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1 10:03      字数:4879
  “三姐忘了,当初要参选的可是大姐二姐,没你份的。可后来怎么又能进宫,还当上太子妃?”韦侯爷莫名其妙的冒出句,和方才一点搭不上话。
  韦氏僵住,袖子底下的玉手微微颤抖。“爹当年也想着多个人多份机会,我们姐妹谁进宫对韦家都是益处。怎么,偏我不能选上太子妃?”
  “不敢,三姐打小生得聪明伶俐,还有谁比您更适合当太子妃。大姐二姐不识趣想抢风头,难怪没甚好下场~”
  韦氏脸刷白,往事同倒豆子一样咕咚咚撒出。原本她乃嫡出,母亲也算是得宠,因此真真的是千金小姐一个,什么大姐二姐瞧见她也得低头。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五岁时母亲难产,和孩子一块断气。据说产婆把露出头的婴儿扯出时,是个男胎。
  妻儿死了做丈夫的当然难过,不过男人本来就是薄情郎,只到了第二年就把人全抛到脑后宠上了侧室。那女人手腕也高明,打败其他几房顺利坐正。
  此后,韦氏地位一落千丈,当初在她面前俯首贴耳的一个个站到她头上拉屎拉尿。大姐二姐由庶出变嫡,对她也不再三妹三妹的叫,不是喂就是恶毒的咒骂煞门星克死自己老娘和弟弟。
  韦氏紧闭双目。那些黑暗的岁月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是万人之上,这就是结果。至于过程谁会去在乎,只以成功论英雄。
  韦侯爷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三姐沉浸在痛苦回忆中。女人就是靠不住,不偶尔提点一下就想反咬一口,贱。
  “三姐,小弟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当初如日中天的王、李美人是怎么死来着??哦,对了,好像是有人告发……”
  “住口、住口、住口!!!”韦氏连喊了三声,头上金钗的流苏剧烈抖动,胸口大起大伏。
  韦侯爷嬉笑着过去拍太子妃的后背,说有什么值得气成这样,您该不会是老了禁不住事了吧~
  韦氏肝胆欲碎。好一只养不熟的狗啊,居然会威胁起主人来了,难道不懂自己不过是拇指头就能捏死的命?既然如此,就送他一遭,也不枉多年的情义。
  “我明天就去求皇后放了你,满意了吧。”韦氏咬牙切齿,仿佛嘴里嚼的就是某人的脑袋。
  韦侯爷哈哈大笑,直说一家人就不言谢了,往后三姐有事只管开口小弟给你办漂亮了~
  韦氏冷笑,提起裙子就闪出牢门。路过牢头处时一股杀气直直逼去,把小人物压得打寒战。
  ☆、第一百零九章 惊魂夜
  韦侯爷放出来没多久被人杀了,弃尸乱岗。
  刑部初步锁定江湖人所为,因为死者心脏被挖出丢在一旁,还有留字——替天行道。
  方台听到消息后心神不宁,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是不是一开始做错了?
  那木里听到方台的良心忏悔,用食指戳了几脑袋,骂照你这种想法当大夫的早全家上吊死光光了,净把屎盆往自己头上扣。
  话虽如此,方台还是觉得胸口发堵,也许是见过面的人突然死了有点兔死狐悲。假如是路边的什么人,她的感触不会那么大。
  方台好几天闷闷不乐,原本叽叽喳喳叫的人变安静了,很诡异的说~
  崔骁边吃饭边盯着自己的老婆,他当然预感到怪事发生,旁敲侧击了几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想去和两位王妃打听嘛又不是很好意思,说不定是女人的那几天所以才变沉默了。可是,以前怎么没这样?
  夹了段葱放方台碗里,对方看都不看就吃了。再夹了粒蒜米,还是看都不看就吃了。
  完了,一定是出大事了。崔骁皱眉,方台向来是不吃葱蒜的,做菜时放下去调香但是吃时就挑出。如今两样全嚼了,不是比马不吃草吃鸡蛋还奇。
  夫人啊~有事要和为夫的商量,憋在心里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好吧,继续撬嘴巴。
  “方台……今晚的豆腐合你胃口吗?”
