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不言败      更新:2021-02-21 08:52      字数:4943
  是李梓封,他看见自己了。
  丁翔脑中“嗡”地一下,最先冒出来的念头竟然是“被看见了” 。黑暗中看不清李梓封的表情,但是无端地丁翔回想起了两人刚刚认识时李梓封那种冷酷的表情,在心中颤抖了一下,他一定要解释明白。
  “君先生,我的朋友在在等我,我看我还是先走了。”
  打断了尚处于胶着状态的两个人,丁翔起身就要离开。君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意识到光凭这一天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便也不再挽留。
  “想知道什么的话,拨这个电话,随时都能找到我。”
  递出一张名片,末了君凌还不忘嘱咐一句:
  “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说,不然对你和你母亲都不好。”
  丁翔一怔,那叫他如何与李梓封解释呢……可是照君凌这么说,事情关系到自己的母亲,丁翔也就不敢再多想什么了。
  接过名片,礼节性地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印的却不是君凌的名字。
  “那上面的才是我的真名,君凌只是拿产业的名字作的化名而已。”
  听他这么说,丁翔又看了一遍,名字下方君麟阁这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就算是再如何与奢侈世界不沾边的人也知道,那是一个与其现任总裁同名的娱乐巨擎,最近刚在s城拓展领土。君氏的集团公司,是少数几个稳定性堪比重点国企的集团之一,当然,一同获得这个殊荣的还有另外几个私营机构,比如李梓封家族所有的李氏。
  原来君凌竟然是君麟阁集团的继承人……
  不敢再多有什么感叹,丁翔现在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回到李梓封的身边去,编造一个不得已的谎言,希望能够混过这一关。他真的不想失去那个人。
  他想,自己是真的爱着那个人。
  非常爱。
  李梓封一直站在咖啡店对面的车站里,坏了的街灯让他完全淹没在光明间歇的黑暗中,这让他有一种成为了暗夜守望者的错觉。
  在约定的地方等不到丁翔,心中有丝隐隐的不安,便沿着从台里过来的路回溯着,希望能在路上遇见他。
  “不要出什么事情啊。”
  在心中这样喃喃自语,李梓封没有察觉到自己居然在为别人而担心,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现在的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丁翔。
  接着他就来到这里。
  他看见了丁翔。
  落地的玻璃窗对于视线并没有任何阻碍,他看见丁翔坐在窗边,依旧是那种迷惘的表情,然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而是那天在流颜见到的那个人。
  听丁翔说那个人叫君凌,从流颜的卡片记录上得到的也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让人去查找,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资料。意识到这是一个假名,李梓封告诉自己,这人决不普通。
  而丁翔和他在一起,又意味着什么。
  这的确是个让人不快的问题,目前为止李梓封不愿意去想那么多,就算这是场有预谋的骗局,他李梓封也不会是最终吃亏的那一个,拿到所有他需要的东西,便是游戏单方面停止的时候了。
  站在阴暗中他这样思考着,连带着思想都变得阴暗了起来,不过这种阴暗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看见丁翔出了店门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跑了过来。
  第十九章
  心中非常矛盾,这一刻,即想要接近,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有口难开的苦楚丁翔算是了解了。自己的双脚虽然是在一步步地接近着李梓封,但是感觉中却是在离他而去。
  然而逃避不是办法,有的事情,如果不及时面对,将来的发展谁也预料不到。
  逃得过一时,躲不过一i世……
  这是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怀着这样的心情,丁翔终于走到了李梓封的身边。
