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2-17 04:18      字数:4924
  胡思乱想一些——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啊,她会什么时背叛我啊之类的事情,而是遵循本能地靠近我,安然地留在我的身边。”
  “……”玖兰戚祈整个人似触电一般,蓦地诧异地转向虞子婴,眼底那流转得太快的惊,疑,乱与难以置信的种种混杂情绪。
  “走了。”
  虞子婴得到预期的结果,便弯腰十分爷儿们地抱起了一个大男人,那是连大气都不带喘的轻松,若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如雷劈般的表情。
  不待玖兰戚祈反应过来,虞子婴已加速地朝着“九渡”急掠而去。
  这期间,赵鹿侯一直用一种很深沉、若有所思地诡异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虞子婴。
  看她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模样,竟,竟也懂得肖想男人了?!
  ——
  九渡有一座九曲桥,蜿蜒水面,尽得水趣,桥后是一片带屋顶的廊桥,架于两楼之间,两旁朱栏碧槛,掩映生姿,倒映水中俨然海市蜃楼,桥影欲飞。
  九渡小镇就是一座一座地桥梁,将周边的房屋商铺,酒肆醋坊洽接而起,其中最北端处有一座灰白两色建筑的七层塔。
  七层塔被一根一根的圆型巨大镶嵌铁环尖刺的木头挡着,而路拦上更缠绕着许多铁刺,若从高处观望,依旧可以从外面偶尔窥到一角——在那一片黑色土地之上,矗着一列列的无名墓碑。
  进入“九渡”镇不久之后,虞子婴跟玖兰戚祈两人再度发生了争执。
  “不行!”玖兰戚祈很坚持地拒绝道。
  “不行?玖兰戚祈,你有钱吗?”虞子婴鄙视地睨着他。
  “没有。”玖兰戚祈回答得很坦白,弯唇一笑,便风姿雅馥,如那盛放的牡丹瑰丽。
  “没有钱的话,你最好还是听我的安排。”虞子婴认真道。
  玖兰戚祈却像是堪破了什么秘密,似笑非笑地睨着虞子婴,漫不经心道:“是吗?我偏不想听你的呢,除非选择九渡最大最豪华的客栈,我是不会选择二等的。”
  看玖兰戚祈那雷打不走的神情,再看到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围观,指指点点,虞子婴蹙眉,不由得摸了摸腰间的那块还没有捂热的金子。
  “……好。”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既想抱得美人狂,必先学会一掷千金的精神吗?虞子婴太阳穴一抽,这分明就是强取豪夺嘛!
  最终,他们还是来到这九渡镇的占地面积最大,设施最完善,服务最周道,耗金最迅速的第一大客栈。
  进入第一大客栈,虞子婴十分豪爽地点了一间豪华套间,就是那种一厅一室一阳台的那种复合式房间。
  客栈掌柜谨慎小心地打量着眼前这一男一女,男的够成熟了,长得娇贵欲滴,虽然这位女子长得那叫一个冰肌玉骨,靡颜腻理,但……会不会太幼(和谐)齿了点呢?
  玖兰戚祈看掌柜的眼神一直往虞子婴身上打转,紫瞳一黯,不知道基于何种目的,并没有反对这样的安排。
  小二在前领路,上楼的时候,虞子婴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掌柜的,四间上房。”
  “三间上房,我嘛就不要上房,好不容易来一趟九渡,能近距离颀赏这么一处风致竭雅的地方,我就自费地要一间豪房。”
  两道声音,前者低沉豪迈,后者则风流轻桃。
  虞子婴闻声,身子微僵一瞬,却没有回过头去看,只是脚步微顿一下,便扶着玖兰戚祈进房了。
  房门刚关上,玖兰戚祈挑剔地环视一圈,眉宇的褶皱越来越深,很明显——大爷的他,不满意!
  不过,他倒是忍耐着一身金贵的毛病,没有朝虞子婴抱怨出来,而是在栏杆楼台处摆放的卧榻躺下后,悠悠地问道:“刚才那两个人……你认识?”
  刚才他就在她身旁,自然没有遗漏她那一霎那间的异常,若承认不认识就太假了,于是虞子婴点头:“嗯,认识。”
  却不再言其它了,话题到此为止,玖兰戚祈瞥了她一眼,也没有硬要多问,只道:“你上次说由于推算的道具太简陋才算不出我皇兄的具体位置,既然这是城镇,自然会有你需要的物什,你出去买吧。”
  “你给钱?”虞子婴道。
  “……”
  “现在开始,你将要吃的、住的,用的,穿的,全部都会是我付的,你不仅付不出半分报酬给我,我还得不断为你付出,你以为我为什么?”
