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3 节
作者:不言败      更新:2021-02-21 10:56      字数:4790
  皇甫长安抬眸望去,在看清闻人清祀的刹那,瞬间有种眼睛被灼伤的错觉。
  只见闻人清祀一袭艳红色的罗裙,头上扎着的发束也早已散落了下来,披在肩背之上,早已不是墨黑的颜色……就如那日在破云雪嬛比武招亲之时所见到的,发色赤红,而……瞳色亦然!
  哪怕他现在整个人都湿漉漉的,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是那股暴虐的杀戮之气,却是铺天盖地地翻滚而来,压得人有些窒息。
  匆匆跑了上去,皇甫长安又是惊异又是担心,虽然闻人清祀这个样子看起来……超级酷炫狂霸拽啊有没有?!
  可那杀伐之气实在太重了一些,难免叫人心惊胆颤。
  “小祀……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还好吗?!”
  闻人清祀阴鸷着一张娃娃脸,像是来自地狱的无情弑神,半敛着的眼皮盖住了眼睛,只隐约瞧见一片猩红,睫毛上还沾着水珠,整个人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不要靠近我。”
  微哑的嗓音透着蚀骨的寒冷,如同恶鬼的低吟。
  皇甫长安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就连当初他魔魇的时候,也不似现在这般可怕……赤红的眼睛像是杀疯了的侩子手,侵泡在无边无垠的血海之中,仿佛随时都能滴下血泪来。
  顿住步子,皇甫长安没再往前走。
  这种时候她可不敢乱动,万一闻人清祀一个不小心再次走火入魔,要跟她杀个你死我活的,她找谁哭去?
  “你、你别鸡冻……不着急,咱慢慢冷静,我就站这儿等你……”
  听她说话带着颤音,闻人清祀的眸色顿而又冷了三分,抬起眼皮看向她,赤色的眸子像是极品的血玉,在黯淡的天光下,散发着莹亮的光泽。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有、有一点……啊不不!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蒸的!”
  “那你为什么发抖?”
  “发抖?没有啊!只是刚才不小心咬到了舌尖,所以说话有些大舌头……”
  “我杀了那么多人……你不怕我吗?”
  “咳咳……虽然,辣个,你乱砍人是不对的!但你好歹也跟着本宫混了那么久,应该很了解啊!本攻的口味一向比较重,尺度一向比较宽,连九冥魔王本攻都不怕,你觉得本攻会怕你吗?”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呃……我什、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
  艾玛,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这么听话的好乖乖,打着灯笼都难找,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嘛!
  闻人清祀的表情还是冷冷的,身上湿答答的贴着衣服和长发,水流沿着发梢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一下子就晕湿了脚下的一圈草地。
  赤红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皇甫长安,除了那两片薄薄的嘴皮子在动,全
  身上下僵硬得像是石化了一样,连睫毛都没抖一下。
  “那个时候,你说……‘不要’。”
  次奥!他还惦记着那茬呢!皇甫长安隐隐地觉得有点儿蛋疼!
  不要告诉她,这个小魔头之所以发狂暴走,不是因为她手贱把他弄成了那样子,而只是因为她对他说了一句“不要”!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有可能会成为盘古开天地一来,第一个被蛋疼屎的女汉纸!
  见皇甫长安抿着唇瓣没有说话,闻人清祀潋滟着眸光,隐隐散发出一股冷佞的气息,满身的绯色像是浴血的修罗……就是那么静静地站着,看起来也有种说不出的妖诡。
  “连温孤偃都可以,为什么就是我不行?”
  咔嚓。
  总攻大人隐约之间,仿佛听见了蛋碎的声音。
  “这个……不是啊!跟温孤偃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你……你还太小了……”
  “太小?”
  闻人清祀终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妖冶的笑意,扬手丢下了长剑,迈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走到了皇甫长安面前。
  “按生辰,我只比你小三个月……据我所知,你十五岁的时候就跟花贱贱上了床,那个时候的你,比起现在的我,谁更小?”
  “可是,”总攻大人表示她有一道难以跨越的坎儿,“你看起来很小啊!就你这张脸……起码小了三岁好吗!”
