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不言败      更新:2021-02-21 08:52      字数:4900
  钡氖虑椤!?br />
  可是李梓封偏偏在这里见到了一个他才认识不久,可以说默默无闻的人。
  局促地坐在柔软的绒面沙发里,丁翔下意识地绞着双手。他觉得非常不自在,一来是因为对陌生环境的谨慎,二来是出于一种非常微妙的情感。
  那种感觉很奇特,就像是进入了公共澡堂——当然自己身上也是清洁溜溜的。
  从可儿口里得到了证实,这里的确是gay bar没有错,从那一刻起,丁翔的神经就紧崩起来,这里的人都是同性恋者,而他们也知道出现在这里的自己是个gay。一想到这里,丁翔脸上就好像烧了起来,直到几分钟前他还默默隐藏着秘密,而现在S城中就有这么多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取向,过于迅速的变化让他失神,直到君凌手中拿着的饮料冰上了他的面颊,方才回过神来。
  抬起头望着君凌,可儿和璐璐两个疯丫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看帅哥了,勉强地笑了一下接过饮料,丁翔要的是普通可乐,虽是对方付账,但他还是不希望亏欠得太多。正如他母亲经常说的,有欠终有还。
  不知道为什么,丁翔对君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不是好感,但也不是彻底的厌恶。也许是被他刚才的那一眼给瞪到了,丁翔觉得自己很有种做坏事被家长逮个正着的感觉。
  其实璐璐刚才偷偷和他说了,君凌之所以会和自己同时出现在这里,其实是想要气气他的情人而已。很难想象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英俊男人居然会作出这种孩子气的事情,有些好笑但是丁翔笑不出来,因为就在刚才抬头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李梓封猜想丁翔应该看见自己了,他看见那张清秀的面庞刷地变得惨白。
  “哼,不是穷小子么?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心里突然涌上许多种奇怪的感觉,首先被李梓封读出的,是轻蔑。他看到了和丁翔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有些面熟,似乎也是商场上的人物。李梓封睨了睨眼,看着那人将饮料递给丁翔,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不悦更加浓重了些,不由自主地伸手到口袋里去掏烟。
  “原来是靠这样的关系找的后台啊。”
  他就说,真正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怎么能够进到台里混么,亏他还认为这个小家伙蛮讨人喜欢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出来卖的!
  又拿出一支MILDSEVEN,李梓封恶狠狠的敲着打火机,一下,两下,三下……等等,我刚才在想什么?
  蛮讨人喜欢的。
  挑了挑飞扬的眉,李梓封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荒唐,喜欢这么一个精干巴瘦的毛小子?流颜那么多一流的MB随自己挑,干吗还要为了这个臭小子下午没有出现在演播室而感到不爽!?
  该死的!李梓封低叹一声,他不得不承认,是那个小子左右了他一个下午的心情……
  还是赶紧找个人发泄一下好了。
  好不容易点着了烟,李梓封用于余光搜寻着来来往往的各色帅哥,不过最后非但没有看上一个中意的,眼珠子由不自觉地粘上了丁翔——那个有些不知所措的人儿站了起来,似乎是要去洗手间。
  想要故意逃开?这小子不也就是个靠男人发迹的么,看起来还很怕被认识的人撞上的样子……不如今晚就找他好了。看他那金主一连心不在焉的样子,估计也不怎么宝贝他。
  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从没有在流颜尝到败北滋味的李梓封舔了舔嘴唇,跟了上去。
  第九章
  丁翔实在坐不住了。不仅仅因为看到了李梓封,来自于大厅四面八方的灼热视线也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虽然他也见到不少让他心动的男人,但从他们视线中流淌出来的,赤裸裸毫无掩饰的情欲让他觉得不适。他也曾憧憬过找到自己的真爱,但是迄今为止,他所谓的爱情都仅仅停留在精神的领域,男人与男人间的肢体交流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并不想要去面对,或许是出于社会道德观的限制,或许是人事未经的羞涩,又或许是从未有想象过有一天,会遇到个甘愿与之灵肉合契的另一半。
