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冷夏      更新:2021-02-21 11:39      字数:4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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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宁立双臂交叉趴在桌上,下巴也搁在胳膊上,挑眉笑道:“你今天吓了我一跳,我还没让你赔偿我呢,怎的现在还要出主意带你出去玩?我不干,坚决不干,这么赔本的买卖,我才不干呢。”
  说完,将脑袋扭去了另一边,不朝依书看去。
  所谓有事求人,自然就矮了一截。
  依书伸手,用力将薛宁立的脸又扭到了自个儿这边。
  薛宁立的力气虽然比依书要大上一些,但一个脖子如何拗得过依书的两只手?只得不情愿的朝她看去。
  依书双手用力摁着薛宁立的脑袋,谄媚的笑道:“好宁立,你今儿晚上就好好想想明个带我去哪里玩嘛,你也知道的,在府里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出来,你忍心让我失望吗?”
  依书眨了眨那小鹿般无辜的大眼,企图博得薛宁立的同情,以此不再跟她计较那些小事。
  薛宁立还想再逗逗依书,摇着脑袋笑道:“我现在若是不答应呢?”
  依书继续用力摁住薛宁立的脑袋,却还是被她摇的左右乱晃,真是恨不得自个儿趴在她脑袋上,看她还怎么动。因此咬牙道:“你若是不答应我,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薛宁立龇牙笑道:“就凭你那点子力气还想拧我的脑袋?我看你去拧个蚂蚁的脑袋还差不多。”
  说着,脖子使了个巧劲一扭,竟从依书手底下逃了开去。转了转脖子,又捏了捏,薛宁立不满的道:“真是的,明明是个比我还大两岁的人,怎的还欺负我这个做妹妹的呢,可是疼死我了。”
  现在的依书可就像是刚才看到依书喊疼的薛宁立了,慌张的问道:“真的疼啊?我手上也没使多大力呀。”
  薛宁立放下揉脖子的手,笑道:“逗你玩呢,看你小胳膊小腿呢,能有多大力气。不过既然你想出去玩,那有没有想过玩什么啊?”
  依书单手撑着额际,歪着头看向薛宁立,“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啊,所以这才让你乘着今天晚上还有一晚的时间,好好想一想。”
  薛宁立打了个哈欠,道:“嗯,既然是明天的事情,那就明天再想吧,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若是想明个好好玩一番,今天晚上可也得好好休息才是。”
  其实她比较想宁立现在就想到明天有什么好玩的,当下就告诉她,免得她待会儿回去睡觉还想着这些事,若是因此失眠了,岂不就是得不偿失?
  薛宁立却是做出了一番送客的架势,依书依依不舍的往门外走去,一面不停的道:“宁立,好妹妹,你可真的要好好想想哦,你答应带我出去转转的啊,作为一个地主,你若是不好好招待我,可就失了自己的本分哪。哪,做人的本分总是该有的……”
  依书啰啰嗦嗦一大堆,薛宁立抚额叹息,问一旁的夏荷道:“夏荷,你家小姐在王府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唠叨吗?”
  夏荷一直憋着笑,此下听薛宁立问了,颤着声回道:“小姐在府里可不是这个样子。”
  依书听夏荷声音有些抖,奇怪的朝她看去,“夏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声音抖颤颤的呢?可是身子不适?”
  夏荷哪里敢说自己是憋笑憋的,可是现在被依书这么一问,她快要憋不住了,连忙垂下头,低沉着声音,答道:“没有,奴婢没事。”
  薛宁立却是毫不客气的笑道:“你还好意思问呢,夏荷这是憋笑憋的。”
  依书复又朝夏荷看去,道:“夏荷,给我抬起头来。”
  夏荷赶忙调整表情,面无表情的看着依书。
  依书眯着眼打量她半晌,最终甩了袖子,往外走去,恼怒的声音随之传来,“夏荷,连你都笑话我。”
  夏荷无奈的朝薛宁立看去,明明她已经收敛了神情,怎的小姐还是看出来了?
