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0 节
作者: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21 09:15      字数:4784
  关于大黄的来源,先前曾彻底搜查过一次,根本毫无踪迹。不过才隔了几天,沈家再次出现了大黄。沈君昊觉得。幕后之人再次使用大黄,根本就是一种挑衅。可这样的挑衅,他和云居雁毫无对策,只能由着幕后之人躲在阴暗的角落嘲笑他们。
  面对幕后之人再次的消无声息,沈君昊和云居雁都很气恼。云惜柔渺无踪迹,沈子寒不知所踪,蒋明轩出城后同样没了消息。
  当然。除了这些令人泄气的事,也有往好的方面发展的事情。
  阳羡壶的事,经三皇子的提点,再加上许慎之的活动,渐渐平静了下来。即便是红泥矿,也因一句“官不该与民争利”,不会再有收归国有的危险。不过经此一事,不需云居雁提醒,云平昭也意识到,凡事都应该低调。再低调,切不可留下后患。
  原本沈君昊和云居雁都以为这事结束了便罢了,结果几天之后,沈君昊居然偶遇了二皇子。二皇子诚邀沈君昊喝酒,席间说起他很喜欢喝葡萄酒,很多时候都觉得,那样的美酒应该让全天下的人都能品尝。
  沈君昊明白。二皇子是在拉拢他。若是他附和,二皇子大概会请皇帝开酒禁。以后两人便算有了交情。那个当下,不要说沈君昊知道二皇子不可能夺得皇位。就算他不知道,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站队。因此他只能装傻,敷衍了过去。
  回到凝香院。他与云居雁说起这事。云居雁忙问:“你这样敷衍二皇子,他有什么反应?”
  “失望与不悦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们与大皇子一向没交情。就算先前三皇子和四公主经常往我们这边跑,但大皇子和二皇子根本不把三皇子当成威胁,他们不会把我们当成敌人。”说心里话,沈君昊觉得二皇子太着急了一些。他本就只是皇帝的次子,又不是皇后生的,他这般明目张胆地拉拢朝臣,又私下收受银子,条条都是死罪。
  “二皇子如此行事,那大皇子有什么动作吗?”
  “若不出意外,大皇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所以就算现在二皇子风头正盛,他还是应该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上上之策。”
  云居雁点点头。离大皇子和二皇子被皇帝贬谪还有一年多近两年时间。依现在的情况看,很可能是大皇子被二皇子逼极了,做出了反击,一下子触怒了皇帝,才导致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说,三皇子仅仅只是渔翁吗?还是他一手导致了鹬蚌相争?”她一边逗着沈谨瑜,一边询问。
  “不管他们三人到底怎么回事,我已经注意三皇子身边的人很久了。若是像你说的,一直针对我们的人知道即将登位的是三皇子,应该与他有接触才是,可――”
  闻言,云居雁随口回答:“若他的目的是取代三皇子,自然不必讨好三皇子。”
  “你这样说,疑点又落到了子寒身上。”沈君昊叹息。他同样站在摇篮边逗弄儿子。
  沈谨瑜见父母都在,心情大好。他挥舞着小手想抓住父亲的手指。沈君昊见儿子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自己的手指,眼见着他快抓住了,立马就移开。看他不动了,又勾勾手指逗弄他。沈君瑜被他弄得烦躁,“啊啊”大叫,一脸誓要抓住他的手指,否则绝不罢休的表情。
  云居雁在一旁看着。她知道沈君昊心情不好。不止因为蒋明轩的突然离京,更因为他不愿怀疑沈子寒,却不得不怀疑他。还有沈大强的死,依旧是沈君儒的嫌疑最大。
  “你别这样。”云居雁一手抓住沈君昊的手掌,一手捏着儿子的小手,假装生气地埋怨:“他又不是你的玩具,你这样戏弄他。”她紧紧握着沈君昊的手掌。见他看着自己,她低声说:“你不是说。只要有我们在,对你来说就足够了吗?”
