房。
  “爹,皇帝长的怎么样?是不是和话本子上说的那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威风凛凛?”
  “嗯?妄议圣颜,是你该做的么?又要找打了?还有话本子?我怎么不知道家里何时有这样的东西了?”
  林如海似笑非笑的模样倒让林岫玉后背发凉,嗫嚅道,
  “爹,没什么,学里有人传阅,我就看了一眼。”
  “哟,你们山长竟然不管?”
  林季阳饶有兴趣地问道。
  “老师哪里是不管,每个人二十板子呢。我手肿了三五天呢。而且还罚抄论语呢。”
  “呵,活该。”
  林季阳一个爆栗就上去了,岫玉摸摸有些发疼的脑袋,哼了一声。哥哥最坏了,竟然笑话人家。
  “大伯,面圣可还顺利?”
  就在林岫玉想说些什么找回面子的时候,就听哥哥这样问,他立即来了精神,神情紧张地望着父亲。
  “说起来,为父在官场也半生了,见识也不算短了,可皇帝如今倒是让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怎么?皇帝对大伯有?”
  “这倒不是,只是有些看不透皇帝的心思。”
  “那父亲新的职位呢?皇帝有没有什么指示?”
  “只说让我先休息一阵子,等过完年了再说。皇帝的心思真不好琢磨。”
  林如海呷了一口茶,依旧淡定回道,
  “其实要说起来,如今皇帝也不容易。上皇还在,几位王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盐政虽然是皇帝的心腹张大人接手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