  “那就不要看脸。”
  眼皮一凉,闻人清祀忽然伸手覆上了她的眼睛,阻挡了总攻大人的视线。
  下一秒,冰凉的唇瓣跟着紧紧贴了上来,却没有噬咬,也没有长驱直入,只那么凉凉地挨着她的唇。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状况,却也不敢再推开他……以免这个小魔头又急火攻心,为了泄愤挥着长剑从城东杀到城西!真是作孽!
  忽而,手腕上一凉,被闻人清祀握在了手里。
  皇甫长安心头微动,正有些诧异。
  片刻后,一只手就给闻人清祀缓缓拽了过去,紧紧地贴在了他湿漉漉的衣服上。
  而掌心之下,本该是冰冷的地方,却灼热得有些烫手。
  意识到自己的爪子覆上的是什么,皇甫长安顿然脊背一僵,整个人瞬间就石化在了那儿……特么连虎躯都不会震了,连菊口花都不会紧了!
  卧槽闻人小魔头这是要闹那样,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就在太子殿下脸红心跳的当口儿,闻人清祀居然还抵着她的额头,目光沉沉地看进她的眼里,裹挟着一丝阴鸷的笑意,问道。
  “这样,你还觉得我小吗?”
  太子殿下一口狗血,喷成了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桑!
  艹艹艹!真是不知廉耻,有伤风化!难道魔宫的人都这么开放吗?!
  一个千镜雪衣莫名其妙就脱光了衣服要上她,一个闻人清祀抓着她的手就往他身上乱摸,特么就算杂家不走寻常路,也用不着走得这么另类吧?!
  见皇甫长安不说话,闻人清祀的眸色又危险了几分,低哑的嗓子依旧泛着浓浓的煞气,有种血腥的味道,却又魅惑无比。
  “嗯?”
  皇甫长安被雷得里焦外嫩,又抽不开手挪不开眼,只能抖抖着嗓子哼了一声。
  “……很……大……”
  话音还未落下,膝盖忽而一沉,紧接着身体就失去了重心,被闻人清祀重重压在了身下。
  春夏之交的草丛很是茂盛,长得高的草叶已然到了腰际,皇甫长安这一摔,直接就没入了草丛里面,看不见影子,只能听得静谧的湖畔响起几声激情的粗喘,夹杂着虫鸣蛙叫,听起来撩人至极。
  眼看着两人的衣裳被一件一件抛至半空,随后又洋洋洒洒地落到了四周,白苏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靠!”
  他们还能更丧
  尸一点吗?!
  本来以为亲个小嘴儿就完事,可是眼下的战火烧得如此之旺,不来他个三百回合都谢不了幕啊!
  泥煤的!这光天化夜,居然玩野口战,还特么是父子……次奥!要不要这么激情?!好不容易练就的钛合金狗眼都被闪瞎了有没有!
  捂着眼睛讪讪的转过头了头,白苏婶婶地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一棍子敲晕自己的时候,草丛里面忽然传来了太子殿下的一声呼喝。
  “树上的那个……去弄两套干净的衣服来!”
  闻言,白苏默默地擦了一把眼泪,如临大赦地飞奔而去!
  所以……她已经从一个小配角直接降级为连名字都没有的“树上的那个”了吗?!这是在惩罚她看了太多不该看的吗?!特么那又不是她想看的!
  片刻后。
  闻人清祀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她走远了,你可以叫出声了……”
  总攻大人怒目而视:“滚!要叫也是你叫!”
  “呱!呱呱!呱呱呱!”
  湖边,一只大青蛙趴在一只大大青蛙上面,鼓着腮帮子呱呱直叫,气氛瞬间和谐到了极点。
  月上柳梢,人在打炮,走过路过,留下节操。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那个闻人少宫主啊,说好的欲擒故纵呢?!你就直接给故纵到啪啪啪上去了啊?!
  闻人清祀抬了抬下巴,傲娇脸——
  实践证明!欲擒故纵这种东西对总攻大人来说是完全没有用的!对付总攻大人,该扑倒时就要及时扑倒!不然……就像破云鸣钰那样蹲边上哭去吧!
  破云鸣钰眨巴着红彤彤的的兔眼儿,表示已哭瞎!跪求停止人身公鸡!
  等白苏东逛逛西逛逛,恨不得一步掰成两步走,最后慢条斯理地回到湖边时……太子殿下总算是办完事儿了,正披着一件袍子坐在火堆边烤火。
  见到她回来,皇甫长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糟了!”
