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1-02-21 08:10      字数:4779
  “今天的演唱会能够如期举办,我们得感谢一群日夜赶工,兢兢业业修建SILVER大厅的工人。”说著老人步下台走到我面前,“陈商先生,感谢你带领工人拼搏,使SILVER大厅如期完工。”
  沈浸在音乐余韵中的我如梦初醒,站起来紧握老人的手。他的手皱巴巴的,脸上洋溢赏识与赞许的笑容,让我内心有些激动。他的目光有如和煦的阳光,让我产生一种温暖踏实的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或许他是好朋友林徵的父亲的缘故,我这样告诉自己。
  他拍拍我的肩,“小夥子,欢迎你带领建筑队到白俄发展。”
  我笑了,“谢谢!”
  於是我在清商大厦会议室的办公桌上郑重向弟弟书面呈辞,申请短期带领杨叔的建筑队去白俄发展。不料平素对我千依百顺的弟弟,却当著众人的面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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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清商大厦会议室的办公桌上郑重向弟弟书面呈辞,申请短期带领杨叔的建筑队去白俄发展。不料平素对我千依百顺的弟弟,却当著众人的面一口回绝。
  脑海里浮现林老先生那似曾相识的亲切面容。林徵告诉我,他父亲回白俄後病危,却对我这样一个祖国的有志青年念念不忘,希望我去陪陪他。而今林徵在休息室等我。这些弟弟都知道。
  此刻弟弟象一个独裁的君主,坐在总裁位置上冷冷宣布:“我们在白俄的分公司自会安顿杨叔的建筑队,务须陈总经理费心;而总公司更需要你。”
  环顾周围众多股东,一副淡然模样。
  SHIT!以前的陈大少从未被人如此忤逆。无视会场纪律,我站起来转身冲出会议室。
  身後有人追出来,把我拉进总裁办公室。“哥,我俩好不容易尽释前嫌在一起,我要你天天陪我。”他吻上我冷漠的眼睛,紧闭的嘴唇。同时一只手象灵蛇一样钻入我的衣襟,抚上我的胸膛。
  若平素他使出这招,我肯定没辙,如今却感觉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陈清,你把我当成什麽,你的所有物,软禁在身边?”我厌恶地一把推开他冲出门。
  驾著我的大红跑车,在清商大厦门口被人拦下,不是弟弟,是小三。
  只见眼前的男孩不再身著那宽大而陈旧的衣服,而是合身的运动服,头发和脸蛋都洗得干干净净,小眼珠滴溜溜的转动,还原活泼帅气的男孩本色。连我都差点认不出他。
  “商哥,我是专门来感谢你的!”
  我打开车门,“上车。”
  我沈寂地开车往江边,身边人一直欣喜地说个不停。
  “商哥,我这身打扮好看吗?这是公司发的工作服,是我打工三年,第一次穿新衣服。我们建筑队还要去外国打工,我一定能挣钱给哥盖砖房。这些全靠商哥,我却不知该如何感谢你。现在我没有钱,等我去外国打工挣了钱,再买礼物送给你。商哥,听林经理说你要亲自带领我们建筑队去外国发展,这是我们整个建筑队都求之不得的喜事。”
  我不觉叹息。这时手机响了,是弟弟的电话,我心烦意乱地按断。对方锲而不舍地播打过来,我正准备关机,不想瞟到是林徵的电话,於是接听。
  57 醍醐灌顶
  通完电话已到江边。“小三,陪我在江边走走。”
  倚靠在江口的栏杆上,悠悠江风卷得我俩头发乱飞。
  小三终於觉察我的异常,“商哥,怎麽了?”
  “清阻止我去白俄。他明知我是去白俄圆林老先生最後的心愿,却以感情为由把我锁在他身边。他太霸道自私,一点不尊重我的意见。毕竟我也是男人,有自己的一片天。”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的初恋是我哥,我们两情相悦,但迫於生活和老家村里的压力,我俩硬生生分开。我哥娶了老婆,我进城打工,後来碰到你。你和你弟弟有在一起的物质条件和亲朋好友的支持,这些只会出现在我梦里。你不知道,当我和我哥被迫分开时,我差点投了村後的小河……”身边人平静的语气掩饰不了身躯的微颤,“所以我能深刻体会你弟弟的心情,他很爱你,不愿与你分开。”
  我静静听完这番话,有如醍醐灌顶。重新审视我和弟弟的爱情,弟弟为我做那麽多事,我却认为他把我当成所有物。因为大男子主义让我无法容忍一点忤逆,而我的大男子主义是弟弟给宠的。整件事情我也有错。
  “谢谢!”我拍拍小三的肩,“你的话是送给我的最好礼物。你不要紧吧?”我知道他为了开导我,揭开自己的伤疤。
  “一切都过去了!我知道我哥不属於我,你也不属於我。我想通了,脚下的路还很长,我要去寻找属於自己的幸福!”男孩的脸庞被阳光镀上一层薄金,浮现憧憬的笑,恍若古希腊神话中刚成年而散发著馥郁芳香的美男子。
  “祝你好运!”
