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 节
作者:不言败      更新:2021-02-21 10:55      字数:4753
  惊飞了枝头上栖息着的两三只猫头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陡然间被皇甫长安毫无预兆的叫声吓了一跳,花语鹤抖了抖眼皮,惊魂甫定地投来一缕无法理解的目光!
  “被打断狗腿的是本谷主,被接骨的也是本谷主,本谷主都没有吭声……你叫什么?!”
  “就因为你没吭声,我才帮你疼啊!至少喊出来感觉会好受一点嘛,是不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是不是舒服多了?嗯?”
  皇甫小贱才不会承认,她其实就是故意为了吓他的,然后再偷偷地欣赏一遍谷主大人惊慌失措的神态!哦呵呵……那绝逼是可遇不可求的啊!错过了这一次,下一回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啊!
  瞅着皇甫长安那张阴谋得逞的贱笑着的小脸儿,花语鹤发誓……如果他现在可以动,一定要狠狠地扑倒她,干到她哭着求饶为止!
  不,求饶都不行!干到她昏死过去为止!
  拍拍手站了起来,皇甫长安脱下湿答答的外衣,被冷风吹得有些发寒,这四下又没个宽敞一点可以避雨的地方,不得已,只能扶着一脸残怨的花贱贱站起来。
  “能自己上马背不?总不用本攻抱你上去吧?!啧……不是已经帮你接好骨头了吗?怎么连站都站不稳?”
  花贱贱整整比皇甫长安高出一个脑袋,骨架也很大,眼下摇摇晃晃地靠在皇甫长安身上,跟块大石板似的,险些没把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撞倒在泥潭里。
  走了两步,花贱贱几乎是全身的体重都架到了她的身上,两条大长腿仿佛不是长在他身上似的,扎根在了泥淖里……别说走,能不能拔出来都是问题,完全不像是可以自由行走的样子,僵硬得让皇甫长安有些惊奇?尼玛!这货被冻成雕塑了?!
  “我没力气了,他们对我下了药……”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谷主大人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他才不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腿软得连走都走不了!
  “操!还真特么是打得九分死的节奏啊……一点水分也没有,要不要这么心狠手辣?”
  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她很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家里那几只狐狸了!
  连身为史上第一坑我的花贱贱童鞋都被他们整得这么惨,以后采菊的道路岂不是更难走了?稍微脆弱一点儿的小雏菊,还不得直接给他们玩死?!嘤嘤嘤……表酱,大伙儿同为天涯沦落菊,难道不应该相亲相爱一点吗!
  好不容易,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总攻大人终于把花贱贱弄到了马背上,抓起他的两只爪子往自己腰上一搭,皇甫长安长长吐了一口气,由衷地觉得一夜七次都没有这么累!
  “抱紧了,小爷现在就带你回家,洗白白,然后炒了,吃掉……药药切克闹!什么样的节奏才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匊花才是最……操!”
  还没开始唱,才一松手,马蹄不知踹到了什么东西,整个儿一颠,花贱贱直接就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皇甫长安脸色一变,暗叫不好,紧跟着就扑过去抓他,眼见着花贱贱的脑袋就要磕到了旁边的石碑上,皇甫长安一个拙计,纵身跳下马背,抱着他的楚楚纤腰滚到了地上,胳膊肘猛地一抽,重重地撞上了怪石嶙峋的乱石堆上,痛得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爆了句粗口。
  听到她的痛呼,花语鹤也知道她撞得不轻,奈何他现在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别说是起身,就是转个头都很困难,只能背对着问了一句。
  “你怎么样?撞到哪里了?”
  “不是劳资撞到哪里了,是你的手肘撞到劳资胸肌了……!”
  前后受袭,皇甫长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真心想一脚把他踹飞!奈何她也知道花贱贱这回确实不是故意的,不然……丫只怕会做得更过分!
