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点绛唇      更新:2021-02-21 09:30      字数:4760
  何方还提议训练一支骑兵,到时候直接冲入匈奴腹地,扔几个炸药就跑,顷刻就能解决战事,刘彻哪有不同意的。
  两人正商讨建军之事,刘彻瞄到何方颈上的牙印,敛了笑,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哪个大胆的女人在你颈上留下这等痕迹。”这牙印像是给何方身上盖了戳一样,贴上了个人标签。
  何方理了理衣领将牙印遮住,“是只不听话的小豹子。”说起霍去病,何方满脸都是笑意。
  刘彻见他的笑,嘴里发苦,但还是笑着说道:“你这年纪早该成家,可是有了中意的对象,要是有喜欢的,我就给你赐婚。”
  “匈奴未灭何以成家,我的私事就不牢陛下操心了。”何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刘彻也不再自讨没趣。
  晌午用过午膳,刘彻留何方继续商讨练兵一事,何方晌午吃得有些多犯困的很,刘彻见此,让他在自己的床上午睡。
  历史上说韩嫣与刘彻关系亲密到睡一张床,在何方看来这种说法就与穿一条裤子长大是一个意思,表示两人青梅竹马关系亲如兄弟,皇帝睡的床不仅华贵而且舒服,被子被熏了香,不是那种刺鼻的浓艳香味,而是清淡飘渺若有若无的,令人闻了心旷神怡,更有利于入眠。
  何方这一觉睡得够长,刘彻也没喊他,就在一旁看奏章。
  何方睁开眼盯着床幔看了半天,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今夕是何年的茫然。
  时时关注这边的刘彻见他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床顶,忙唤他,何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坐起身,每一次醒来都无法预料到自己会来到什么世界,这种人生何方有些倦了,好像不管他如何努力,命运始终不是握在自己手中,他就像是只风筝,虽然能够鹏程万里,但身上总系着一根线,线的那头是谁何方永远也看不清楚。
  宣殿里寂静地令人感到沉闷,何方身上释放出来的负能量连刘彻都感受地到,刘彻丢下奏章疾步走过来,猛地拉住何方的手。
  何方仰头看他急慌慌的样子,勾起一抹笑来,“陛下何事如此惊慌?”
  “你别笑,看着让人更加难受。”
  何方收回手从床上下来穿上鞋找来自己的外衣穿上,“下官今日身体不适,明日再与陛下商讨练军一事。”
  何方打开殿门,冷风呼地灌进他的脖颈里,何方瑟缩了一下,刘彻忙将自己的黑色裘衣递给他,何方谢绝了他的衣物,走出殿门径直朝一人走去。
  刘彻站在门外瞧见不远的亭子里站着个人。
  那人瞧见何方忙朝他跑过来。
  “我让人知会过你,裘衣明日再还我也不迟,你在这等着我,霍去病怎么办?”
  “小的先行回去做了饭,才回到这里等着。”卫青多穿了一件厚衣服,裘衣搭在胳膊上,见何方穿得单薄,忙展开衣服给何方披上。
  “真暖活。”
  “小的用暖炉一直炕着。”
  “你用心了。”
  卫青得了何方的赞赏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来,抬眼见到迎风而立的刘彻,忙跪在地上行了个礼,何方扭头朝他点点头算是道别,拉起还跪在地上不起的卫青一道离开了。
  “卫青,你是将才,我想让你领兵去攻打匈奴。”
  坐在马车上,何方对卫青直截了当地说道。
  “小的愚钝,怕有负大人所托。”
  “我看人眼光一向很准,现在有个机会,让你扬名立万,立功封侯的机会。”
  何方说得言之凿凿,令卫青也跃跃欲试起来,哪个好儿郎不想建功立业?卫青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而已,而如今机会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几点:一霍去病是重生的,二汉武帝确实喜欢韩嫣,不过男主是个直男,所以这段感情没戏
  ☆、第六十一章
  公元前134年冬;上林苑的一声巨响拉开了盛世大汉的帷幕,将历史进度大大提前的幕后者吃饱了饭尚在宣殿午睡;刘彻被人请去检验成果;炸药翻滚起浓浓的尘土,飞沙走石令人半晌睁不开眼;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石味,响声过后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
  刘彻在震惊之后狂喜不已,先打赏了主事;然后乘着御辇急匆匆地回到宣殿,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何方。
  他跑进宣殿,对方却还窝在暖和的被窝里;只露出半张脸,刘彻抑制住心中的喜悦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拨去他脸上的乱发,何方被他一弄慢慢醒转过来,眨了眨眼睛又是失神了一瞬。
  刘彻看他一脸茫然无辜的神情,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他脸颊一下,何方脸上沾了口水,有些嫌弃地在被子上蹭去。
  “发什么春?”何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坐起身,使唤道,“把我的衣裳拿过来。”
  刘彻一本正经地拱手说了声喏,忙去给他拿来衣服还想亲自给他穿上。
  “这么高兴,那炸药成了?”