  “只是一句话就完了,枉我喜欢你一场?至少给我个纪念之吻吧!”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把嘴唇印上去,同时虔诚地许下祝福。
  不料对方仰头用嘴唇擦过我的嘴唇,嘻笑道:“回敬!别介意,反正以前我把你按摩得睡著了,也不知吻过你多少次呢!”
  我正准备发作,突地余光瞟到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呆了。只见来人身躯僵直,冷眼旁观,把一切尽收眼底。
  “清,你怎麽来了?”只有林徵通过电话知道我的位置。
  “怎麽,来的不是林徵,你很失望是不是?而且我打扰二位的雅兴了!”他冷嘲热讽,明亮的目光象刺刀一样剜了我一眼。
  我觉得眼前的弟弟不太正常,或许因为他的过分冷静。“清,我和小三没什麽!”
  “没什麽?对你而言,KISS没什麽,拥抱没什麽,和众多情人上床也没什麽;而我从不轻易让别人碰。我受够了!”对方疏离而决绝地看了我一眼,转身。
  上次弟弟在工棚露出这种类似的眼神,後来的投江著实让我虚惊一场,现在仍心有余悸。我不禁在阳光下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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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追上去,“清,我已经和过往的情人断绝关系,因为我只爱你一个人;你不喜欢我和别人拥抱、KISS,我一定改。”
  对方哼笑道:“我可担待不了,否则你可能又认为我霸道自私,把你当成所有物。”
  他与我针锋相对,让我惭愧。“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在床上也让著我,因为你很爱我,并非把我当成所有物。清,是我错怪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趁我道歉的当儿,他点了一只烟。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弟弟抽烟,此刻的他象极一个迷路的天使,目光冷竣迷茫,心事重重的样子。指尖的香烟只是暂时压抑他的情绪。
  我以为他只是不相信我,於是握住他的手,“清,为了弥补我的过失,以後我会加倍对你好,一切都听你的!”
  “是吗?现在我要考验你!”说著他把我拉往那大红跑车。
  这时小三追上来,“商哥,没事吧?”又怯怯喊一声,“陈总裁。”
  弟弟开始大力捏我的手,似乎欲捏碎我的骨骼。我疼得龇牙咧嘴,忙道:“小三,我们没事,你先回去吧!”
  许是感觉我和陈清之间的异常,他惴惴不安地看我一眼,转身。
  弟弟把我拉上跑车。关上门窗,外面看不见里面。
  眼前人迷离地笑了,“你不是说,一切都听我的吗?现在我要你用口为我做。”
  一瞬我呆了,但想到弟弟对我的好,便顺从地欲动手拉开他的裤头拉链。不想他按住我的手,“用口。”
  我烧著脸,艰难地叼住他的裤头拉链。嘴唇时不时隔著一层菲薄内裤碰触到对方的分身,那活儿在眼皮底下明显火热膨胀起来。直到牙梗酸软才为他褪下西裤,我又咬牙衔住他的内裤,却一不小心咬到对方的腰肌。
  “喔!”他发出一声闷哼。
  我抬头却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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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对方仍叼著烟吞云吐雾,眯稀的眼眸里除了欲望便是疑虑,看不见爱意。
  以往我俩的矛盾再激烈,弟弟的眼底都是一览无余的痴情,而今似乎那些情意都被另一种怀疑与不信任的态度深深蒙蔽。而我不想用口为一个只是因为怀疑而试探我的人做,那让人感觉太屈辱,象野兽的媾和。
  我一把推开他,“你需要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麽冷静,你快离开我,和老相好林徵回白俄了!”对方发疯似的扑过来。他是练家子,我哪是对手。他大力按住我剧烈挣扎的四肢,撕开我的衣裤。身下的皮椅被压榨得吱嘎作响。
  “放开我,清!我们之间有问题……”接下来的话被胸前的疼痛湮没,是身上人口中的香烟掉落到我胸膛上,烙烧皮肉。
  “我绝不放开你,你是我的!”身上人嘶叫著打开我的大腿,紧接著另一阵剧痛自下身传来,没有任何润滑,他直接捅了进来。我的身体仿佛被钉上一根滚烫的烙铁,男人的刑器在体内大力搅动,有一种搅烂肠子的错觉。
  我突然不挣扎了,肉体的疼痛开始麻木、遥远,取而代之是心的疼痛。那种曾经感觉最美妙的东西逐渐枯萎、死亡。
  身上人似乎感觉到什麽,突然停止所有动作。他那柔软的脑袋埋入我的胸膛,热泪几乎灼伤我的胸口,“哥哥,我们之间是不是完了?”