  稍微挪了挪手,花语鹤叹了一口气,低低道。
  “你走吧,别管我了。”
  谷主大人颜面扫地,真的是想上吊的心都有了,更何况还是被皇甫小贱逮了个正着……光是想着,就各种心如刀割,宁愿她没有出现。
  他一向高高在上,从来没有求过谁,也不会开口求谁。
  皇甫长安若只是来看他笑话的,哪怕嘲笑完转身就走,他也不会开口留她半个字。
  无关面子和自尊,只是从小就养成了那样的习惯……无论摔得多狠,跌得多狼狈,总是会自己一个人站起来的。
  他的人森里面,不需要别人的插手,不需要别人的援助,因为自小他便是一个人,高兴也是自己,伤心也是自己,多一个人来分担痛楚,以后便会多一分剪不断的牵扯。
  而他,并不需要那样的牵扯,不想再承受又一轮的抛弃。
  他宁愿一个人活得潇洒,也不要在某一天满怀热切地转头的时候,却只看到落空的街角……没有希冀,便不会有失望。
  他独自一人,便可以过得很好,很好。
  这一回,是他犯了贱,越了界,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玩得过火了一些……原本在解决完韩府的事情之后,就该跟皇甫长安撇开关系,她继续做她的太子,他继续当他的谷主,这样的关系才是最惬意平和的。
  却没想到,他低估了那几个男人对她的占有欲。
  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竟然就招来了那么强烈的妒意,害他沦落至此,狼狈到了极致。
  可是那个时候,他竟然也觉得这是咎由自取,并没有太多想要报复的念头,甚至在听到皇甫长安的叫声之后,还让野猫将她引了过来……换作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让皇甫小贱看到他那种样子的,只是那个时候,下意识就做了那样的举动……好像看到了她,就可以安心不少。
  这种想法,无疑是极其危险的,所以,在看到皇甫长安走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不是后悔被她嘲笑,而是后悔,他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在谷主大人的世界里,孑然一身,游于人世,才是最理想和舒适的状态,别说是多一个人,哪怕是多一只猫,多一只狗,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对皇甫长安有的只是降服,后来发觉降伏不了,最明智的做法便是抽身……果然太子殿下神马的,不是他这种草民玩得起的,一个搞不好反而被玩了,岂不是太吃亏?
  作为生意人而言,赔本买卖自然是不会做的。
  “喂……花贱贱,你把劳资当成什么人了?劳资还没嫌弃你,你倒嫌弃起劳资来了是吧?”
  从刚才开始,丫就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得她真特么有些窝火……好吧,虽然刚才嘲笑得最大声的也是她,但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一个连脱光了衣服在花街上裸奔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男人……不至于脆弱到这么轻易就被打击了吧?!
  电光还在闪,雷声还在轰鸣,远处乌沉沉的天际一亮一亮的,敲得好像整个天地都在震。
  花语鹤抬起头来,看到了那电闪雷鸣之下的一张小脸,被雨水刷得同样狼狈的面容上,却是十分不屑的神态,甚至还夹杂着隐隐的愠怒……他看着她,第一次摸不透她的想法,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
  以往皇甫小贱暴怒起来,都是抓狂暴走,恨不得挠墙刨地……这一回,却是安静得让人有些意外。
  见花语鹤光看着她不说话,皇甫长安拧了拧眉梢,又捅了捅他的肩头,问了一句。
  “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对劳资有意见?!”
  “呵……”花语鹤大概猜到,她在不爽什么了,“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要喜欢你,对你爱得死去活来的?”
  没想到花贱贱会这么说,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笑了起来。
  “是啊!本攻人贱人爱,花贱花开……你凭什么不喜欢本攻?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本攻?本攻从头到脚都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完美!你倒是说说看啊,本攻哪一点叫你讨厌了?反正你说了,本攻也是不会改的!”
  听到她这样没脸没皮地夸自己,花语鹤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是……你是人贱人爱,花贱花开,我没有理由不喜欢你,我本来就挺喜欢你的……”
  嘤嘤嘤!所以说……花贱贱这是在跟她表白吗?讨厌啦,说得那么突然,害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都不好意思了啦!
  “其实,我也……我也挺喜欢自己的……”羞涩地垂下了眼睑,皇甫长安作双手捧心状,自恋了老半天,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瞪回花语鹤,“那你还嫌弃本攻?!”
  花语鹤淡淡地扯了扯嘴角,难得没有开口损她,想着可以好聚好散……等等,别说得跟分手似的,搞得好像丫已经谈过了恋爱一样!
