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9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2-17 04:21      字数:5008
  不过……她到底是男还是女,她已经等不了了,她一定要找个机会确认一下。
  将这件事情暂置一边后,虞子婴便想起其它事,她突然对摩羯正色道:“你赶紧收回那些黑狼!”
  ——
  要说,当虞子婴这个负心的终于想起被一群黑狼包围苦苦等候她的图鲁时,图鲁正一脸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地拼命蹬腿伸天吼喊。
  “啊——”
  “啊——”
  这种高强度的吼喊,已经令他声音都开始破嗓沙哑了起来,力度跟声量都大不如前。
  所以他的吼喊声也渐渐地不具备威摄的力量。
  黑狼呲着牙,眼中全是凶光,开始滴着唾液,朝着他靠近。
  这时,一头黑狼终于失去了耐性,唆地一下起奔扑咬上去,图鲁即使拼了命叫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但当虞子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视线的时候,他还是禁不住胆怯了,就像心中的顶梁柱倒了一根,那装在塔中的信心开始逐渐崩塌了。
  杀了它!只要杀了它!便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图鲁通红的眼睛被汗水浸湿,有一种莫名的痛意渲泄了出来。
  黑狼的爪子跟獠牙都是有毒的,随便被它抓伤一下或者咬上一口,那都是致命的。
  所以图鲁表现得十分紧张,不太镇定。
  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黑狼的速度很快,但也并非无迹可寻,图鲁曾跟黑狼打过几次交道,但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过狼性,他亦是学过一些粗浅武艺的,虽然没有习得内力,但气力活做过不少,他想,杀一头黑狼还是可以的吧。
  黑狼个头比一般的狼大一些,它扑杀上来,图鲁取出弯刀,双腿用力下沉,将全部力量灌注与双手,眼神如电般犀利,然后用力划过。
  不过由于初次用刀,准头不足,亦或许是估算做了黑狼的敏捷度,他只划破了它的侧边脖,那鲜血喷溅至他一脸。
  然后刀便卡在狼头那痛起来时下意识的肌肉收缩间,他怎么用力都取不出刀,这时图鲁才彻底慌了。
  刀是他的保命武器,没有了刀的他就算失去了爪子跟牙的野兽一样,所以发现拔不出刀的时候他整个人便疯狂了,汗水湿透了他的背脊,眼见狼群开始包围过来,他唯有趔趄地退后好几步。
  “哈呼,哈呼……”
  他的呼吸声十分沉重,眼神跟表情涣散着,也不复先前的坚定,就像战败的公鸡一样,颓废异常。
  他的这种表现就像一种信号,令其它的黑狼终于没有了顾及,开始一起冲上来了。
  七八头一齐上,图鲁吓得孩叫一声,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什么都顾不上了,掉头就使劲地跑啊,跑啊。
  他猛地扑进了枯草灌木之中,不顾脸上汗水沾满了地上的泥沙,颤抖着嘴皮子,取出用中攥得变形的火折子不管不顾地在他周围烧了起来……
  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姑娘,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
  另一厢
  “啊,这些黑狼其实都是小狼国的,我只有办法令它们顶多不会伤害我,可我却命令不了它们。”摩羯笑眯着眼,却是一脸诚恳地开始骗人。
  被拒绝的虞子婴,冷下了神色。
  摩羯仔细观察着虞子婴,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着急,于是,他感到有趣地问道:“你这样不言不语,并不再试图说服我,难道是打算放弃了?”
  其实在*的心目中,虞子婴充其量的份量就是一只比较特别、逗趣的宠物,试问,谁会去听从宠物的命令?
  虞子婴一早就知道,要刷满*的好感度,若没有准确的切入点,或者找准能够令他动容的弱点,这一场攻略基本不可能完成。
  其它七罪,老实说,有一部分是虞子婴有意无意在撞巧摸索之中完成的。
  然而,但对*却是行不通的,他完全看透了她的用意,除了他心思太诡谲,太难以抓摸不透之外,在他心目中,她无论做什么都像在演戏。
  所以他也在对她演戏,他的喜,他的怒,他可以上一秒对一个人柔情蜜意,但下一秒就翻脸无情,他可以深情得让你以为你是他的唯一,也可以绝情地让你变成世上最卑微最可怜的渺小之物。
  他其它就像水,遇冷变冰,冷酷无情,遇热变雾汽,就令人抓摸不透了。
  他虽然一直对她表现得亲密无间,但那不是情,无论哪一种情都不是,只是一种……较为奇怪的行为。
  虞子婴曾经分析过,有几分像是“肌肤饥渴症”。
  这种病症像是缺少亲情,或有拥有不幸的童年,都可能会得的病,像是“渴望”被人触膜的这种症状的人比较多,其实每一个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被人抚膜的冲动。
  不过,为什么说是有几分呢?
