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两块      更新:2021-02-21 10:21      字数:4747
  祁鼎殊听了,略一沉吟,突道:“对了,丫头,你说是沈斌将你的手移到匕首上的,那就是说他确实是死在这里的。至于是他杀还是自尽,沈斌临死前可有对你说过什么话?”
  骆菱湘脱离祁鼎殊的怀抱,看着美人大叔和祁鼎殊期待的眼神,心里却升起一丝恐惧,忙摇了摇头道:“没有。”话一出口,骆菱湘便后悔了,美人大叔和鼎叔叔都是诚心待自己的,怎么可能会是沈斌口中的那个‘你’?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沈斌的遗言而伤害自己?
  不由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却也不敢改口,只沉默地跟随二人离开这一片荒芜的沈家村,回到盛京。
  路上祁鼎殊知道了骆菱湘一家搬来盛京做生意,且是第一次来到盛京,于是承诺日后会带着骆菱湘在盛京游玩一番,便要与二人告别。临走前,看着骆菱湘还是一副凝重的表情,祁鼎殊轻笑一声安慰道:“放心吧,丫头,这事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骆菱湘只得挤出一个笑脸,换来祁鼎殊一声无奈的笑和离开的背影。
  羽美人这才带着骆菱湘来到骆家在盛京新买的屋院,院里骆家一大家子人正聊得欢快,见骆菱湘一脸凝重地回来,忙上前询问,但骆菱湘早已与羽美人约定好这件事要对骆家人保密,只道自己是太累了,便回到房间休息。
  这份沉重的心情一直伴随着骆菱湘左右,直到祁鼎殊整日带着骆菱湘去盛京各地游玩散心,这才解脱开来。而沈斌的死,已然被断为自尽,也没有人再拿这事来找骆菱湘的麻烦。
  这一日,骆菱湘正与祁鼎殊在湖边游玩,骆菱湘两手抓满了牛肉串,小嘴儿吃个不停,还吃得满脸油污,祁鼎殊没法子,他出钱给骆菱湘买吃的,还得给骆菱湘各种收尾,手里给骆菱湘擦嘴的帕子都不知换了几条了。
  骆菱湘吃得正起劲,突见不远处湖边一群花样少女正玩着流觞的游戏,突发奇想道:“鼎叔叔,你为什么还没有成亲啊?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嗯,要干净,贤惠,不贪吃。”祁鼎殊笑着答道。
  骆菱湘听了,看了看自己,这三条标准怎么看也跟自己相反啊,忙摇了摇头,看向那一群少女,寻觅间,终于发现一位大美女,眉眼如画,一身白裙,身材窈窕,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暗自点了点头,忙指着那位白裙少女道:“看,那个是不是符合你的要求?”
  祁鼎殊顺着骆菱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符合自己惯常的审美标准,忙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错。”
  “那你想不想追她?”骆菱湘眨了眨大眼睛。
  “追她?”祁鼎殊一脸疑惑,待反应过来时,骆菱湘的小身影已然去了那群少女中间。
  心里知晓骆菱湘定会闹出点什么事,祁鼎殊恨不得赶快转身逃开,省的待会儿丢人,要说这些天他跟着骆菱湘一起,已经数不清丢了多少次人了。
  犹豫再三,祁鼎殊还是大发好心坚守在原地,等着待会儿给骆菱湘收尾。
  等了好一会儿,少女群中突地爆发出一阵哄笑声,紧接着便是那白裙少女顺着骆菱湘的手指看向自己,祁鼎殊不好回避,只得摆出最好看的笑容冲那少女笑着拱了拱手,没想到那白裙少女却一下子红了脸偏过头去,而少女群中哄笑声顿时更加剧烈。
  祁鼎殊摇了摇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耐心等骆菱湘回来。
  这回,骆菱湘倒是很快就回来了,祁鼎殊赶紧带着骆菱湘离开,路上对他她一番逼问,骆菱湘才终于坦白。
  “我就是跑过去跟她们一起玩游戏,顺便颂了一首思慕那白裙美女的诗,然后告诉她们这诗是我一位大哥哥所作,而那大哥哥就是你,是你太过思慕那白裙美女,派我过去转达思慕之情的。”
  听了骆菱湘这一席话,祁鼎殊一下子咳个不停,脸也咳得通红,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却惹来骆菱湘的一记白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敢去追就罢了,我帮你你还不领情,真是好心没好报!”