  “嗯。”
  “那,青菜炒老了吗?”
  “没有。”
  “嗯~明天早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例如酥饼?”
  “没。”
  崔骁忧郁了,这一板一眼的不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不是这样……
  亥时(就21:00)
  方台洗洗睡了。崔骁差点吐血,自封无敌夜游神的方台居然亥时就睡了。发生什么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嗯??
  “嘟嘟~”崔骁咬着方台的耳朵轻喃,两手环住娇躯。“是不是我惹你不快了?要打要骂随你,我今晚就是个木头给你发气的。”
  方台睁开眼,摸了摸丈夫的手,笑容勉强:“我很好。”
  很好?比黄连还苦的脸叫好?
  “这些天没和我说几句话,真的不是恼了?”
  方台摇头,道句睡吧就侧向里头。崔骁心有千千问,可看方台一点不愿意交谈,只得放下蚊帐躺了下来。
  被心事绊住,崔骁整夜不眠,翻了几次身后怕吵醒身边人就保持侧卧。时间流逝,崔骁的眼皮子慢慢合上。
  方台做噩梦。梦中的她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厚重的雾挡住了眼前的视线,无方向感的乱转了许久也不见尽头。
  远处,忽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叫喊,似乎是男人的声音。方台壮了胆,慢慢往源头走去。快靠近时,叫声戛然而止。
  方台疑惑,又往前走了几十米,但还是没见到半点影子。泄气,哪里是出口啊,要不看见个人也行,反正不要待这云里雾里的。
  后背突然凉飕飕,全身鸡皮疙瘩。方台僵硬地转头,有人瞬间掐住她的脖子,往死里用劲。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方台张大嘴,眼球突起。怎么会,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我的心呢,还我的心!”
  眼泪嗞地喷出,两手拼命地掰开掐住自己脖子上的手,说是手可感觉像铁链一样缠住她,快透不过气来了。
  “不,不……”方台只能吐出支离碎片,氧气越来越少,好难受。崔骁,崔骁救命啊~~~
  迷糊中,崔骁感觉旁边一直有人蹬床,还有嗯嗯啊啊的声音。幽幽醒来,首先入眼的是素色的蚊帐。
  意识清醒后,崔骁确定听到了声音,从方台那发出的。
  “快醒醒!”
  方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因为乱蹬被子已经缠到了脚上,全身被汗水打湿,额前的刘海变成条状。
  崔骁大喝,伸手抓住方台。此时方台力大无穷,崔骁竟一时松不开她的手。脖子被掐出了红印,小指甲陷入肉中。
  “方台!”崔骁自己也急出身汗,做噩梦的人是最难醒的,要命的是还掐着自己的脖子,弄不好真把自己掐死了。
  “啪啪”
  崔骁对着方台的脸左右开弓。方台发出呻吟,但仍紧闭双眼,嘴唇变成了紫色。情急之下,崔骁居然提起方台的腰就把人丢到了床底下。
  咚,头部撞到地板发出闷响。人滚出去几圈。
  崔骁跳下床抱起方台,探入秀发间摸索,在右侧摸到了大包。再看,方台脸色发黑,脖子被勒的痕迹显而易见,身体也僵硬的同石头一般。整个人毫无生气。
  平日里坚毅不拔、流血不流泪的男人嚎啕大哭,嘴里喊着“要我的命啊”……
  住得最近的春杏和关猛闻讯而来。一脚踹开大门,看到崔骁抱着躺地上的方台,二人也是一惊——
  “大人(夫人)……”
  ☆、第一百一十章 流水亦有情?
