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1-02-21 08:41      字数:4775
  李福安是李玉堂的父亲,怎会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计划。随后,他便将苏涟漪所求他之事,一五一十地都说给了李玉堂听。
  果然,李玉堂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李福安话锋却突然一转,“玉堂,既然涟漪求到了我们李家,而我也答应了,苏涟漪的事儿,我们李家便保了,这些,你可懂?”
  李玉堂尴尬,好像自己被看穿一般,点了点头,“孩儿懂。”他爹的意思是,不允许他在内部偷偷破坏。
  李福安端起白水饮了几口,余光扫了李玉堂,“我们李家要做的,便是尽我们的本分,当然,若是有其他酒家与其竞争,最终苏家敌之不过,那我们李家也是,爱莫能助。”说完,便垂下了眼。
  饵下了,只等鱼上钩。
  李玉堂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优雅站起身来,“爹放心吧,孩儿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这经商之道,孩儿也是略懂一二。”
  “当爹的自然是信你的。”李福安道。
  “爹,那孩儿就不多打扰了,爹保重身体,孩儿告退。”
  “下去吧。”
  李玉堂从容出了李老爷的书房,全管家入,神色担忧。
  “老爷,您不是没看出来,二少爷对涟漪姑娘心怀怨恨,他到现在还认为是涟漪姑娘才害得他失去权势,您这样将计划告诉二少爷,难道就不怕二少爷从中捣乱吗?”
  李老爷慢慢饮着白水,笑呵呵的,“是啊,玉堂那孩子,怎么就对涟漪有这么大的怨恨?大全,这个你去调查下,我很好奇。”
  全康跟随李福安多年,自然也了解他,“老爷,难道您有别的计划?”
  李福安点头站了起来,在屋内踱步,“玉堂那孩子心气浮躁,就是因为他无法将心态压下,正好借着这件事磨练下,以后也好将李家交给他。”
  全康糊涂了,老爷这是打什么哑谜?而后,他又将刚刚老爷对少爷说的话回忆一遍,恍然大悟,“老爷,您是想……”
  李福安慢悠悠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但,那涟漪姑娘怎么办?”全康很是担心。
  李福安重新坐回桌案后拿起账册,“不用担心,苏涟漪这丫头不简单。”
  “是,知道了,老爷。”既然老爷做了决定,全康便放下心了,老爷办事,从来是稳妥的。
  ……
  李玉堂出了书房,一扫这几日的怨气,充满了干劲。“墨浓,走,回海棠院。”
  在外等候的墨浓,不解为何少爷从老爷的书房出来便心情大好。
  入了海棠苑便进了书房,“磨墨。”
  “是。”墨浓赶忙上前磨墨。
  李玉堂铺好纸张,蘸饱了墨汁,开始在纸张上洋洋洒洒书写。
  “少爷,这是……”墨浓不解。
  “是酒厂计划书。”李玉堂心情反常的好,唇角微微勾着,“苏涟漪要开酒铺,爹却说李家保了她,以为这样做,我就没办法了?不用李家的权势,我李玉堂照样可以让苏涟漪一败涂地。”
  墨浓想到了今日那目光清冷的女子,竟莫名有一种预感——少爷的计划,也许不会那么顺利。
  ……
  接下来的几日,涟漪很忙。
  写计划书,在县城中选铺址,设计一些宣传品,忙得不亦乐乎。
  苏皓在苏家村靠近县城处买了一块地,盖了不小的院子当工厂,购入大量酿酒设备,花重资在工厂院中开了一口井,直接在井中取水酿制苏家酒。
  为什么普通井水便可酿制?原来是因苏涟漪找到了提取、存放“碎银子”花粉的方法,经过多次试验,根据一定比例可用花粉调制出仙水潭中七八九三个月份水的味道,少了大大一道工序,加之没了季节的限制,苏家酒成本自然猛降,且可加班加点源源不断造出。
  在苏家酒厂新址一旁,是一个略小的庭院,这是苏家药酒厂,苏峰也来了斗志,将行礼衣服都搬到了药酒厂,一心制酒,支持儿女的事业。
  店铺位置选好了,位置极好,本价钱昂贵,但因李老爷出面,便宜了不少。众人以为苏涟漪找人将货酒搬入,挂块牌匾便经营,却没想到,苏涟漪店还没开,第一件事便找人将整个铺子改造,名为“装修”。
  改造好的铺子焕然一新,地面是浅色大理石拼成,光洁照人,柜台及摆设皆是浅色木质,其上摆着精心搜集来的各式酒具。
  整个铺子敞亮、大气。
  这些都可以理解,但最让人惊讶的是,一入门最显眼之处的墙上,挂着一幅精致的画卷,上面有一儒雅中年人端杯饮酒。
  当李府老爷李福安进店参观看到那巨幅画像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因为,这画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李福安。
  画卷一旁还有着显眼的大字——李老爷之挚爱!
