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1-02-21 08:44      字数:4758
  了一些,是妆品厂原料腐坏,这等大事!?
  刚要坐起身来,但翻看一下日期,竟是几个月前之事,只能无奈笑笑,想来,仙姬一定将此事解决了。
  时过境迁,如今她回想当年的制铁厂和妆品厂,竟如同做梦一般,此时看书信上的内容,竟如同旁观者一般的心情,真是奇妙的命运。
  ……
  京郊崔府。
  这是御史崔鹏毅的府邸,因崔鹏毅这诡异又格格不入的性格,好好的一座御赐的宅子,落魄成了半新半旧如同荒野中土地庙一般,而府邸也没什么下人,倒是聚集了一帮流浪汉或无家可归的乞丐。
  朝中官员没人去拜访崔鹏毅,除了这个人确实不讨人喜欢外,还有便是,只要想到崔府那肮脏不堪和三教九流就极为危险,谁愿意去?
  崔府分两层,里层和外层。
  外一层,则是无论何时都横七竖八地布满这些无家可归之人,这些人只是表面乔装,实则是严密监控的探子。而里层,则是皇上手下影魂的总部,其下设刑房、地牢等种种部门。
  京城虽为天子脚下,但却也是人口众多,在城内根本无法找一个完全保密的场所,所以当初皇上便设计了以崔府为掩护的影魂总部。
  越是大门紧闭,时间久了便越是受人怀疑;而越是大门敞开、人来人往,便越不会引人注目。这与小隐于野、大隐于市有着异曲同工的道理。
  影魂总部刑房,与所有刑房一般,黑暗、血腥,到处弥漫着一种残忍与死亡的气息。
  架子上挂着一人,与其说事人,倒不如说是还留着一口气的一块人形肉。全身上下绝无半块完整的皮肤,脚下的血已经凝结,而身上的伤口裂开,却几乎已无血可流。
  铁链,并非束缚他的四肢而是直接穿肉而过,如同将他缝入木架子上一般。
  那人低着头,肮脏的头发垂着,毫无生气。
  离那人不远便有一张桌子,其上立着灯烛,有一人坐在桌后,拿着纸张看着。那人身材挺拔,一身黑衣,带着半面银色面具遮挡双眼,只能看见其刚毅的下巴和一双冰唇。
  “恭喜首领,终于将这个这消息逼问出来,只要有了这条线索,定然会找到二皇子,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一旁之人道,言语无法按耐狂喜。
  木架子上这个人是逃走二皇子的亲信,也是找到二皇子唯一的线索。一个多月的严刑拷打,此人都不肯透露半句,影魂之人必须全天十二时辰的监视,唯恐他寻死。
  先是用各种刑具,而后再派大夫为其治伤,让他求死不能。绝食?他们便将参汤等物强灌入他口。
  虽派了最好的大夫医治,虽用了最好的名药及老参,但一个多月的折磨,也足以将人活活磨死,好在,此人在最后关头高烧之时吐出梦呓,将线索说出,这让绝望的影魂众人惊喜。
  带着银色面具之人,不是别人,正视影魂首领云飞峋。飞峋看罢了记录梦呓的纸张,“叫大夫进来。”
  “是。”有人答应,转身出了牢门。不大一会,便有背着药箱的大夫入内。
  那大夫年纪大概五十上下,头发胡须花白,应也是效忠皇上的隐士,医术虽高明,却从不在外路面。他眼中丝毫没有医者的怜悯目光,一派平淡冰冷。
  大夫仔细诊视之后,转过身来对首领深深一拜,“首领大人,此人,再无法医治。”话语间也满是恭敬。
  银色面具下,那双深邃的眼缓缓闭上,其内有多少挣扎与不忍,无人看见。“给他个痛快。”淡淡扔出一句话。
  守在那半死人旁的影魂成员一点头,眨眼伸手之际,只听一声骨骼脆响,那还在艰难喘息的生物体颈骨已经断开两截,彻底结束了这人间炼狱般的遭遇。
  人死了,一旁影魂成员便将那死尸从木架子上拆下,死尸落地,铁链上却还残留着碎肉,这一幕虽令人作呕,但在场得一众人却连眼都未多眨一下,只因,这一幕太常见了罢。
  将纸张折好准备回报给皇上,云飞峋转身出了牢房。
  牢房在地下,当走上地面再次接触到温暖的阳光时,云飞峋竟有一丝恍惚,好像从地下艰难爬出再次呼吸到空气一般,终于……又回到人间了。
  影魂总部人不少,此时守在牢房门外的成员也不少,却无一人发出声响,这里的每一人都如同鬼魅一般。
  云飞峋在接触阳光愣了一下后,便转向一旁的房屋走去。
  这房屋不大,却整洁干净,是崔鹏毅专门为云飞峋备下的休息房间。其内有床有家具,但飞峋却从未碰过,他来这房间只有一个目的——沐浴更衣。
