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4 节
作者: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21 09:10      字数:4808
  毕竟沈沧是皇帝的皇叔父。沈君昊跟着他,没有云居雁这般辛苦,不过光是每日进宫出宫,向皇帝行礼等等,也折腾得够呛。如今,终于能抱着朝思暮想的人。他的精神也一下子放松了。“你陪我睡一会儿,我再去洗漱。”他像小孩一般耍赖。
  “不行,要睡你也得去西次间。万一让父亲、母亲知道了……”
  “谁说不行。”话音未落,沈君昊已经拉起薄被包住云居雁,把她压在了身下。
  云居雁惊叫一声,随即发现了两人暧昧的姿势。“不行!”她断然摇头。若是被人发现,她的名声是小,他可能获罪是大。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沈君昊故意嘲笑她,一副疲累到极点的样子。
  云居雁没有像以往那样反驳。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柔声说:“你若是累了,就该早些洗漱睡觉。明天早上我给你做早膳。”
  “我只是睡一会儿。”他开始装可怜。他很想念她的味道,但是他知道不能,所以才用薄被包住了她。不过今晚他是不会走的。这是第一晚,只要她点头了,以后的日子他就不用去睡西次间了。
  微弱的烛火下,云居雁看着他发亮的眼睛。他的下巴上有青色的胡渣,他的眼下有青影。他确实累了。“那。只能睡一会儿。”她心软了。她永远都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沈君昊重重点头,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很快。他的呼吸变得均匀,他真的睡着了。云居雁看着一向爱干净的他居然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不由地失笑。她轻轻动了动,试图把薄被盖在他身上。他因她的动作不满地嘟囔一声,又自顾自揭开被子盖住他们两人,再紧紧抱住她,继续睡觉。
  若不是他轻微的鼾声,云居雁几乎以为他在装睡。烛台还在一旁的桌子上,幔帐也没有拉下。她怔怔地看着熟睡的他。许久,她悄悄伸手,轻轻碰触他的下巴。胡渣并不扎人,只是让她的指尖痒痒的。突然间,她心跳加速,因为她想做一件事。
  她看着他。虽然很想这么做,但她不敢。“偷”是不道德的,无论偷什么都是不对的,包括偷吻。可是——
  她看着他的睡颜。她一直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唇红齿白的。若不是他的鼻梁高挺,脸型有棱有角,嘴唇没有她的丰满,一定会有很多人称赞他漂亮。
  她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可是她一直觉得他比任何人都俊美。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慢慢靠近他,轻轻贴上他的唇,又慌忙退开。
  这次他没有逼她,这是她自愿的,更是情不自禁的。即便他睡着了,她也不敢再看他,只能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之前她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但是她怎么都睡不着。此刻听着他有规律的呼吸声,她渐渐有了睡意。她打了一个哈欠,轻声告诉自己:“他睡得那么熟,待会儿再叫他也不迟。”她刚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两人先后睁开眼睛,天际的白光已经透过窗户射入屋内了。桌上的烛台早已燃尽。
  “糟了,我怎么会睡着!”云居雁懊恼地低呼,“若是被人发现……”
  “别紧张。”沈君昊习惯性拍了拍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你不是一早就定了规矩,除了你的四个大丫鬟,其他人没有你的允许不准入屋。难道你不是为了今日吗?”
  “我还没有那么未卜先知。”云居雁欲坐起身,却又被他压回了床上。她推搡他,催促着:“你快起来!”
  “我有话对你说。”
  “怎么了?”听到他严肃的语气,云居雁的声音多了几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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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0章 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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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事情并不是非说不可,但天才刚亮,沈君昊不想马上起床,遂交代云居雁:“过几天祖父会带着我和三弟去西山的玉佛寺,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应对。我会留一个信得过的管事在府中,若是有什么事,让他直接带你去找舅父、舅母,或者给他们送信,万不得已的时候,索性留宿在启昌侯府……”
  “你干嘛说得这么严重?”云居雁听得心惊。
  “我说了,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可是,你不是就在西山吗?……你不在西山?难道你要去找沈将军?”
