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江暖      更新:2021-02-21 07:26      字数:5082
  顾绵听得云里雾里,季深行在医院的啊。
  “小双,你在哪?”
  “浮他酒吧,又和我妈吵架了,就出来喝一杯,但我没醉!看到的绝对是季深行没错!他旁边那个女人,看背影就是绝色!绵绵,我可提醒你,季深行这样的男人……”
  顾绵心里像是瞬时塞了冰一样,冻得她不能呼吸,她匆匆挂了电话,给卫川打过去,绕着弯问了季深行在医院没。
  卫川开始没反应过来,说没有季深行的手术,后来听她语气不对,才立刻又喂兄弟打圆场。
  顾绵却已经知道,公公说了假话,季深行不在医院。
  她给蓝双打过去,要了浮他酒吧的地址,过去时才知道,酒吧楼上就是豪华酒店。
  难道,小双说看到他和一个女人上楼,是真的?
  顾绵那颗本就不坚强的心,一下子碎的一如寒夜里被车轮带起的雪渍。
  昨天他就不对劲了。
  结婚后,她从没想过,他会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牵扯。
  现在想来,她真的太傻太天真,季深行这样的男人,女人倒贴一把一把的多得是。
  他若是有意放纵不把持……
  顾绵脸色惨白,苍茫无助地站在酒吧门外,像个迷了路的孩子,脸上的泪被刺骨的寒风割裂,出来得急,身上就一件毛衣,脚下是棉拖,站在厚厚的雪里,不觉得疼,不知道冷。
  玻璃橱窗里映出来的,是可怜单薄的女人,在找不归家的她的丈夫。
  季深行,在哪,和谁在一起,为什么,这样对我……
  ……
  酒店豪华套房内。
  水晶灯璀璨,勾勒出暧-昧浪漫的气息。
  大大的床上,斜躺着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眉眼深邃,五官立体,线条冷硬而充满男性的刚毅。
  长的过分的双腿,慵懒垂到地毯上,黑色大衣大敞开,里面深色的衬衫,锁骨位置的纽扣被一双纤手逐个解开,慢慢露出大-片结实劲壮的胸膛。
  林妙可痴痴看着床上的男人。
  那张深入骨髓的完美俊颜,此刻,近在眼前。
  她的目光,带着颤抖,一点一点从他突出的喉结,滑落精致皙白的锁骨,再往下,是她梦中梦到过的男性紧实的胸膛腹肌。
  喉咙干涩,有些呼吸不过来。
  纤手抚上他的脸,那两道好看的墨眉,在光下熠熠,轮廓分明,皮肤,竟是比女人还皙白,带着淡淡的冷和大醉后的薄红。
  薄刃紧抿的唇,她望着望着,再不犹疑,贪婪的吻了上去。
  守了他十五年,生活在西雅图那样开放的城市,她不曾跟别的男人接过吻,只想把这一刻留给他。
  如今,终于是等到这个机会了。
  她一边笨拙地吻着,一边流泪:“深行,你一定不知道,是我先发现的你,高中开学典礼,你站在演讲台上,穿着校服,领带很正,那天阳光那么好,在你身后撇下很多道光束,你看起来笔挺,修长,那么好看。当时我就记住你了,姐姐那天生病,缺席典礼!后来我跟她说了你,我胆子小,非要她陪着,跟踪你去图书馆,操场,上课时偷偷跑到你的教室外面偷看你。终于,那天写了情书,可我不敢当面交给你,就让姐姐帮忙,那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我没有发现,姐姐也喜欢上了你,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没有告诉你,给你写情书的人是我!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我恨你,更恨姐姐,我那么信任她!我质问过她,可她只是柔柔一笑,知道吗?我最讨厌她那副温柔的样子,后来,你和她出事,她被人……那时我甚至幸灾乐祸过,我觉得那是她抢走你付出的代价,不管她当时在你身边笑的多开心,十五年后的今天,今晚,在你身旁的却是我,是我!”
  一旦执念生根,爱恨难解。
  林妙可犹自说着,越吻越激动,手大胆抚上男人的胸膛……
  这番撩-拨,对于醉酒的男人来说,无疑火上浇油。
  季深行很快有了反应,意识不清睁开眼,看不清眼前人,只依稀辨认出模糊的纤影。是顾绵?他在哪里?在家?