  “笨蛋!”沈君昊抽回自己的手掌,转而搂住云居雁的腰,又回头看着儿子的笑脸,“他不是玩具,只是快长成小猪了。以后你可别再抱他了。”两人说着。扯开了话题。
  第二天,宫里传来消息,三皇子受了皇帝责罚。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但这是三皇子有史以来受的最大责罚。沈君昊和云居雁都猜想,事情可能和暗香疏影瓶有关。但到底如何,他们不得而知,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打探。
  云居雁趁着此事询问沈君昊:“我一直不明白,皇后娘娘就算再宠爱四公主,也不该由着她自由进出皇宫。另外,她和蒋世子的婚事,已经确实了吗?”
  “皇后娘娘如何。我不知道,但明轩的婚事,恐怕八九不离十。”沈君昊说着,轻轻摇了摇头,续而又补充:“其实太皇太后在世时,我听太皇太后对皇后说,女儿虽然应该娇养,但也不能宠着惯着。当时说的应该就是对四公主的教养。不过可能四公主真的很得皇后欢心,所以皇后不忍苛责她。”
  “可皇后这般纵容,分明就是害了她。”云居雁摇头。许弘文那样的人。前世的四公主真的过得快乐吗?“其实四公主很单纯。希望――”她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若蒋明轩和幕后之人无关,那么他或许能压制四公主跳脱的性子,可如果他和幕后之人关系密切呢?
  “别人的事,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沈君昊一句话,揭过了话题。
  云居雁叹了一口气,转而又问:“对了,沈将军的生母是谁你知道吗?为何从未听人提起?”
  沈君昊怔住了。自沈子寒的身世揭出。没人提起他的生母是谁,就连沈子寒本人似乎也不曾追查过。皇帝生下沈子寒的时候,年纪尚小,虽说皇家血脉珍贵,但那时皇帝尚未登基。有很多事情仰仗皇后。为了皇位,皇帝的最佳选择不是应该杀了刚出生的婴儿吗?
  “这事沈侯爷一定知道。”沈君昊说着,按住了云居雁的肩膀,交待她:“我正好有其他事询问子遥,现在就去一趟威远侯府,大约一两个时辰就回来。”说罢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云居雁,不要再抱片刻不得安静的沈谨瑜。她应该先顾着肚子里那个。
  看着沈君昊远去的身影,云居雁轻轻笑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到摇篮前逗儿子。她告诉自己,只要抓出幕后之人,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关于沈子寒的生母是谁,沈子遥亦不知晓。他特意问了自己的母亲和祖母,两人异口同声说,当初她们真的以为沈子寒的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也过世了。她们也是在最后一刻才知道他是皇帝的长子。事后她们也曾问过他的生母到底是谁,但沈侯爷坚称,她早就死了。
  因为这茬,沈君昊和沈子遥不约而同想到,沈子寒在襁褓之时就被威远侯收养,按理来说,知道他真正身世的人少之又少。就连他自己也应该不知情。当初沈君昊等人只顾着惊愕他是真正的皇长子,却忘了追查到底真相是如何揭穿的。
  沈君昊心事重重地从威远侯府回到凝香院。他越想越觉得所有的细节都让人匪夷所思。“或许这就是他失踪的原因,因为一切都经不起推敲。”他暗自喃喃,深吸一口气,掩下负面情绪,这才推门而入。
  又过了几天, 离京办事的马管事终于回来了。按他逐一核查所得,除了死去的未来“礼亲王”一家,其他皇室子孙全都安然无恙,他们身边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另外,礼亲王一家的死,绝不是流氓斗殴,很可能是杀手所为。
  云居雁一听这些话,抬头对沈君昊说:“我想,幕后之人不会不知道,没有了礼亲王的儿子,三皇子将来极有可能过继其他的男丁。除非――”
  “除非他想冒用礼亲王的身份回京,所以礼亲王一家才会死得消无声息。而且礼亲王与他年纪相仿。”沈君昊说得异常沉重。他口中的“他”是沈子寒。“不过,京城的人大多认识他,到时他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的语气中带着几缕嘲弄。
  “先不要急着下结论。”云居雁柔声劝说。“越是明显的事,越有可能是陷阱。我甚至觉得,沈将军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
  沈君昊没有回应云居雁的话,只是伸手抱住了她。世上最令人难受的事便是众叛亲离。
  当天下午,得知蒋明轩回到昌邑伯府,沈君昊立马去了伯府找他。伯府的水榭旁。蒋明轩背手凝立,神情十分沉重。虽然已经洗漱过,也换了衣裳,却还是难掩风尘仆仆的气息。
  “你去了哪里?走得那么急?”沈君昊立在蒋明轩身后发问。
  蒋明轩回头看了他一眼,淡然说:“你来了。”
  “你去了哪里。不能说吗?”