  “刚才我在街上走……
  “你不用对我解释什么的。”
  出乎丁翔意料之外,李梓封的反应非常平静,就像是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那种温和的口吻,简直与他兀立于黑暗之中的行为形成了诡异的对比,反倒让丁翔更加不安了起来。
  “事情不是那样……”
  “真的不用解释,你不用事事都向我汇报,我不是你的家人,也没有必要为你的安全担心。”
  话一出口,连李梓封自己都觉察出了浓浓的酸味,该死的,自己本来的确是想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用这种宽容大度赚取丁翔的内疚感,可是想好的话一出口竟然就变了样,倒像是个怨妇了。
  不过还好,无论是宽容大度还是酸楚怨妇,这一番话都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往小里说,它改变了一个夜晚;而往大里说,它改变的,是两个人的一生。
  丁翔怔住了。
  没错,如果说自己是因为迟到而内疚的话,那么道歉就可以了。然而自己却急于说明一切,为的是不想被李梓封误解。是的,不想让他对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误解,希望他能够爱自己,就像是自己已经无可就药地爱上了他那样。
  “梓封……我喜欢你。”
  轻轻地从唇间吐出这句话,丁翔从后面紧紧地搂住了李梓封,虽然自己瘦小的怀抱根本不能环住李梓封宽阔的胸膛,但是自己那股颤抖悸动的心情却切切实实地传递了过去。
  “……我知道。”
  被丁翔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才挤出如同废话般的几个字来,李梓封不曾料到这个羞涩的人竟会主动开口。定了定神;感觉到紧贴著自已脊背的那个单薄胸膛微微颤抖着;像是要将心跳传送过来。
  “是真的;我喜欢你;所以…所以…”
  被李梓封方才的一番话给唬住的人,依旧重复着那几句幼稚的爱情宣言,直到颤抖的双肩被人转身拥入了怀中。
  “我知道,我都知道。”
  拥着高度仅及他额前的人儿,李梓封抬起手来轻抚着他的短发;而不经意之间却看见了对面咖啡店里;那个令人不悦的视线。
  知道那个叫君凌的人在注视着这边;心中突然升出一股挑衅的火苗来;李梓封托起了丁翔的下颌;使劲忘情地吻上了那双薄唇,狠命地吮吸着,像是要将空气从唇齿之间掠夺。从未承接过如此剧烈的吻,丁翔喘不过气来,无力地软倒在了梓封的怀中;他并没有看見李梓封此时的眼神,那是一种挑战,以及对于所有权的宣喻,带着胜利者独有的霸气与喜悦。
  “去我家吧……”
  在丁翔的耳边喃喃如同魔咒,李梓封知道最终的胜利者只有可能是自己。
  丁翔觉得自己的意识好模糊,整个人似乎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所左右,但他知道自己爱着身边的这个人,这就足够了。
  再不去多想别的,今天与君凌的见面就如同平静海面上的一阵波澜,而现在,自己需要平静一下,在李梓封的怀抱中。
  “放心地……把你自己交给我……”
  S城尚是春寒料峭,然而位于高级住宅区的李梓封的公寓里却显得异常温暖。平素因为冷清而显得缺少人情味的宽大卧室里,此刻亮起了金色融融的灯光,照亮了那张暗红色的大床,以及床上交叠的两个人形。
  来到这里之后,又被李梓封灌了点酒,不胜酒力的丁翔正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双颊绯红、细密的睫毛低垂着,就连被李梓封抱进浴室一同洗了澡然后再抱到床上都一无所知。
  金色朦胧的光线将洁白的身躯染上了一层成熟的金黄,隐隐地又带着点醉人的酒色,李梓封忘情地伏下身去,呼吸着侵染在丁翔身上那淡淡的芬芳。
  那是丁香皂的味道,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李梓封几乎找遍了所有的沐浴露才发现的。很普通的东西,可用在丁翔的身上却有着令人着魔的魅力。
  李梓封忘乎所以地嗅闻着,渐渐地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开始轻轻地吮吻,由轻至重地,从光洁的额头吻起,经过形状姣好的眉梢,再到紧闭着的双眼,笔直秀丽的鼻梁,殷红的唇,优雅的颈,再蔓延到平淡光滑的胸前,催开那两朵红梅花蕾,然后一路撒下大大小小的花瓣,来到了沉睡中的欲望中心。
  从朦胧中醒转过来,丁翔发现自己躺在了陌生的大床上,暗红的颜色,将现实与过去联系了起来,随着意识的逐渐明晰,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的火热蔓延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
