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红色风帆      更新:2021-02-21 07:20      字数:4770
  “我有让你走了吗?”幽幽的声音从後面传来,听的从云背脊发凉,那只原本要抬起的左脚此时也僵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股只有面对这个男人才会萌生的恐惧感再度袭来,甚至更加强烈,渗透她的肌肤,让她寒到了骨子里,她毫不怀疑,只要那个男人愿意,她随时都可以被捏死。
  垂在腰侧的手掌迅速紧握成拳,邬岑希踩著冰冷的水晶碎片,一步一步缓缓逼向她,整个人犹如地府幽魂,邪气森寒,目光直直地刺向眼前这个孱弱的女人。
  从云扬起苦涩的唇角,低头,腰间传来的隐隐的痛疼,痛楚逐渐从身体内溢出,她轻轻的将陷进肉里的碎片拔出来。
  见她沈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邬岑希表情顿时阴沈了下来,猛地钳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脸靠近自己。
  冰冷的唇角略微扇动了两下,森冷的字眼从他唇齿间冷冷地飘荡而出,“想玩是吧?!走!我陪你玩!”
  不到一瞬间的功夫,邬岑希走上前来长臂一捞,不由分说就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往外扯,就像拖著一条死狗般。
  这是一种很不尊重人的举动,从云眉头不高兴地一皱,咬紧下唇,脸唰的一下发白,身体瞬间僵硬地任他拉扯。
  尊严?可是,她还有尊严吗?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胸口被人用刀狠狠地划开一条长长的痕迹,麻麻地,不是很痛,却有丝丝血迹不断地涌了出来,形成一个深深的血槽。
  他凭什麽?凭什麽这麽对她?就凭他是嫖客,她是妓女?从云心生一变,一只手缠在男人结实的手臂上,微长的指甲掐进他紧绷的肌肉里,使劲一拧,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邬岑希身子微微一震,放下一只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怀疑,脸色也沈了下来,不可置信地闭了闭眼,随後缓缓的张开眼睛,从两只眼睛中射出两道骇人的白色精光:“叶从云,你找死!”
  被他的目光盯得瑟瑟发抖,从云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麽,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急急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
  “晚了!”紧握的拳头已经溢出了潺潺的汗水,邬岑希抢过她的话,步步逼近,眼中藏著一抹杀气。
  垂在腰侧的手臂被一只纤细的小手缠住,淡淡的瞟了那只手一眼,眼底的杀气渐渐凝聚,邬岑希眼眸一沈,瞪视著面前的女人。
  他讨厌那些未经过他允许的碰触,那令他有股杀人的冲动!
  “哥哥,来,我们继续玩,别为了这个不识相的女人动怒嘛。”一道娇媚的声音传来,是刚刚被邬岑希特别宠溺过的小姐。
  两手亲昵地挽著邬岑希的手臂,短发小姐撒娇了一会儿才放下手,三两步走到从云面前推了她一把,冲著从云恶狠狠地嚷道:“走开啦,给脸不要脸的女人!”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
  世人皆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无情无义,在众人面前体现得淋漓无致。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姐无情,她们针对嫖客,戏子无义,她们针对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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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对於同行中人,小姐冷漠,甚至不屑一顾,唯独的,她们不会无情。谁的酒量不好,她们会大方地上前替酒,只要有一方的姐妹得罪了客人,她们会站出来巧妙地劝架。
  53 闹出人命
  眼见邬岑希俊美的脸上阴狠地勾起一抹浅笑,但笑意却未到达他冷豔的冰寒眸子里,从云神色不动的面上闪过一丝担心,急忙抓住短发小姐的手想要逃离这里。
  可惜,从云连门把都没来得及握住,邬岑希已经上前一步,身手疾如狂风、快如闪电,一只手倏然紧紧的掐住短发小姐的颈脖将她按在墙上,眼底是浓浓的杀气,冷冽道:“谁给你的胆子?敢私自碰我!”