  他头痛欲裂,不得不停止思考,身体被酒精作的又很热,一个翻身,将本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埋在了身下……
  温暖的豪华套房内如火如荼,隔着几层楼,隔着一扇窗,楼下大雪纷飞的街上,站着那么一个傻女人。
  傻傻的找她的丈夫,傻傻的,不知道伤害正在上演。
  ……
  季深行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睁开眼,白日清晨,头顶的光线蛰眼。
  惺忪片刻,目光一低,猛然发现胸膛上压着的脑袋,青丝,洒满他整个胸膛。
  他蓦地一震。
  抬头再看房间,陌生的,典型的酒店装饰!
  掰开胸膛上压着的脑袋,青丝垂落,露出女子那张绝美的鹅蛋脸,脖子上,肩上,满满青紫的吻-痕……
  季深行眉头大蹙。
  怎么是她?!他们昨晚……
  他掀开被子,身上空无一物,她身上也是如此!他掀开被子检查她腿-根处,又红又肿,的确是发生了……可是不对劲,他身-体并没有做那种事后的疲累感。
  ……
  从浴室出来。
  林妙可已经醒来,穿戴整齐,坐在床头,匆匆抬头看他一眼,红了脸,又低头。
  季深行五官沉冷,心里乱糟糟的,面色差到极点:“昨晚,我们……”
  林妙可立即红了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深行,你不用顾虑的,我没想过让你负责。”
  下颌突然被他攫住,林妙可被迫对上他凌厉的目光:“我是说,昨晚,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的?”
  “我、我也来这家酒吧,看到你喝醉了。”
  “我哥呢?”
  林妙可蓦地一僵,迅速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见到你时,你就是一个人。”
  季深行眯眼看她。
  看得林妙可发憷,她梨花带雨地说:“昨晚上是个错误,我知道的,我会回美国,不打搅你生活。”
  说完这句,她低低哭泣着,匆匆拿了包跑出去。
  季深行没有追。
  昨晚,一点记忆都没有,不确定是不是真和她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没发生,她腿-心的红肿身上的吻-痕,怎么回事?
  季深行努力回忆也记不起来一星半点,烦躁不已,看看时间,穿好衣服下楼,绕过酒吧长廊,走出门。
  刚要下台阶,余光一瞥,整个人定在了那里。
  台阶一侧的玻璃门后,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只穿着单薄毛衣,脚上棉拖一只在一只掉了,露出湿透的袜子,蜷缩在角落里,冻得发抖面目惨白唇角乌青发黑的人,正睁着那双黑黑的无神的大眼睛,空洞地看着他。
  顾绵?!
  季深行僵住了!
  顾绵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傻那么固执,真的就在这里等了一晚上。
  想扶着台阶站起来,才发现,骨头都被冻住了,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嘴唇不断打颤,像在嘲笑她苦守一晚上得来的结果。
  是这样的结果。
  亲眼看到他从酒店里出来,衣衫打皱,眼冒血丝,浑身透出一股宿醉后浓烈的酒气以及酒店廉价沐浴露的味道。
  蓝双说的是真的。
  可她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找不到他的人,就傻傻等在这里,等到清晨,看着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不是他,不是他,太好了,都不是他。
  可现在,是他……
  季深行移动僵硬的步伐,面色难看地朝她走过去,她显然冻伤不轻,浑身都在发抖打颤。
  怎么这么傻居然在这里等一晚上,又是谁告诉她这个地方的?
  “绵绵……”他第一次发现,叫她的名字,这么难,连声音里都透着一股不能直面的难堪。
  顾绵呆呆望着他依旧英俊的面容,那么深邃好看,此刻,却几乎刺瞎她双眼。
  眼泪的眼眶里打转,不让它们掉下来,她轻轻笑了,可笑着笑着就哭了,小小的破碎的声音:“季深行,给我一个解释,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算是请求吧,卑微到了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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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要挺住……
  082:卑微自欺到这个地步
  更新时间:2014…8…20 9:49:59 本章字数:6355
  季深行,看着眼前寒风大雪中瘦小的他的妻子,卑微地向他讨一个答案的他的小妻子。
  突然,眼角发酸。
  他做了一件很没骨气的事,他移开了目光。
  是不敢直面这样的她。
  其实她大可以进酒吧上楼,一间一间客房地搜钕。
  她没有,她很傻,就这么在外面受了一整晚。
  是存着最后一份信任,给他留足了尊严和面子。不安,心碎,绝望,她一个人承受。
  就是这样一个很傻害怕伤害却还时时顾及他的女人…凄…
  季深行紧皱的眉眼,在初晨的冬雪里,渐渐发白,对她的心疼,自责,还有羞愧难当。
  而他闭口不言的样子,无法否认的样子,落在顾绵眼里,是什么?
