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节
作者:      更新:2021-02-17 04:03      字数:5008
  右院判脸色如常,目光中却透出几分阴狠,“我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
  杨茉这边正在收拾药箱。
  梅香记着杨茉需要的东西,“锤子、剪子、凿子、铲子”大小姐这是要治什么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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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大雨,不知道是不是哪里线路坏了,反正上网不成,还有闪电,怕劈进屋,电脑也不敢用…
  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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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开颅 求票
  小小的医药箱突然之间重起来,里面的东西更是惊人,梅香坐在马车里不停地看向大小姐,不知晓大小姐心里在想什么。
  都是些别人怎么也想不到的东西吧!
  每次杨大小姐出去治病,就会有人围着议论,这次大家又聚在一起,“这是要去哪里?”
  “听说是大牢。”
  “太医院的院使童大人病了,前几日还请几个郎中诊断。”
  “什么童大人…别乱说…如今已经是阶下囚了”
  大家眼看着杨大小姐的马车越走越远,人群中一个穿着青色半臂的婆子,这才低下头匆匆忙忙地走开。
  她一路走进宣王府换好了衣服,然后去宣王妃房里回话。
  宣王妃虚弱地靠在软榻上和身边的丫鬟一起分线,旁边放着一只箱笼,那是王妃吩咐人送去给宣王爷的衣物,看来宣王爷那边不肯收,这嫁过来几年了,却被不闻不问地放在这里,到底是为哪桩,这世上还有比王妃更苦的人吗?
  宣王妃放下手中的线。
  婆子忙道:“杨大小姐去大牢中为童应甫诊病。”
  宣王妃听了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奇异的红色,不禁低下头大声咳嗽起来,旁边的葛妈妈忙上前拍抚宣王妃的后背,“王爷是因商贾欠款的事忙碌,也不一定就是为了杨大小姐。”
  宣王妃摇摇头。
  葛妈妈看一眼屋子里下人,下人忙退了出去。
  “王妃放心,您现在是正妻,就算王爷喜欢杨大小姐,那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宗室营不会让她进门的。”
  宣王妃摇摇头,“我这个王妃。不过是在王爷病重不醒时皇上赐婚嫁进来的,自从王爷醒过来之后,远走养病,就再也没有踏进王府半步,整个宗室营谁不知道我的笑话,”说着话去看手上的湖绿的翠镯,“这次王爷回京我们半点不知晓…父亲常常说我,男人不将儿女情长挂在心上是好事,可王爷却能和杨大小姐去疫区,回到京中又处处维护杨大小姐。还让人买了药铺就在杨家保合堂旁边”虽然别人没有议论王爷和杨大小姐,她就有这样的直觉,所以才让人去盯着杨家的动静。“王爷不是无情之人,他是没有将这份情放在我身上。”
  葛妈妈忙劝道:“您也要理解王爷,任谁大病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娶妻就会惊讶,王爷又是有傲气的人,牛不喝水强按头。您要让王爷缓缓,就算王爷真的喜欢杨氏,娶进门也不过就是侧妃,还在您之下呢。”
  宣王妃摇摇头,“枉然,不过是个名分。他真正喜欢的人,早晚会将最好的都给她找来,我…这辈子…不过就是别人饭后余谈的笑料罢了。”
  葛妈妈忙道:“王妃心善。本要赐婚三小姐,是您挡在前面,说什么身子不好,就算养在家中也无人问津,奴婢知道。您是护着三小姐,您心善将来必定有福报。”
  宣王妃虚弱地咳嗽。“王爷若是休了我,倒也干净,便不用这样不死不活地磨下去,只是父亲那边我不知该如何交代。”
  葛妈妈大惊失色,“王妃身份贵重,切莫这样想啊。”
  宣王妃疲惫地躺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屋子里如同死一样的沉静。
  …
  阿玖蹲在门外一直不敢进去,蒋平来来回回安排里面的事宜,一次比一次脸黑。
  “准备笔砚是你的事吧?”蒋平就差拿剑鞘戳阿玖的屁股。
  阿玖的五官皱在一起,“肚子疼…吃了药也没用…哎呦,还要去”
  蒋平捂住鼻子,“快滚,快滚。”
  傻大个就是好骗,除了忠心耿耿之外,别的心思动也不会动,王爷昨天从早到晚一句话也没说,进去伺候那不是要夭命。
  阿玖才跑了两步,就有门上的人来禀告,“都察院的人来了,要见王爷。”
  骗蒋平行可不能糊弄王爷,既然有事他只能去安排,阿玖心里想着就直起了脊背,“我去禀告王爷。”
  阿玖从蒋平眼前溜过去,蒋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不停地跳,眼睛里也冒出火光,等到都察院的官员进了屋,阿玖退出来,蒋平一把拎起阿玖的后领。
