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02-21 07:47      字数:4957
  强忍住胸腔几欲撕裂的疼痛,他不再同任何人讲话,整日便是打坐调息,稍好一些,便整日整夜地练功。
  不嗔松开手,两道黑眉一蹙,两簇凌厉的眸光射向昏睡中的叶朵澜。
  终是狠不下心来,他叹息一声,手,再次眷恋地探向她的脸颊,细细摩挲。
  似乎被那灼烫的目光给逼迫到,不得不醒来,朵澜口中咿唔了一声,悠悠转醒。
  对上那黑若无底深洞的眼眸,胸口浮上钝钝的疼痛。
  不嗔,你无事便好……
  他将她的无言,理解为,心虚。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么?”
  他冰冷的嗓音响起,令她瑟缩了一下,不禁打量起所处的环境来。
  像是一间破败的庙宇,她竟未曾想到,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不用看了,这是京郊的一个破庙,怎么,住惯了王府,锦衣玉食,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不嗔在她面前蹲下,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慢慢揉搓着,一字一句。
  “还是,你是不想面对我?”
  他的浓眉纠起来,一把拉过她,不待她开口,粗暴地吻上她。
  不,这不是他,他不会这么不温柔……
  朵澜慌张地伸手推搡他,却不料,只是将不嗔的怒气勾弄出。
  他以为,她是在拒绝他。
  是为了那个第五鹤么?
  嫉妒浮上心头,他要被恐惧和思念折磨致死了!
  柔嫩的唇被他含在口中,吮吸,噬咬,啃磨,那条灵活的舌,在她口腔里肆无忌惮地挑逗着,爱抚着。
  她要喘不过气来了,原本抵在他胸膛的手儿,无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全身重量似乎都在依附着他。
  “不是的……不是的……”
  她朦朦胧胧地辩白着,眼泪簌簌流下,泪珠儿纷纷跌落至两人黏合的唇角。
  好苦涩,好咸。
  许久,那火烫的唇,终于离开了她的唇。
  朵澜喘息着,吸入那来之不易的空气,胸膛起伏。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条舌,却已经来到了雪白修长的颈上,牙齿和舌,在她的锁骨处重重地一下一下啃咬起来。
  不嗔有些迷乱的眼,在看清她胸前那一片红斑后,变得凌厉。
  他有些癫狂地撕开她身上原本就凌乱的衣衫,那单薄的纱衣,根本不经他一扯。
  “不要!”
  她想要蜷缩起来,可是显然动作慢了一分,全身顿时暴露在他眼底。
  斑斑点点的爱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明显,叫人心疼,也叫人随之产生虐爱的快感。
  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狠狠爱她,吻遍她全身的么?
  而她,也会在那个男人身下,婉转娇啼,香汗淋漓么?
  思及此,那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狼狈的伤痛。
  风,从衰败的大门处,猛地灌进来。
  朵澜有些怅惘,为什么每次,她和这个男人坦诚相对,都是在这样毫无景致的地方?
  义庄、山洞、破庙……
  “我看看……”
  他抿着唇,伸手要抚上她的肌肤。
  她吓得一闪,手臂交叠,护住自己,嗫嚅道:“不要……”
  看着他漆黑的眼,她终究妥协,双手慢慢松下,平放在身子两边。
  不嗔解□上的狐裘大氅,平铺在她身下。
  如今,他已知晓自己身世与过往的一起,盘龙观那般清净无为的地方,早已不适合他。
  从今后,便要投身这恶俗污浊的红尘了……
  她任他摆弄,不嗔一向待她温柔,却固执倔强,若是不叫他看,怕是不成。
  她全身□,纤细的身子宛若婴孩儿,葱一样细嫩笔直的腿儿,被他掰开。
  白嫩的一条腿被抬高,露出有些红肿的地方,紧密地合着,几乎看不出那道细细的缝隙来。
  他注视着那里,不发一言。
  “……”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一侧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耳边只有她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疼么?”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大眼里一片水汽。
  不嗔一声轻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药瓶儿,拧开软塞儿,手指挑了些膏脂。
  在掌心晕开,抹在指尖儿,轻柔地涂抹在她身上。
  指肚,分别擦在她的颈子、胸口、小腹,有些粗糙的练武的手,滑过细嫩的肌肤,她禁不住微微弓起身子。
  朵澜红了脸,这个男人,在给她涂药,却是因为另一个男人酒醉后,大肆欢爱弄伤了她。
  最后,全身被啃咬过的地方,都被不嗔细致地涂好了药。
  便只剩下那一处。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上面,久久没有挪开眼。
  “那里……不要涂了……”
  她握住他的手,红了一张桃颜,轻柔地开口拒绝道。
  真是羞煞人了。
  不嗔静静地注视着她,伸手捧住她滚烫的脸儿,唇再次凑上去,轻轻吸住她的唇瓣,缠绵地吻她。
  因为光裸,她的肌肤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不由自主地贴近他温热的身体。
  “不嗔……对不起……我……”
  他伸手,噤住她未完的话儿,生怕她说出任何残忍的话语。
  “我只想好好抱着你……什么都别说……”
  他闭上眼,吸一口气,满怀的馨香温软。
  她的两条纤细的手臂,紧紧地吊在他的颈后,上身靠着他,长长的两条腿,像是两株藤蔓,缠在他的腰间。
  这样的纠缠,令他抑制不住。
  手,滑向她的背,麻酥酥的感觉立刻席卷了她。
  敏感的肌肤,他的大掌所到之处,立即漫上细小的鸡皮疙瘩,她轻颤。
  她禁不住,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犹如幼兽的呜咽。
  颤颤巍巍的,小心翼翼的叫声。
  这样轻细的声音,听在一个正常的男人耳中,无异于一种邀请,一种召唤。
  不嗔只觉得浑身都要酥软起来,唯有一处硬挺起来。
  他脑中清晰的理智就要被冲垮,热情想要像洪水一样决堤。
  可是,垂下眼,看见她楚楚可怜如一只猫儿,他又狠不下心来。
  “折磨人的小东西,不要再出声了,我不想现在要了你……”
  他深吸一口气,用鼻尖蹭蹭她。
  朵澜羞怯地笑笑,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禁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京城?”