  祁鼎殊知道这种事上他争也争不过骆菱湘,只好转移话题,让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过去。
  ☆、第三十五章 大婚
  就这样,骆菱湘与祁鼎殊时常结伴在盛京各处游玩,这一日,骆菱湘受骆老爹之托,去盛京郊外密云县去收购一种新出的红米,这么好的机会,骆菱湘自然也是将祁鼎殊拉上一起去了。
  至于美人大叔,自来了盛京,便被轩辕疯子的暗卫给守在骆家,不让出门。尤其是当轩辕疯子知道洛阳城那宁陌的事后,更是增了多位暗卫,阻拦那些个年轻俊美的少年进入骆家。
  骆菱湘倒也不反感,有人免费为自家守门,哪儿有拒绝的道理?只忽视美人大叔的幽怨眼神,兴高采烈地带着大山等人,与祁鼎殊一起去往密云县。
  一路上,环境优美,空气清新,马车内也是一阵阵欢声笑语。
  然而,待马车来到密云县边境,顿觉一股怪异的气息扑面而来,而田野上来来往往的村民们也是面色极其苦楚。
  骆菱湘下了马车,拦了一位中年农夫,问道:“大叔,请问你们这里是出产一种新红米吗?”
  中年农夫乍见外人,很是拘谨,只点了点头。
  “那你们这种新红米是怎么产出的?”骆菱湘又问道。
  没想到中年农夫一下子后退几步,很是惧怕谨慎地看着骆菱湘等人。
  “大叔,你放心,我只是来收购红米的。”骆菱湘忙安慰道,又转移话题:“你们这为什么有一股怪异的味道?”
  这下子中年农夫更是吓得浑身直哆嗦,不肯开口。
  骆菱湘正欲再问,身后突地响起一个沧桑的声音:“你们别逼他了,他什么都告诉不了你们的。”
  数人转身一看,只见一位老年人慢悠悠走了过来,看起来倒是面容慈霭,只是隐约间有一股正气傲然。
  老年人挥挥手让那中年农夫离开,才躬下身,冲祁鼎殊拱了拱手,道:“老臣参见七皇子。”
  “不敢当,傅老快快请起。”祁鼎殊忙上前扶起老年人,道:“傅老您身为右丞相,怎么会来这呢?”
  傅老摆了摆手,慢悠悠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密云县近两年突然出产红米,然而前些日子,这原因才被发现,原来,这密云县地下竟然有一条巨大的精铁矿脉,这个消息自然很快就被封锁了。但是,显然是瞒不住那三位的,就因为这条矿脉,那三位在这密云县大肆抢夺争执占地盘,不仅闹得百姓民不聊生,还伤亡了无数百姓性命。原本朴实的村民们,也因为这些事被吓成如今这模样,就像方才那农夫。唉……”
  “发现大的矿脉,不是应该交由朝廷来开采吗?”祁鼎殊皱眉道。
  “交由朝廷?这些消息早就被封锁了,哪里会交由朝廷,更何况皇上如今卧病在床,哪里还有闲心来管这个?我也是偶然听到一丝风声,亲自来这查看,才发现此事的。”傅老摇摇头叹气道。
  “那我这就回去禀告父皇,求他下旨接收这一片矿脉。”祁鼎殊急道。
  “不可。”傅老摆摆手,道:“这事,皇上也无能为力,如今那三位已然瓜分朝中势力,只要这个局面不变,类似密云县这种事就永远不会停止。你我虽然保持中立,在这种事上却是做不了什么。”
  祁鼎殊听了,眉头愈发皱起来,陷入沉思。
  一旁骆菱湘见此,插嘴道:“老爷爷,你说这密云县已然出产了两年红米了,为何最近才会被发现地下的矿脉呢?是谁发现的?而且你说消息已经封锁了,那是谁特意去告知那三位的呢?”
  傅老听了一脸凝重,突然笑道:“好个聪慧的小姑娘,这矿脉应是早就被发现,只是最近这消息才被故意泄露给那三位,而这背后的影子,大概便是那君子门。方才我在县内查探,便隐隐觉着不对,且近些日子以来,那三位间关系彷佛一下子紧绷起来,我本还未有所觉,这下经你一提醒,才想通其中关联。哼,那君子门,居然如此费心挑拨那三位间的关系,究竟有何图谋?”
  君子门?近些日子?难道是司马鹰?那日之后,他便再没有出现过,彷佛真的与自己再无关联。沈斌那条线断了,他是真的急了,想通过挑拨三位关系来查清当年真相吗?
  傅老见小姑娘一脸沉思,又彷佛醒悟状,忙道:“小姑娘,你想到什么了?”