  阿玖急忙告饶,“别,别,你不知道这要出人命了,”说着指指屋子,“他们在说杨大小姐呢。”
  蒋平这才松开阿玖,走到窗下去听。
  都察院的官员向周成陵行礼,然后规矩地坐在一旁说起整个案子,“太医院右院判那边又有了核查,童院使贪墨证据确凿,请王爷安心,这案子定会重办,王爷手里的欠条想必也和童院使贪墨的银子相合。”
  周成陵淡淡地看着那官员并不说话。
  那官员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尴尬地咳嗽一声,“右院判说了,在疫区都是丁院判部长眼睛竟没认出王爷”
  周成陵忽然道:“听说姚御医进京之后一直在太医院里问话”
  官员擦了把头上的汗,“下官也听说了,其实这事,童应甫入京都是因杨大小姐乱了规矩,”说着一双眼睛谨慎地看着宣王,透出几分精明,“姚御医跟着胡来,没有第一时间上报朝廷,才让王爷也困在疫区。”
  堂堂宣王被官兵封锁在疫区,身娇体贵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这个,所以回到京中才让顺天府的人丢尽了脸面。
  “听说丁院判和姚御医都是平瘟的功臣。”周成陵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凉凉的。
  官员道:“虽说是有功,可太医院查清楚了,也确实有罪责,俗话说无论在哪里都要立规矩,走到哪里不能丢了朝廷的颜面,这次让他们侥幸过关,还有下次呢,为了防范于未然,要查个清清楚楚。该惩办的一个也不能少。”多抓几个太医院的替死鬼,好给宣王争争脸面,含着金匙出生的人,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让宣王撒撒气,银钱也退回来,这官司也就完事了。
  皇上信任冯阁老,宣王才回京,怎么也不能喝冯阁老对着干。
  这话仿佛说中了周成陵的心思。他站起身来,“你说的在理。”
  官员登时笑起来,“也是巧。太医院右院判还跟王妃娘家连着亲呢,这次平瘟若是他去了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案子审结了?”周成陵看向那官员。
  “没呢,”那官员道,“还要等到文正公世子爷签了文书,只是童应甫疯了。世子爷的意思先请郎中给童应甫治病,再审这其中是否有内情。”
  “哦?”周成陵有些疑惑,“还没有结状。”
  “没呢。”官员又开始擦汗。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周成陵站起身走向内室,外面的阿玖忙推门进去伺候换官服。
  那官员怔愣在那里。
  …
  右院判的心情可谓是恶劣到了极点,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杨大小姐就来插一脚,这个文正公世子也是油盐不进。非要杨大小姐尽力一试。
  大牢里又闷又热,潮湿、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右院判用帕子堵住嘴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今天就看杨大小姐怎么空锅煮饭。想到这个,右院判耐着性子坐下来。
  杨茉跟着董昭一起进了牢房。
  开始有乱哄哄的声音从周围的监牢里发出来,然后就有牢吏四周巡视,很快喊叫的声音被压制,就剩下锁链锒铛撞击声响。
  童应甫的牢房在最里面一间。牢吏将牢房门打开,董昭吩咐人将童应甫从草堆里拉出来。光着屁股的童应甫立即大叫,“别动,别动,我的蛋,我的蛋…我在下蛋,我要下蛋”
  “咯咯哒、咯咯哒”童应甫喊叫起来,手臂和肩膀不停地上下摇动,屁股使劲地摇摆着。
  杨茉转过头,等到牢吏将童应甫的裤子穿上,童应甫却憋足了力气,红了脸,突然“噗”地一声放出一个好大的屁。
  角落里来听接过的右院判顿时笑起来,杨大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会儿就会受不了从大牢也跑出去。
  连两个牢吏都皱起眉头,旁边的童应甫却好像十分兴奋的模样,“我的蛋下出来了…放开我…我要去孵蛋,我要去孵蛋。”
  杨茉转过头看童应甫,头发乱蓬蓬地一团,脸被灰尘遮盖,衣衫不整地在原地扭动,仿佛换了个人般,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得出是童应甫。
  趾高气扬的太医院院使,怎么短短几日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杨茉不是学精神科的,对精神病也所知甚少,不过童应甫这个样子,她也并非束手无策。
  杨茉走过去,童应甫眼睛大而无神,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要孵蛋,我要孵蛋。”
  “给我,给我,给我。”
  只要牢吏放松一些,童应甫就抽出手来去扒裤子找蛋,伸手在腿裆里掏啊掏啊,这个模样让旁边人哭笑不得。
  好好的院使变成这样还不是疯了?谁能将自己的东西拼命向外拽,那不疼吗?