  沈君昊摇摇头,仰天躺在床上,似自言自语般说:“我要秘密去一趟景州,最快也要半个月后才回来。仔细想想,我觉得这事根本就是祖父算计好的。他先把火头点上,再把我支开,留你一个人在府中。若是她们联合起来针对你……”
  “所以祖父这是在试炼我?”云居雁嘴上说得轻松,心情却不由地忐忑。整个王府内院都是薛氏控制着,吕氏可能正恨着她,再加上传闻沈沧在太皇太后的灵柩前说,过年的时候带她去宗庙祭祖。这样一来,她和沈君昊就是沈家长房永远不可抹煞的嫡长子,嫡长媳。杨氏、赵氏就算本来只想看好戏,如今可能也嫉恨上她了。
  没有听到沈君昊的回答,云居雁继续追问:“听说祖父要带我去宗庙,是真的吗?”
  沈君昊点点头,随即感叹:“我真的不明白祖父想怎么样。他一直最喜欢三弟,甚至逼着我承诺,是我欠了三弟,以后必须替他办事。可如今的形势,除非我们不在人世……”
  “你不要胡说!”云居雁急忙打断了他。以前她觉得自己若是躲不过五年后的劫难,只要能安排妥当亲人的生活。她就当白白赚了五年。可现在的她舍不得死了,也不许他说“不在人世”之类的话。
  沈君昊转身抱了抱她,低声嘟囔:“我只是假设,我琢磨不透祖父的心思。”若是在以前,像太皇太后葬礼这样的场合,沈沧只会带着沈君儒,而他只能混迹在人群中。
  云居雁想着沈襄在临行前说的那几句话。那有可能是事实,也有可能是沈沧授意他说的。想想前世。沈君昊明明是存在的,可有关沈家的记录上又没有他的痕迹。
  难道是沈沧在临死前已有准备,单单保住了沈君昊?
  她转头看着沈君昊问:“你上次对我说过,祖父中意南京陈家的三姑娘,以我想来,陈家的门风。如果是三姑娘的话,应该不是嫡长女吧?”
  “听说是长房的次女,不是嫡出,但从小养在嫡母身边。”沈君昊陈述着。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万分惊讶。就算陈家的地位比云家高,但这位陈家三姑娘的身份怎么都比不上云居雁。“祖父没有向其他人提及这事。我隐约觉得祖父刻意压着二弟、三弟的婚事,就是在拖延时间。他似乎在等着什么。”
  “等着什么?”
  “我不知道。”沈君昊摇头,“总之,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万事小心。若是有人为难你。不用顾着颜面、名声,反正泼妇和纨绔子弟也算相得益彰……”
  “谁是泼妇!”云居雁一下子坐了起来。
  “成亲没几天就把相公赶出房间,这还不算吗?”
  “你就这么喜欢招惹我?”云居雁生气了,可下一秒马上想到他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又满心的不舍。她握住他的手承诺:“你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我就是怕你逞强。这里不是云家,没人会帮你的。祖父一走,全府上下只听她的。而且我猜想祖父一定不会让任何人踏入玉佛寺。你没有机会向祖父求救。”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云居雁低声抱怨。他的担心让她高兴,可同一时间。她又不希望他为自己担心。
  沈君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虽然他会为她做足准备,但他依旧担心。这种担心不是不信任她。而是不相信他的祖父。他太了解自己的祖父了,他从来只相信强者生存。若是薛氏用卑鄙手段暗害了她,他的祖父不会有丝毫的同情,反而会觉得是她自己太没用了。
  他想在她身边保护她,但是他不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他必须为他们的将来准备。蒋明轩很早就对他说,他需要的不是只懂琴棋书画的妻子。如今他虽然知道她不是软弱的千金小姐,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担心。“如果可以,我真想带着你一起走。”他低声说着。
  云居雁看他忧心忡忡,更加觉得自己一定要向他证明她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因为太皇太后的丧事,云居雁多日来一直早出晚归。因此,她向薛氏请过安之后便叫来了留守府中的几个丫鬟,问她们院子里的情形。
