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点绛唇      更新:2021-02-21 09:29      字数:4794
  武松活动下右手臂,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哥哥好厉害。”
  何方忙钻回暖和的被窝里,“我平日忍气吞声,只是不想惹事,小打小闹我笑笑也就算了,要真是害我性命的事,我可不会手软。”
  “哥哥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何方早上醒来的时候,武松已经离开家了,昨夜还万般不舍,今早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怪人。
  “武都头怕是见不得送别的场面,这才天不亮就走了。”三刀说道。
  何方用热毛巾敷了脸,用盐水漱好口,“不去管他,我出去跑步锻炼,早饭你先用。”
  今日雪总算是停了,只飘着小雪花,又可以出去锻炼身体了。
  “我跟先生一道去。”
  “外面天寒地冻,你穿的这么单薄,还是在家看门吧。”
  “先生穿得比我还单薄,再者说我这身膘肉好歹还能御寒,先生都不怕冷,我又怎会怕冷。”三刀昂着头说道,“武都头回来前,我定要将先生养地白白胖胖的。”
  你养猪呢。
  何方不跟他废话,做好热身动作,“要走就跟上。”说完不等他就跑了出去。
  “先生等等我。”
  何方跑出一里路,听到身后咄咄的马蹄声,让到一边继续跑。
  “先生,是武都头回来了,是不是落了东西?”
  何方停下回头看,武松骑着高头骏马飞奔过来,近前拉住缰绳吁了一声,不待马停稳当,武松就从马上跳下来,奔到何方面前,“今早未与哥哥道别,心下难安,故而折返,哥哥万万珍重。”
  武松抓着何方的手臂低头看向他,他的睫毛上沾着的雪花化成了水,眼睛显得亮晶晶的,见他有所期待的样子,何方暗自咬牙,伸出手,算了,就当是养了个巨婴儿子。
  武松弯下腰低下头,让何方能够摸到他的头顶,“乖,路上小心。”
  武松憨憨一笑,这才满足地跨上马,“哥哥,等我回来。”说完扬起马鞭又飞奔而去。
  跑完步出了身汗,何方往家走的时候,正遇到对门王婆开门,“早啊,武大。”
  “王婆早。”
  “别急着走,金莲让我见到你道声谢。”
  何方停下,听她继续说下去。
  “要不是你有自知之明,放金莲走,金莲也享不到现在的福,过几日西门大官人就要抬她进门,这可都得谢谢你。”王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这种口头上的便宜何方是不屑于和人计较的,于是笑道:“那便恭喜她了。”
  何方转身和三刀进了屋。
  王婆冲着对门啐了一声,“呸,武松不在,我看谁护着你。”
  过了两日,何方收到了潘金莲和西门庆的喜帖,按理说西门庆纳妾本不应该这么大张旗鼓,用一顶轿子抬进府里也就是了,这样大摆酒席广邀好友,跟娶妻差不多,可见潘金莲是受宠的。
  “先生,您真要去西门府上喝喜酒啊?这摆明了是鸿门宴。”三刀跑上二楼开门见山地问道。
  “给我用红纸包一两银子。”何方套上衣服扎紧腰带,又将头发梳地油光顺滑,“不,换成1000个铜板。”
  “先生要去的话,我也要去。”
  “也好,去蹭顿饭。”
  “我才瞧不上他们的饭菜,我是去陪着先生,他们人多势众,先生势单力薄。”
  “又不是去打架。”何方无奈地笑道,“多吃菜少说话,你要是能做到,我便带你去。”
  三刀把嘴捂得严严实实地点点头。
  何方带着小跟班来到西门府上,递上喜帖,来的客人进门前管家都要唱名,还非得带上些名头,比如‘恨天高’李某某,‘神算子’张××,轮到何方,那管家眼皮抬了下,朝里唱名道:“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1000文。”
  堂屋里寒暄的众人突然一静,面面相觑,“他怎么来了?”