  虞子婴一改之前那风清云淡的神情,变得犀利而直接,踏前一步,双瞳如幽海翻波,令人触及即震。
  赵鹿侯其实是一个很自傲的人,这或许跟他从小生长优渥的环境有关,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那一第得天独厚的脸有关,总之,随着虞子婴一番阴晦的暗示,他不需要太多的过程,便相信了虞子婴是因为喜欢他,并且有可能已经是爱得不可自拔了,所以才会这样舍命一次又一次地帮他。
  一想到那个总是冷硬的像块顽石的少女竟偷偷地暗恋着他,他不自觉舒展着眉眼,一双夭桃浓李的紫瞳闪过一分得意,几分轻蔑:“若你替本侯将沧崎皇兄找到,等本侯回国之后,只要是不会太过份的要求,本侯自然都会允诺你的。”
  “真的?”虞子婴忽略他那一逼孔雀开屏的模样,认真确认一遍。
  “当然。”
  虞子婴一拳一掌相击,眼底暗光一闪:“好。”
  ——
  刚步出第一大客栈,虞子婴迎面便看到两个陌生却也熟悉的人走来,在九渡平直小桥桥面与岸持平,人行其上恍如凌波微步,两道同样身体高挑的男子相携而来。
  “大哥,倒是好久没见着清涟妹妹了,这次回去,咱们也别再四处奔波劳碌了,还是一家人好好团圆一阵子好了。”大冬天还摇着一把扇子的男子,长着一双秀逸的水杏长眸飞入眉角,睫毛微微一睫,便是有圈圈水波涟漪泛滥开来。
  他穿着一件尤白厚衫,肩披一件蓝绸面的裘衣,含笑挑眉虽嫌风流,但倒非轻浮下流之辈。
  他旁边则是一名五官俊朗深邃的高大男子,他穿着一件黑锦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举止大方利拓,有一种豪迈的草原汉子风范。
  ------题外话------
  明天坚决将时间从晚上调整过来!妞们等着啊!
  ☆、第二十八章 算命师是有原则的
  看向左边一草原狂狷粗旷俊男,右边一江南柳莺湖畔的风流俊俏小生,两人齐肩并排而行,顿时迷煞不少女性路人的眼光。
  “嗯,这次要办的事情都联络好了没有?”那刀刻般挺峻的男子想必历来沉默寡言惯了,低沉寒性的声音总是那般平板,无色调起伏。
  “没有……失去联系了。”
  那长得有几分男生女相的俊俏小生语带几分疑虑,将手中扇柄猛地一敲手心,那总是媚眼纷飞、风彩流韵的眼睛平添增多了丝丝缕缕的深沉。
  他们说话的声音刻意放低,两人来往间近乎耳语,一旁偶尔探过来颀赏的路人也根本听不见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除了一些耳力超乎常人的高人除外。
  路经西路平桥,三人就这样面对面地走来,虞子婴静凝不动,目光直视前方缓步而行,并未有任何异样,而对面迎来的两人则因为心中有事,心不在焉地走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从桥的另一头走来的虞子婴。
  于是,三人就这样很平淡、很陌生地错身而过了。
  一阵清风拂来,掠起虞子婴额前碎丝莹光熠熠,晨光暖容,但她眸光却微黯,卷扇着宽袍袖摆于背,嘴皮翘起,冷嗤一声。
  她虽有改变,但五官跟那贫民窟刚被宇文夫妇捡回去时那瘦骨嶙峋之时倒是有几分相似,可为什么师傅能够一眼认得出来,偏偏这两个“兄长”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罢了,这可能就是所谓人与人之间的缘份,缘浅而情淡,他们早已有他们的生活,而她,也早在三年前便脱离了宇文姓氏。
  她姓虞,只是虞子婴,不是宇文子婴了。
  当虞子婴下桥准备拐弯入街的时候,突然从第一大客栈里面匆忙跑出来一个店小二,他连忙招手,连忙呼喊:“哎,小姑娘,不,小姐,前面那位包下花之月第一豪间的小姐,您等一下!”
  花之月第一豪间?虞子婴一听,不正是她挥金一掷包下为博蓝颜一笑的房号吗?
