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2-17 04:17      字数:4897
  青衣侯对她热情的态度,仅俯下视线,矜贵地轻“嗯”了一声,并无多作表示,但他那不偏不移等候,那能允许她靠近的态度,但这一幕也足够惊掉许多人的下巴了。
  没有想到青衣侯对那名绝美少女竟如此纵容与亲密,贫民们由回惊吓的眼睛,不由得他们将视线投向身边的虞子婴。
  此刻她依旧面无表情,没有轮廓的五官只剩一片模糊,只觉两者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啊,瞧那美少女的模样,美得令人怜惜珍爱,如同一件需要用心珍藏的稀世珍宝一样,而她却像是——呃,被放养在野外生存的一只宠物?
  须臾,落日已经全部壮丽沉没,就连留下的些许的霞光,这时,从城内游离出两排粉荷宫灯一盏一盏燃起,更为城门燃起了星点温馨光泽,也是绝无仅有的绚丽。
  一阵零碎脚步踏继而来,青衣侯麾下城主府的能士等小公主诉讼完她的相思之苦后,才端着姗姗来迟歉罪的表情出城来迎接,当他们看到青衣侯回城时,一张张脸亦是带着颀喜上前参拜。
  “走吧。”
  虞子婴将出场的人一一看过,好像都不是她要找的腾蛇皇族,便转身欲走,这时青衣侯却若有所感,一双冷魅视线准备无误,穿过婆娑光影地投落于她身。
  “喂喂,胖子,等等,青衣侯在看你,他在看你,在看你啊!”舞乐刚刚绝望的心情却因为青衣侯那两束笃定的目光而重燃熊熊希望,他果然没有料错,那青衣侯对小胖妹绝逼是真爱啊!否则这种时刻怎么还会有余地,特地关注着角落的她呢?
  他表示很想拽着小胖妹也融入那片和乐融融的贵族生活啊,而不是跟着这一群贫民站落在这阴冷角落,眼巴巴地既羡慕又嫉妒恨啊。
  “你不想走,就留在这里吧。”虞子婴没有回头,就像感觉不到背后的视线,只冷淡地睨了舞乐一眼,便率步朝前先走。
  罗平他们看了看两边情况,最终也只有浅叹息一声,召集队伍跟着虞子婴一道离开了。
  而舞乐愣了一下,红唇若有所思地抿了抿,怯怯的脚步当真欲朝着城门移去,却倏地感受到青衣侯那道赤凌凌令人发寒的目光,脚一跺,一脸悲催泪奔地只好跟着虞子婴一道离开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青衣侯不让他带回虞胖子,绝对是不会让他回去的!呜呜!他的命运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啊他!
  “那斓,在看什么?”龙婳婳撅起水润润的粉唇,顺着青衣侯的视线望去,夜色朦胧中好像看到一道道人影隐约的剪影轮廓。
  嗵!莫名地她心中有一种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侯爷,您终于回来了,下一次要出任务绝对要带上我啊。”贪婪之城之最“机巧”专家胡莱瞅着青衣侯,他长得一张讨巧的娃娃脸,圆圆的大眼随时随地有一种我很委屈,我很可怜的错觉。
  “滚,下次该轮到我了,别以为你长得可怜没有爱就能够随时随地不要脸!”贪婪之城之最的“鬼将”雷煊赶紧拖过他,他一面落腮胡遮面,虽然亦长得一双铜铃大眼,但他的感觉却跟胡莱完全不同,他一瞪眼只令人觉得凶狠吓人。
  这时双条粗臂一左一右将他们的脖子勒住,他们两人头顶传出一道如雷轰的低沉嗓音:“别丢人了,侯爷长途疲惫正准备歇城休整,可不是为了听你们两个家伙的废话牢骚的!”