  找了个借口说上厕所,丁翔只想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避上一段时间,然后再找到璐璐她们一起回学校。大厅里播放着含混不清的音乐,隐隐约约弥漫着各种烟草的味道。呼吸为之一窒,他决定找个露台吹吹风。
  向侍者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露台在大厅的另一边,需要通过那挂满了仿制名画的暗红色走廊。看着走廊中那份外幽暗暧昧的光线,丁翔心中一颤,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走进走廊,丁翔这才看清楚在名画与名画之间,有着一扇扇与墙壁颜色相近的门,不仔细看根本辩认不出来。大部分的门都紧锁着,偶尔有一两扇虚掩,门里面流泻出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慵懒而魅惑,有的甚至已经混杂扭曲成了饱含着极致快感的哀鸣。
  丁翔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母亲在乡下走散了的情景,他必须一个人沿着乡间小道走回偏僻的舅舅家。那天晚上的夜色也如这走廊一般的朦胧,路左边那一排高大的接骨木在黑暗中变成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剪影,活像是童话中追捕小孩的巫婆,和它相比,现在这些暗红色的大门则好像是史诗《奥德赛》中的女妖赛壬,以另外一种形式魅惑着他,同样想要将他擒获。
  过去与现在重叠,无声地行走在长绒地毯上,丁翔的脚步越来越快,他相信如果他不及时脱离这片危险,那么自己迟早都会被他们吞噬。记得在乡间的那一次,自己最后是发了疯似地狂奔了起来,口中叫着那个护身符一样的词语
  妈妈,妈妈。
  乡间的噩梦,终于因为母亲的出现而终结,然而现在,当年的孩子依旧作着噩梦,而母亲已不在身边。
  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丁翔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人了,或者说自他离开家乡外出求学的那天起,自己就是一个人了。母亲这个护身符永远成为了记忆,在这里,这个暗红的走廊里,这个名为流颜的酒吧里,甚至于在s城,以及这个陌生而繁芜的世界里,能够保护自己的人,便只有自己。
  然而噩梦终究不愿意轻易地放过他。
  还没有等他掂量出担负在自身上的分量,丁翔就突然被人拽住了,那人从幽暗的门后伸出一只手,将他拖进了浓浓的黑暗中。
  李梓封看着门外那张迷惑茫然的脸,喉咙中发出了轻微而不自然的吞咽声。
  很好的保护色,有了那种不堪的身份却能够装得这样的出尘,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吸引人的青涩与无知,这样的“货色”,的确容易引出男人原始的征服欲。
  李梓封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童话故事里绑架小白兔的大灰狼,不过这一次,小白兔在门外,大灰狼在门里。
  大灰狼伸出爪子将小白兔抓了进来。
  门里一片黑暗,但丁翔还是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那气息开始时重重地扑在他头顶上,然后是面颊,接着游走到了颈项,项间一阵湿热,混杂着被啃噬的微痛,丁翔不由自主地惊叫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可那个声音并没有理会他的抗议,一直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也改成了环抱的姿势,丁翔拼了命想要挣脱,但是那人的怪力实在让人惊叹,这让他想到了山海经里面那个把人“拥抱”死的怪物山魈,现在自己的胸前中被榨得一点气都不留了。
  知道这样想很不负责任,但现在的丁翔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虽然被人当作精武鸭脖啃了,但是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他对自己那几手偷学来的功夫颇有自信,他只需要等这个人松懈时伺机出击就可以了。
  然而这一等,令他失去了一些非常宝贵的东西。
  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这么说,李梓封很满意,后果……很严重。
  在黑暗中拥抱着丁翔,他发现怀中人虽然瘦但触感出乎意料地好,触及颈项时,李梓封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琼脂”这个词,黑暗剥夺了视觉上的刺激,却使得触觉格外敏感,光滑而温暖,带着向内的弧度与胶质的弹性,最让李梓封着迷的是那股清香,若有若无的缭绕着。