  “不会是来搅场子的吧。”
  “西门大官人,您大喜的日子,他武大郎来凑什么趣,还是给点银子打发出去,省得晦气。”
  西门庆长得一表人才,身姿挺拔,今天大喜的日子一身红衣,衬得满面红光,只见他并不着恼,反而大度一笑,“我请的他,若不是他成人之美,我也抱不得美人归。”
  何方的身份进不了堂屋,他只能坐在屋外的院子里,还是最角落的位置,跟他坐在一起的是街上的流氓混混,整日偷鸡摸狗没干过好事,西门庆故意这般安排,借机羞辱何方。
  “吃过酒席别走,哥几个想和你聊聊。”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坐到何方身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晃荡着身子斜眼看着何方,又朝兄弟几个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围上来。
  “你们要做什么?”三刀起身大喝一声,在嘈杂的院子里,三刀这一声还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众人瞧好戏一般袖手旁观窃窃私语。
  “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何方笑笑看向他。
  三刀不甘不愿坐下后瞪大了双眼,打着用眼神震慑敌人的主意,可惜他那张正太的小圆脸,再配上他圆滚滚的大眼睛,一点威胁都没有。
  “好啊,是要聊诗词歌赋还是人生哲学?”何方看着他们问道。
  ☆、第三章
  那几人一愣,他们本以为何方会吓得屁滚尿流,唯唯诺诺赔笑作揖,他们以前也仗着人多欺负过他,拿他几块炊饼,要些钱买酒喝,每次武大郎都痛痛快快地拿出来孝敬他们,被打了还得赔笑。
  西门庆听得屋外喧哗声,暗自皱了下眉头,那帮蠢货,让他们吃完喜酒再动手,怎的现在就开场了,别扰了小爷的雅兴。
  西门庆向众人告了罪,走出堂屋,院内的人见到西门庆都上前恭贺,西门庆对他们连个笑脸都欠奉,只点点头。
  西门庆一眼看到自己找的那帮蠢货,几人乖乖坐着并没有闹事,他们中间围坐着一个人,那人个头不高,被人挡了个干净,西门庆猜想那人定是武大郎无疑,离得远不知他们在做些什么,西门庆皱眉抬脚朝最角落的那桌走去。
  离得近了才听到:“你可是每到阴天下雨骨头便会如刀割一般,若不救治,恐怕……”
  “烦请先生救我,先生救我。”那人一脸急切,推开板凳跪在地上。
  “你起来,我救不了你,但有一人可救你,那便是神医安道全,现在建康府。”那人磕了三个响头拜别了何方。
  “西门大官人。”左右两旁的人见到西门庆唤了一声,三刀戒备地站在何方身后,挡在西门庆身前。
  何方转过身看向来人,见来者一身红装,面冠如玉,生的一副好皮囊,但里子却是坏透了。
  “恭喜西门官人。”何方起身拱手说道。
  “你还会算命,不如给我算算,算得准了重重有赏。”
  何方听了淡然一笑,并不与他计较,“不过是学了点皮毛,尚未出师。”
  “不知师从何人?”
  “自学成才。”
  西门庆听了一愣,但见对方一脸认真,不似玩笑的样子,西门庆呵笑一声,“你说吧,说错了也不打紧。”
  何方看他一眼,“你是大富大贵的命,将来比现在还要富有。”
  西门庆这种奉承的话听得多了,不以为然。
  “但非长命之相。”
  “哦?”西门庆挑眉并不着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何方说到这撩起下摆端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酒小口抿了下。
  西门庆见他故弄玄虚故意吊他胃口,暗暗嗤笑一声,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但被人说成短命相,心里总是不美的,他心下开始盘算怎么对付何方,让他长长记性。
  仪仗队渐渐近了,已经能听到唢呐的声响,众人拥着西门庆往大门走。
  “先生,您还会看面相算命?”三刀欣喜地说道。
  “糊弄人的。”
  三刀一脸不信。
  西门庆踢了轿门,牵着新娘子的手走进厅堂拜完了天地,新娘子被送入洞房,酒席正式开始。
  何方这桌的混混都离开了,因为何方跟他们说如果不走,今日便有血光之灾,何方这个倒不是胡说,如果他们不走找他麻烦,他就揍得他们有血光之灾。
  何方和三刀那桌就他们两人,独享一桌的酒菜,可惜没什么特色菜,何方每样吃了点,觉得酒还算不错,清淡度数不高。
  “武先生,能否给我算算我有没有生儿子的命?”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端着酒杯走过来,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不伦不类的。
  何方上下扫了他一眼,认出他来,“明年开春便有结果。”
  “家中妻妾不曾有孕,这离开春不过三两月,这个……”
  “胡同巷。”
  何方惜字如金。
  那人一听恍然大悟,“先生大才,若是抱得麟儿,我定上门拜谢。”
  等那人走了,三刀忍不住问道:“先生,胡同巷怎么了?他为何如此高兴。”
  何方端详着手中的白瓷酒杯,“男人家中三妻四妾尤不满足还要偷腥,玩腻了就抛到脑后。”
  三刀拍了下脑门,“啊,那胡同巷的小娘子,上次要不是先生正好跑步路过,将她从河里救起,怕是要一尸两命了,先生怎知道是他?”