  君鼎鸿,贪婪之城之最“拳师”,他懂八极拳,跟制作一些小玩意儿。身高若一座小山,浑身肌肉结实,将衣服撑得鼓鼓囊囊,露出一道刀削般的肌肉线条。
  “进城。”
  青衣侯此刻表情依旧冷漠,却少了面对外人的疏离冰冷,像是习惯他们聚在一起的胡闹,只覃淡下了一道命令,这群桀骜不驯的禽兽们便立即收起尖锐的爪子,变得跟绵养乖巧听话。
  “遵命。”
  “嘻嘻嘻嘻……果然有那斓在,君哥哥、胡哥哥他们才会有趣得多呢~”龙婳婳抱着青衣侯,心下得意,便不由得笑魇如花,明艳不可方物。
  而其它被这小魔女折腾得够慌的几人,则嘴角一抽,变成无奈苦笑。
  “是、是、是,被小公主嫌弃我等无趣,还真是罪过啊……”君鼎鸿。
  “哼,果然有侯爷在,她才能够稍微变得乖一点吧。”胡莱。
  在城门即将关闭那一刻,青衣侯根本没放心思在他们身上,他此刻想的却是那才看到的那道倔强漠然背对他的身影。
  一扇门便隔绝了他跟她的世界,一句贱民与贵族,亦让他跟她的无形距离变得更遥远,但是无人得知,那同心蛊,却让他们即使隔着千重嶂,万重山,亦能够紧紧地牵系在一起。
  他本以为这世上无人能够钳制得住他,即使是那南渊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于他眼中亦是随时可以取缔而得。
  可像同心蛊这种不公平的束约,本以为他该是那最排斥的一方,却不想那蠢胖子竟比他更想逃离,一逮到机会便脱离了他的身边。
  虞子婴,你可知道在你下了这损敌一千自损八百棋子的时候,便已经不要再奢望那些不属于你的自由了!
  这些无法逆转的现实或许等你彻底地输了,败了,伤了,痛了,你才会明白……
  ——
  由罗平他们在前带路,虞子婴与不情不愿的舞乐跟着他们来到约三里外的一块黄土高坡,他们巧妙利用工具大坡下挖掘了一些土窑洞,暂时用来遮风避雨。
  而窑洞外面则由附近捡来的木枝短截木,随意搭建了一些架子,扯了几方蓝布摊开遮阳,下面则用柴砘石块堆拢,用来放铁锅罐子煮食用,远远看去黑漆漆用柴堆燃着几团火光。
  这块荒野附近连树林溪湖都没有,他们只能暂时这样艰难忍耐地过着,洞里面环境不好,所幸现在是初夏,天气暖和是以很多人宁愿选择在外面土坡上睡,也不愿意躲进洞里躺着。
  窑洞外面聚集了一些人在聊天警戒,怕遇上荒野的群狼跟毒蛇之类的东西,这时,眼力很好的平四突然看到前方好像有人走过来了,便站起来手举一根柴火嘘起眼睛探望,在发现是罗平跟姬三他们回来,这才眼睛一亮,立即迎上去。
  “罗老大,姬三,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都担惊受怕了一上午了,怎么样这趟有收获吗?”平四着急地跑过来,目光巡视众人,激动道。
  姬三看着跑过来的李田,有些讪讪撸了撸额头头发,没好气道:“没,没有啦,我们算是遇到硬茬了,别说收获,可是险些连性命都丢在外面了。”
  “什么?!”听到平四的吆喝,后面听到动静的人都举着火把相继围拢上来,火光一亮,这才看清楚他们一群人一身狼狈受伤的模样,顿时也信了。
  虽然心底既失望又沮丧,可到底是耿直人,都你一句我一句地关怀道:“人没事就好,哎,可惜李婆婆恐怕支撑不住了,如今咱们洞里连最后的一些吃食也快完了,又没有药物——”
  “对啊,本来这事我们都觉得挺悬的,所幸没有丢了夫又赔兵,只是再不准我们入城,我们该怎么生存啊,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
  “诶~”
  “咦,他们是谁啊?”这时,一道声音疑惑地响起。
  有人发现了罗平他们身旁的虞子婴跟舞乐,都不住地打量与猜测。
  姬三这才反应过来,她看了他们一眼,便准备老实道:“哦,他们是——”
  “姬三!”罗平突然出声打断了姬三的话,姬三一噎,转过头来盯着罗平,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其实罗平在下意识喊住姬三后,便沉吟地皱起眉头,他想若是此刻说出她跟青衣侯之间的关系,这些对贵族有着仇恨心思的贫民估计不会轻易地接纳她,再说他也不想让他们现在知道跟青衣侯打赌的那件事情,说出来只会徒惹他们担心又无济于事。
  他们都是些老实巴交的最低层阶民,平日除了懂些糊口的手段,过着平静又安守本份的日子,哪里能承受得了这种变故。
  可冲动之下打断了姬三,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向同伴介绍他们两人的身份,一时便犯了愁,竟半晌无语。
  就在这种诡异而滞岑的气氛中,虞子婴却替他开了口:“我是一名亡国四处流浪的相师,而他则是一名游医,我们两人相伴游历山川河麓,经过贵地恰巧碰上罗平兄他们,如今夜色来临,贪婪城门关闭,这才跟罗平兄一道前来想借宿一夜。”
  罗平略带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好一嘴江湖味儿的说辞,不过若表情再丰富点,言语再诚恳点,会更有说服力吧。
  相师?算命的?瑛皇国好像盛行推崇,而朝渊国则显得冷淡许多,是以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
  而那个打扮得奇奇怪怪的家伙竟然是游医?