  “不是不能说,只是这事与你无关。”蒋明轩转身背对沈君昊。
  沈君昊走到蒋明轩身边。他看到他正透过水面的倒影看着自己。沈君昊转头看着他的侧脸,一字一句陈述:“我和居雁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我们从不奢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你应该知道的,我甚至想过带着居雁远走高飞……”
  “你对我说这些是何意?”蒋明轩忽然笑了起来。他转头看着沈君昊的眼睛问:“你连我都在怀疑吗?”他轻轻一笑,追问:“或许你觉得子寒是为了皇位,那么我呢?我为了什么?为了把伯府变成王府?”他脸上的讽刺意味十足。
  “我不想怀疑任何人,特别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有些事我不得不怀疑。太多的巧合必然不是巧合。还有。你们一直有事瞒着我,这也是事实。”沈君昊厌烦了猜忌。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蒋明轩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可惜,从始至终蒋明轩都只是坦然地直视他,没有心虚,也没有掩饰。
  “前些日子,你送四公主回宫的那天,居雁说,你的态度有些奇怪――”
  沈君昊才说到这。蒋明轩已经转过头,复又盯着水波涟漪的湖面。沈君昊看得分明,提到云居雁,他心虚了。他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吃醋,又或者,是蒋明轩的演技太好?
  “有些事。居雁不明白,我却是知道的。”
  “你应该很清楚,一开始我对弟妹并不以为然。”蒋明轩的声音不高,带着尴尬以及淡淡的失落,“世上的女人。或清丽,或明艳,或妩媚,终究只是皮相。所谓的琴棋书画,大多也是苦练而来,只为了说亲的时候能谋一段好姻缘……”
  “你想说什么?”沈君昊听得糊涂。
  “我注意到弟妹,因为她和陆航的合奏。她的琴音是有温度的。陆航是单纯而直接的人,他的琴声也是,但他们的合奏,弟妹的技巧还在其次,那时候的她……”蒋明轩有些语无伦次。先前他觉得她只是骄纵的云家大姑娘,和许许多多世族闺秀一样,把琴棋书画当成婚姻的资本,但那一天,他意识到云居雁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至少她的琴声不是。
  “我不是过来听你剖析自己的。”沈君昊很烦躁。他们就不能别提醒他,他们都喜欢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蒋明轩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后来,我注意到,只要有你在的时候,她的目光永远只会停留在你身上,即便你正与别人说话,她也只会看着你。其实不止是我,子寒一早就注意到了。远在永州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眼睛只能看到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知道云居雁的目光总是追随着自己。这点不用旁人提醒。
  蒋明轩仿佛没有感受到沈君昊的不耐烦,自顾自继续说道:“在很早的时候子寒就说过,寿安寺的荷花池边,你选择了她。你若是真像自己说的那么满不在乎,就不会下水救她,更不会向我讨要驱寒丹……”
  “过去的事,我不需要你提醒。”
  “我不是提醒你,是在告诉你,无论子寒为弟妹做过什么,在你从寿安寺的荷花池救起她的时候,甚至,在你决定与伯父一起去永州退婚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你的心意。他从来不曾站在你们中间,而我,我从始至终只是一个看客。”
  “你到底在表达什么?”沈君昊的语气很差。
  “我只是在澄清你最在意的事。原本我以为,弟妹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所以你不会心存芥蒂。其实是我低估了你对她的感情。”
  “若你只是想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么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沈君昊恼怒。云居雁是他的妻子,他为何要允许别人喜欢她?
  蒋明轩回头看着沈君昊。他的恼怒让他会心一笑。“我也不想对你说这些令人尴尬的话。我只是希望你能撇开这件事仔细想想。若这件事是不存在的,你还会怀疑我或者子寒吗?”
  “你想说,我被嫉妒冲昏头吗?”沈君昊愈加生气了,历数道:“难道你们瞒着我的事情不够多吗?三弟,雅竹小筑,还有什么?陆航?你敢说,从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