  大概是因为杨氏、赵氏等人也忙着进宫,并没有人与香橼接触过,就连凝香院的其他人也是静悄悄的,比平日更加安分。云居雁这才放下心来,又找张锴夫妇问了沟渠、水井的进展,同时等待着阳羡传回的消息。按照时间计算,张铁槐夫妇和如意两夫妻差不多应该送信回来了。
  两天后,云居雁没有等来阳羡的来信,却等到了云平昭的书信。信上除了交代紫砂壶的进展,又特意问了她和沈君昊的关系,婉转地说,他们可以趁着守制的日子,请大夫好好调理身体。云居雁初时一头雾水,转念想想又觉得是父母催促她尽快怀孕,用儿子巩固自己在沈家的地位。
  一想到“子嗣”二字,云居雁不由地心情低落。沈君昊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对不起他。前世她看过不少大夫,每个都说她的身体很好,可她就是怀不上孩子。若说是许弘文的问题,他的妾室却又能正常怀孕。
  这两天,沈君昊虽然名义上睡在西次间,实际上他们依旧没有分床而睡。不过他比以往安分多了,就算是亲吻,也只是点到即止。
  理智上,云居雁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她很可能害他被人病垢,但感情上,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睡得安稳。他们已经非常习惯相偎而眠的生活了。
  日子又过了两天,沈君昊日日都在书房看账册,偶尔也去枫临苑,或者找管事商议事情。薛氏对云居雁依旧和颜悦色的,从来不要她在一旁立规矩,每日的请安也都是说了两句话就放她离开。
  期间,云居雁去吕氏那探望过一回,小女孩很乖巧,安静地由奶娘抱着。她至今连乳名都没有,看上去比一般的婴儿瘦弱。吕氏没有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与云居雁说了几句闲话,就说自己累了。云居雁只得告辞离开。
  这一日,云居雁正在听张泰汇报街面上的酒庄是如何做生意的,沈沧突然命人请云居雁去林枫苑。
  云居雁不知何事,只能匆匆去了枫临苑,一进屋就见邱管事正立在沈沧身后。她上前行礼问安,不敢多问,心里想着如何请他给吕氏的女儿取名,让小女孩得到更好的照顾。
  沈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云居雁,沉声问:“那个姓张的,是你派去开挖水渠的?”
  “是。”云居雁如实回答。
  “听说不止是你的陪嫁庄子,就是你娘家的田庄,也一早就挖了水渠?”
  “是。”云居雁再次点头。沈沧给沈君昊的田地,早在几日前就开通了水渠,能救的庄稼已经尽量救下了,如今正准备砖石挖水井。她知道沈沧这么说,就表示他至少在三日前就已经得悉了这事,还派人去永州打听云家的情况。“祖父,是不是孙媳做得不对?”
  “你没有做得不对,你做得很好。我只是想问你,既然你在几个月前就知道今年水灾成患,为何没有像通知你舅父那般,通知我一声?”
  云居雁相信沈沧不会在意几千石粮食的损失,他并不是控诉她眼中没有夫家,最大的可能,他在试探她如何能未卜先知,知道今日会雨水成灾。“回祖父,孙媳并不精通天象,不知道这雨会下一个月多。开挖水渠纯粹只是误打误撞罢了。”她说得十分诚恳。
  “是吗?”沈沧再次打量云居雁,缓缓问:“那水井呢?”
  “这个……”云居雁腼腆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回祖父,孙媳只是在想,一连下了这么多天的雨,天上的雨水下没了,以后会不会再没有雨水降下?万一真是这样,只怕庄稼都会渴死。”
  这话一听就是外行人说的。沈沧端起茶杯,眼睛的余光朝邱管事看去。邱管事刚刚告诉他,凡是云居雁经手的,无论是京城还是永州,所有的水渠都规划得很好,不仅能引出田间的积水,将来若是水井挖成了,还能引井水灌溉。很重要的一点,她并没有只顾着自己,把雨水引去地势低洼的人家,反而让张锴教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