  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诱人,引诱着李梓封想要张口将他吞噬,细细密密的吮吻之后,却又不得吞他下肚,便由着舌尖在丁翔的颈项上游走,勾勒出优雅的弧度。
  他感觉到怀中人的人不自觉地震颤,双手便隔着毛衣一点点地滑向最终的目的地。
  10
  丁翔不知道自己疏于抵抗会带来这样的耻辱。从没有想象过这种猥亵的行为,方才的计划被打乱了,他不顾一切地挣扎,像是尾脱了水的鱼,他也试图向外界求救,可发出的一切抗议都被隔音性能优异的墙壁,厚绒地毯和金丝窗帘吸收了,直到这时,一种近乎于临终的恐惧才真正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在黑暗中抗拒着,他伸手想要扣住那个人的手腕,可被那人灵活地闪避开,与此同时,他被轻盈地抱了起来,踢打的双腿被从膝盖处箍紧,整个人被扔到了一个柔软而平坦的地方。
  是床。
  还没有等他挣扎起身,那个高大的黑影就俯上来,筛过窗帘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那个人颀长挺拔的身躯。
  此刻,这个身躯正因为欲望而灼热。
  丁翔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虽然他知道即便同为男人也存在着体力上的强与弱,但他依旧不能就这样轻松地原谅自己,就算没有女子那样严苛的贞操观念,心中却依旧是异常沉痛的。
  这是所有受到不正当侵害的人所能够感受到的,共同的感觉。
  屈服于他人之下的感觉竟然是如此难过,难过到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的心灵免于受到这样的侮辱。
  他的手在黑中摸索着,沿着床头,一点一点地移动,慢慢地,手底床罩柔软的触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陶瓷坚硬而冰冷的质感。
  然而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确实丝毫没有察觉丁翔的情感波澜,他所需要的,目前为止就是发泄。
  就一个依靠色相为生的人来说,身下的人儿明显生涩得紧,但这并没有削减他给李梓封带来的快乐,他忘乎所以地褪下了丁翔的毛衣,来不及解开衬衣上所有的纽扣就贴了上去,他所要的一切就是占有这个人,这个其实从电梯上的第一面就已经将他吸引住了的人。
  在不知不觉之间,一种类似于本能的东西开始控制一切,混沌而躁动的黑暗,带着的却是夺目太阳的温度。
  就在他的欲望燃烧得炽烈时,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从小被逼迫着练习用以防身的拳脚毕竟不是白学的,李梓封迅速地闪向一边,回手打在丁翔的手腕上。
  陶瓷花瓶跌落在地毯上,竟然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声响。与此同时,室内的一切都定了格。
  “他想杀了我么?”
  错讹的感觉腾生起来,李梓封明白如果被那东西大力砸中脑袋,不死也会落下个脑震荡,打小没有受过这样威胁的他,开始的时候颇为震惊,接下来就是愤怒,高昂的兴致自是消弥了,但这样他就更不能轻易地放走这个可恶的小东西。
  作婊子还要立牌坊么……… …|||
  在心中这样痛骂着,他在一次抓住了丁翔的手,然而就在他想出最苛刻的惩罚之前,那带着些微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他。
  “让我走……你让我走……”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丁翔品出了绝望,他还能离开么?就算离开了,那个人还是自己么?他不知道,摆在他眼前的未来是一个黑暗的大洞,他不愿意跳下去,所以唯有游离在意识与尊严之外的荒芜中喃喃地向上帝请求。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屋子里那么黑,他甚至不确定上帝的目光是否能够穿透这一片黑暗看见祈祷的自己。
  然而那个束缚住自己的人,终究是放手了。
  重新获得了行动的自由,丁翔大口地喘息着,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有多么剧烈,浑身的肌肉僵硬地绷紧,就连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双眼也圆睁到了酸痛的地步。
  “感谢上帝……”
  他在心中喃喃着,然而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并不是上帝的庇佑——因为上帝,不允许同性爱的存在。
  衣衫褴褛地冲出那扇红色的门,丁翔不顾一些地冲回大厅,路上人们或惊艳或戏谑的眼神他统统忽略不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