  牢吏见过装疯卖傻的,都是胡言乱语,吃屎吃尿,可从来没有见过装成这样。
  童应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样子真的是疯癫了。
  “我来给你看诊了,”杨茉不去看童应甫可笑的行为,而是转头请外面的牢吏帮忙,“劳烦搬张桌子过来。”
  右院判听着声音,杨大小姐真的要给童应甫治病?
  之前来的几个郎中看到这种情形全都摇头,杨大小姐怎么还敢接着治下去。
  右院判低声吩咐身边的御医,“将这几天的单方看一遍,如果杨大小姐开上面的药,就和她说,不用费力了,这些药都吃过没有效用。”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岂会再被一个妇人占上风。
  大牢里的官吏都围过来看。
  “这是前几日出的神医,治好醇郡王家公子那个。”
  “神医,会用血救人,这次不知道怎么治童应甫。”
  “血有用,喂他吃血呗,之前不是也有郎中说过。杨大小姐的血能治百病,醇郡王公子能好,是因为喝了杨大小姐的血。”
  梅香听着身边的议论,目瞪口呆,原来外面都这样说大小姐。
  童应甫犹自在那里跳来跳去,嘴里喋喋不休,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杨茉将药箱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事先让梅香准备好的工具。
  “那是什么…锤子”
  惊呼声传来,“锤子也能治病?”
  “啊…还有凿子,这是干什么用的?”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看不到牢里到底是什么情形的右院判有些着急。
  “是斧子吗?是斧子,真的是斧子,这些东西能拿来治病?怎么治?”
  杨茉看向童应甫。“犯人的病是头症,应该将头打开,切除里面患病的地方,人也就自然好了。”
  童应甫喊叫的声音忽然一顿。
  “将头打开,那不就死了吗?”
  右院判听不下去。大步从角落里走出来,向董昭行了礼,“世子爷,我们也来旁听杨大小姐诊治。”
  董昭不动声色,声音低沉,“大人来的早。”声音里带着些许讽刺。
  右院判假装没有听到。看向杨茉,“杨大小姐说的简单,将脑打开谁还能活?你这是治病还是要杀人?”
  杀人对牢吏来说不陌生。可是切开头颅杀人…还是这样一个大小姐…听起来觉得心里冰凉。
  不可能将头打开人还能活,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杨茉道:“大人可将和我一起去疫区的姚御医叫来询问,在疫区时有个病患头中汁液外流是否被我治好了。”
  头中汁液外流…那不是…脑…
  右院判脸色变了,脑出来人还能活?这怎么可能。
  杨茉道:“我需要煮沸的水,一条长凳。绳子,要将犯人绑缚住。我才能动手。”
  绑着人将头打开。
  右院判的脸越来越黑,“皇上有命,不准动私刑。”
  “这不是动私刑,这是给童应甫治病。”董昭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治病不是用刑,话说的好听,这比刑司里所有的刑具都让人恐惧,与其这样熬下去,不如就死了,右院判想着抬眼看向童应甫。
  “犯人已经疯癫,不会知晓我们要做什么,”杨茉看向右院判,“大人我说的可在理?”杨茉说着将旁边的外科工具打开,“就算犯人有什么差错,我自认也能将人治好。”童应甫和太医院的人害了杨家,就算父亲生死未卜,光是母亲自尽殉葬这笔血债,她也要让这些人还清。
  童应甫若是害怕,无非是咬舌自尽,她话先说在前,她有办法将童应甫救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