  原本我想斩钉截铁地冷声肯定。谁会爱强暴自己的人?一般的女人做不到,我这个男人更做不到,所以我和陈清之间完了!可我终究没有说话,是被他的眼泪软化了吧!
  我的心堵得厉害,毕竟我和陈清之间有过惊心动魄的爱情,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是说完就能完的。可此刻他的丑陋钉在我体内,只让我感觉恶心翻胃,我想是一时接受不了他。“出去。”
  身上人呜咽著顺从地退出去。
  我平静道:“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会和林徵去白俄,这段时间让我们彼此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何去何从。”说著我拍拍他的头,他的头发一如小时侯一样柔软,只是我没把握我俩能不能回复从前。
  身上人的目光完全暗淡绝望下去,“我知道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我不会让你走的。我要把你囚禁起来,藏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那样你就永远属於我了!”说著他突地翻身跨向驾驶座。
  这时车门开了,一个身体探进来揪住陈清的衣领,咬牙切齿,“枉我告诉你商在哪儿,你居然这样对待他!你这个畜生,我绝对不会再把他交给你!”他咆哮著把衣冠不整的陈清拽下车。
  另一人上车用颤微微的手为我裹上沾血的衣裤,然後搂住我抽泣,“我不知道陈总裁会这样对你,早知道我就不离开你,和他拼了!刚才我走在半路上始终放心不下,便给林经理打了一个电话,然後和他一起赶过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对不起,商哥!陈总裁凭什麽这样伤害你,他不是爱你吗?”搂住我的人是小三。
  林徵再上车坐上驾驶座,“商,忍一下,我们立即送你去医院。”
  我不知道林徵是怎麽对付陈清的,也不知道车外的陈清究竟如何,我只知道自己经历了人生最惨痛的一次爱情。我不怪弟弟,很多年後与他相互偎依,只是感慨当年两人都太年轻了!也许每对情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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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密匝匝的针叶林间蜿蜒一羊肠小道,马车挞伐地面的冰霜,发出细碎声响,俄而到达一座古朴的庄园大门口。眼前的庄园完全由深灰色的木头搭建,取材於四周象士兵一般重重包围的针叶林,显出白俄人简朴作风。
  我和林徵下了马车迈入庄园,庄园里不少白皮肤红鼻子、身著深灰色简装的仆人,向我们弯腰。我们身著漂白的亚麻布服装相较突兀,不过林徵说他父亲喜欢。
  木屋里流淌出阵阵欢快的音乐。大厅一隅。林老正忘情弹奏钢琴,浑然不觉我们的到来。他的指尖仿佛具有魔力,生出一个又一个精灵,舞动细小柔韧的翅膀,高亢地歌唱著飞向天籁。
  动人心弦的音乐融合空气中的淡淡松香,让人的情感象密闭在瓶子里的香水,无论瓶盖多严,总会逃逸出一点点。
  那天我被送去医院,诊断为轻微直肠破裂。医生严厉批评林徵,他红著脸一力承担下来。然後同平素一样,悉心照顾我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绝口不提那个始作俑者。杨叔的建筑队非常热烈地欢迎我,带领他们去白俄发展。我和大家有说有笑,打成一片,好象什麽也没发生。到达白俄这个凝结冰霜的国度,我亲自安顿好他们,便随林徵来到乡下的庄园──他父亲静养的处所。
  转眼半个月,我没有再见陈清,也没有他的消息。他象从我的生命里蒸发。或者我俩原本是一对相互环绕的双子星,却由於不可探知的外力,譬如命运,被迫改变运行轨道而分离。可总有一些难以磨灭的东西,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让我在人前强颜欢笑,人後却独自抱肩感受孤独。我是不是失去那个散发著淡淡奶香的男孩了?
  一曲终了,林徵走过去与老人相拥,“爸,你的精神不错嘛!”
  我礼貌性地同老人握手。
  老人欢快地笑了,“徵,怎麽这麽快就把商带回来了?”
  “因为商他关心你嘛!我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