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节
作者:冷夏      更新:2021-02-21 11:40      字数:4830
  所以,尽管府里有三个姨娘,蔡氏却只对三姨娘态度那般恶劣,只是因为这是秦子明私自纳进来的,未给蔡氏丝毫的脸面可留,让她在自己的姊妹面前也是受了不少嘲讽。
  身为蔡姓世族的女儿,蔡氏自小受到的都是极其良好的教育,从来都是骄傲的很,怎么可以容许自己的脸面竟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给踩在脚下?
  只不过当初秦子明是铁了心,蔡氏迫不得已,才将许氏留了下来。
  况且,只有人在她眼面前,才能更好的行事不是?再者,这府里另外两个姨娘可也不是个省事儿的主,她们怎么可能容许一个深得秦子明心的女子存在?就算都为妾室,至少也应该是雨露均分才对。
  因而,许氏进了秦府以后,刚开始生活倒的确是好了很多,秦子明也是日日探望于她,很是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只不过,信任两个字怎么写呢?又能维持多久?所谓三人成虎,一次两次,秦子明可能不信,可是第三次第四次呢?蔡氏既是有心针对许氏,其他两个姨娘也是不择手段,慢慢的,秦子明便相信许氏只是贪图他的富贵身份,只是贪图这份荣光,只是一个贪心爱财的女子,与旁个女子无异,哪里来的真心对他?
  在众人刻意捏造的事实面前,秦子明由不得自己不信,加之大姨娘许氏跟二姨娘刘氏都是千娇百媚,风流无限的主,秦子明哪里还有苦苦守着三姨娘许氏的道理?
  许姨娘出身寒微,手段也不如另两个姨娘多,更是比不上蔡氏,好在秦子明虽然冷落了她,但她却在之前有了身孕。因为有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本想就这样离开的她又苦苦熬了下来。
  孩子出生以后,许是秦子明还记得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长叹了一声,便给那孩子取名为秦智幸。
  至那以后,就甚少出现在三姨娘的院子里,因而也不晓得三姨娘许氏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是在他看来,蔡氏很是会掌家,想来也不会苛待了秦智幸才是。
  听完银珠的话,依书不由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原来这里边还有这样一个故事,想来三姨娘也是一个痴情的主儿,只是她却料不到,誓言两个口,从来却是有口无心。他们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即使秦子明有一时的真心,可是在他人的撺掇下,又如何能长久?”
  依书正自思量,银珠顿了会子,忽然又欲言又止似得道:“小姐,其实……”
  依书抬头扫了一眼银珠,蹙眉道:“其实什么?还有什么事情?”
  。
  第一一七章 首知真相
  银珠欲言又止的道:“小姐,其实……”
  依书蹙眉朝她看去,“其实什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没有跟我说的?”
  银珠为难的看着依书,就是因为了解依书的性子,才为难这些话到底该不该跟她讲,她想说已经很久了。
  依书似是看懂了银珠的意思,沉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有些事情就算是现在能瞒住了我,以后也总会晓得的,你不如现在一下子跟我讲了。”
  银珠倒不这样以为,例如蔡氏跟三姨娘之间的纠葛,她不就是今儿个才知道吗?银珠又踟蹰了会子,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不忍心依书日后晓得了,该是有何等的失望失落,倒不如现在就跟她讲了。
  银珠低着头,声如蚊呐的道:“奴婢听说,夫人之所以将三少爷送去安亲王府,就是因为上次因为三少爷的调皮,导致小姐腿上受了伤。”
  依书一怔,眉头拧紧,似有些不太相信银珠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又问道:“你说什么?给我声音大一些。”
  银珠心脏狂跳,一面担心若是被蔡氏晓得了,这些事情是她跟依书说的,会如何责罚她,又担心依书一直被蒙在鼓里,又是何等的无辜。思忖良久,银珠右脚在地上重重跺了一下,索性横下了心,将刚才那句话在依书耳边大声讲了一遍,只是她的话,似乎还是没有说尽。
  依书不是傻子,只消这一件事情,便能联想到其他,秦智幸都这个样子了,那薛宁立呢?李叔一家人呢?还有这期间跟她接触的那些人呢?难道蔡氏得知她下落不明的时候,就拿这些人出了气?