  薛宁立无辜的摊了摊手,“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夏荷却不知,她一向是以姐姐看妹妹的那种柔和的眼神看着依书,此次却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故意装作了面无表情,自然就跟往常不一样,也就被依书轻易推断出,她刚才确实是笑话她了。
  夏荷自己理不出一个头绪,依书却是越走越远了,夏荷忙丢下这些疑虑,疾步跟在了依书的身后。
  薛宁立笑看着那主仆二人远去,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依书的情景,原本只是想逗弄她们这些千金小姐,却意外发现依书竟然极与她投缘,二人因此也成为了好友。今天的事情却越发让她觉得依书还真不是个合格的小姐。
  摇了摇头,薛宁立将门掩上,回屋睡觉去,明天说不定还有更多有趣的事情等着她。
  却说依书回去以后,就先在榻上坐了,夏荷也没进屋,径直去吩咐伺候的丫鬟去打来热水,待会儿服侍依书梳洗。待安排妥当了,才进屋去。
  依书只手撑着脑袋,问夏荷道:“夏荷,我今天真的显得很奇怪吗?”
  说起来,她前世因为爸妈去得早,一向也是个乖乖女的形象,来到这里以后,自然更是接受着淑女的教导,今天虽说激动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很奇怪吧?
  夏荷细看了一番依书的神情,斟酌了一下措辞,安慰她道:“小姐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比较偏远的地方,自然会感到有所新奇,况且明日宁立小姐又答应带你出去玩,心情激动之下,有所不一样也能理解。”
  依书狐疑的看着夏荷,复问道:“真的?”
  夏荷从衣橱里拿出依书晚上睡觉要穿的绸衣,边笑道:“自然是真的,难不成还能有别个的解释不成?”
  依书汗颜,就算是有旁的解释也不能说,况且她本来就是因为明天可以出去玩,才高兴成那个样子的。
  等依书将睡衣换上,去打热水的丫鬟也已将热水送了过来。
  夏荷接过水盆,一半倒进了脚盆里,另一半则留着给依书洗脸用。
  待梳洗完毕以后,又用热水泡了脚,浑身上下立刻就变得暖洋洋的,上下眼皮也凑热闹的开始打起架来。依书打了个哈欠,走到床边,径直倒了下去。
  夏荷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去帮依书将被子给盖好,被角掖了掖,而后才退出内室。又从角落中的一个矮柜里拿出了一床棉被,铺在了榻上。
  虽说依书让她晚上不用因为陪她而歇在榻上,不过这本就是她的本分,在她的坚持下,依书倒也随她去了。薛宅的条件跟王府一比,自是低了几个档次,榻上虽已经铺了垫子,可还是有些硌人,夏荷来回翻转了几个身子,终于也在一日的劳累下,沉沉睡去。
  。
  第五十四章 终于成行
  时间已经进入初冬,日短晚长越发变的明显。作息习惯使然,夏荷依旧在卯时四刻起了身,外面尚且蒙蒙亮,仔细看去,发现月牙儿还挂在天际的一侧。
  夏荷轻轻的关上门,尽量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免得将依书吵醒。
  清晨的初冬总是分外的寒冷,夏荷缩了缩身子,哆嗦了两下,在门口站了一会子,以习惯一下外面的温度,而后才抬步往厨房走去。厨房里的炉子整夜都燃着,壶里一直都有热水可用。
  打了热水洗漱后,夏荷又回了屋子,躺在榻上发着愣,现在时辰还早,尚且不用现在就将依书叫醒。不过小姐貌似昨儿个晚上让她今日早些时候叫她起身的。
  夏荷皱着眉,开始衡量依书的起床气跟现在不叫她起床,到底哪个后果更严重一些。
  依书朦胧醒来,心里尤记挂着今天要出去玩的事儿,便迷迷糊糊的朝外面叫道:“夏荷,你起了么?”
  夏荷听到依书叫她,忙坐直身子,应道:“小姐,我醒了,你可要现在就起来?”