  光顾着哄儿子,把最重要的那件事给忘了!
  闻人清祀不愧是“亲”儿子,听她那么一嚷嚷,顿时也想了起来,抬眸看了眼天色,道。
  “现在还不算太晚,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都是你,”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皇甫长安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名其妙发什么疯,还挑这种时候……”
  闻人清祀扯了扯嘴角,并不在意,只从白苏手里接过了包袱,尔后取出白色的长布裹上皇甫长安36d的大胸肌,继而报复似的重重一拽,扯得紧紧的,自她身后贴着耳朵轻哂了一声。
  “谁让你说我小了?”
  皇甫长安不服:“你本来就——”
  “嗯?我不介意……再发一次疯。”
  “靠!算你狠!”
  “呵呵……”
  闻人清祀低低一笑,声音绝对不算是悦耳,却有种激荡人心的魔魅。
  从身后环住皇甫长安的腰,闻人清祀把下颚抵在了她的肩窝上,冰薄的唇瓣不像他的发色那样火热,始终透着一抹寒凉。
  但是从那两片薄唇里说出来的话,却让总攻大人没来由的心头一暖,瞬间消了气。
  “我以前过得很无趣,只有在杀人的时候会觉得兴奋,直到遇上了你,才发觉除了杀人之外,其实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嗯,这番话,让身为爹爹的总攻大人感到十分欣慰,但是……能不能不要把最后那个“做”字咬得那么暧昧啊摔!
  两人换好了衣服,便不再耽搁,一路踏风而行赶赴今夜西凉城内最热闹繁华的地方——
  “如画舫”。
  也就是西凉城最负盛名的,小倌楼。
  ☆、62、原来面首长这样
  如画舫,西凉城最负盛名的小倌楼。
  就如夜郎皇城的天香楼一般,进出的客人非富即贵,是个十分高端洋气上档次的烟花之地。
  大概唯一一处同天香楼不一样的地方,便是如画舫里的伶人妓子都是男人,而非女子。
  西凉人百年来尊女贱男,此处虽多男妓,但其花街柳巷中的妓子却又与中原的小倌不同。
  中原的小倌楼里,男子多阴柔,行的多是龙阳之好断袖之风……而如画舫里的美男,却不乏男子气概,伺候的基本上都是女子。
  念及此,总攻大人忍不住又扬手点了三十八个赞!
  这西凉城真乃人间仙境是也,她都想让皇帝老爹迁都到这儿来了好吗!
  今夜,据花贱贱所说,是如画舫一年一度的花魁艳舞举办之日,按照惯例,如画舫每年都会新纳一批娈童进行全封闭的精心培训,在调教完全之后,便从中选出一名样貌姣好才艺出众的花魁,为其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供其献艺。
  舞宴结束之后,就是恩客的竞赏,再然后,花魁可在出价最高的三位恩客当中,选择其中一位侍奉。
  所以,并不是开价最高的人,就能抱得美人归的。
  这种富于弹性的竞价方式,并不比一锤定音的拍卖更为逊色,反而更能激起客人的兴趣,在欣赏美人清歌艳舞的同时,往往也会同台献技,以赢得美人的青睐。
  作为西凉城的城主,赫连长歆显然是最有钱的,所以如画舫出价最高的那三位恩客里面,每回都有她。
  更叫人称绝的是,不管另外两人如何挖空心思讨好当红花魁,到了最后,花魁的选择毫无例外都是城主大人!
  并非是碍于城主的权势,只是在见过城主之后,鲜少有人能够不为之动心的。
  传言中,西凉城主赫连长歆,并不像是皇甫长安原先所想的那般,魁梧高大,孔武有力……反而,她是一个非常美艳的女子,妖娆蚀骨,叫人看上一眼就会禁不住沉迷。
  只可惜,城主大人看似多情实则薄情,除了最受宠的菡萏公子之外,其他的美男娈童,很少有得宠超过一个月的。
  失宠之人,不是沦为府中的仆从,就是就被城主大人转手送给别人,倒霉一点的,还会被卖回到花街里,当然还有更惨的……便是被城主大人折磨致死。
  至于怎么折磨的,除了府中之人就没人知道了,外人只知道有些美男进了城主的府邸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生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