  其实苏涟漪是不会经商的,她毕竟不是全才,但中华五千年历史的沉淀无法忽视,现代科技的发展、市场经济的运行无法否定,即便是她不会经商,但耳濡目染也懂上一些。
  没错,别人家卖的是酒,而苏涟漪卖的却是品牌。
  商品有价,品牌无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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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3,月事(咋又是万更?)
  苏家酒铺开业了。
  涟漪的铺子位置极好,在闹市街道的十字路口处,一个大大的拐角。
  交叉的两条路都很宽,所以十字路口中央区域很是宽广,今日在中央的空旷区域,搭了一个大大的戏台,有人请了戏班子来唱戏,过往行人免费观看。
  这戏班子,自然就是苏涟漪请的。
  商家开业都图个吉利和热闹,所以现代商家开业当日都要放鞭放炮,大一些的商家甚至请上那么几位歌手唱歌助兴,吸引路人的同时也可做造势之用。
  这种行为虽在现代不算稀奇,但在古代绝对是开天辟地第一招。
  古代人的生活,没什么娱乐活动,可以说是乏味,看戏班子唱戏就如同现代人去影院看好莱坞大片一样。
  几乎半个县城的人都赶来了,将本宽敞可同时过往十辆马车的十字路口围得水泄不通,津津有味的看着大戏。
  苏涟漪可不是请他们白看的,只见那台子上四个方向拉了四条横幅——苏家酒,口感纯正!苏家药酒,强身健体!
  四条横幅上都是这一句话,便是为了确保在各个角落看戏的百姓们能看见条幅内容。
  在定制宣传语时,初萤还帮忙写了一首诗,朗朗上口,但苏涟漪斟酌许久最终未用,原因很简单,她面对的是广大百姓,她无法确保百姓们都识字,即便是识字也无法保证百姓们的文学造诣,写得太高深了,他们看不懂,便起不到任何宣传作用。
  相反,这样直白白的话却能被迅速理解,且被百姓记住。
  苏家酒铺的大门,从屋顶向下垂了一条条布帘,上面写着字——李府李老爷热衷饮用十七年;苏家药酒可缓解风邪之症;苏家酒业老字号创立五十周年,为回馈百姓,首次降价;胳膊疼腿酸,来一碗苏家药酒吧!……
  苏家酒铺一改普通酒铺那般陈旧杂乱,整个铺子为浅色,入内便觉眼前一亮,伴随着淡淡酒香,有小二热情招呼、介绍,却无赠饮活动。
  入门一侧的墙上,是李老爷的画像,画像很高很大很显眼,栩栩如生,上面题着醒目大字——李老爷之挚爱。
  很多人看戏累了,便顺便来酒铺提上一壶酒尝尝,虽然这苏家酒确实比普通酒贵上一些,但人家李老爷都喝的酒是什么酒?那可是好酒!这些贵上的价钱便也觉得理所应当了。
  如果说,这一日,岳望县有人不知苏家酒铺开张,那便是真真正正的落伍者,即便是没来看热闹,苏家酒铺也如同一声惊雷般横冲出世。
  涟漪临时高价雇佣了几名语快嘴甜的临时小二,接待着客人。不善言辞的苏皓也被推上了前台,手忙脚乱的招呼着,相反苏涟漪本人却在二楼窗子向下观看。
  她不下楼有两点原因,一是,在鸾国毕竟男尊女卑,虽女子可抛头露面,但堂而皇之做生意游走于男人之间的,毕竟是少数,她对经商出风头都没兴趣,如今做的也只是为了在异世活得舒服罢了。
  二是,苏皓性格本就内向,若是不逼着他锻炼,便更内向。她能帮的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她也有她自己的生活,酒厂,最终还是苏皓的。
  正在这时,有衙门官兵开路,两顶华贵的轿子被轿夫抬了过来。轿子落地,轿帘撩开,下来两名穿着华贵之人,一胖一瘦,那瘦的,正是李府老爷李福安。
  涟漪见此,赶忙快步下了楼,亲自招待迎接。