  依书怔愣的摇了摇头,实在是难以相信蔡氏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她无神的问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
  银珠实是不忍看依书这个样子,以前就是因为晓得依书重情重义,极为珍视秦智幸,所以才一直将那件事情给瞒了下来,生怕依书晓得以后伤心。只是,如今三姨娘已是命不久矣,依书定然迟早会想到这其中的关联。
  银珠点了点头。
  依书发了好一阵子愣,迟迟回不过神来,原来三姨娘变成如今的样子,说到最后,竟然都是因为她?她摇了摇头,随之长叹一声,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大概就是她现在这种心情。
  上一辈的爱恨情仇影响到下一辈,从而更加剧了上一辈之间的嫌隙。
  依书默默的坐了好一会子,今日她精神上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一时都让她觉得难以转过弯来。想到小小年纪便乖巧懂事的秦智幸,依书不由心头一疼。若是秦智幸晓得自家姨娘是病死的,而且是因为她而受牵连病死的,会是何等的伤心失望?
  许久,依书低着头,轻声问道:“银珠,我还有一件事情问你。”
  银珠看到依书落寞的样子,心下不忍,但依书既然主动问了,她也只能是有问必答,“小姐,您问吧,奴婢晓得小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奴婢希望您能保重自己的身体,莫要伤了身子。”
  依书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她身边的人都很是关心她呢。
  “你既是知道智幸这是因为我,那你可知有没有其他人受到了牵连?”依书紧张的看着银珠,打心底里希望银珠的答案是没有。
  可是,银珠略显不舍和同情的眼光再再告诉她,还有,还有其他人受到了牵连。
  依书眼眶转红,近乎崩溃的朝银珠吼道:“你说啊,还有谁!”
  银珠被依书突然的变化吓了一大跳,忙结结巴巴的道:“还……还有薛小姐和……和不知道谁。”
  依书浑身止不住的哆嗦着,三姨娘都这个样子了,那宁立到底如何了?一峰呢?李婶呢?这些用真心对待她的人,到底如何了?蔡氏远在京师,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依书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蔡氏会怎么样对待他们。毕竟三姨娘是在秦府,是在蔡氏的眼皮底下,想对她怎么样还是轻而易举。但薛宁立等人远在薛家老宅,实在是太远了。
  难道,在她出事以后,蔡氏又回去过老宅?依秦子明在家族中的身份地位,想折辱一下薛宁立一家,还是有可能的。
  依书紧张的抓着银珠的衣衫,复又问道:“银珠,你告诉我,母亲到底拿她们如何了?是不是我出事以后,母亲又回了一趟老宅?”
  银珠连忙摇了摇头,“没有,夫人之后没有回老宅,至于到底怎么样了,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人说,好些人都受了牵累。”
  依书颓然倒在椅子上,一颗心惶惶然的悬在半空中。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她的出事,蔡氏就可以这样迁怒于众人吗?况且这些都是真心待她的人。她转而一想,蔡氏这样做,也只是因为太爱她,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不由苦笑一声,当日跟宁立走在路上,她二人说着趣事儿,秦智幸开心的在一旁奔跑着。那时的她,绝想不到事情会演变到如今这种地步。
  她不能因此就苛责蔡氏残暴不仁,她也只是一个担心疼爱小女儿的母亲而已,那是一种母性的本能,当知道自己失去小女儿以后,极度悲伤的她肯定要找出其中的凶手,找出所有陷依书如此境地的人。
  只是,那个真正的凶手,那个一次次害她的人,如今还在府里安然的睡着。
  依书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低沉着声音问银珠道:“银珠,现在什么时辰了?”
  银珠忙出去看了看更漏,回禀道:“回小姐,已经快丑时了。”
  依书站起身子,脸上悲伤的表情已经不复见,此时充溢着一股冷漠的气息,冷沉着声音道:“帮我取件厚些的衣裳来,我要去依画那儿一趟。”
  银珠一愣,微有诧异的道:“小姐,现在已经丑时了,四小姐肯定已经睡了,我看……要不我们还是明儿个再去吧。”
  依书深冷的眼光在银珠身上扫了一记,沉声道:“我让你去收拾,你就去收拾,还愣着做什么?”