  “他娶了四房,生了七女,到处烧香拜佛求子,近日又花重金在寺庙请了串佛珠,形象外貌也对得上,所以随口那么一说,没曾想真是他。”
  “那先生怎知那小娘子腹中定是个儿子?”
  “我只说开春便有结果,是他自己那般认为,与我何干?”
  “三刀拜服。”三刀竖起大拇指连声赞道。
  何方看向他,笑道:“三刀以后可想左拥右抱想齐人之福?”
  三刀脸一红,“先生又打趣我,三刀的心小的只装得下一个人,塞不下许多。”
  三刀总是能说出令人发省的话来,何方扭头正视三刀,看的三刀更加羞赧。
  “三刀,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我?自然是跟着先生。”
  何方摇头,“你以后是想考取功名还是上战场建功立业,或是当个平头老百姓,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
  三刀抬起头看向何方,正色道:“先生,我想读书识字,我想考取功名,我想替老百姓做事,我知道这只是痴人说梦。”三刀自嘲地呵笑一声。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先生。”三刀振奋地看向何方。
  “拜师吧。”
  “先生愿意教我?”
  何方笑而不语。
  三刀反应过来连忙拜倒,连叩三个响头,“谢谢师父收我为徒,谢谢师父收我为徒。”
  “起来吧。”
  三刀爬起来给何方倒了杯酒再次跪倒,双手递上酒杯。
  何方点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你以后还唤我先生。”
  “是,先生。”
  再说那酒过三旬的西门庆,摇晃着身子被人扶着进了洞房,掀开新娘的红盖头,盛装打扮过的潘氏媚眼含情地看着西门庆,想起前几日和潘氏苟/合时的酣畅快意,身下一热,挥退下人,也不去喝合卺酒,直接推倒潘氏。
  “官人,还没喝合卺酒。”
  “明日再喝。”说完便撕扯起潘氏的衣服。
  潘氏有些委屈,但也只得受了,换上一副诱人笑容,勾地西门庆浑身燥热,连着几日都歇在潘氏房里,共度巫山。
  某一日,几番*后,西门庆瘫倒在床上,浑身乏力,直冒冷汗,动也动不得,骤然想起何方之前说过的话,何方那话原来并不是逞口舌之能,故意诅咒他。
  “官人,你怎么了?”
  潘氏手抚上西门庆的胸前,声音听了令人酥麻,但西门庆无暇想其他,半晌回复了力气,推开潘氏的手,手支着床坐起身,“给我穿衣。”
  “官人这是要去哪?”
  “让你给我穿衣,哪那么些话。”
  西门庆扭头脸色不善地看着她,捏着她的下巴:“爷宠你你便是西门家的二夫人,你最好乖乖听话,少给我恃宠而骄。”
  “奴家怎敢?”眼泪说着哗啦啦地往下落,扶着酸软的身子不着片缕地找衣服给西门庆穿上。
  西门庆穿上衣服推门而出,头也没回。
  西门庆找人暗地里叫来大夫,大夫给西门庆把脉之后,西门庆屏退众人,“李先生,我身体可有什么问题?”
  “身体现在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房事过于频繁,精气难聚,长此以往,气血两亏,便要出大问题了。”
  李大夫一直给西门庆看病,所以有话直说,也不藏着掖着。
  西门庆听了也不臊得慌,而是有些为难地直言道:“女人我是离不开了,可有什么养生药方?”
  “是药三分毒,这样我开个补血益气的方子,服药期间,西门官人还要克制一二。”
  西门庆点头。
  命人送走了李大夫,西门庆想起酒席上何方一眼道破别人的隐疾,又指点救命之道,或许真的有些能耐,心想明日就去找何方,西门庆在书房内独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