  “我没说嫌弃你,那话是你自己说的,话说回来……是不是自恋过度的人,其实都不太自信?”
  “哼……自恋你大爷啊!要不是你赶我走,我会那么问?!”
  其实皇甫长安也不太清楚自己气个啥,只是觉得气氛不应该是酱紫的……她踏着七彩祥云而来,华丽丽地上演了一场总攻大人拯救土豪的年度大戏,难道结局不应该是土豪感激涕零地扑进了总攻大人的怀抱,然后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小手拉着小手一起回家,从此有钱同花,有银子同享吗?!
  对了,土豪还应该乖乖地奉献出自己的小雏菊来,这才是happy—ending好吗?!
  可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妙啊,花贱贱几次三番要轰她走,搞得好像她非要赖着救他,觊觎他的家产似的……咳,虽然这是事实,但请不要拆穿,谢谢合作!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花语鹤以为,她应该是巴不得看到他落难的……而且,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也确实很、十分、非常的幸灾乐祸,完全没有任何作假的成分,从头到尾全部都是真情演出!“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当然是当成金库……啊不……你是我相公啊,相公不见了,娘子出来找相公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抓起花语鹤的手臂将他拽起来,皇甫长安一边使力一边安慰,“本攻知道你受委屈了,没事儿……别伤心,本攻回头会帮你教训那几个家伙的,你就乖乖跟本攻回家吧!”
  花语鹤下意识就想要推开她,蓦地听到“回家”两个字,忽然就没了力气,任由皇甫长安将他搭在肩上,半驮半背地扛着他,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当爹又当娘。
  “别闹脾气了,这儿多脏啊,你那么爱干净,要走也先洗白白了再走啊……你看你吓得脸都白了,这闪电打的,这野狼嚎的,要是你一不小心挂了,我找谁要银子……咳,不是……这人嘛,相处久了,多少会有点儿感情,咱俩毕竟夫妻一场,像本攻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枉死荒郊呢……”
  动了动嘴唇,花语鹤还想做垂死的挣扎……为毛有种被逼上床,下一秒就要小雏菊不保的不祥预感啊?!
  “你不用这么对我,你要的东西我会按约定……”
  不要对他那么好,不然……他会忍不住想要更多。
  一句话还没说完,皇甫长安就厉声打断了他。
  “靠!别这么看不起爷成吗?你以为劳资真的在乎韩府那几个家产?!劳资真正在乎的……是你(的赚钱能力)好吗?!”
  花语鹤又是微微一顿,刚张开口要说什么,又立即叫皇甫长安堵了回去。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劳资特么没力气跟你闲扯,妈蛋……累shi了……有种你插上翅膀从劳资背上飞走啊?!飞不走就乖乖给劳资闭嘴!别浪费劳资力气,不然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城里啊!”
  一边吼着,似乎一个没看准,皇甫长安一脚踩到了泥水里面,差点两个人都栽了进去,晃了晃才重新站稳了身子……这条小道不太平稳,高低起伏很大,坑坑洼洼的也很多,要走到外面的大道上才好将花语鹤弄上马背,叫马哥哥一起帮忙驮着才能走。
  头顶上,乌沉沉的云还压在半空,大团大团的云朵随风缓缓飘移,明明在高空中是以极快的速度在移动,在地面上的人看起来,爬得却比蜗牛还慢,但是再慢也能看出云层在移动。
  东边的天际时不时闪两下白光,闷重的雷声已经离得很远了,西边也开始缓缓露出了深邃的夜空,似乎隐约间还能看到星芒在闪烁。
  花语鹤伏在皇甫长安的背上,两人淋着细雨,有种冻成了狗的销魂蚀骨的赶脚,无论用怎么样的姿势都非常的不舒服。
  然而……在经过七零八落的土包坟头时,却没了先前的那股子仿佛被掐住了喉咙的恐惧,他的一只爪子搭在某总攻大人36D的大胸肌上,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微温的心跳。
  看着总攻大人默默得背着比她重了一半多的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淖里,时不时还爆粗几句听不太懂,但肯定是粗口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