  骆菱湘忙摇摇头,笑道:“我一个小姑娘能想到什么?我今天就是来收购红米的。”
  傅老见此,也不多问,只和蔼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米库,我带你去吧。”
  红米收购完,一行人坐上马车回程,祁鼎殊面色一直都不太好,骆菱湘知道祁鼎殊心系天下百姓,今日乍见百姓疾苦,还是因为他的三位哥哥导致,心里定是不好受的,便也不多说话,留给他一份安静。
  回到盛京城内,骆菱湘一行人与祁鼎殊傅老二人告了别,便回了骆家。
  接下来,半个多月来,骆菱湘一直忙着骆家在盛京的新铺子,而祁鼎殊也没有再来过。
  骆菱湘虽心有疑惑,却还是忍下不多想,那日密云县的事,想必祁鼎殊是要花些时间处理的。
  只是这样一来,日子就有些无聊了,每日除了铺子里的事,便只有偶尔调戏一下美人大叔,捉弄一回凤梨,欺负几次大山,再帮骆菱溪留意几个良婿,至于小骆菱继,自来了盛京,便被骆老爹一狠心送到城外青松书院中,一月才只一次假能回家待两日。
  这一日,骆菱湘又捉弄了回凤梨,刚捉弄完,凤梨却一反往日的泼辣样儿,沉默不语。
  “怎么了你?”骆菱湘觉出不对劲,问道。
  “没,没事。”凤梨吞吞吐吐。
  “没事?你看你这副心虚的样子。说,是吞了银两,还是亏了粥馆生意?老实交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骆菱湘逼问道。
  “哎呀,我没有吞银两,粥馆生意也好着呢。”凤梨忙道。
  “那你这副样子是为什么?不是因为你,难道是我的事?说,你知道了什么。”骆菱湘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那日去沈家村一样。
  凤梨在骆菱湘的重重逼问下,终于脱口喊道:“七皇子要大婚了。”说罢,低下头也不敢看骆菱湘的表情。
  ☆、第三十六章 贺礼
  “什么?大婚?跟谁大婚?什么时候?”骆菱湘只觉心里彷佛有个什么东西一下子裂开,却强装镇定道。
  凤梨抬头看了看骆菱湘,见她还算镇定,这才吞吞吐吐道:“我,我是昨日听粥馆一位贵客说的,新娘是威勇大将军的小女儿乔渔,据说前些日子二人在湖边一见钟情。婚礼,就,就定在半月后。”
  骆菱湘脑中顿时一片混乱,前些日子?湖边?难道是那白裙少女?祁鼎殊还真的喜欢上那少女了?那自己算不算是无意间促成了一对姻缘?半月后?怎么会如此突然?那威勇大将军不是大皇子那边的人吗,难道祁鼎殊喜欢那什么乔渔喜欢到连保持中立的原则都放弃了吗?
  不,不可能,骆菱湘不愿相信这些,撒腿便往外跑,才跑两步,便又退了回来。他大婚便大婚罢,与自己又有何干,他从未说过喜欢自己,他喜欢的女子也是白裙少女那般的大家闺秀,他七皇子的身份,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商人之女所能配得上的。
  骆菱湘啊骆菱湘,你真是太可笑了,怎么会抱有这种无知的期望?
  骆菱湘大笑一声,奔回房内,锁住房门,便趴到床上捂起被子睡觉,可是脑中混乱至极,只得逼自己忘掉这些,告诉自己,一觉醒来,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
  可是,眼泪还是不听指挥地哗哗留个不停,骆菱湘咬紧下唇,心里默念起那穷鬼师父教的自我催眠功,终于在眼泪流干前陷入沉睡。
  桃花林,漫天桃花瓣飞落,花瓣飞雨中,那如谪仙般的男子清笑着向自己走来,“鼎叔叔!”骆菱湘欢快地迎上去,男子却只侧身与她擦肩而过,骆菱湘忙转过头看去,男子快步走到白裙少女身前,柔声唤着:“渔儿!”
  二人双手紧握,郎情妾意,在那桃花飞雨中,真如一对璧人。骆菱湘心下不服气,忙气愤地奔上前去,走到跟前,二人却突地消失不见,换成一青衫男子,面上挂着痞痞的笑容,骆菱湘很是生气道:“你把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他们?他们是谁?”青衫男子诧异道。
  “你别装糊涂,你把我鼎叔叔藏哪儿去了?他刚刚还在这的。”骆菱湘怒道。
  “鼎叔叔?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青衫男子笑道。
  “离开?我不信。”骆菱湘吼了一句,急忙掏出怀里的那玉笛,心道,笛声可以隐现桃花林,也可以让鼎叔叔再次出现,于是,拿起玉笛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