  何方张开手臂享受着帝王笨手笨脚地给他穿衣服。
  “成了成了,动静可响了。”刘彻手舞足蹈地向何方描述爆炸的场面。
  何方打了个呵欠不甚感兴趣的样子。
  “你整日没有精神,可是病了?”刘彻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讶然道:“烫的很,我命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何方摆手,“在被窝里捂热的,别大惊小怪。”何方倒了杯水润润嗓子,坐下后将不听话的乱发随意地拨到脑后。
  何方白日是没什么精神,他每晚都要去歌舞坊寻乐子,喝酒听曲兴致来了就弹琴嚎上一嗓子,歌舞坊的歌女都喜欢何方,天天大人长大人短地喊着,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就为了能引起何方的注意,因为这个何方惹了男宾的众怒,有仗着自己是家世显赫的官家子要与何方决斗,被何方当着众人的面羞辱的很惨,因为这事刘彻收到了不少大加指责何方的奏章。
  何方性子越发随性恣意,在旁人看来有些放浪形骸了,花钱也大手大脚,整夜宿在歌舞坊内,但大家也都明白歌舞坊不是妓馆,歌女都是清白身子,卖艺不卖身,不过何方要是愿意的话,倒是有不少女子愿意献身于何方。
  头发又垂落下来蹭地何方脸痒痒的,何方有些烦躁地站起身走到门外,抽出侍卫的刀揪住散落的长发挥手割断扔在地上,又抓起另外一束头发。
  “王孙,你在做什么?”刘彻忙拦住他,看着他参差不齐的头发,“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怎么可以作践自己的身体?”
  何方将刀扔还给侍卫,“每日梳头麻烦的很,洗头也费劲,还是剪短的好。”
  “不行。”刘彻朝近侍喊道:“拿梳子来。”
  刘彻耐心地给他散了发髻,轻柔地梳顺头发,何方趁着这会说道:“从原有的骑兵中挑选出一千骑兵,挑脚力最好的一千匹马,趁着炸药的事情还没传到匈奴,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眼看着要过年了,士兵无心应战,不如等到来年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许以高官厚禄、金银财宝会激不起士气来。匈奴也要过年,这个时候正是他们最无防备,士气最低落的时候,要打就要趁此时,我来做主帅带领这支骑兵,卫青随我一同去沙场磨练。”
  “王孙,你太心急了。炸药刚研制出来,士兵还不会运用。”
  “那就三天时间用来挑选骑兵,三天时间用来学习使用炸药,武器营那边也该抓紧制作炸药。”
  刘彻不清楚何方为什么会这样急迫,自从被王太后逼着喝毒酒那日开始,这个昔日的好友便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样貌还是同样的样貌,只是性子变得更随性洒脱许多,对他也越来越不守礼,整日你啊我啊的喊,也从不行礼,想起那日他说过的话,‘你会是个好皇帝,我却不会做个听从摆布的好臣子’,或许这才是他压抑多年的真性情。
  何方见他手停下仰头看着他,刘彻被他这般近距离地望着,一低头就能亲到他的额头,没来由的心里一乱,手上一动梳子勾住了何方的头发,将他扯痛地龇牙咧嘴,表情生动地太不真实,实在是和何方平日的形象截然不同,刘彻笑了起来。
  “第一次给人梳头,真是笨手笨脚。”刘彻自嘲道。
  何方揉揉头皮转过身盘腿面对他,“这种事本就不该由你来做。”何方拿过梳子摔在一边,“刘彻,你觉得怎样才算得上皇帝,坐在那张龙椅上穿上龙袍就算是皇帝了吗?”