  每一次执行任务、每一次调查线索、每一次对犯人严刑拷打后,他都要来此沐浴,洗净身上的血腥和杀气,方才回家。
  半个时辰之后。
  猛虎营。
  一骑黑色战马疾奔,马蹄落地卷起飞扬尘土,骑在马上之人一身青紫官袍身材挺拔。到了猛虎营门口,战马放慢脚步,在守卫兵士的问安声中,一人一马入了兵营。
  有面目清秀的一少年快步迎接了上来,“将军,您回来了。”说话的正是云飞峋的随从赵青。
  云飞峋微微点头,而后勒马停住,翻身下马。
  赵青很自然伸手去接将军手上的缰绳,而后者犹豫一下,却未将缰绳交给他。“你收拾一下,我们回府吧。”云飞峋道。
  赵青一愣,“将军,您的意思是我们回云府?”惊讶,将军兢兢业业,时常到了夜晚还在工作,却鲜少白日里回家。
  “恩,回去,今日我有一些累了。”云飞峋的声音好像叹气一般,末尾处带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疲惫。
  “是,请将军稍等,小的去去就来。”说完,赵青便转身跑开了,去牵自己的马。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两人两马便又出了猛虎营,向云府而去。
  ……
  今日的云府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日里两名主人都公事繁忙,不到日落不回家,但今日,刚过午时没多久,两人前后都回了府,下人们不忍暗暗惊讶议论。
  云飞峋回了府,便将马匹缰绳扔给了赵青,自己则是向院子走去,今日的他有些累,非身累而是心累,只要入了影魂总部,他便疲惫不堪,一颗心交战不止。
  到了院门口,云飞峋止住了脚步,惊讶看着树下藤制躺椅上,一身水蓝素色轻纱衣裙的窈窕女子躺在其上浅眠,信纸放在身上,如玉的纤指压着。
  这一幕如此静怡安详,连周围的风都仿佛止住不忍打扰。
  云飞峋在微愣之后,一直矛盾交战慌乱迷茫的心逐渐平稳下来,回复了节奏。他轻轻走了过去,在藤椅旁蹲了下来,贪恋看着那名女子,唇角微微勾起。
  任何事都是有价值的,只要让她在他身边。
  ☆、185,抛弃荣华富贵吧
  苏涟漪睡的并不熟,因前一日彻夜起草修改计划书,今日上午又赶去宫中当说客,很是疲惫。但到底没有白日睡觉的习惯,如今只是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虽闭着眼,但能隐约感觉到有人靠了过来,无声无息,遮住了一些光影。
  不用想,一定是云飞峋。
  含着笑意的水眸缓缓睁开,果然,离她不到一尺远距离的俊颜正是飞峋。
  涟漪将手上那看了一半的信扔开,双手如同孩童一般伸了过去,“叔叔,抱抱。”开着玩笑。
  飞峋愣了下,而后失笑,身子前探,让她顺利搂住自己双肩,顺势将她抱了个满怀,“虽是夏日,但就这么睡下,也不怕着凉。”说着,将她抱起,向房屋走。
  “等等,我的信!”此时此刻的苏涟漪没了平日里的老气横秋,如同调皮的少女一般,很是会撒娇。
  飞峋无奈,“放你下来?”
  苏涟漪一手紧紧搂着他脖子,另一只手则是指着藤制躺椅一旁小桌上用镇纸压着的一摞信笺,“不,你抱我过去拿信,之后再进屋。”
  飞峋失笑,摇了摇头,但还是听她的,走了回去。
  到了小桌前,飞峋俯下身,涟漪也毫不客气,一伸长臂,将信笺和镇纸都取了来,搂在怀中,“可以了,走吧。”靠在云飞峋坚实的胸膛前,笑得好不甜蜜。
  入了房间,飞峋将涟漪小心放在床上,“若是累了,就睡一会,这些信反正也不着急,等闲了再看。”好在这房间内没外人,若有人听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甚至少言寡语的云飞峋这么柔声说话,非惊讶不可。
  涟漪将那信摊开在床上,叹了口气,“你若是知道这些信里说什么内容,可就不会这么安慰我了。”
  “什么内容?”飞峋疑问。
  涟漪伸手将一封拆开的信笺拿出,“这个是妆品厂仙姬的信,说是下神仙方妆品其中一味十分重要的原料突然腐坏,即便再次购入原料也需要时间,而订单排满,预售日期已经发出。”
  飞峋一惊,“那怎么办?”
