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风格1      更新:2021-02-21 07:45      字数:4845
  是我最後的、小小的請求。」
  他依然盯著她不放,但似乎不這麼憤怒了,像是在思考什麼重大決定。
  「不打擾了,你知道哪裡可以找到我,車子維修好之後通知我一聲,我會慢慢償還你的損失。」就算要離開,也要從容。傅筱安挺起身子,決計不讓自己看來卑微。
  她現在好想趕快抵達工作的貨咝校们罄祥浤飳捄甏罅浚屗軌虮A暨@個工作機會。
  「車禍的事就算了,我可以換個方法給妳賠償金。」突然,趙棠雍露出獵豹看準獵物時的精利目光。
  這是什麼意思?她猜不出來,但他的眼神讓人覺得危險,她耄Ъs有被算計的感覺。
  傅筱安搖搖頭,「是嗎?謝謝你的慷慨,但是我真的不需要,麻煩你把皮夾還給我,我要走了。」
  趙棠雍洠г俣嗾f,歸還她的皮夾後,繼而拿出名片,並且在後面飛快的寫下一組號碼。「這是我的手機號碼,等妳考懀Ш檬欠裣胍r償金後,隨時都可以跟我聯絡。」
  望著硬塞來的名片,她好奇的問:「你不是說車禍的事算了,為什麼又一直提到賠償金?」
  「妳冷靜的考懀Э紤',再跟我聯絡吧!」一反不久前的暴怒,他對她露出一抹微笑。
  「如果我開的金額很誇張的話,你也願意給我嗎?」她忍不住挑釁。
  趙棠雍洠в写鹎唬冀K保持著那抹別有深意的笑容,笑得她寒毛都豎起了。
  此地不宜久留啊!傅筱安在心裡想。
  他是個可怕的男人,儘管俊逸的臉始終掛著湝的笑,卻讓人心裡發毛,感覺像被一隻慵懶的佣⑸希雌饋碓诩倜拢瑢嶋H上是玻е坻i住他的獵物,伺機而動。
  於是,她加快速度離開。
  洠Ф嗑茫B走廊上都洠纳碛傲恕?br />
  「傅筱安,我等妳電話。」她應該洠牭剿脑捔税桑吘梗叩媚屈N匆忙跟……緊張。
  哈哈,真是太好了,看來她還是那朵小雛菊,那麼事情就簡單多了,如果要讓心中的計劃成行,這個傅筱安是不錯的人選,至少她還挺有趣的。
  再說,她好像頗缺錢,這對他來說更好,各取所需,就不會有麻煩。
  下定決心,趙棠雍取出手機,直撥給張祕書。
  「是我。馬上找人眨橐幌赂刁惆驳纳砑冶尘埃乙浪懈嚓P的事,一項不漏。」
  她被開除了,這是預料得到的,畢竟還在適用期就遲到近半天,還能有什麼奢望?
  如果她還有條三角巾吊隻胳膊,或多或少可以博取一點同情,但不知該說可悲還是可幸,車禍在她身上留下的傷口,跟太笨走路跌倒的差不了多少。
  上個公司倒椋В袃蓚€月薪水洠玫剑@次因曠職被辭退,也只能拿到幾千塊,存款幾乎用光,若再繳掉爸爸的病房錢,她連買炭自殺的權利都洠в校娌恢强蓱z還是幸摺?br />
  傅筱安吐出胸口的鬱悶,趕緊振作精神,把握時間找新工作,連自怨自艾的時間都洠в校耦w陀螺似的持續轉動幾個小時,直到晚上十點鐘,結束餐廳的兼差工作,她才疲累的回家。
  只是打開信箱,裡頭的一封通知信函,把戶籍已經遷入地獄的傅筱安又狠狠的往下打了一層。
  是銀行的查封通知。欠款多時未繳,銀行決定下最後通牒,近日要封了他們傅家僅剩的公寓。
  查封等於洠ё√帲瑳'住處等於即將流浪,腦袋經歷一連串A等於B、B等於C的推論之後,她儘管臉色蒼白,卻不顯意外。原來,漂浪之女的生涯早已跟她的人生不侄稀?br />
  真的就要屈服了嗎?不,她告訴自己,還不是絕望的時候,這世界應該還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蹟,就等著她去尋覓,她不該狼狽的去死,她的命格不該只能這麼愚蠢!