  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却惊骇的发现了火热的源头,同时那种异样的火热也快速地演变成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第二十章
  “不……不要……嗯……啊。”
  制止的声音溢出口竟变调成为了喘息和呻吟,丁翔惊恐地连忙咬紧嘴唇,而那个一直埋首动作的人也听见了他的声音,抬起了头来。
  察觉了丁翔的惊恐,李梓封知道他联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瘦小的身躯不自觉地颤抖着。也许对于他来说,那是一次恐怖的经历,虽然被时间一点点地埋葬了起来,但是潜意识里的抗拒还是挥之不去。
  “翔,是我。”
  凑到丁翔的耳际,梓封尝试着将他从记忆中拉回,重复呼唤着他的名字,终于见到那黑漆的双目流露出了一丝清明。
  “梓封……”
  丁翔终于明白这一切不再是那场噩梦。现在与他在一起的人是梓封,是梓封轻柔地吻遍了他的全身,是梓封点燃了他心中渴望的火焰,之前自己的抗拒完全是因为害怕被那噩梦所吞噬,但是如果……如果是梓封的话,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因为,那是他喜欢的人啊。
  “放松……把自己,交给我。”
  那低沉且带有独特磁性的声音在耳边流淌着,轻微的颤动通过被噬咬住的耳垂入电流一般窜入了他的心灵,搅起了漫天暗红色的斑澜。
  “梓封……我爱你……爱你……”
  终于不再抵抗,丁翔顺从地跟随着梓封热情的指引,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状态,他感觉自己像是那些西方中世纪进行sabbat狂欢的人类,被一种不可预知的、令人惶恐却同时也充满了欢愉的魔力控制着,他想要喊叫,也许就象是那些女巫在交鬼的仪式上濒死所发出的预言那样。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窒息在这一片迷幻的罂粟花地里,尚存留的一丝清明让他不停地呼唤着那句咒语。
  “爱……唔……我,爱你……”
  仿佛那样说了就可以证明今天晚上的这一切都是美好而神圣的,丁翔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由清晰变得模糊,然后吞噬在了李梓封激吻的唇间。紧接着那道剧烈的痛楚出现了,就仿佛是一把刀刃撕裂了丁翔的肉体,又或者是在繁茂的大地上,突然出现了通向地狱的深渊。
  炽热的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节奏的律动,火热与痛楚都在升级,但一切都被一再放大的欢愉所掩盖,在金色暗淡的光晕中,彻底结合的两具躯体形成了一种神秘的符号,空气中流溢着情欲与午夜飞行的芳香,虽然不可否认丁香也尝到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但是不可控制的泪滴依旧伴随着一个不甚清晰却无比悲凉的预感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故事中的一个画面。
  在王子帕里斯出生的时候,他的姐姐,预言者女祭司卡珊德拉在城垛上高声疾呼,特洛伊要亡了。
  六点半,晨光熹微。
  睁开双眼的时候,李梓封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有些微寒,丁翔抬眼,看见床头的落地大窗已经被打开,新鲜的空气已经驱赶了昨夜的情色气息,而鸟儿的辗转喉鸣也透过梧桐树新长的嫩叶筛了进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是一丝不挂的状态,留着痕迹的床单和被子依旧缠绕在自己的身上。
  “梓封……”试探地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心中无端地恐惧起来,急急忙忙地想要下床去寻找,谁知道足尖一点地,头晕和下身穿来的尖锐痛楚竟让他险些跌倒下去,勉强转身倚靠在床边,丁翔这时候才看清楚了,暗色的床单上大片大片的晕染着自己的血迹,那就是痛楚和头晕的原因了。
  慢慢地套上放在他自己衣服边上的那件睡衣,丁翔知道那是给自己准备的。屋子里很安静,隐隐可以听见有电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等到痛楚减轻了些,丁翔又慢慢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