  “别急,”涟漪笑笑,“这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想来已经处理完毕了吧,到底如何处理我也不知道,或者仙姬随后给我写信告知了处理方法,只不过我还没看到那封信罢了,这一封……”
  说着,苏涟漪又抽出了一封,“是有人潜入了苏家酒厂,将蒸馏器看了个大概,模仿酿出了一些蒸馏酒,而后冒充玉液酒贩卖。”
  云飞峋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是什么人敢做这等小人之事?让我知道非杀了他不可!”鲜少有这种主动杀人的欲望。
  涟漪无奈地笑笑,“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包不住火,蒸馏器也只是一种普通设备而非什么精密仪器,被模仿出是早晚的事。从我造出蒸馏器,就没想过做这世间独一份的买卖,我早有准备,而未来要如何发展我也早有计划。”说到这,叹了口气,“只是如今京城之事拖延了我的脚步罢了,这样也好,提醒了我,应该将自己的事业稍微抓紧了些了。”
  虽然苏涟漪很是轻描淡写,但云飞峋却依旧是暴怒非常,拳头捏得嘎嘣作响,一双深邃的眼眯着,带着危险。“我派人去岳望县。”他想用影魂,直接让那些宵小消失在这世上。
  涟漪伸手抚平飞峋紧皱的眉头,笑着道,“别动怒,这些都很正常,商业间谍什么的无论何时何地都存在,今日有人模仿攻击我,也许有朝一日我也模仿攻击他人。人生没那么多君子道义,有时未达目的,便必须要不则手段。”
  虽然苏涟漪这么安慰,但云飞峋心中的怒火却未平息。只要牵扯到了苏涟漪,他就暴怒,甚至不希望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去解决,只想用最残忍、残酷的方法让那些小人后悔来到这世上。
  “你的眼神……很可怕。”涟漪的声音有些犹豫,带着一些不解。
  云飞峋一愣,赶忙轻咳一下掩饰尴尬,将脸转到别处,心中则是心虚紧——难道是在影魂呆久了,染了戾气!?
  现在想想便十分后怕,他不希望涟漪知晓他做了什么,甚至于,他对自己此时的所作所为也是十分排斥鄙夷。
  涟漪看出云飞峋的惊慌,赶忙道,“是我的错,如今你身为掌管三营的骠骑将军,怎还会像从前那般平和?定然无法服众,刚刚是我少见多怪了,你别往心里去。”
  云飞峋叹了口气,恢复了平日里的平和,而后点了点头,“是我吓到你了。”
  涟漪失笑,“吓倒是谈不上,我还没那么柔弱,只不过从前未见到你这一面,如今看来……很有男人味嘛。”笑眯眯的,心中暗说,原来云飞峋也有这么酷的一面,有趣,她也算是捡到宝了。
  飞峋被她这突然的夸奖有一些尴尬,微微侧过头,又用手握成空拳,放在唇边轻咳两下。
  涟漪就知道他腼腆,也不再捉弄他,“帮我个忙吧。”转移了话题。
  飞峋赶忙道,“什么忙,你说。”
  涟漪毫无形象地蹲在床上,看着摊慢床铺的信笺,这些信虽然不比皇上的奏折多,不过也不少,“你来充当我的中书院吧,帮我看信,专挑一些重点用红笔画出来,否则这么多洋洋洒洒的信,我哪有时间一一读?搞不好今晚的睡眠也交代进去了。”
  飞峋点头,二话不说,便拿起一摞信到了一旁的桌上,取来了朱墨和笔,开始小心拆信看信,遇到认为极为重要之事,便用红笔标记圈勾,等苏涟漪仔细看。
  室内一派安静,只有偶尔撕开信封的声音。
  过了好长时间,坐在床上看信换了不同姿势的苏涟漪还是累得脖子生疼,“累吗?”她问。
  飞峋抬头,带着淡笑,“还好,你呢?”
  “累了。”涟漪一边说,一边将信简单收拾。“我,突然有一些迷茫。”
  飞峋微愣,“迷茫?”在他心中,苏涟漪仿佛永远知晓她想坐什么,更是知晓如何做,从未听过她说迷茫。
  “恩,”涟漪老实点了点头,“在岳望县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