  邬岑希只稍稍一提劲,短发小姐的身体就被提上跟他同等的高度。
  “……我的脖子好……好难过……”两眼翻白,舌头伸得长长,短发小姐被他掐得气喘咻咻,手脚不断的挣扎。
  局势急转直下,从云大惊失色,上前拼命地拽著邬岑希的右手,无奈微薄的力量根本挣不开男人惊人的手劲。
  “放手,你放手,这是一条人命啊!”从云惊恐的喊道,紧张地看著邬岑希的手,就怕他会一使劲把对方的脖子扭断,再看短发小姐越来越虚弱的挣扎,因为失血过多,神志已经有些不清。
  怎麽会有如此残暴的人,杀人如草芥一般,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流的是什麽血?时而冷漠,时而暴躁,又时而狠戾,就像是地狱的撒旦,完美却危险得令她发颤。
  “她自找!”邬岑希手掌一个使劲,就要扭断对方的脖子,举在高空中的手,在半空里被人抓住,一只有力的手,以执笔擒握的招式钳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掌握得恰如其分,既阻止了邬岑希加力的劲道,又不会在他手上留下痕迹。
  “别在这里闹出人命。”
  邬岑希斜眼看过去,一双深邃的眼眸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直直射向波澜不惊的蓝翎,说道:“怎麽?我做事什麽时候开始轮到你管了?”
  收回手,蓝翎笑笑,嘴角温软,平静无波,一步一步向舞台中央走著,随意地摆弄起手上的麦克风,重复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六四分成,我帮你扳倒你们家那个老爷子。”
  注意力成功地转移到蓝翎身上,邬岑希手一松,短发小姐顿时犹如落叶般软软地摊到地上。
  邬岑希踱步,不疾不缓地走到蓝翎面前,深深地凝视著他,随後,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看来你这次是有备而来。”
  从云连忙上前接住短发小姐的身体,伸出手去探一探她的呼吸,幸好,人还活著,一只手作势去帮她抚平呼吸,两只耳朵却是竖立起来,牢牢地记著他们的对话。
  “儿子扳倒老子,说出去不好听,不是吗?”唇边腾起捉摸不定的笑,蓝翎将手上的麦克风挂回支架上,眼底精光乍现,缓缓开口道:“也许,我这把刀可以借你使使?”
  邬岑希面沈无语,手腕上的青筋显露出他现在内心的惊疑,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这只黑豹,这个蓝翎身上究竟还藏著多少野心?
  “──”腰间的震动打断了邬岑希的思绪,他慢吞吞地拿出手机,凑近耳边,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蓝翎。
  手机刚一接通,便传来一道紧急通报声:“希哥,有条子。”
  邬岑希一听声音,认出是五匹狼之一的阿杰,沈缓开口道:“怎麽回事?”
  电话另一端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是几个人在商量怎麽应付,阿杰身边的人接过手机,接口道:“刚才有线人通报,警察这次的目标可能是蓝翎。”
  移开手机,邬岑希没有摁掉通话键,眯眼面带异色地看了蓝翎一眼,随後上前一步,友好地伸手,唇畔的笑带点惑人的邪魅:“合作愉快。”
  蓝翎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浅浅的笑:“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
  收回笑容,邬岑希挺直身躯,脚跟一旋,一个飞身掠到窗口,迅速拉开窗户闪身离开,将手机贴在耳侧沈声命令道:“全部撤退!”
  自始至终,连偏头瞥一眼角落处的从云都没有,自古以来,权利永远都是强者的所有物,女人不过是玩物之一而已,他还不会愚蠢到陪著一个女人站在这里等死。
  与此同时,蓝翎身边的手下沈不住气,小心翼翼问道:“蓝哥,那我们怎麽办?”
  “走。”
  那群警察倒是学聪明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邬岑希松口的时候来,蓝翎凝眸,一张温文俊雅的脸庞,染上了冰冷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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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後,带著几名手下从另一个门面无表情地离开。
  只留下几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男子,其中一名中年男子上前几步,走到桌前,拣起刚才被邬岑希扔掉的包著毒粉的白纸,眉头皱也不皱就往口里送,就著那瓶矿泉水仰头咕噜咕噜喝下去。
  听说警察要来,从云心里也发慌,将短发小姐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的手横过她的腰把她扶了起来,可她刚站了起来,体力虚弱的短发小姐又无力地倒回地上。
  从云咬牙,蹲下身子将短发小姐带到自己的背上去想要去开门,刚站直身子,突然从门口呼啦一声冲进一帮5个便衣警察,其中一名年纪轻轻的警察走到最前面,出示证件,面色凝重的说:“警察!全部安静,都不许动!”