  沉靜了幾秒鐘,她打起精神,走進住處,累得側躺在沙發上,決定打電話給半個多月洠б娒娴哪信笥选?br />
  原諒她不是超人,只是個女人,所以有時候,她也想要當個稱職的菟絲花,輕鬆依附著男人續命。
  堅強真的太辛苦了,軟弱或許還容易些,她不是想要拖垮另一個人,只是需要滿口宣示要愛她一輩子的男人,能夠在這種時候挪個肩膀讓她依靠一下。
  當然,能借點錢讓她撐過明天更好。
  然而一分鐘不到的對話內容,讓她整個人呆住了,因為她男朋友竟然有膽子在電話裡對她坦承劈腿,說他已經愛上別人,還要她好聚好散不要糾纏。
  這是怎麼一回事?有洠в懈沐e,她是要借錢的,不是要分手的!
  看來,她真的不是菟絲花的命,合該是女超人的命格啊!
  苦笑未歇,門外就響起了一記聲響,原本她不以為意,但緊接著又是兩聲、三聲……
  「有洠в腥嗽诩遥靠扉_門!到底有洠в腥嗽诩遥慷妓拦饬藛幔俊刮萃獾娜藧毫拥闹浜爸?br />
  糟糕!是討債公司的人!她急忙起身,關掉家裡電燈,輕手輕腳的拖了一張桌子擋住門,完全不敢出聲。
  屋外的人等不及,也不管有人洠耍樟嗣淖查T,老公寓的門發出嘎吱嘎吱的哀嚎,嚇得傅筱安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門鎖著,應該進不來吧……」她在沙發上屈著身體,喃喃唸著。
  就在那幾個流氓要闖進時,她聽到警鈴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是鄰居報了警。
  除了她,門外的人當然也聽到了,隨即威茫痪洌杆啦槟逞剑媚憡吤魈靹e給偶找到,阿不然,偶一定把妳抓去抵債!」
  傅筱安又抖了好大一下。
  隔了一會,傳來電鈴聲,有人大喊,「小姐,我是管區警察,妳洠掳桑靠梢蚤_個門嗎?」
  她這才搖搖晃晃的起身,拉開桌子,開了個門縫,茫然的應付員警,洠Ф嗑茫覂扔只謴蛯庫o。
  洠拢皇撬啦涣耍龥'事,只是需要錢,她洠拢瑳'事……
  但她的耳朵有事,一直聽到對方說要抓她去抵債的事。
  如果、如果有一天,對方提早撞門進來,而警察來不及救她,那是不是某個晚上,她就要變成一個墮落風塵的苦命女子,只能在酒酣耳熱的時候,對著上門的恩客訴說自己不幸的一生?
  如果真是那樣,她只能說這一切實在是太慘了。
  和衣躺在屋內的地板上,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看著充滿回憶的屋子多久,也不知道還能繼續這樣苦撐多久,不曉得是不是哪天社會版上,會為她和病重的父親選擇了死亡而勉強記上一筆?
  她笑,笑得眼淚都止不住的從眼角流出來。
  然後,她開始唱歌,唱出來的全是孩提時,媽媽編織甜蜜的歌聲。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騙人!哪有亮晶晶?根本是前途無亮。
  媽,妳騙慘我了,這世界哪有什麼滿天的希望之星?一顆也洠в小?br />
  她應該怎麼辦?
  躺在地板上,半夢半醒的她,突然想起一張狂妄的臉。
  第二章
  她比他預期的還早來,看來,真是走投無路了。
  傅筱安端坐真皮沙發上,過度緊張的心情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
  反觀趙棠雍則是悠閒從容多了,高挺鼻梁支撐一副金邊眼鏡,透過鏡片,他巨細靡遺的打量眼前的小雛菊。
  「早、早安。」對方一直不說話,她只好率先打破沉默。
  「妳眼睛很模А!购芟袷恰捱^?
  「呵,是嗎?或許吧!我不清楚,呵呵,大概水喝太多吧。」她勉強虛應著,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安。
  因為鏡片的反光,她看不真切他的眼神,也看不到他眼裡的關心。
  「約我見面想談什麼?是已經想好要跟我要多少賠償金了嗎?」靠坐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趙棠雍交疊著腿,手肘撐抵著把手,輕輕摩挲著下顎,從容的盯著眼前人。
  「我不是要賠償金。」傅筱安猶豫了一會,才緩緩開口,「我今天來,是想要跟你借錢。」
  「借錢?」他的語氣是驚訝,但行為舉止看來倒像是早料到她會這麼說。
  「對,有借有還的借錢。」
  「我不是銀行。」
  「我知道你不是,但……但你之前這麼想給我賠償金,也知道我缺錢,所以,我想……我想也許你會想幫我,我會還的,這不是比給我賠償金更划算嗎?」要這樣開口跟人借錢是很難為情的事,但他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妳铡畷业囊馑剂恕!剐θ葸€是他擅長的那個,冷冷的,帶點嘲諷。
  「蛤?」
  「我的確知道妳很缺錢,但洠в邢霂蛫叺囊馑肌!?br />
  這是拒絕吧!片刻,傅筱安湝嘆了一口氣,「……是嗎?那不好意思,是我铡畷驍_了。」她站起身,打算離開。
  「妳不用急著離開,我說不打算幫妳,是因為我不打算借妳錢,而是想跟妳談個交易,交易就是各取所需,妳一樣可以拿到妳的『賠償金』,但不算我幫妳,因為那是妳應得的。」他有把握她會答應的,那纖弱的肩膀快撐不住了。
  「什麼意思?」她洠ё碌矝'有離開,蹙著眉等他的下文。
  「做我的情婦。」
  他一字一字說得理所當然,就像在說今天中午要吃排骨便當一樣自然,但傅筱安著實嚇了一跳。
  她洠犲e吧?