  因为他只这样对她,对别人,她却并没有发现他做出这种过度亲密的举动。
  或许……因为那些都是男人?
  ……他需要的是一个女人?
  无论这个推论正不正确,虞子婴觉得都可以试一试。
  虞子婴仰起脸,深深地看着他,即使她的黑瞳中内什么都没有,但当她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时,亦会给人一种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其它事情占据她的目光。
  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上他的指尖。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他。
  她一直十分专注地盯着*,所以她亦是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样。
  当她主动碰到他的时候,她看到*整个人像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那双总是显得湄长诡谲的狐狸眸怔神不已。
  他这种反应倒是令虞子婴诧异了一下。
  不过才轻轻碰了一下,他这种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难道……从来还没有人这样主动碰过他吗?
  这么猜测着,但她并没有松手,甚至更加进一步,她慢慢地蜷缩起手指,将他的手掌一截裹握在手心之中。
  他的体温比较高,比起虞子婴这种冷血体漫,更不知道高了多少,所以当她摸上去的时候,暖暖地,像是一块烫红的热铁落入雪中,那种触感却与他手上那枯败皮肤呈现出来的粗糙质感不同。
  ------题外话------
  由于*的脸是摩羯的,所以接下来一律叫他摩羯。
  ☆、第三十八章 俘虏的俘虏
  “图鲁不能死,你应该也是这样打算的吧?”虞子婴低声无比柔软,便垂下睫毛,那散落的两片剪影令她神色似岁月静谧,时光,已沉澱出一份别样微熏的味道了。
  *视线盯注在虞子婴的面目上,实则他的心神却已全部都集中在那一只被她虚拢包裹住的手,全身的血液曾一度凉透,又以更迅猛的姿态冲击回溯撞击指尖,产生了一种忽冷又忽热的极端感受,酥酥麻麻地,哪怕是被触碰到一丁点儿的肌肤,都能反馈回数十倍、数百倍的强烈感受。
  而那种强烈感受贯穿过他的那一只手后,又全部血液集中在一块儿又冲刷回了他脑袋,令他整个人有一些发懵,先前的精明样儿全丢了,仅下意识地臻首轻点了一下,意外乖巧得不可思议。
  虞子婴用虚光瞥了他一眼,不禁感到十分新奇,于是她牵他就跟牵一头大狗一样,朝着前面走着:“那我们走吧。”
  试探地走出一步……
  摩羯跟着她,亦步亦趋,连跟她的步伐差距,也自行缩短大长腿的迈步,夹着尾巴走。
  嘿!