  银珠一吓,赶忙去橱柜中取出两件厚衣裳,将依书身上的薄衫给换下,又拿了一件狐皮大氅,披在了她身上。
  依书由着银珠帮她换衣服,一面冷声嘱咐道:“待会儿你先出去看看,看看今夜是哪些人守夜的,嘱咐她们一声,若是待会儿见到我出去,任何人都不许往外说一声,只当做没有看见。不然,休得怪我辣手无情,让她们吃不了好果子。”
  银珠听出依书声音里的异样,虽然不解其中缘由,但依书如此剧变,肯定跟刚才她说的那些事情有关。对于依书言语中的认真和冷酷,不由心中一慌,似乎这才发现,原来小姐也是有脾气的,狠起来也是非常狠的。
  银珠忙出去嘱咐那些守门的婆子,好在现在夜色已深,只两个婆子坐在那里,银珠言语恐吓了一番,又特意嘱咐她们,谁都不能讲,尤其是夫人那边的人。不然,她们只是下人,三小姐有的是办法折腾她们。
  两个婆子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自然早已都是人精一个,皆点头应诺,就说自己是什么也没看见,三小姐一直在屋子里睡着呢。
  银珠吩咐妥当,便又连忙去了屋子里,将依书给接了出来。
  夜深露重,主仆两个悄声往秦依画的院子行去。银珠虽然不晓得依书要做些什么,但看到依书紧绷着的侧脸,便猜着事情定然不简单。
  虽说因为三小姐的事情,四小姐也受了责罚,但冥冥中,她还是认为三小姐绝不是去探望四小姐好不好的。毕竟现在夜色都这么黑了,若是想探望,明儿个有的是功夫,何必在这个时候?
  。
  第一一八章 见钱眼开
  第一一八章见钱眼开
  夜深露重,初春的夜晚也很是寒凉,但依书却丝毫感觉不到寒风的吹拂。只觉得自己一肚子的火气,这一切都是那个丫头导致的,如今她还好好的在自个儿的院子里睡着,凭什么?
  如果不是她突如其来的陷害于她,怎么可能会发生这许多的意外之事?
  依书阴沉着一张脸,疾步忙秦依画的院子而去。
  银珠狐疑的跟在依书的身后,见的依书脚步走的飞快,有心想劝她慢些走,但无意中瞅见依书的神情,顿时所有话都噎进了肚中,再不敢说半句。她从来没有见到依书的脸色这么坏过,似乎正隐藏着一阵猛烈的暴风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到得秦依画的院子,依书沉声对银珠道:“银珠,你先进去看看,看有谁还守着院子。”
  银珠应了声是,便上前去敲门,依书则退至阴影处,暂时她不方便让旁人看到她来了。
  许久后,方才有一个婆子打着哈欠道:“谁啊?这深更半夜的。”
  银珠瞅了一眼依书站得地方,待得看清依书将自己的身影隐在阴影处,心里便明白了依书的想法,只厉声道:“赶紧开门,自然是有要事,耽误了事情,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婆子鲜少跟银珠接触,自然认不得银珠的声音,但听得银珠语气严厉,又想着这毕竟是内院,想来也不可能有何贼人敢闯进来,便悄悄打开了一个门缝,探头探脑的朝外看。
  银珠趋身上前,从门缝中可见的里面一片漆黑,但想再往里面去时,那婆子却拦住了她。
  守院门的婆子皱眉道:“做什么的?这深更半夜的,若是吵着了小姐,有的你受的。”
  银珠冷哼一声,探手从袖中掏出了一两银子,塞给了那婆子。
  守门的婆子不过是一般的下人,每月的月钱只有两百大钱,除了主子心情好会赏一些以外,何曾见过一两银子?顿时那婆子脸上就浮上了笑意,一面将那银子给塞进袖拢,一面小声对银珠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你就跟我王婆子说吧,虽说四小姐这段时间被夫人禁了足,但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若是被她晓得有人擅闯进来,不定又拿你怎么出气呢。”
  银珠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这婆子原来是个见钱眼开的主,那这就好办事了,便笑道:“王婆子是吧?”
  王婆子点了点头。
  银珠道:“现在这院里守夜的还有几人?”
  王婆子朝屋子里扫了一眼,这才对银珠道:“今儿个倒是只有我一人,其他人都睡了。”
  银珠笑道:“那就好,我也不怕对你说了,我是三小姐院里的。”
  王婆子眉头一挑,诧异的看着银珠,三小姐院里的人一向都低调的很,只不过,这些日子似乎有些动作。
  银珠又朝依书所在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