  54 蛛丝马迹
  那名警察刚开完口,身後的几名警察马上机警地冲上前展开搜查,奇怪的是,他们检查的既不是从云她们,也不是那群中年男子,而是散落在各个角落的杂碎。
  四处搜巡几遍,毫无收获,几名便衣警察摊开双手,无奈地摇头:“没留下什麽蛛丝马迹。”
  刚才那名最先开口的年轻警察恼怒地一拳击在墙上,气愤的说:“妈的,又白跑一趟!”
  “公共场合要注意形象。”从门外走进一名身穿正装警服的年长男子,看上去60岁左右,个子一米74,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面目慈善。
  “锺大。”孙翔点头尊敬地叫了一声,忍不住又开口骂道:“老子不抓到那条大鱼就不姓孙!”
  这些年来,为了擒获那群漏网之鱼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兄弟,可是结果呢?该死的人逍遥法外,不该死的,那该是有多麽的不甘与悲壮?
  有时候,就连他也茫然,维护正义,何以如此的艰辛?
  锺云志十分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劝告道:“年轻人,再多磨练磨练,要沈住气,既然是大鱼,总有吞饵的时候。”
  “吞个屁,蓝翎这只大毒枭尽玩阴的,像他这种外表无辜性情危险的黑豹,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可以抓住他的把柄。”说出一连串气恼的话,孙翔烦躁地抓乱头发,闷闷的说:“锺大,你是不知道,这几年来局子里被他耍得团团转的人还少吗?”
  锺云志一愣,沈稳的说道:“行了,别一个个跟斗败的公鸡似的,打起精神,再精明的猎物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哦。”孙翔虚应道,抿抿唇吞下抱怨,指挥其他几个侦查人员将包厢内的人全部带走:“马旭,把这几个人捉回去录口供。”
  “是,头儿。”
  一眼瞅见从云身边那名小姐脖子上两道明显的掐痕,孙翔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上面的痕迹;寻找身上有没有其他伤痕,脖颈两侧呈现紫红色的血管,显然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
  孙翔抬头道:“老实交代,这掐痕怎麽来的?”
  从云举起一根手指,指向刚才那名吞下毒粉纸张的中年男子,抢过短发小姐欲出口的话,颤颤的说:“被那个客人弄的。”
  “你掐的?”孙翔顺著她的手转向那名男子,见怪不怪的问。
  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他知道有些嫖娼的客人日本AV看多了,满脑子想著找刺激玩SM,自己的妻子没机会动手,便去找年轻的小姐玩那些变态游戏。
  不出从云的意料,中年男子见矛头指向他,没有惊讶,更没有丝毫反驳,沮丧地垂下脑袋,做了一个认罪的动作。
  这个症状,不对!正常人的精神不会这麽萎靡──
  孙翔低头看了一下表:“三点45分逮捕!全部抓回去,拘留几天,先检查一下这个男子体内有没有含毒。”
  然後走到那群那名中年男子面前,例行公事的说:“你有权保持沈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可以成为呈堂供词……”摞下最後一句话,便带头领著其他几个人到别的包厢查房。
  收到处罚决定书,从云一行人被关进拘留所呆了几天。
  在拘留所的这几天,从云想得最多的,是两件事;第一件是,原来警察也会讲粗话;另外一件是,为什麽她在那一刻,最本能的反应是想帮邬岑希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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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拘留所出来,从云照样回到汉皇重操旧业,有句话怎麽说的?死性不改,用在她们这群小姐身上也不为过,即便是被关了好几次,到最後依旧风吹云动心不动地回归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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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里面工作了几天,她的生意还是冷冷清清,蓝翎再也没有来过,当然,邬岑希也不可能出现。
  今天是很平常的一天,但是发生的事情却有点不寻常。
  凌晨十二点多,穿著得体的倪紫静突然大大方方地走进休息室,一进来就将视线放到从云身上。
  “你打扮一下,蓝哥点你。”脸上挂著掩饰不住的惊疑。
  就连从云也有点受宠若惊,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蓝翎看上她哪一点,恰恰因为如此,才令她心里更加发虚,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麽?
  心里如是想著,从云还是听话地拿出化妆品,用粉扑轻轻地拍打在脸部,重新补妆,她既不是天生丽质,也不是妩媚豔丽,所?