  连汲寒烟和汲香川,都被第五鹤误导了,寻不到她,不嗔,是怎么做到的?
  他抱着她,保持着姿势不变,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上。
  “我是先找到的他,然后,才意外地发现了你。”
  “找第五鹤?怎么找的?”
  她不解,抬起脸,眼中闪过点点星光。
  不嗔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告诉朵澜,告诉了,她又可会相信?
  略一沉吟,他还是决定实情相告。
  “当日,我下山,之所以前往清风县义庄,是因为察觉到那里妖气颇重……”
  略一停顿,他继续道:“所以,这一次,我也是察觉到,京城内,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我一路追踪,竟发现,是在王府之中……”
  朵澜的脸色白了白,抓紧他的袖口,急急道:“你说什么?第五鹤他……”
  知道她还是一时不能接受,不嗔也是一脸正色,截断她的话,认真道:“你仔细想想,当时胡岱远给人的感觉,是不是同样诡异?而他当时是如何从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胡岱远手中逃脱的?这段时日,你同他接触,可有感觉到有所不同……”
  一连串的问题,犹如一支尖锐的利箭,狠狠扎入叶朵澜心头。
  是啊!
  每每问及当日,第五鹤莫不是含糊其辞。
  而他不经意显出的那丝淡淡的戾气,却不是曾经的闲云野鹤。
  难道……
  她揪住他的衣袖,闭上眼,不敢多想。
  狭小破败的庙里,她的心渐渐下沉。
  胡岱远的生死之谜,她至今为解开,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时机去求教望月,如今,连第五鹤也成了这样……
  忽然想起,他那一头毫无预兆的白发,还有昨夜那不经意看见的伤痕……
  难道,他一直忍耐不与她欢好,就是在隐藏那奇异的伤痕么?
  也许昨夜醉酒,只是个他自己都未料到的意外?
  见她脸上表情杂陈,不嗔猜到,朵澜终究是想到了什么,并不开口,容她慢慢去拼凑。
  “不嗔,第五鹤他……”
  她好像抽噎了一下,原本哭过的脸上,因为冷,那泪痕冰凉。
  “现在究竟是人还是……”
  她说不出口那个字,只是有些恐惧绝望地盯着他。
  不嗔抓住她冰冷的手,呵了一口气,暖着她。
  朵澜尖细的瓜子脸上,脸色煞白,尽是慌张,细长的弯眉蹙到一起。
  “你这样关心他,可是为他动了心?”
  握着她小手的大手,紧了紧,不嗔心底有丝担忧,不答反问。
  动心么?
  她黯然,她不知。
  她有目的地接近,伺机引诱,令他深陷,又故意离开,叫他挂心。
  凡此种种,他只是一句轻描淡写——“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她俨然一个戏台上的伶人,卖力演出,唱念做打,却不过是照着人家写出的戏文。
  “我不知……我只是,莫名的有些担忧……”
  说完,将自己深深埋入他的怀中,贪婪地吸着属于他的清新味道。
  不嗔圈抱住她,有点痛,却也无可奈何。
  他的小叶子,开始为另一个男人担忧了,他,还是晚来了一步,不是么……
  “不嗔……”
  “嗯?怎么?”
  怀中的人儿动了动,再次露出脸来。
  “带我走吧,我们去查,看看这其中,到底隐含了什么!”
  粉嫩的花苞一样的脸上,带了一抹坚毅。
  不嗔亲亲她的脸颊,强忍住翻腾的欲念。
  尽管他自小在道观长大,可是,男欢女爱一旦开了闸门,就再也抑制不住。
  这段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耐的,如今拥她在怀,他……
  闭上眼,他默念,原来自己,真的是来自那污秽不洁的地方呢。
  他忆起临走时,师父那番话。
  “孩子,莫要抱怨自己的出身,一心向善者,必有善终。”
  从那次莫名地发病,他便有些怀疑,自己自小身强体健,为何那日如入了魔一般。
  他跪在殿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终于求得灵葆真人的一席话。
  “你来到山上时,还不足半岁,是你父亲的一名近侍,历经千辛万苦,辗转将你送来……”
  二十多年前,武林正派聚集千余人,齐齐围攻当时不断进犯中原的西域魔教。
  传说那教主武功路数神秘莫测,勃勃野心,生性放荡,身侧有七十七顶尖杀手,八十八绝色美人,日夜笙歌。
  终于,曾经不可一世的教主和他一手打造的帝国神话,在十数个杀手的联袂背叛,与众门派的大力围剿下,终于成为历史。
  一个婴孩儿,却被一个忠诚的奴仆,偷偷带了出来。
  “真人,求您给这孩子一个平凡的童年……如果可能……请他成人后,回西域,为教主……献上一杯佳酿……”
  那奴,说完,便挥刀自尽。
  奔袭三千里托孤,这世上,他便再无留恋。
  不嗔闭上眼,似乎能看见,那金子包裹的雕廊画栋,那白玉铺砌的长阶,还有那手执权杖的男子,向他伸出手,朗声道:“我的儿子,回来吧,继承我的一切,自你成年,西域理应复兴……”
  他情不自禁地一抖,眼中射出渴望而有些嗜血的光芒来。
  “不嗔?不嗔?”
  耳边传来女子有些担忧的呼唤,不嗔睁眼,见朵澜一脸关切地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