  刘彻见他神色认真也敛去脸上的笑,先屏退众人,然后坐到何方身边对他认真说道:“愿闻其详。”
  “中央集权,夺诸侯之权,将地方完全置于中央的管辖之下;君权神授,在百姓心中竖立皇权至上的崇高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思想上巩固君权地位。无为而治是时候被时代淘汰了,休养生息地太久,匈奴、诸侯只会日渐壮大,到时候你的龙椅可就坐不稳了。”
  “先帝也知诸侯之乱会带来大祸,只是我才登基不久,根基尚不稳,此时若是提出收回封地,恐怕又会造成当年的“七王之乱”,大臣们绝对不会同意。”
  “这点我也为你想好了,软硬兼施,实施推恩令,允许诸侯的各子无论嫡庶皆可分封诸侯之封地,让他们互相牵制,从内部瓦解他们的力量,若是反对,将反对之声最响的暗中除去,杀鸡儆猴。”
  “啊——”刘彻轻啊一声,不做评价,既不说好也没说不妥。
  “要是被人知道,岂不是会引起诸侯众怒,到时他们联结在一起造反怎么办?”
  “那正好师出有名,将他们一并除去,我们手中有王牌在手,在战场上必定所向披靡,不过你也要留神炸药的配方,切不可传出去,制药的工匠都要聚集在一起,不准他们离开。”
  “这点我早已安排好,你放心。”刘彻继续说道,“那独尊儒术光是母后这边就难以通过,丞相又是母后异父弟兄,掌握重权,我在朝廷上孤掌难鸣啊。”想到自己的处境,刘彻唉叹一声。
  “外戚干政是大忌,你还是要早作了断的好,选拔官员的制度也该换换了。”
  “我岂会不知,只是大汉自建朝以来就存在外戚干政,汉高祖都不曾严令禁止,到我这又如何开这条先例,朝上大部分官员都是母亲、姑母的娘家人,若是动了他们,我以后就永无安宁了。”
  “你知道皇帝为何自称寡人,寡人寡人,孤家寡人是也。”
  何方说完站起身大摇大摆地甩着袖子往外走,刘彻双拳紧握,松开又紧紧握住,眉头皱在一起,他扭头看向何方的身影,门打开,北风呼呼地吹进来带进来些许雪花,将他的衣服鼓吹起来,像是要乘风而去一样,刘彻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有些惊慌失措地站起身。
  “阿嚏——真TM冷。”何方忙关上门,瑟缩了□子,扭头找自己的裘衣。
  刘彻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前一刻还觉得他飘渺如仙,下一刻就被粗鄙的语言打回了原形。
  “下雪了,今日就留在宫里吧。”刘彻见外面的雪渐渐大了对何方说道。
  “那可不行,霓裳坊的姑娘们还盼着我呢,我可不能失约。”
  刘彻的脸又黑下来,“听人说你在霓裳坊弹过几首曲子,你许久不曾弹琴给我听,今日就让我一饱耳福吧。”
  “手指僵的厉害,不想弹。”何方穿好裘衣,扭头看他一眼,“走了啊。”说完就打开门钻了出去。
  晚上打探何方行踪的探子回来禀报,何方果真又去了霓裳坊,弹了曲叫《十面埋伏》的曲子,不是婉转动人的曲子,而是金戈铁马,听了令人情绪激扬的曲子,何方因为这首曲子结识了一位“知己”,两人相谈甚欢,现在还在厢房里喝酒。
  刘彻听了有些坐不住起身找了身便服跑出宫去,来到霓裳坊,命人带他去找何方。
  刘彻做了平生最粗鲁的事情就是没有提前知会一声,就一脚踹开了门,屋内的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他。
  刘彻看了眼何方就望向坐在他身旁的男子,虽然穿着汉服,但脸部轮廓粗犷,眉骨略高,眼睛深邃,不像是汉人,他身后站着两个持刀的男子也不像汉人。
  何方也没打算给两人做介绍,那人见何方有朋友来就向何方告辞离开。
  何方送他走出舞坊才回身又回到厢房,将门关上,走到窗边站着。
  刘彻走近前,见到刚才那三人的身影,哼了一声。
  等那三人的身影完全不见,何方才关上窗户,换了副表情问他。
  “你怎么来了?”
  “你来得我为什么来不得?”
  “不知道你耍的什么酒疯,我回去了。”
  刘彻拉住他,“我刚来你怎么就要走?”
  何方掸开他的手,“险些坏了我的大事,你好好反省吧。”
  刘彻这回怒了,大冷天的跑出来找他,却给他甩脸色看,刘彻起身再次拉住何方的手腕,不让他走,“你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来,今日就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