  依书往被子里缩了缩,天气越冷的时候,总是让人越发留恋被窝里的温暖,眼也不睁,嘟囔着道:“待会儿再起,你先去帮我看看宁立有没有起床呢,若是她起了,你再来回我。”
  夏荷哦了一声,却是没有出去,站在那边想了会子,道:“小姐,宁立小姐现在肯定已经起了。你忘了,昨儿个宁立小姐说她习惯早上起来要去活动的。既是如此,今日肯定也早就已经起了。”
  依书依旧不睁眼,犹自为自己不想起床的懒惰心思寻借口,“那你先去她那儿看看,问问她有没有想好今日带我去哪边。若是没想好,让她快点准备,若是想好了,我再起也不迟。”
  夏荷得了吩咐,即刻应道:“是,奴婢现在就去找宁立小姐。”
  而后便出门往薛宁立的院中走去。
  却说薛宁立依旧是未到卯时就起了身,手脚麻利的洗漱完毕,在自个儿的院中打了一遍拳脚。想到依书昨个儿左叮咛右嘱咐的事儿,不禁摇头失笑。明明是个比自个儿还要大上两岁的姐姐,可真个的玩耍起来,却是比她还要皮猴。想想也是,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姑娘。
  如此一想,她便收起拳脚,又洗了把脸,往依书的院子赶去。
  薛宁立与夏荷二人一前一后,因着薛宅院子众多,其间小道也甚多,二人走的不是一条路,就这般错过了。
  薛宁立行至依书门前,见房门紧闭,屋内又无响动,估摸着依书现在尚未起身。轻推了门进屋,未见夏荷在外间守着,也不知她去了何处。撩帘子进了内室,见床上帘子还未打起,模糊看到帘内被窝中似有人在沉睡。
  刚才她进门时,推门的响动已经让尚且浅眠中的依书听到,只是人尚未清醒,所以反应还是有些迟钝,待薛宁立都要走到床前了,方才迷迷糊糊的道:“夏荷,你回来啦?宁立怎么说?”
  听依书这么一说,薛宁立方才知道为什么进屋的时候没有看到夏荷,按说夏荷应该一直在依书身边伺候的才是,原来是被她叫去找自个儿了。
  薛宁立捂嘴偷笑,捏了嗓子,让声音显得粗些,嘿嘿奸笑道:“这位小姐,可有兴趣与小生出去一游啊?”
  陌生突兀而又如此近距离的声音吓了依书一跳,立时紧张的坐了起来,大睁着眸子,看着印在床帘子上的模糊人影,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又细看去,心中恍然,原来竟是薛宁立在逗她玩儿。
  依书怒气冲冲的掀了帘子,翻身下地,一手指着薛宁立怒道:“你吓死我了。”
  薛宁立笑嘻嘻的拍了她的手,在后面的凳子上坐下,顺便翘了个二郎腿,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你想出去玩的嘛,所以我才特地过来问你一问哪。你说我吓你,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吓你了?难不成你将我看成谁了?”
  依书横了她一眼,知道说她不过,索性不再与她争论这些个小事,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却没看到夏荷,复问薛宁立道:“我让你夏荷去寻你了,你人来了,她呢?”
  薛宁立两手一摊,示意自己不知道,“我练完拳脚就直接过来了,并没有看到夏荷,可能跟我走的不是一条路,错过了吧。”
  夏荷不在,依书只好自己起身,去衣橱里随便取了一身衣裳出来,又将薛宁立撵到了外室,道:“夏荷不在,你先去帮我找个丫鬟给我打些水来,待会儿给我洗漱用。”
  薛宁立又不是个色狼,自然对她换衣服这件事不感兴趣,便出去找丫鬟给她打水去。
  依书将门关上,手脚不甚麻利的将衣服换上,又走至梳妆台上的铜镜前照了照,这衣服好穿,头发可不好梳。
  虽说她已经顶着那些各种各样的发式有五年的时间,不过谁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多呢,因此到现在为止,她除了会扎马尾辫以外,还是什么其他的发式都不会。
  信手在头上折腾了一番,果然发现自个儿不是那块料,索性让头发就那么披在了肩上。反正夏荷已经出去了那么久,又找不到薛宁立,想来该很快就要回来了。等夏荷回来,自然不愁这发式怎么弄。
  房门再次打开,薛宁立先步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端着水盆的丫鬟。
  薛宁立见依书披头散发的站在铜镜前,笑道:“怎的?是不是自己不会梳头?我看你不如学我一般,将头发全束成一束,用个箍子箍了便是。”
  说着,薛宁立还甩了甩自己的头发。
  薛宁立今日的装扮还是跟以往一样,外罩着月白长衫,头发用一个玉箍扎成了一束,眉清目朗。若是被哪个不认识她的人看到,肯定以为是个翩翩佳公子。
  依书望着她得瑟的样子,不由摇头叹息。
  薛宁立笑道:“怎么了?我这样不好吗?可不比披头散发的好。”
  依书佯装叹息道:“我不是觉着你那样不好,只是叹息你投错了胎。你这样若是在京城的大街上走上那么一两遭,得让多少大姑娘小媳妇丢了魂哪。啧啧……如此堪称的上英俊的样貌,怎么长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可惜,实在是可惜。”
  依书一面上下扫了薛宁立几遍,对她品头论足,一面摇头叹息。
  薛宁立朝她翻了个白眼,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