  默认吗?
  顾绵红红的大眼睛里,只剩下空洞和木然了。
  “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你要找其他女人?还是,昨晚那个女人就是你心底一直藏着的那份感情?”
  季深行倏地移回目光:“你在说什么?”
  “那天晚上在露台上看到你喝酒流泪,后来早晨我接到那个妙可的电话你对我大发脾气,我不是傻子,能察觉出来!”
  季深行抿唇,不想谈及这个话题,只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顾绵装出来的冷静崩溃,嘴角的冷笑,冷了心:“你只是来喝酒,没有和女人上楼住酒店?”
  这句话,旋转门进出的人都停下脚步,看过来。
  季深行盯着她没穿棉拖的那只脚,袜子上沾着脏水,湿透,担心她的身体,介意旁人的目光,低沉严肃的声音:“回家,别闹了。”
  顾绵隔着眼中灼人的热气看他,嘴角单薄挽起,像是自嘲:“只要你解释,就算撒谎我愿意相信,卑微自欺到这个地步,你还要我怎样?季深行,你说,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这番话,听得季深行眼发涩。
  他不屑撒谎,承认昨晚和别的女人发生了什么,点个头的事儿,但面对几乎快要碎掉的孱弱的她,开不了口点不下那个头。
  何况,昨晚稀里糊涂的,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儿,怎么给她清晰的交代?
  “弟妹。”身后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
  顾绵看过去,讶然。
  季深明从旋转门里走出来,眉眼疲惫,宿醉未醒的模样,他扫了眼抿唇不语的季深行:“昨晚是我叫深行过来陪我喝酒的,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驾车有危险,所以就在楼上酒店将就了一晚,我们睡一个房间。”
  顾绵看着刚直不阿的季深明,脑海里闪过小双说的笃定的话,一时不知道该信谁。
  “是你误会了。”季深明再次强调。
  季深行皱眉看向大哥,没戳破他善意的谎言。
  短暂的对视的当口,顾绵忽然眼前一黑,身体飘忽着要倒在地上。
  季深行眼疾手快,长臂一捞,把她抱在了怀里,她身上的冰凉,刺着他。赶紧把她抱到车里,脱掉她湿漉漉的毛衣袜子,拿大衣裹住她,体温暖和她。
  季深明把暖气开到最大:“回家还是去医院?”
  “回家。”
  季深明揉了揉尚有些眩晕的太阳穴,开车。
  车内,沉寂了一段,季深明从后视镜里看弟弟:“昨晚的酒有问题。”
  季深行皱眉:“什么问题?”
  季深明却没再说什么。
  季深行思考,昨晚,林妙可应该是跟踪他到了酒吧,在一旁看着他和大哥喝酒,后来他们喝醉了,林妙可让侍应生给大哥开了个房间,而她趁机,和他进了另一个房间,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
  他低头,望着怀中即使处在昏迷中仍在颤抖的小小身子,眉眼里都是做错事的愧疚感。
  不找酒醉误人的借口,事实就是,他做了对不住她的事。
  ……
  季家别墅。
  季深行抱着昏迷的顾绵进屋时,一屋子人吓坏了。
  来不及多解释,季深行抱人上楼,吩咐,佣人烧热水。
  楼上卧室,把她衣服换了,用热毛巾擦拭一遍,赶紧把她放进被子里,顾绵发烧了,抖得很厉害,苏云加了两床被子,汗还是闷不出来。
  季深行找药,扶起顾绵,攫她下颌,迫使她张嘴,喂她吃药。
  但喂不下去,水混着药流出来了。
  “怎么冻成这样?”苏云担心:“深行,要不去医院?”
  季深行不开腔,把小小的白色片剂丢进自己口中,咬碎,喝口水,唇贴上她的唇,撬开她的齿冠,一点一点喂下。
  苏云在旁边看着他咬碎药片的动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