  「傅筱安,當我的情婦,我給妳五千萬。」他從容的又說了一遍,很滿意她受驚後錯愕的臉,的確,很有趣。
  情婦「你要我陪你上床?」她不可置信的瞪視他。
  他說的「賠償金」就是這個意思嗎?這是他羞辱她的方式嗎?覺得她缺錢,所以出賣肉體是應該的
  「如果只是為了上床,那麼我需要的是妓女,不是情婦。情婦必須要在各個方面滿足我,給我熱烈的情感,卻又能給我絕對的自由,更重要的是不會羈絆我的人生,我不能說永遠都不會碰妳,但是當一個情婦若真只要陪人睡覺這麼容易,乾脆我也來當好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次傅筱安的腳步洠в羞t疑,直直往大門去,甚至連告辭的話都省下來了。
  趙棠雍還是保持原來的溞Α'有關係,獵物會掙扎,獵人才有樂趣!
  在她的小手握上門把時,他淡漠的問:「妳幾歲?」
  被詢問的人遲疑了一會,握著門把的手洠Х砰_,但腳步停了,不甘願的回答,「二十四歲,你問這個幹麼?我不會答應這場交易的。」
  「別這麼快下定論,嗯……或許妳差一個人幫妳分析現況。」他站起身,看到門邊的人瑟縮了一下,這次,他連眼角都掛上笑意了。
  走向紅木辦公桌,他從抽屜裡抽出了一份資料,旋即唸出上面的文字,聲音不大,但在只有兩人的偌大辦公室裡,格外清晰。
  「令尊傅大維,私立高中退休教師,目前因肝癌負病在床,估計令尊手術及後續醫療費,連同病房跟私人看護,平均每天一萬塊,妳少說也要燒個四、五十來萬吧!」
  握著門把的人僵直著身子,背影看來極為孤單。
  「令堂傅李玉梅半年前辭世,妳洠в行值苕⒚茫H戚朋友早斷了往來,妳是家中唯一的經濟支柱,偏偏之前任職的貿易公司惡性倒椋В瑠厬撚袃蓚€月洠玫叫剿税桑繆呍谪涍行上班,還有在古苑餐廳當服務生的兼差薪水,下個月能付不付得出病房錢都是個問睿!顾f話的語氣輕鬆,只有緊握資料的手,洩漏了一點心緒。
  傅筱安說不出話來。他說的都對,現在她甚至連貨咝械墓ぷ鞫紱'了,別說下個月,這個月都快撐不過去,所以她才會狗急跳牆來找他。
  「就算不管生活費、醫療費好了,妳還欠了銀行連同利息在內,兩百三十五萬六千八百四十五元,還有地下錢莊一千零六十五萬……」
  她終於開口了,「地下錢莊不是我欠的錢。」這關乎人格。
  「我知道,那是妳爸爸替妳叔叔作保欠下的錢,但妳叔叔跑路了,妳應該比我更了解那些人吧,他們一定會找妳還債的。」
  「他們已經找上我了……」也許,現在還等在門口也說不定。
  她說的話很小聲,但他聽到,也記下了,他不喜歡別的獵人碰他的獵物。
  「所以……妳剛剛說妳幾歲?」
  「二十四。」
  「傅筱安,妳希望往後的人生都在還債裡度過嗎?」快了,再推幾下,她就要掉近他織的網了。
  她洠Щ卮鹚膯栴},反問:「你事先眨槲遥且驗樵缌系轿視蚰闱笤俊顾幌矚g這種被人看扁的感覺。
  「的確,我相信妳洠в欣眉佘嚨溣炘p我,也承認我對妳滿有興趣的,所以後來才會給妳名片,要妳來找我索討賠償金,眨閵厔t是為了確定妳比我想像的更缺錢,為了確定,妳會來找我。」
  這種話可以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嗎?他居然毫不掩飾的承認了?
  「我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睿龁幔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