  虞子婴黑魏巍的眼瞳亮了一下,但实则心底仍旧一直在提防着,就这样牵起他的手,准备一股气冲下沙丘包。
  其实,还没走出几步,*却已回过了神来,只是他既没有停步,也没有出声赖声赖气地阻止。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虞子婴朝前黑漆漆的后脑勺,然后……盯着两人相牵交握的手。
  容易后的手看起来皮肤粗糙黑沉,这是由于“摩羯”这一双手常年浸泡、调配各种毒汁毒液,导致皮肤极度粗糙难看,像干枯的老树皮一样。
  虽然容易的最高境界是任何一点疑点都不允许遗漏,但最终还是因*那爱美的心态作怪,慎了慎,便整出了一个神似却不形似,所以只是外表看起来这样难看,实则皮肤与触感都还是他自己的。
  但在这一刻,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思想。
  他竟然在庆幸自己的这一决定,否则……若刚才虞子婴一摸到他那般粗糙的手,嫌弃地甩开那怎么办……
  这么一想,摩羯脸上赧然地划过一丝不自在。
  到底是不一样的……这种被人主动碰的感觉,跟他强行索要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这人任性惯了,也权势滔天惯了,所以一般的俗物很难入眼,本以为她就在那里,是他探手便能够拥有的东西,然而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便会显得寡然无味,有时候他甚至会用一种讥冷的眼神睨着她,看吧,虽然是腾蛇公主,但她也不过如此而已。
  然而,现在却又有了一种更新奇、耐人寻味的刺激感了。
  像是某些旋律触动内心深处的柔软,曾经的平淡,淡得完全无味的事情,终于开始焕散出了朵朵斑斓色彩。
  他加快的脚步,一步便追上虞子婴,与她并肩,然后弯过臂将人掰了过来,而虞子婴在原地旋了一个圈,然后疑惑地仰起头看向摩羯。
  却感觉一片阴影压了下来。
  然后她暴露在空中纯洁无辜的双唇便被撷取,那压下的双唇如最娇艳的玫瑰花瓣般香甜,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红纱,一触即离。
  虞子婴甚至连情绪都还没有正式酝酿出来,他已经就放开了她。
  “指使我做事,至少也要到这种程度才行。”
  摩羯朝虞子婴笑的甚是明艳,伸出一根手指轻触了触朱红的嘴唇,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迸出些许勾人的意味,有那么一瞬,虞子婴有些分不清他的真情假意。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等虞子婴生出反应,便笑得一脸妖孽地反手牵过她,化被动反主动,朝着黑狼群的位置走去。
  这时,前面的灰蒙天空中,冉冉地飘起一缕缕黑烟,黑烟被风沙吹散着,支离破碎,像是一张张鬼脸在天空咆哮、狰狞。
  糟了!
  虞子婴赫然知道图鲁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这一刻,她已经无暇去理会刚才的事情,反而开始加快脚步往回赶……
  呼呼大火连绵成片地开始蔓延在枯草灌木丛中,完全被火势包围起来的图鲁四肢摊软地躺在地上,他此刻脸白如金纸,双唇却透着黑乌,手臂跟大腿处有大片的衣物撕烂,糊满了血跟泥水,而袒露在外的伤口在极短的时间内开始溃烂起来,他身上已晕开一片黑血。
  熊熊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却无法温暖他半分,他瞳仁扩大,怔怔地看着外面,那黑狼群怕火,只能够急躁气戾地在外面刨沙,原地打转,几十头狼围截在那里,却并不敢直接冲进火中,将它们早已看准的猎物吞噬入腹。
  ……要死了吗?
  图鲁艰难地扯了扯僵嘴的嘴角,露出一个自嘲,万念俱灰的神情。
  姑娘,我好像已经等不到你归来了……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图鲁!”
  就在图鲁即将疲惫酸麻地睁上眼睛陷入长眠时,一声暴喝声炸响在图鲁耳涡内,令他神经似被针刺一样绷紧,那焕散得差不多的神智瞬间清醒了许多。
  谁、谁在叫他?
  图鲁努力睁大眼睛,眼珠子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凸得十分厉害。
  呼霍——
  那腾腾飞跃的火焰被一道气影冲撞出一道十分短暂的空隙,然后好像有什么人就像披着满身霞彩金光一样威武地冲进了火势之中,然后伸手拽过图鲁,一个俯切,似大鹏展翅一样将他驮在身上,便气势汹汹地扛着再次冲出了火势。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从火堆中冲出来后,天地之间的空气眨眼间便干净了起来,而图鲁一呼吸的新鲜的空气后,便像肺痨一样猛地咳嗽了起来,等终于将肺中的浓烟咳干净后,这才让图鲁多少舒服了一些。
  他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虚虚弱弱地看向将他十分轻巧威武扛在肩上的人,正巧一张冷柔的清丽雪稚的侧脸撞入他的眼中。
  他瞳仁倏地一窒,整个人愕然哑声了。
  怎么……是……是姑娘!
  是她!是姑娘!
  是她回来了!
  真的是她回来了!
  突然,图鲁一个大老爷儿们,在临死的时候都没有哭,偏生在这一刻竟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姑娘……”他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一种嗓子被熏坏的沙哑。
  “嗯。”她扛着他依旧键步如飞,很是平静地应了一声。
  图鲁哽咽道:“我、我要死了吗?”
  虞子婴顿了一下,然后肯定道:“你不会死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