  算了算了,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比是青衣侯的女人,能够让他们接受了,罗平摇了摇头。
  “游医?真的是游医吗?这么说你能看治病了?”平四闻言,突然惊喜道。
  “那李婆婆的病,还有二妞,四丫他们都能治了,对不对?”周围的人都喜出望外,围着舞乐团团转。
  舞乐抱胸,一双妖媚描绘精致的眉眼懒懒地睨了他们一样,仅从鼻息间嗤了一声。
  想让堂堂的妖医替他们这种无钱无势的人治医,简直就是妄想!
  虞子婴并不说话,她若想隐藏,那存在感绝对是杠杠地低啊。
  “求求你,帮我救救李婆婆吧,她都躺在那里好几天爬不起来了,现在连饭都吃不下了。”平四等人并不是傻瓜,自然看得出来舞乐表情不乐意,可是如今他们也没有办法,只有厚着脸皮前去央求。
  罗平跟姬三也没有出声,老实说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一身王子病的家伙会不会治病,万一身份是虞子婴随口故诌的呢,那让他一看病不是直接被拆穿了?
  “看病?那钱,你有吗?”舞乐身材高佻,身体轻盈,然而随意踏前一步,眯眼一笑,却带着忱重的压力感。
  平四见“她”笑吟吟的斜眼瞅着自己,肤白如新剥鲜菱,红唇惹火,不由得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可接着听到他吐出的话,却倏地一下脸色白了。
  “没有?那么珠宝黄金银你有吗?”舞乐瑞再度踏前一步,那张艳丽俗媚的面容在容光的映照下,竟笑得有一种邪恶的讥意。
  平四瞠大眼睛,趔趄地后退一步,干涩的嘴唇无声颤抖。
  “美人,房契,即使是一顿珍珍馐美食,你都拿不出来吧,你凭什么认为我该无偿地替你看病?”随着他的话越来越歹毒,语气越来越锋利。
  此次不仅连平四,甚至连周围的人闻言都轰然愤怒了。
  “既使不愿意治人,也不至于如此糟践人吧。”不等冲动的姬三想冲上去揍人,罗平隐怒的声音已先一步喝沉,虽说他这话是对舞乐说的,但眼睛却一直牢盯着虞子婴。
  这一路上,他们都能看得出来,这舞乐的嘴是既琐碎又恶毒,惹得不少人不喜,可若谁胆敢随意开罪他,事后必会有一些小灾难发现,看来他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而狂妄嚣张的他却只有虞子婴难够动得了,而他似乎因为一些事情一直忌讳着虞子婴,只要她开口,他很少有继续胡搅蛮缠的时候。
  “我只是好意地提醒你们,别真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
  别说,这舞乐的一张嘴绝对能够将死人都气活,眼看他将那些老实巴交的贫民气得一张张脸一阵红一阵黑,直磨牙地相冲上来对他不客气了。
  可舞乐岂会怕他们?
  看罗平紧盯着虞子婴,舞乐亦勾起如花唇瓣,似笑非笑地睨向虞子婴,想看看她会怎么一说,若她也觉得他该替他们这群人治病,那么他——可能还会有一些失望呢。
  虞子婴感受到他深忱的目光,并没有回视,她只平淡无波道:“他说得很对,他既不是被人歌颂的大善人,也不是慈悲为怀的和尚,他只一个凭着一门手艺拿钱吃饭买房讨媳妇的普通人,可你们既拿不出钱,又拿不出等价交换的物资,一边自私地想着别人平白无辜牺牲自己来帮助你们,一边又揣着怀疑隐瞒的态度与别人相交,现在更恼羞成怒嫌弃别人的话难听,那你们现在做的事情可做得对?”
  要论桀骜乖戾性格,或许连舞乐都比不得虞子婴,只是她将它藏得很深,裹得很密,别人难以察觉,否则罗平他们怎么会认为她会更好说话一些呢?
  “若有镜子,我真想让你们照照,那一副怨天尤人,苦而不得后便将一切罪端愤怒痛苦怨气,全部推卸给别人的嘴脸,可好看?”
  虞子婴地一番话让众人震惊于当场,连舞乐亦是如此,能想像这么话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嘴里吐出,声音还散着几分奶气,肥嘟嘟的脸蛋儿,白里透红,令人忍不住起捏一捏,但就是这样一个胖奶娃,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