  水凌凌赶到河边小亭时,代君如枯萎的花,在那里安静地等待凋谢。
  没有出声,慢慢靠近。
  风过,代君嗅到了专属的气息。她很清楚,一个中了相思毒的女人,即使对方在遥远的地方打个哈欠都能敏感的捕捉到。她的灵魂、她的思想就像空气般日夜环绕在同一个人的身旁,看着他起看着他睡看着他微笑看着他皱眉……
  四目相对。
  代君流着泪的破碎脸庞让水凌凌突然湿了眼眶,似乎,在他身边的女人总是会莫名的受伤,然后无力的悲哀。
  手指抚摸着冰凉的泪痕,此刻,他的心也是冷的。
  停留在自己脸上的修长手指让代君愣住,然后泪落得愈急。起身,义无反顾地扑进水凌凌怀里。
  很温暖、很安心,和她在无数个黑暗夜里想的一样。时间,请多停留一刻吧,她要把这样的感觉留在骨子里,生生世世地跟随自己。
  恍惚中,水凌凌感觉怀里抱着的人就是方台。她很喜欢把脸埋住,然后滚烫的泪水透过衣服湿润肌肤。没有哭声也不准问原因,只是借个地方尽情地挥洒感情。
  掌心摩挲着顺滑的头发,由头顶至背部。他相信这是很好的安抚,让人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难过,还有人一起分担。
  代君仰起头,经过泪水洗涤的双瞳比天空还要清澈。公子,是否我们的心意是相同的,因为诸多顾虑,才误会了彼此。假如没有今天,我们会不会越走越远,最后在花甲之年无尽懊悔?
  咕咚,有条鱼跃出水面又跌回。
  水凌凌拉回久远的思续。无意触及代君表露无遗的目光时,心跳少了半拍。他在做什么,明知道自己承诺不起任何东西也接受不了任何真挚,为什么还要在一个饱经伤害的女人身上回忆另一个女人?不想,也不能再制造一个悲剧。
  轻轻拉开代君的手臂,水凌凌转身步到亭子的另一侧,整理五味杂陈的心情。
  代君被拒后,脸上挂起僵硬的笑,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看向那个背影时笑容化成苦涩与辛酸再次催生了原本没停住的泪。
  良久,水凌凌感觉情绪稍稍平静,转身……代君来不及收回,悲恸的表情如巨石再次将水凌凌的心湖搅得波涛汹涌。
  “代君……”水凌凌追上突然跑出去的人,满怀愧疚和不安。
  代君倔强地没有回头,只说句她是青楼女子。入了青楼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干净了,所以受伤是惯性,也是种生活。
  伤害她的人都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抱歉。
  “代君。”水凌凌固执地把人扳向自己,他要告诉她出身不是个错,更不是贬低人格的工具。“在我眼里你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你应该拥有世上最好的男子和最美满的爱情……”
  “你爱我吗?”代君直接打断水凌凌,果断逼问:“若我真那么好,那你会爱我吗?你会为了我写出最优美的曲子、你会为我说出最甜蜜的语句、你会为我露出最明媚的笑容,你会吗?”
  水凌凌迟疑了,并后退了。
  “你不会。”代君狠狠地挣开束缚,变得歇斯底里:“既然你不会凭什么说我是好女孩,又凭什么说我会得到幸福?!”
  “代君……”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说的都不是我要听的……我不要听~”
  代君捂住耳朵跌坐在地上,抛开一切,无所顾忌的嚎啕大哭。她太委屈了,她也太压抑了,今日,她要把所有的苦所有的恨吐出,痛痛快快的做回人。
  “对不起,原谅我。早知道会让你更难过我不会来的,真的。”
  代君一味哭,拒绝水凌凌伸过来的手。不想爱护她就不要靠近她,别管她哭泣别管她失落,此后就像路人一样各走各的各过各的,大家落得干净。
  水凌凌心如焚烧,他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本来不想伤害却还是伤害。但要是出于同情或愧疚而接受一个女人的感情,更是猪狗不如。
  “给我点时间……”水凌凌脱口而出,两人皆是一愣。
  代君止住泪水,泪珠停在脸上,顾不得擦。他刚才说什么,给点时间?只要给时间就可以了吗?
  水凌凌叹气,拂去那颗半悬的珍珠,搀起代君。裙摆处沾了泥土,细心地弹去。
  代君擦去泪痕,恢复了往日姿态。想起刚才的失仪顿时浮起两片红云,不敢看向人,低着头,实则心如鹿撞怕丑态已给喜欢的人留下了不好印象。
  手揉着衣服,心里十分后悔。想和水凌凌解释一番吧又怕给人欲擒故纵的做作,苦着小脸。
  水凌凌看出代君的纠结,知晓姑娘家爱撒娇的同时也不愿人前丢脸,以前方台就经常这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