  “什么事?”虞子婴止步,回头一看。
  店小二气吁喘喘地跑到她身前,这么久距离看到那张如白瓷娃娃般漂亮的少女,怀春期的店小二,一张黝黑的脸骤然暴红,下意识便低下头,嗫嚅道:“那,那个,跟您一起的那位公子说,说让您给他顺便捎一些九渡特制的桂酿酒、花酥藕糕,还有……还有那东边食街铺子的酥鸭七宝……对了,他说他还需要一个奴才。”
  等全部复述完毕后,店小二略有些不忍地抬起眉眼,这桂酿酒是蒲西街头的特产,只有那里才买得到,而这花酥糕则是在蒲西街尾才有,而这酥鸭七宝则完全是在另一条街巷,若将食物全部买完回来,可少不了一番劳碌折腾。
  更何况……让这么一个人水灵嫩白的小姑娘去买奴才,这,这他都担心那人牙贩子会不会对她起贼心呢。
  “……替我转告他,如果他愿意卖身给我,我就替他将他想要的统统买回来。”虞子婴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店小二闻言懵了一下,别看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但此刻她眉眼覆寒,乌黑眼瞳幽深阴沉,面带一股阴森煞气,看起来确也不像是好惹的,也难怪敢说那样霸气的话,于是又结结巴巴了一句:“那,那个,他还说,让您给替他给,那个,那个跑路费……”
  “……”
  因为小二那副叫堂惯了的高亢嗓子,引宇文晔跟宇文煊,还有一些路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顺声望过去,当他们看到穿着一身青白玄服如仙临般虞子婴时,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觉眼前这名身姿玲珑如玉的少女仿佛汇天地之精粹而成,整体干净而通透,无一丝瑕疵感。
  她很漂亮,却不是那一种加以修饰的锐利逼人的美,而是一种惹人心喜柔软的漂亮,像是掌中爱不惜手般袖珍模样的稀世宝玉,而不是那摆在金碧辉煌殿中的璀璨皇冠。
  宇文煊跟宇文晔两兄弟不知道为何,当目光一落在那名少女身上后,都感觉难以移开眼睛,就像是冥冥中有一种吸力,让他们停驻静望。
  虞子婴打发走了店小二,即便感受到宇文煊与宇文晔两人的目光,却不曾为他们有任何停留,径直转身就离开了。
  这糟心的玖兰戚祈,与这糟心的末来!
  在九渡这种类似与旅游观光景光的城镇,包下那么一间设施精致的豪间,贵的程度可想而知,眼看着当初替赵鹿侯算命赚来的一块金子,零零总总的花销后,如今只换剩下两小块碎银,她已明确在感受到穷迫的困境了。
  特别是带着这么一个销金窟在身边,她要是不想点别的办法挣点钱,估计他们两个都得去当乞丐去了。
  她在九渡镇中特地游逛了一圈,也没有打听到有类似冲虚派打扮的人士进镇,于是虞子婴便不再浪费时间,她想了想,来到一间布绸庄里买了一块斎白布,然后再让绣娘按照她需要的样式跟大小幅度裁好,她准备将它做成一块招牌。
  拿到裁好的布她又去了一趟木具店,挑拣了一番,便买了一张比较便宜的阵旧木桌配凳,顺道再让店家送了一根梢磨成形的木杆子将她带来的白布帆挂好。
  最后她跑了一趟书斋,用最后剩下的一点银钱买齐了纸笔研墨架势,扛着搬着一大堆招牌,桌子,笔墨纸研,推算出一块比较旺财的地段,准备开始重操旧业,干起她的老本行——摆摊算命。
  没想到这一去看,发现这世上懂点道行的人倒亦不少,那些稍微有些旺财的地段基本上都商贩满为患,同行挤为患。
  “算命,五文一卦,十文定今生姻缘祸福,一银能保管你祸事灾难通通远离啊。”九渡最繁盛的古董一条街上,摆摊算命的一个一个都坐在摊上,梗着脖子使劲的吆喝。
  有瞎眼摸骨,有掐指神算,有占卜看相……类型倒是齐全了。
  虞子婴瞅了一眼,她不去跟他们争锋相对,而是从中挑了一小块地盘,比较靠墙壁内侧,前方还有几个小摊挡着视线,她就摆好桌子,插好写着“天婴道人”的招牌,便端坐在那里安闲自得。
  快将近辰时,日头正炙,来往游人观客熙熙攘攘,小贩与小商们瞧着时机好,亦是争相叫卖,只见一条街上都是热闹非凡,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不绝于耳,偏生虞子婴这头依旧是无声无息。
  有人出于好奇,倒是看一眼她的招牌,只见上面沉韰入木三分地写着几个大字:天婴道人。
  字倒是一手好字,但这名号却……很陌生。
  除了招牌外,有人又发现她那张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