  “李老爷,感谢您百忙之中前来捧场,真让小店蓬荜生辉。”今日的涟漪,一身桃红色衣裙,一反平日的清冷色调,衬得白净小脸面若桃花。
  李福安笑得和蔼,“涟漪丫头嘴甜了许多,但今日使苏家生辉的并非在下,而是这位。”说着,便一闪身,让那身材略胖之人入内。
  涟漪是不认识这人的,但见他大腹便便,衣着考究,举止之间带着些许威严,加之能被李老爷如此推崇,应该是个大人物。突然想起刚刚开道的官府官兵,心中已猜到了对方是谁。
  “奴家苏涟漪见过这位老爷,”涟漪正正经经福了个礼,“这位老爷天庭饱满,面带福运,红光高照,一看便是位大人物,可惜了奴家是名妇人没见过世面,还请这位老爷海涵。”
  那位老爷马匹好话听得多了,但不知为何,竟被面前这年纪不大的女子哄得心花怒放。这话若换个人说,定然给人势力拍马之感,但这女子不卑不亢,唯有诚恳。
  李老爷眼中是赞赏,“涟漪真是有眼力,这位,便是我们岳望县的县太爷,吴大人。”
  涟漪一愣,李老爷真够意思,竟把县太爷请来给她捧场,这在现代相当于市长,谁家开业能请来市长?大喜。“原来是吴大人,真真抱歉,民女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我们岳望县父母官都不认识,让您笑话了。”
  这人名为吴长安,是个喜出风头的官,最讨厌别人说不认识他,他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大名,牢记他的音容笑貌。
  “无妨,呵呵。”
  在铺子里询问购酒之人见县太爷来了,都惊讶纷纷,看来这苏家酒确实是好,这么多大人物都来捧场。
  像李老爷、吴县令这样在岳望县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涟漪怎么好让他们在一楼挤,便将二人请上了二楼,好茶招待。
  楼上的布置也是清爽雅致,两人落座,涟漪亲自上前倒茶。
  “是这样的,有一次吃酒,我听吴大人说,他也有风邪病,所以今日便陪着吴大人来,买一些药酒回去。”李老爷道。
  “吴大人为民操劳,患得此病,作为百姓,怎么能要吴大人的钱呢?”涟漪笑道,“随后,我让人送上两坛到大人府上,以表敬意,可好?”她正愁没什么官家背景呢,这不,上门给她贿赂的机会。
  两人一来一往,那吴长安却闷头思考。
  刚刚他进酒铺时注意到,墙上有一大副刘福安的画像,未来这苏家酒铺人来人往众多,画像被挂在墙上,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招摇。
  吴长安打心眼里希望那画像上是他而不是李福安,心里捉急,但也不能自己说出来,那多失官家的威严?急,急,捉急!
  涟漪用余光看到吴县令好像面色不好,很是纳闷。见县令并未搭话,只能找个话题叉过去,救了自己的冷场。“多谢李老爷给涟漪选的铺子了,涟漪的铺子能开,都是老爷的功劳。”这县令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想如厕?
  涟漪一边客套着,一边暗暗寻思。
  “呵呵,哪里,涟漪丫头鬼点子真多,只不过……”李福安老脸微红,“涟漪啊,楼下那画像,可否摘掉?”
  “那怎么行?您可是答应了做我们苏家酒的形象代言人啊。”涟漪道。
  “形象代言人?”李老爷大呼上当,他要是早知道这“形象代言人”要这么招摇,他不会答应。
  涟漪虽嘴上和李老爷说着,但注意力其实都放在吴县令身上,她发现,当她说到那画像,吴县令面色更是不好,有些微红,有些急切。
  难不成……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